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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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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能治他的罪吗?他就是没有太后,也是大捷的大功臣,正是皇上宠爱他的时候,吼几嗓子又能有什么?

    模模糊糊中,忠勇王把忠毅侯咆哮御书房的话想起来,更深深的一声叹息。

    在可以让异邦使臣们收起傲慢的时候,也让忠勇王洞悉皇帝对这一次大捷的重视,和对干涉大捷一应人等的怒气。

    这是皇上借此对异邦使臣的威慑,继梁山王大捷以后,在京里给他们的迎头痛击。

    忠勇王则以为张大学士这是怕到明年有变,以为是张大学士下的狠手,而恼恨妻子、长子夫妻一天又一夜,这时王爷明白过来。

    常棋的妻子当时就倒下来,醒来后卧床不能起身。常钰小小王爷寻惯了祖父,听惯了母亲说祖母不心爱他的话,一睁开眼就跟在祖父后面哭个不停。

    一年的时间里,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有转机。但就在忠勇王筹划着寻人说情时,一道圣旨忽然而下,说常棋明天问斩,让家里人前去祭奠。

    斩立决这事情,大多是秋后问斩。秋后过的今年冬天定的犯人,大多等到明年秋后问斩,本还可以过上一年。

    妻子的模样,更让忠勇王痛不可当。模糊泪眼和心思中,一个想法闪电般击中他。

    但悲歌声穿透包围出来,让失去幼子的忠勇王妃心如刀绞,放一声大哭之后,往前面一栽,让人扶住看时,已是昏厥过去。

    他们带的都有刀,镇南王怕在这京里街道上生异变,一挥手,脚步声重,马蹄声响,数队京都护卫,有骑马的,有奔跑的,把这里围成水泄不通。

    在歌声里,窝儿贴和他的两个手下,把地上所有的脑袋,甚至常棋和黄跃的也捧住看了一看,沾满的两手血,鼓瞪出来的眼睛,让几个文弱的官员不寒而栗。

    悲壮的嗓音,一听就是挽歌。

    抱住阿赤脑袋的窝儿贴先唱起来,随后他的手下肃穆的下马,对着尸首悲痛愤怒的唱起来。达罗国、苏禄国…。都唱起来。

    方鸿就要瞪他时,“嗬嗬嗬……”一阵大哭似的歌声随风过来,把两个人打断。

    小二把白眼珠子直接送给他,调侃道:“你不能,你占住礼字,所以你只能行礼。”

    “你看这些人怕他们,我也使大刀,他们却不怕我。”方尚书愁眉苦脸:“你刚才舞刀那一手算什么,读书我不如你,论功夫你比我差,你能震住他们,我能不能也震震?”

    说着狂狷的话,白眼珠子朝天的小二,全心注视的也是使臣。让方鸿打倒,懵懂的反问:“是啊,使大刀不行吗?”

    方鸿憧憬着,对小二凑过身子,悄悄问:“陈留郡王那年来京里,没有记错的话,他使的是大刀?”

    陈留郡王?那是什么样的英雄,能压得住这在历史上公认的彪悍民族。

    三天里是方尚书陪着使臣,从他们的言谈形态中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服年青的梁山王。但却有一个人让他们畏惧到骨子里,就在刚才把镇南王认错,惊呼声此起彼伏。

    北风呼呼,雪地肆虐,这本就是个尽显男儿英雄豪气,胸襟一拉,热血可以惊到人的时节,方鸿的心里就更腾腾如火山爆发,蒸蒸而出无数想像。

    从尚书方鸿开始,到官员们的心里,都涌出一句话,他还是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陈留郡王?

