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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志萧衍忠想上一想,才咬紧牙关迸出话来:“军令大如天,去!”
陈留郡王放声大笑:“好,这才我的儿子。但我的儿子,有不要老子逃命去的吗?”
左手一挥,他面对士兵,这是往右的方向,命自己的长子:“带上你的人马,往右!这里只有高南和达罗,苏禄和满尼加不在这里,依我看,只怕在两边等着耍猴似的把们涮着玩!”
萧衍志亮了眼睛:“接令,我去!”
陈留郡王斥责道:“我还没有说完,这会儿没有军棍,不然打你小子一顿!”
扭扭头,再看向自己的次子。两个孩子都生得满月似的好容貌,让郡王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们当众不肯服输,也让郡王骄傲自豪。
大手往右挥,这是往左的方向:“萧衍忠!带上你的人马,你往左!拿出驸马的志气,把你们遇到的敌人,给老子带到第二道防线上去,别让他们妨碍老子斩人头,防线在哪里,别说你们忘记了!”
萧氏兄弟乐得快要从马上跳起来,欢声雷动:“好啊好啊,打出驸马的威风,为太后为舅父,”
“为了让瑜哥璞哥不痛快,”
陈留郡王笑骂,还是那一句:“为你们自己!”
父子间的对话,火上浇油似的把所有人心中得胜或者求生的怒火点起,他们看着萧氏兄弟整出他们的人马,议论声随着出来。
“小郡王本应该是今年大婚,去年就应该回京,他们没有回去,郡王没有私心。”
“跟着郡王打仗心揣着稳稳当当,这一仗咱们要是不赢,郡王难道不疼自己儿子?”
这样的话把军心又一次调动起来,萧氏兄弟向陈留郡王辞行,陈留郡王大手一挥:“要战的人,跟我向前!要走的人,”他没有说什么,但把手随意的摆几下,意思也就明确。
“我们要战!”
呼声响天彻地震撼着出来,还有人痛快的骂着:“要走的人就走吧,又不走,又废话,不是英雄好汉!”
萧氏兄弟亮了眼睛,低声道:“到底是父亲,军心又一次让您鼓舞出来。”
“这是强敌,一阵风的都来打老子,老子不想一面杀人,一面还听着有人罗嗦废话。”陈留郡王淡淡一笑。
“那么,父亲保重,我们兄弟这就去了!”萧氏兄弟马上行礼。陈留郡王关切的再次叮嘱:“记住,硬拼的不是能耐,四国全上,咱们的人马远远不如。把他们带到你二舅父那里去,炸他们上天!”
萧氏兄弟咧开嘴笑:“这火药可真厉害。”一拍马,带上人马走了。
“是啊,所有的火药弹都在我这里。”对着儿子的背影,陈留郡王微笑的道。
返身向前,双手紧握大刀,下令声:“冲!”
头一个冲上去,还是郡王本人。
……
龙怀城负责在后方,他照管着火势不要小下去,让人把油什么的往里面扔。
还好风不是往这里方向吹,不然先烧到自己。
“国公!达罗的残军往另一个方向来了。”他的副将手指侧边,那是火势不猛烈的地方。
“来得好!把最后一批火药投放进去!”龙怀城摆摆手。
跟的人把余下的几个木桶打开,火药分散的洒在青草上,再来请龙怀城后退:“很快就能烧到这里,这里不再安全。”
“让别人先退,我的亲兵守在这里。”
话音刚落,龙怀城的预感成真。正前方,看似火烧得猛,其实附近青草都成灰,已是最后的疯狂。
十数匹马,马上大汉一面往自己身上淋着水,一面纵马而来。
滚烫的温度,让马一旦催动,就只往前面奔。水由无数皮囊上洒出,为马蹄下的地面降下热度。皮囊,挂在马身上。
“来了!”龙怀城喝道:“放箭!”
达罗城显然也是个强国,对这里的地势也熟悉。他们从就近的小河里取来水,等的就是这火圈总有片段性烧完的时候。
马要是不想让烫熟了,跑的快比天上飞鹰快。
箭光虽快,但马也不慢。龙怀城拔出刀来,边大叫后退,边和一个人激战起来。
离他的马不远,几枚火药弹静静的躺着。而火光,毒蛇般的过来。风向,也改变了风向,有些完全的掉过了头。
“国公小心!”
“嘭!”
巨响过后,乱奔的马儿拖着一只脚挂在马蹬上的人,不辩方向的跑了开来。
龙怀城打着唿哨,还想安抚座骑的时候,一块石头迎面撞来,重重撞在他的头盔上,他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
红的,黄的,绿的……到处在闪动。
是放烟花吗?短暂的思绪很快消失。随后出来的,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面庞。
“我相中的只是你大哥,他是嫡子……”
“项城郡王,我恨不得杀了你!”龙怀城大骂着,见光线闪动,项城郡王消失,一个中年憔悴的妇人出现在面前。
“老八,我深爱你的父亲,但他却向着你的姑母,你要为我报仇啊…。”老国公夫人苦苦的求着儿子。
龙怀城哭道:“母亲不必说这样的话,如今儿子已经是国公,已经是……”
他一挣醒了过来,只觉得痛苦无处不在。眼前,是绿叶攒动,原来在一个树林里。
脑海中的幻象还没有消失,和心里没有消失的那些东西相连起来。对项城郡王的恨,对母亲苦痛的忧愁,再一次在龙怀城的心里翻腾滚沸,让他痛苦的扭动着身子,用伤痕的疼痛压制着它们。
一道明亮的思绪,就在这时闪电般出现。
小弟!
