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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家里大人进京。”
鲁豫哦上一声,翘拇指说声:“能耐官员。”
三位夫人见一个花白胡子老头,先就警惕心下去一半,又由欧阳老大人保举可靠,说声过奖,由泣泪的梅夫人先说。
“忠毅侯!”
开口先是三个字,鲁豫的心狂跳起来。他得意啊,他得意到不行。忠毅侯说这件事到此结束,这不是还没结束。这一回我驸马看对,你侯爷看错。
梅夫人咬牙:“好生眼里没有人,不把我们数家放在眼里。”
欧阳老大人好生的同情,叹息道:“他仗着太后,又定亲事于太子,全京里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鲁豫心想你们倒说明白再评论,怕他们怀疑,又不敢催,不是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就等着。
梅夫人也没有让他失望,怨气飞流直下三千尺,中间就没有停。
“请人消夏,一连三天没有我们几家。那没脸面的凌家都请不止一回,独我们在他家眼里好似不在京里。据说去的好男子,这不,昨天一打听,成就十几件亲事。这招儿毒吧,恶的没天理!我们送进京好姑娘,又不是给他家牵线博人缘儿用的!我们姑娘生得好,悉心教导,是要进太子府的。这招儿毒吧,他家请些好男子,生得好文才好有家世会勾引,这不,生生的太子殿下的人分走。他的意思谁不明白?这是为他女儿出力,哼!”
一段话,把该说的全说清楚,以为忠毅侯府这招儿“毒”得人人发指。鲁豫也配合的露出怒容,但内心又一次翻腾起来。
袁家头一回请客,凌姑娘遇上阮风,两家都落荒而逃的那一回,袁训就直接给他下了个贴子。
那天镇南王也到,袁训给各家驸马府上也去请帖,他们没有风流卖弄,也不会实话告之,你们来帮忙,但吃酒就是。
打的就是消夏的名义,园子里又大,袁训没把鲁豫丢下。
本想借这个机会,就算过了明路的和鲁豫走动,他们有时在袁训书房里见面,也是指着另一件事情。但鲁豫心里滴溜溜转着这事情没结束,他不肯和袁训像知己一样的公开走动。
顶着个与太后不和的名声,别说,在有些地方,如欧阳家里挺好混。鲁豫就没有去。
三长公主以为他又犯“旧病”,高兴就去,不高兴就不去。到中午自己去了。但她在宝珠房里坐着,没进园子没看出来。
过两天,是别人传出消息,说袁家借消夏帮别人说亲事。三长公主听到,故意瞄瞄鲁豫:“太后要是不好,怎么会有这好心地的侄子?”
意思是劝鲁豫和袁家走动吧。
鲁豫却是大受震惊。继上一回和忠毅侯见面,鲁豫劝他赶尽杀绝,不要放过欧阳家和叶嫔家。袁训轻笑回一句:“层出不穷,杀之不绝。”
当时听过,回家受教好些天,还没有走出来,又听到袁家帮人许亲事。
梅钱吕三家愤怒,一个是袁府不请她们去,像是不愿意给她们的女儿说亲事。第二个就是这招儿毒啊,生生拆散别人和太子的姻缘。
鲁豫的认为,这招儿妙啊!
不损人,不害人,也没有找一堆恶棍强许亲。
得到趁心意亲事的人,不但以后是袁家的助力,也会在随后几年里,因为太子大了不是,会“层出不穷”地有人进京打这个主意。有亲事的人,不用说会帮着袁家。
这些人是山南海北来的,以后也会有山南海北来的,同乡啊,亲戚啊,他们主动一说,袁家仁义啊,你们争不好。无形之中多出无数张嘴帮着抵挡,寿姑娘有这样的父母,鲁豫都觉得她地位稳固,即使太后不在,也不会动摇。
鲁豫又一次对袁训佩服到五体投地,这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招数,害人的心是想不出来。
忠毅侯,对磨刀过来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知己呢?这个人够处!