    满尼加的主使还是瞅一眼镇南王,想上一想,再瞅一眼镇南王。

    苏禄的主使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他在震惊中,没有走出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战场上是显赫惯的人,不但没有习惯梁山王的这次大捷,也不能习惯初到京城就树立的这威风。

    达罗的主使莫特尔,是面色苍白双拳紧握,由他克制中的颤抖身子可以看出,他很想在这里动刀兵。

    高南国的主使臣窝儿贴,是暴戾之气充满面上,但他却没有朝向阮正使,而是嘴唇哆嗦着,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向阿赤在雪地里闭目的脑袋。

    一张张面色各异的面容,就落到官员的眼中。

    锐气应该挫,正事也要接着办。

    这是不加掩饰的怠慢,礼部的官员出自于“礼”部,便望向使臣们,打算他们的反应不太好时,或者明确些,加一个字称之为“不太友好”时,官员们就一拥而上当红脸,让他们平息怒气,既来之则安之。

    接待使臣是大事情,阮大人当然不会记错路。而且他用不存在歉意的神情和语气说出来,摆足了战胜国的架子,也摆明这一次和谈双方的地位将和战场上一样不变。

 第五百八十四章萧氏兄弟哄公主

    宜嘉公主脑海里出现张贤妃曾说过的话:“谢天谢

    “可是母妃说你是世子……回过太后不许你再出京……母妃心爱我,也心爱你……宫里的人才知道……太后心爱你和心爱忠毅侯的孩子一样,太后不许你呢……”

    宜嘉公主一怔,有些醒神时,萧衍志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边吻边低低地嗓音不断:“去看看父帅也很好,我舍不得你……”

    柔声在最不能防备的时候出来:“宜嘉,随我去外面的天地,去太原吃那舌底生津的好醋,同我去看草原上的月亮如何?”

    炭火发出“哔啪”的声响,散发出的炭香味儿让北风只敢在窗外流连。宝鼎里香在房中流动游走,更添一层亲密无间。

    新婚还没有满月,正是夫妻如胶似漆的宜嘉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依恋。是以,她的手让丈夫握住陷入陶醉时,她没有看到她那心爱可爱的丈夫萧衍志,有一个坏坏的笑容。

    “再说些吧,求你,在你的话里,我就像也走了一遭……”

    轻抚着丈夫的衣襟,吹弹得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美丽面容上,嘴唇微微嘟起,这是轻轻的央求,也是爱娇的撒娇,更是公主认为丈夫见闻广博的骄傲。

    她仿佛到了梦中般的恍惚:“那一定很美,”悠悠一声轻叹:“我长这么大,除去在加寿的小镇上玩过,就是出宫去太子府上当加寿的客人。”

    宜嘉公主贴一贴丈夫,似乎自己身处在高耸的城墙上,面对的是一轮光润的银月。

    “月亮最好的夜晚,我喜欢到城墙上吹笛子。不是我们家,轻易上不得城墙。而我一去到,总有一个迎风的好位置给我。旁边是当兵的,面对的是天地无垠。当你亲眼看着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时,万籁俱静,能把所有的忧愁欢喜都融化进去。”

    不是山西人,都不能理解他们对醋的嗜好,在萧衍志表情生动的比划里,宜嘉公主入迷于他的故事,格格笑着,觉得嘴里已经满是香唾。

    “……他家是最好吃的醋,喝一口舌底生津……”

    这些趣事,是公主不曾有过的。

    就像现在,大年夜里,听他亲口说出幼年的趣事,总是引出公主无数向往,让她陶醉的如久渴的人在清爽的泉水中。

    如果说在成亲以前,娘娘和公主对这门亲事满意的是上有太后,那在成亲以后这不多的日子里,公主洋溢着幸福的心里,满意的是驸马不但英俊,还有体贴。不但体贴,还有柔情。不但柔情,还有能干……有说不完的好处。

    这对没出过京门的公主总是诱惑满满,依着丈夫挺拔的身子,宜嘉公主温柔的望向丈夫。

    驸马是京中显贵们肯下贴子请去说故事的人,回来也从不亏待妻子。在外面酒席上说的是父帅威武,父帅无敌。在房闱中说的,是驸马走过的好山水。

    说又一次,是夫妻们自大婚以后,说不尽的卿卿我我,说不完的私房话语。

    暖暖的房中,水仙花儿,新年动用的瓷器样样都在,只有丫头不在这里。这方便萧衍志向妻子粉面如玉的面颊上一吻,在公主娇羞却盈盈的眸光里,又一次说起来。

    “砰!”远处天空又出现无数烟花,陈留世子萧衍志带着恍然一笑,依在他肩头的宜嘉公主见到,抿起一个好看的笑涡儿,期盼地道:“又要说你的故事了吗?”

