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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训亲切地回他:“你这样一说,就没有人夸我了。”雪白的牙齿上闪动笑意,白卜比前两天见到袁训时安心不少,再奉承他一句:“那也是侯爷有心安排,才来见我讨地方。”
往四下里一望,白卜也悠然:“这地方本就是个海,一天只退潮这不多的钟点。鱼多沙滩好,是它本就在水下面常呆着。”
袁训谢过他,白卜请不会水的人上舢板,张大学士坐下去颤颤巍巍,镇南老王看他的模样,反倒镇定下来。心想最多落水里一身狼狈,也比大学士这胆战心惊的样子要好。
不一时,到了大船上,当着众水兵,白卜称呼他们为家中老太爷,称呼袁训为兄弟,带他们去船舱中,备下的早有热水,请他们把身上海水洗净。
……。
“哥哥哥哥,快出来。”
这是太子在路上,孩子们对他的称呼,洗过小睡的太子翻身而起,把腰带系好,抢步出来。
这是三层高的大船,太子休息的地方是白卜的船舱,主将在最高处。往下一看,太子睁大眼睛。
船帮上有好几队士兵,从海水里提上来不止一张大网。网还没有离开水面,先可以看到下面大鱼,有的不比元皓小。
元皓早到最下面一层甲板,跳着脚乐,扬手,他叫得最欢:“哥哥哥哥,下来打鱼了。”
袁训在孩子们后面,太子到的时候,他袖子挽起,梁山老王也把袖子挽起。
两个人同声对太子悄声道:“今天是殿下父忧母难之日,请您帮把手儿,把鱼打上来敬献回京。”
太子原地怔住。
缓缓的,他眼中先是微红,再就含上泪水。
眸光并不是感激万分,却也是激动不已。
这才是岳父给自己庆生辰的压轴戏吧,并不是仅带自己吃好玩好喝好,而是时时不忘记“敬献”回京。
想想父皇和母后,太上皇和太后,收到自己亲手打捞上来的鱼,该是什么样喜悦的心情?
会有夸奖,这是肯定的。
能让太上皇太后,和父皇母后夸奖,这不正是为人臣子,为儿子孙子想要的,理当比任何东西都期盼得到。
这才是最好的庆生,最好的礼物。
太子含泪而笑,把袖子飞快挽起,不由自主手臂挥挥——这可能是学元皓的兴奋劲儿。
“打鱼!”
……。
袁训叫住元皓:“你也去打。”
元皓早就跃跃欲试,萧战怕虽有渔网,鱼也扑腾着打了他,或者鱼鳍扎到他的手,对他说要问过坏蛋舅舅,元皓自袁训出来,可怜巴巴等在袁训脚下跳脚。
袁训给他卷起衣袖,把他带到正拉起的一角渔网旁,让他小手扶住网,温和地叮咛:“这是你的地儿,帮忙吧。”
“舅舅好!好舅舅!”一切玩,都深得元皓之心。
元皓使出吃奶的力气,旁边是小六和苏似玉,他们主要是占个手,主要出力气的还是士兵们。
梁山老王把镇南老王叫去帮忙,镇南老王没有即刻得到解释,但和孙子一样,当这是玩耍,嘴里说着:“不能戏水,难道还不能打鱼吗?”二话不说,前往帮忙。
袁训检查一遍,所有该打鱼的人全扶上网,如张大学士叫着太子:“公子小心衣裳”。但太子不松手,他怕有闪失,他也去了。
又看不该打鱼的人也在帮忙,侯爷捡了一张网,卖力的也上阵。
这一网,不是三五个人能打上来。等上到甲板,丰盛的人人喜笑颜开。
梁山老王都稀罕的问白卜:“这是一网打到鱼老家了?这个头儿大的,这是把鱼老太爷也弄来了?”
镇南老王凑到他耳边:“你掌全国兵权数十年,这水军几十年前由战死的延宁郡王管,但也在你麾下,你不懂鱼,怎么管的几十年?”