鲁驸马往欧阳家里来的,心思再次不在官职上,只为处袁训这个人。
一件事情,原来可以不往生分的地方处置,一个人,可以不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鲁驸马又一次受教很多,也就对面前的三个妇人生出疑惑,你们做了什么,袁家不请你们?
他正要问,阴沉着脸,一直没哭的吕夫人开口,也是带足气愤:“让我说对了!从忠毅侯在太子府上撞上凌家姑娘的马,我就告诫女儿,不要看他!他当时又神气又威风,对着凌家姑娘笑得那个浪荡样儿!就不打好主意!我女儿,在我们小城里是天香国色,在方圆数百里也是天香国色。我们坚——决——不——上——当!”
鲁豫忍住笑,太子府上他也在,他就没有看出来忠毅侯笑得浪荡。他后面板着脸教训凌姑娘,吕夫人你竟然没看到不成?
再说跑马场上一堆的人,他忠毅侯不是一般的身份,要浪荡地笑也不在那种地方。
只能是,你吕夫人自己先动了心,怕姑娘爱慕忠毅侯,所以不让姑娘多看。
鲁豫暗暗好笑着叹息,难怪古诗里有“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有点儿闲情雅致,都认为是学少年。
难怪有词云“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你发老夫狂不行吗。
少年,年青,本身就是夺目的光彩。
忠毅侯又英俊又年青,勾动少女心不奇怪,把这妇人心也勾动,这不奇怪是不是?
继吕夫人“义正词严”说出不上当,钱夫人带泪也是道:“我们不上当!皇后娘娘眼里没有我们外省的人,只看她把凌家的女儿骂成什么样子就知道!她以前不喜欢袁家的女儿,我们打听到了,嫌袁家那时没有身份!那我们呢,我们在她眼里也是妄想接近太子的狐狸精不是?”
鲁豫看看她暗笑,老狐狸精一只。
钱夫人怒道:“那柳家,叫什么来着?生得好的那个?”欧阳父子齐声道:“柳至!”
“我呸!他一笑,我女儿眼睛就跟着他转。他痴心妄想,我女儿决不上当!他生得也不好是不是?在刑部里当差也不威风是不是?那肩膀也不宽刀也不亮是不是?”
鲁豫忍笑忍得辛苦,你们这是,你们相中了!至少相中在姑娘们前面!
说到柳至,欧阳父子他们能闲着吗?
欧阳住大骂:“他柳至是个绣花枕头浪荡鬼!夫人们千万劝着姑娘们,都是好颜色,先进太子府,以后太子登基再封妃。命好的,当皇后都有可能!”
欧阳老大人也是怒气上涌状:“皇后也是人当的!”
梅钱吕三夫人一起怒:“正是!我们不上当。他袁家给我们贴子我们也不去!”
鲁豫想你们既然不去,那为什么着恼袁家不请你们?哦是了,他们是立意要进太子府,和帮人相亲的袁家就是对头,和袁加寿以后就要争宠。
真可笑,你们先进得去再说吧。
袁加寿在太子府上当家,太子和她感情甚好。未来主母已经就位,她不答应全都白搭。除非你们有本事让皇上赏赐……鲁豫用眼角瞄瞄,看来看去没有一个有这能耐。
把这几家老爷姓名官职记住,鲁豫就想告辞去给袁训报信。劝着:“夫人们不要恼,自有路走。”又劝欧阳父子:“老大人,世兄,也不要生气,他柳至是个大混蛋,咱们犯不着为他伤身子。”
几个人的话愤怒得太快,刚才欧阳住有一句话,鲁豫没往心里去,这会儿想起来。
“柳至是个绣花枕头浪荡鬼”,鲁豫苦笑,这话要是真的该有多好。不由得沉浸在和柳至共事,对他的大意里。欧阳父子目光烁烁望过来,异口同声:“驸马,你得帮我们!”