    一对依偎的人儿,发边鬓角的缠绵就细细的让刻划出来。

    火炭放得足,红光带足一直没能享受这王府的男主人之霸气,散发出来的光亮似把烛光也压下去。

    窗户尽开着,上面的雕花瑞兽喜鹊登枝栩栩如生不说,过年的原因擦拭得放出微光,把陈留郡王府中的富贵气向如日中天的表现出来。

    …。

    彩名是无意识的说话,见念姐儿不再羞的不肯说话,就说好,告诉车夫去忠毅侯府。

    念姐儿误会,以为彩名是说自己离开齐王府太早,忙道:“去舅舅家可好?太后的红包儿今年要到明天才得,先去舅舅家得一个。”

    “咱们去哪儿呢?出来的时候收到郡王妃的话,她留在宫里,怕瑞庆长公主夜里动喜信儿,好陪着太上皇和太后出宫。世子爷和二公子只怕要陪公主们,家里可就没有人陪姑娘守岁?”

    大门外面,彩名追上念姐儿,不敢多看她涨红的面颊,侍候着上车,车轮动时,找到几句话打开念姐儿低垂面庞的僵局。

    …。

    这个三十的晚上真好,齐王想着,独自一人时,也悠然自得。

    “愿我的岳父继续抢功……梁山王可能不喜欢,谁又管你呢?”齐王对着天空中火树银花瞪瞪眼,好似那里站着梁山王。

    “愿父皇明天不要再生我的气,新年正岁,这是我头一回不上金殿。”齐王舔舔嘴唇上的酒。

    “愿太上皇太后高寿。”他举起酒。

    “敬列祖列宗。”他举起酒。

    酒液碧青浓厚似适才天暖地薰的柔情,但那人儿一个却不见了。齐王依然雅兴不减,回顾念姐儿的话就让他乐不可支,有一个人喝风赏雪喝下得去酒的余意。

    “还有呢,县主带来很多。”侍候的人一直感染到齐王的好心情,乐呵呵的隔着门送上来。

    “还有酒吗?”齐王意犹未尽。

    齐王把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笑看到念姐儿不见踪影。

 第五百八十五章对阵使臣

    狂横暴戾的眸光,和厉喝的呼声疾撞在一起,溅出的火花皇帝分明也看到,那野蛮撒开的势子,让皇帝心中也有一惊。

    人仰马翻的战场,血淋淋的场景就在皇帝眼前徐徐拉开,有如一卷历史长河的诗篇,诉说着所有危险的战役,诉说着就在前几天,使臣进京以前,还让皇帝认为装模作样不回京的陈留郡王,他的不回京在现在看来却是明智之举。

    收到陈留郡王请求两个儿子同日大婚,而他却以大战刚结,后事难料,戒骄戒躁的名义不返京,皇帝批上夸奖的话,在心里却有不以为然。

    皇帝相信遥远而坚固的都城,挡得住那仅剩一支的瓦刺军队。也认为四国惨败,他们再拿不出来凶残的军队。

    他这样的想,却不会这样的明说。几年里为军费开支庞大,皇帝也颇为耗神。户部里算过一笔帐,隔上一个月就重新计算一回。登基后几年的总军费,抵得上太上皇在位时军费总支出的三分之一。

    梁山王是三军在外数年,粮草马匹帐篷兵器等物全是长途跋涉运送上去。跟三军在边城修整相比,一天的耗费十几倍甚到几十倍的叠加。

    这让皇帝有时候也心惊肉跳,弄不明白他离昏君是不是不远。昏君有一个统一标志,都会败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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