梁山老王先推开他,听白卜回话:“在京里就听到一句话,鱼有鱼路,果然的,鱼有行走的鱼路,今儿虽然不是鱼汛日里头,但手下有几个能人,会看鱼路,让您说着了,会看鱼老家。”
他们正说着话,网中鱼倒下来,跳动的半个甲板都是。元皓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有这么多,揪住一条鱼尾往怀里抱。
那鱼比他长,力气比他足。一尾巴打落他手,甲板上有水又滑,元皓一屁股坐地上,直着眼睛跳起来,对着大鱼飞起一脚,沾甲板滑的光,把鱼踢出去十几步,到梁山老王脚下,把他吓一跳。
“你小子玩什么呢!”梁山老王装生气。
元皓鼓鼓小肚子:“它打我,我就打它!”见又一条乱蹦到了面前,又是一脚,对着鱼头踹去,脚一滑,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新换的衣裳沾一身的水不说,小眼睛又直了:“我怎么又摔了。”
袁训都对他忍住笑,不然怕大笑特笑。对孩子们挥手:“带他继续去打鱼,不要和鱼老太爷过不去,横竖,晚上下汤锅,多吃也就解气。”
“打鱼,打鱼,”元皓重新喜欢,太子带上加寿,加寿带上元皓,元皓嫌弃张大学士白胡子老头儿站旁边,对他噘嘴儿:“为什么你不是六表哥?”
张大学士看他,干净衣裳又一身海水,脑袋上还多出一片鱼鳞,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再看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拉网兴致勃勃。
小王爷不要他在这里,大学士正好把太子叫上:“公子,您这海民生算看过了,进船舱去吧。这鱼把小爷能打了,指不定下面再来一条更大的,撞到您怎么办。”
话说到这里,小六大叫:“鱼祖宗,好大,快把鱼祖宗打上来。”苏似玉大叫:“别让它跑了。”
船帮高,他们两个虽然会水,但这是深海,他们爬到船帮往下看,万大同和孔青不放心,一人一个扶住他们腰身,小六和苏似玉这就最早看到。
张大学士心想我为殿下先看一眼,这一看吓一大跳,那是什么怪鱼?
身子有半人来高,但有好些肉乎乎的……能叫鱼鳍吗?更像人的手而没有手指。
饶是大学士看的书多,此时想不起来这叫章鱼,那是鱼触手。见鱼还没有上来,触手舞动在半天里,把他吓一跳,不顾什么,推着太子离开这里:“小心啊,”
“鱼祖宗,我看到鱼祖宗,”元皓让蒋德抱起来,也在兴奋大叫。
太子哪里肯走呢?他年青,大学士年老,太子反把大学士推到身后面,大学士就差大叫跟的人“护驾”,太子已凑到船帮上面,往下一看,顿时感染到孩子们喜欢,手舞足蹈:“加寿快来,我抱着你,这大家伙。”
袁训宝珠一起装没听见。
张大学士气的骂跟的人不得力,也没有听到。有个士兵给他几句话,让大学士平息。
“怕什么?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呢。我们一会儿还要生吃它呢。外省人不习惯吃大的,给你们吃小章鱼,好吃的很呢。”
大学士震撼:“生吃,这大家伙!”他从这里开始闭嘴,犹豫着能不能给太子吃,就忘记把太子推开。
“孩子们,来吃新鲜鱼。”章鱼这一网上来的时候,宝珠带着称心如意梅英红花,白卜把船上火头兵派给他们指点,很快出来一大盘子生鱼片,太子为尊,孩子们跟着沾光,宝珠先叫他们。
“哥哥吃鱼。”执瑜执璞推着太子。
“哥哥吃鱼,”元皓拿脑袋顶着太子大腿,嚷着:“哥哥吃过,元皓就可以吃了,舅舅就可以吃了。”
元皓太喜欢舅舅,把舅舅说进来。
于是太子生吃了好些鱼,第二片吃到嘴里,陪着小声请教宝珠:“岳母,这生鱼能送到京里吗?”