鲁豫一愣,还是:“好好好,你们说。”
“忠毅侯干涉太子纳妾,这是为他女儿着想!请驸马帮我们把消息传到宫里,让皇上知道。”欧阳老大人认真严肃。
鲁豫寻思一下,你这招儿才叫毒呢。皇上他最喜沾花惹草不说,他也不会答应太子殿下只有一位正妻。
故意为难:“怎么,你家不去告诉容妃娘娘?”
欧阳老大人道:“唉,皇上避暑,非军国大事皆不给传。我父子们,不是官员,也不是重臣呐。”
鲁豫假意推辞一下,又受到夫人们拜谢。他坦然接受,还半礼,在心里骂,你们一群大傻蛋!
这消息固然会让皇上对忠毅侯生气,但太后在,太后也许不会管太子纳妾的事情,但太后不会坐视忠毅侯倒霉太久。
出得门来,又把两方的计策比上一比。
一方是袁家为人说亲事,至少厚道。没打打杀杀和下毒。
一方是欧阳家和诸夫人们一心一意打太子主意。欧阳家和皇后不好,为什么要帮夫人们,这是不择手段在太子身边安钉子。
鲁豫鄙夷,要争宠,正大光明的争,像袁家那样,正大光明的说亲事。出动一些好少年,让你们不能拒绝。忠毅侯也亲自上阵……这个,好不要脸。
哈哈,鲁豫在马上大笑,为女儿为到自己卖弄色相,忠毅侯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但比欧阳家明亮。
但比欧阳家坦荡。
你欧阳大人和准备是太子姬妾的人相好,别说你打算扶太子登基,让皇后当太后,好好为难你女儿!
龌龊!
鲁豫骂到这里,后背一寒,自己以前好似也龌龊过?嗯,眼前日光明亮,从此以后我不龌龊就是。
他纵马往镇南王府去。
好往袁家去,驸马们还以为自己和瑞庆长公主不好了,不行,袁家少去,镇南王府多来几回。
……
月色明亮,袁训从外面回来。洗过来见宝珠,把鲁豫的话说出来:“他白天约我见面说的,这些人是铁了心。”
宝珠冷淡:“我也铁了心。反正,咱们不出手,先动的是她们。谁中招是自己招惹。”
袁训道:“我也铁了心。”
……
窗纸上露出微白时,尚栋夫人起来。见到丈夫习惯性的在院子里习武,尚夫人梳妆过,带着丫头为尚栋准备衣裳。
尚栋进来,见取出一件大红短打衣裳,那红色似红日出现在房中。又是一件绯红玉白的夏袍,白玉带是上好的。
折扇是玉骨的,玉佩是轻易舍不得用的那块。另外鞋袜子全是一色的崭新。
尚栋满意:“有劳夫人。”
尚夫人递巾帛给他擦汗水:“我帮你换起来,今天小寿星生日在我们家里过,不能把你这寿星的爹打扮差,不然可怎么和亲家站在一起。”
“小袁不知道今天穿什么衣裳?”尚栋说着,把衣裳换上。尚夫人喝彩,见丈夫面如冠玉,仿佛还是新婚时的俊朗少年。
如意从外面进来:“父亲打扮的好,母亲,您也好好装扮。今天是我生日,也是称心生日,也是香姐儿生日,也是战哥儿生日,说好的,轮流过。去年是在称心家里,今年就在咱们家。千万给我帮衬哦。”
尚栋见到女儿就心生欢喜:“我的乖乖,你真了不起。你今天六周岁,话就说得这么周全。”
如意冲他嘟了嘴儿:“可是三表姐昨天对我说,她说话比我伶俐。六表姐前天说我收拾生日不好。称心和我一起办,称心说好,她才没话说。”
尚栋夫妻一起怒容。怕女儿看到,尚栋先收起。把女儿哄上一哄:“乖乖,表姐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