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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搅李博士了,等您的电话。”明哥赶忙起身,从李博士怀中“拽”走了那份报告。
从李博士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不难看出,他还没有说过瘾。
走出研究室的大楼,我抬头看一眼头顶的太阳:“这从朝霞满天说到日上三竿,贤哥,你们科学领域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能聊?”
“哎呀,赶紧的,我快饿虚脱了,要不是明哥闪得快,我恨不得把李博士桌子上的泥巴给啃了。”胖磊捂着肚子说道。
“我觉得还好啊,学了不少知识。”
我看着一脸满足的叶茜,翻了翻白眼。
明哥转身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老贤,张口问道:“下面的两位科学家是不是也这个样?”
“他俩还好一些,应该不会……”
“得,不管是不是,我下次是不会来了,我在车里等你们。”胖磊叫苦不迭地打断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国贤再联系一下另外两位专家,看看今天能不能把结论都给我们。”
“没问题。”
十二
剩下的两位学科领域的专家果真很给面子,我们道出苦衷以后,人家当即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往后排,第一时间给我们出具报告。为了节省时间,这次我们学精了,大家一致建议明哥独自一人去拿报告,因为他是科室的主任,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那张写满“不要和我说话”的脸。
两处研究所,前后20分钟,两份报告便拿在手中。胖磊手中的方向盘都不带停的,加足油门冲出了校门,好像生怕有人追来似的。
“什么结论?”胖磊找了一个僻静阴凉的地方停了下来。
明哥从包里掏出了两份沉甸甸的报告。
“希望能有一个指向性的结果。”我的心里打起了鼓。
打开第一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植物图片,这应该是花粉的检验报告。明哥逐行逐字一直看到结论一栏,我们都凑了过去。
“经过对比鉴定,送检样本为滇润楠木花粉。滇润楠别名:滇楠、云北楠木、滇桢楠、香桂子、铁香樟。”
“嫌疑人脚上附着的花粉颗粒量很大,说明他生活的地区滇润楠木种植率很高,我怀疑他是云北省人。”老贤试探性地说道。
“不用怀疑,就是!”胖磊仿佛拍卖官落锤似的,一巴掌拍到了方向盘上。
“看看第二份报告上怎么写的。”我张口说道。
明哥点了点头,打开了另外一份报告。报告只有两页纸,没有什么配图,第一页上仅有几行数据,我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明哥干脆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结论的部分。
“野生宝山野猪猪毛。宝山野猪,亚洲野猪的一个亚种,常见于云北省宝山市山脉之中,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带劲!”面对如此“简单粗暴”的结论,我欢呼了一声。
就目前来看,一切似乎变得明朗起来。手工布鞋、手工足袋、野生宝山野猪皮制作的水囊,嫌疑人的这三个特征,说明他所生活的环境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宝山野猪作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猎杀属违法行为,所以这种水囊只可能自己制作,不会在市面上买到,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推测。
嫌疑人能自给自足,一方面说明他所居住的环境经济条件欠发达,另一方面也证实那里很有可能交通不便,毕竟现在一双袜子也卖不了几个钱,可缝制一个足袋费的功夫就太大了。把准这两个方向,我们基本上可以把嫌疑人居住环境锁定在宝山市一些多山、交通不便的山寨之中。
正在我兴奋之余,老贤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地质研究所的电话。”
“快接啊!”胖磊催促道。
“喂,李博士,你好。嗯,好的,我知道,麻烦你了。”
“啥情况?”
“砂砾岩出自云北省宝山市西琳山。”
“终于有抓手了!”叶茜打了一个响指。
十三
对于刑警来说,出差办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对于我们科室来说,出差次数绝对是屈指可数。虽然我们也参与案件的侦破,但主要还是停留在浅层次上,我们的主业是刑事技术分析和鉴定,一般出差这种活,都是由刑警队的侦查员去完成,要不怎么说刑警是所有警种中最苦最累的。
拿这起案件来说,现在虽然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我们谁也不知道西琳山有多少山寨符合我们的调查条件,不知道有多少嫌疑对象需要我们去筛选,更不知道这次我们要翻几座山头,耽误多少时间,所以这趟差是绝对的苦差事。
按照惯例,徐大队本来是想派几个侦查员前往,但这个提议被明哥婉言拒绝,一方面,整个案件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稍微有一点闪失就会功亏一篑;另一方面,明哥想让刑警队的兄弟们多休息休息,毕竟他们跟在我们身后只能是跑腿,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来回奔波,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徐大队对明哥的提议从来没有反驳过,所以当天晚上我们就商定,由叶茜在科室看家,我们四个人乘坐第二天的飞机直奔目的地。
宝山市古称永昌,是云北省的地级市,位于云北省西南部。它是古人类发源地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由于地处低纬高原,地形地貌复杂,这里还有着“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自然奇观。
从飞机转大巴接着转小巴,接连七个多小时的车程让我无心再欣赏窗外巍峨葱郁的大山,就在我即将把午饭吐出来时,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此行的终点——西琳山派出所。接待我们的是一位面相憨厚、和明哥差不多年纪的警官,从他肩章上两杠一星的印花来推断,他最少也应该是一个副所长。
“您是不是黄所长?”明哥一下车就开始寒暄起来。
“你们是湾南省云汐市技术室的同行?”黄所长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我们打着招呼。
“正是,正是,让黄所长久等了!”