既然在打鱼上提醒太子,别的事情上也有准备。宝珠不慌不忙:“放心吧,不能送去让吃生鱼。不是没有冰,是用冰送去,也不新鲜,不如这味道好,而且听说容易腐烂吃了坏肚子。”
太子有失望的神色,心想母后就不能吃到。宝珠又告诉他:“但是呢,咱们打的鱼有别的法子收拾出来送去京里。并且从今儿晚上开始,称心如意就一道一道菜的做出来,您细细的品尝。觉得哪一道菜烧的中吃,要送回京,就让称心如意把做的方法写下来可好?”
宝珠热烈的举荐自己小媳妇:“她们这几天可没有闲着。”
强将手下无弱兵,太子先暗暗的说自己岳父岳母,再对称心如意看了看,再看加寿,这是长女,最受父母疼爱,所以最好,也所以岳父算胆子极大,要把加寿带出京。
果然来对了,也果然应该来。这一行的回忆,太子相信是自己和加寿一生里最好的回忆。
以后还没有更好的,不能事先得知。但这一行十足是一家人亲亲热热,而且不忘记远在京中的家人——皇帝皇后是太子和加寿的家人,太上皇和太后算袁训和孩子们的家人——以太子来想,以后就算风起云涌,山河灿烂,也远不如这一家人来得娟好。
这个生日,过得好极了。
……
当天大家都吃鱼生,张大学士一尝之下,也大为称赞,但他上年纪,孩子们小,视饭量而不敢尽饱。
晚上,他们到达水军营寨里。有人来请,镇南老王来到白卜的帐篷里。
烛光数枝,把帐篷里人面容照亮。头一个,少不了是这里的主人白卜。
余下梁山老王、袁训和太子,再就是镇南老王在这里。
白卜展开一卷地图,有海域,连陆地。镇南老王虽不熟悉,但白卜随后道:“这图,还是延宁郡王在世的时候所绘,后面又绘过几幅地图进京,但要当年旧封地,以我来看,还是这图最准确。”
镇南老王在孙子的事情上,已经挑明他不是管不了孙子的束手无措,他是爱惜孙子和羡慕袁家孩子的束手无措。但在别的事情上,他灵光的很。
听到这里,就一闪念间明白了。原来小袁不仅是拐出长女路上游历,和回家祭祖这么简单,却原来身负圣命,他有差使。
自从皇帝登基,梁山老王回京,袁训这国公的外甥在朝中,定边郡王造反,封地收回。东安与靖和二郡王含羞自尽,二世子至今没有袭上王爵,封地由专人照管。国公与郡王的矛盾新的旧的,和旧郡王封地,已到不得不解决的时候。
有梁山老王在朝中,他对旧矛盾来龙去脉在心里。袁训呢,为舅父,也为他兵部里好当差,私下对皇帝进言多回,这算催促着皇帝早早处置这些事情。
皇帝在数年里派人重新丈量土地,追溯以前的封地收息和如今收息的差别,找原因,寻天灾。一边儿在打仗,也一边儿为这事花费不少功夫。
袁训出游的时候,皇帝把人派出去在前,主要是为林允文不要全国流窜。无意中抓差表弟,让他顺手把这件事情干了,是表弟自己往上撞,不能怪皇帝用得顺手。
梁山老王又愿意出行,刚好全国再也没有人比他对当年延宁郡王旧事更熟悉,皇帝顺手把他也抓了差。
镇南老王是让孙子大哭给送上来的,他在进这帐篷以前还不知道,但他现成的在,忠心上可以放心,太子何必客气?袁训何必客气?梁山老王也不会放过他,把这位老王也拉进来当差。
镇南老王想通这是差使后,虽然不知道是袁训当差在前、后出游,还是他出游在前差使在后,但不由得暗暗心喜。如果当差,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