龙怀城低低的说着,感觉身上的疼痛都轻了不少。
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异邦话传到耳中:“有匹马在这里,进去看看。”
龙怀城大惊,眼角左右一扫,见到数步以外,自己的弓箭在青草之上,他试着撑起身子,却没有力气。
“小弟小弟小弟……我还要进京呢,”龙怀城反复地喃喃着,发现自己果然渐渐有了力气。
靴子出现在眼角视线里时,龙怀城大喝一声,一跃到了弓箭旁边,嘴里又是一声大喝:“小弟,八哥还要去看你不是!”
箭光闪动,“通通”几声,倒下好几个人。大声喘着气,龙怀城僵直的站着,汗水如暴雨般的往外流着,在模糊他的视线以前,龙怀城也看清楚,一箭毙命,他一弓射倒七个人。
“这是我最好的一次,”龙怀城对自己道。这个时候后怕才上来,他惊骇的咧着嘴:“七个人?我怎么射的?”
疲倦随后上来,往后一跤摔倒。
“国公,”树林外面一步一拖进来一个人,禇大出现在龙怀城的眼前。
龙怀城费尽力气的笑了:“大个儿,你也掉队了?”
“我的马让宰了,压伤我的腿。”禇大也笑得呲牙咧嘴:“本来在这里想抢匹马走,却看到你的弓箭。”
“姐丈好吗?”龙怀城问道。
“郡王宰了高南国王,他已经离开。”禇大嘿嘿过,就抽一口凉气,伤口疼的他这硬汉也表露出来。
龙怀城撑起身子,也是一口凉气:“娘的大个儿,你这骨头都出来了,”
禇大嘿嘿,再就抽凉气:“是啊,哧……”
龙怀城看看他的笑,再看看折断的腿骨还到自己面前的人,满身的力气再次恢复,一用力坐起来,不惜花费很多力气又是一笑:“看不出来你黑的像炭头,你的骨头倒挺白。”
“是啊,哧…。”禇大回他。
“那咱们走,我的马在,这些人也有好匹马呢,就是我没有力气我收伏不了。不过我的马,咱们一起坐。”
一声唿哨,林外的马进来,龙怀城手握马缰,但怎么抬腿,那腿僵的抬不高。
“您是摔下马的,腿后面好大一个伤口。”禇大拖着腿过来,一弯身子,脸往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好腿半弯,断腿横在地面,把背送上来:“您先上去,再拉我上去。”
白骨森森的腿在青草上特别显眼,龙怀城眼圈儿一红:“你撑得住吗?我人可不轻。”
禇大仰面一笑,额头上冷汗直流也落在龙怀城眼里。禇大道:“知道我为什么进来吗?不是相中你的马,也不是指望你救我。我回不去没关系,你是我妹夫的兄弟,我不能抛下你。”
龙怀城凝视着他,这会儿不能多耽搁,人家骨头在地上顶着呢,龙怀城一凝神过,就强提气息大笑一声:“好,我也告诉你,我一般不爱救人,但你是小弟的亲戚,我不能抛下你。”
不再犹豫,往禇大背上一踏,禇大的身子往下一沉,又迅速往上一抬,把龙怀城送上马背。
一只手伸下来,龙怀城故意不看青草上成一堆的汗水,对禇大坚定的道:“你他娘的就是两条腿都坏了,我也得拉你上来。”
“行啊。”禇大也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力气,借着龙怀城的手臂,爬上马背。
龙怀城一抖马缰:“咱们走了,找姐丈去,找我外甥去,找我哥哥们去,再呢,还要去找小弟,是了,你是京里的人吧,我进京记得当个地主。”
“我是穷人出身,家里没出过地主。”禇大在后面争辩。
龙怀城笑上一声,把不多的力气又用光。话跟着喘息出来:“大个儿,你战功不少了,姐丈几回想提你,王爷也不压你,就是你不认字耽误了你。我说地主,”
“是什么?”
“等我歇歇。”
过上一会儿,龙怀城重新道:“地主之谊,让你请客的意思。”
禇大不满的道:“你就说花银子请酒不就完了,你们这些公子出身的人,都嘴里不是好东西。”
龙怀城忍无可忍地失笑:“你把小弟说进来了?”
“他除外。”禇大毫不犹豫。
“那王爷呢?”
禇大乐了:“他在内。”
“哈……”不多的笑声中,一骑两人,往远方奔去。
……
“大个儿呢?”
“老八呢?”
陈留郡王面色大变。
这里又是数排木桶阵,由龙二带人接应。龙怀武抱住陈留郡王,才把他不受控制的乱转圈圈阻止下来。
“姐丈,我这就让人去找老八,去找大个儿。”龙怀武流下眼泪。
陈留郡王愤然把他挣开来,从自己马下摘下一个人头,这是高南国王的。
一抬手,把人头抛在地上,郡王提脚就踩,大骂道:“全是为了你,是我贪功了,禇大是护我,他为我挡了刀剑,我才杀了你,老子把你当球踢,还我的人来!”
“父亲息怒,这是您的战功啊,”先行到来的萧衍志和萧衍忠把人头取走,郡王的脚重重落在地面上,踏出一道深痕来。
“抓的几个俘虏呢,老子要杀了他们!”陈留郡王在营地里到处乱找,夏直把他拦住:“郡王,这是咱们同高南国谈条件的本钱,一个是军师,一个是巫师,您不能杀啊。”
“还我的人,老八和大个儿要是有个好歹,老子碎切了他们!”陈留郡王心里的怒火发不出来,吼骂几声过后,伤痛满面的身子一晃:“丢了大个儿,你让我怎么去见小弟,丢了老八,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岳父!”
“姐丈放心,”龙怀武哭的就更厉害,原来在姐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