“哎呀,没事,没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拘束。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我们先去吃晚饭,有什么事情我们晚饭后再谈。”黄所长热情地跟我们一一握手之后,把我们领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破旧不堪,是我对这个派出所的第一印象。带着裂纹的木板上刻着派出所的名称,院内只停了一辆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爷警车,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原本以为黄所长招待我们的会是山里的野味,不承想却是馒头和酸笋。
“我们这里条件差了点,不能和你们城里比。”黄所长看着厨房准备的饭菜,有些尴尬地说道。
“黄所长,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入乡随俗,这酸笋可是好东西,在我们那里花多少钱也买不到啊。”胖磊到哪里都是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馒头便往嘴巴里塞,“这面可真筋道,我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啊。”
也许是胖磊的热情感染了黄所长,他乐呵呵地招呼道:“冷主任,咱吃点。”
“唉,辛苦黄所长了。”明哥客气地先把黄所长请上主位,接着自己坐在了副位上。
吱溜,吱溜。低矮的房中响起胖磊大口喝米粥的声音。黄所长那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黄所长,你们派出所有多少警力啊?”吃饭时,明哥打开了话匣子。
“三个!”黄所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啥,就三个?”我有些诧异。
“对啊,现在哪里都是警力极缺。”
“那辖区面积和人口呢?”明哥接着说。
“辖区人口不多,也就几千人,面积也不大,可难就难在人口太分散,山寨居多而且基本上都不通路。”
“那出警咋办?”我又插了一句。
“基本靠步行。”
“步行?”我瞪大了眼睛,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结果。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拿着我在现场提取到的指纹,挨个排查符合条件的人员。如果都是靠走的话,那这趟差事绝对可以要了我半条命。
“对,全部都是步行,有时候来回要走将近一天的时间才能出一次警。”黄所长的这番话,无异于雪上加霜。
我刚想接着往下说时,我的脚尖传来一阵疼痛感。我扭脸一看,胖磊正给我使眼色让我闭嘴,我这才注意到黄所长有些无奈的表情。
“那老哥,你们比我们辛苦太多了!”明哥打了个圆场。
“唉,没办法,谁让咱吃的是这碗饭呢?你说不吃吧,舍不得这穿了半辈子的警服;吃吧,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快吃不动了,三天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大值班,我坚持了二十五年。”
“那您真是从警察小伙熬成了警察叔叔啊!”
“哈哈哈……”
我的一句话,瞬间让气氛缓和了许多。
“对了冷主任,你们这次来需要我老黄干什么?”黄所长也是个直肠子,虽说是南方人,却有着北方人的豪爽。
明哥也没有任何隐瞒,把我们现在案件的所有情况跟黄所长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按照你们的分析,嫌疑人应该是住在我们西琳山一带,是吗?”
“如果我们的分析没错,应该是这样。”
“那这可就难办了,我们西琳山辖区里的山寨可有35个,一天跑一个,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啊。”黄所长有些为难。
“对了,不知道咱们辖区有没有山寨的村民还穿这个。”我从挎包中掏出了一张足袋的照片递了过去。嫌疑人在现场留下了清晰的穿袜足迹,且足迹上有明显的线头缝合痕迹,有了这两种痕迹作为辅助,找一张和嫌疑人脚上所穿相似的足袋照片还是难不倒我的。
“这个……”看着黄所长拧在一起的眉头,我整个人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在我看来,足袋是我另辟蹊径的关键物证,这个要是被否定的话,我们真的有可能要徒步把所有山寨都跑上一遍。
“难道我们这里没有?”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黄所长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慢慢摇头。
十四
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真的没有?”我绝望得喊出声来。
这一声大喊,着实把黄所长吓了一跳,正当我要道歉时,他开口说道:“不是没有,而是我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这怎么说?”明哥接过了话茬。
“这个东西在我们这里叫拴脚布,我们小时候经常穿,现在几乎见不到了。按照冷主任刚才所说,嫌疑人年龄在二十五周岁上下,像这么大的年轻人穿这个的更少。这个东西做起来很麻烦,也很耗时间,所以山外的这些寨子我基本可以确定不会有,但是山内的寨子我还真不好给你们肯定的答复,因为那里我去得也少,这二十几年我去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过来。”
“山内?山外?”我问出了两个关键点。
“对。咱们云北省这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我们宝山市也是一样,旅游带动了整个市的经济复苏,经济的回暖给我们这里的年轻人创造了很多就业机会。在早些年,我们这里的山寨几乎都是自给自足,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山寨都通了电,装了电视,像我们的下一代,几乎都是选择走出大山。一些距离城市较近的山寨我们称为山外,这些寨子里基本上家家都有外出务工的青年,他们都有一定的经济来源,基本上不会有人再穿这个。”
“除此之外,就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