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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兴没想到胡越会这样的不忿,他也沉下了脸:“胡总,我们警方得出这样的证据也是有证可循的,而且此刻是在请你协助办案,你所知道的,听到的都是警方侦查阶段必须严格保密的,你要真想把水搅浑,把事情闹大,我们会告你妨碍司法公正。我问你,孙凯的书你看过吗?”
胡越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现在警方至少已经掌握了三个与‘十诫’完全吻合的案子,作案手段,目的都是惊人的相似,你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孙凯的尊严与名誉,你觉得把警方推到悬崖边就是在维护孙凯的名誉么?你错了,我们警方一样可以把‘十诫’案公诸于众,你觉得那个时候孙凯的书迷还会把他看成偶像么?”
卢兴的话让胡越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卢兴说得没错,如果警方把“十诫”案向媒体进行公布,那么孙凯案就会与大唐案上孙凯的做证给联系起来,那样一来孙凯或许真会身败名裂,死了都得不到安生的。
胡越冷冷地对卢兴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卢兴笑了笑:“不是我们想干什么,既然有了疑点,那么我们就会介入调查,孙凯是你的表弟,七十多万的印刷费差不多是一年多的时间内陆续产生的,你们姐弟俩在这段时间里就没有过沟通?至少如果我是肖进南,要对公司的款项下手的话,绝对不会选择你胡总的亲戚,因为你们之间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碰,他就会被发现了。”
“我们是远亲,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联系。”胡越的神情有些不烦。
卢兴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不是这样的。”
卢兴掏出一个本子:“我们在对孙凯的社会关系及社交圈子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调查,你每个月至少有一到两次和这个远房的表弟有接触,请注意,我们所说的接触是面对面,而不是通通电话,你们的通话频率更是频繁,特别是在大唐案的前后!你们见面的地点有咖啡厅、饭馆,甚至还有酒店……”
“够了!”胡越恼羞成怒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调查我?”
卢兴收起了本子:“胡总,你不必生气,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工作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触犯了什么法律法规,你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提出申诉,不过估计那样是徒劳的,因为我们的所有调查取证都是走的合法途径。其实原本我们是可以请胡总到局里问话的,但考虑到那样可能会对胡总产生负面的影响,所以我才会把你约到这儿来,所以胡总,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心!”
胡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此刻卢兴手中的东西确实能够让她的心里有所畏惧,原本自己和远房的表弟经常接触并不算什么事儿,可是警方竟然连两人酒店开房都查到了,胡越原本就是有夫之妇,又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真要传扬出来她就会名誉扫地了。
胡越从坤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点上一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承认,我和孙凯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可是我并没有让他做伪证!”卢兴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胡越的紧张。
“你说你并没有让他做伪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确实是在大唐案上做了伪证,只是那并不是你的授意?”卢兴这话一出口,胡越的烟掉到了地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唐案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确实是肖进南干的,只是虽然这事孙凯早就告诉了我,不过我却一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肖进南是个聪明的,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十万而把自己给葬送了呢!”
胡越说这话让卢兴感觉不像是假话,胡越对肖进南应该是很了解的,而且她的说法也正是卢兴的看法。
“不可否认,我同时也有私心,肖进南虽然业务能力很强,可是野心也很大,因为大唐的很多业务都是他拉来的,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少,他曾经几次希望公司能够给他增加配股,而且一开口就是要把他的股份由原来的百分之八拉到百分之二十,那百分之八其实他自己的出资也就二十万,另外那一百万根本就是公司奖励给他的,但人心不足蛇吞像,他这一下就等于是让公司再白送给他一百八十万,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最多最多再给他四个点,那也是六十万了。”
卢兴在心里盘算着,肖进南吃掉的孙凯的印刷费是七十三万,而且还有着这么大的风险,而公司给他的配股是六十万,他没有理由因为多出的十三万而铤而走险吧?
这样看来,肖进南的案子疑点就更多了!
第十九章镇南方的启发
胡越见卢兴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其实公司对肖进南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六十万元的配股,那是实打实的,平常的业务奖励,分红什么的也都一分钱不少,可是他就是不满足,唉,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最初我们也不会成为合作的伙伴了。”
卢兴淡淡地说道:“你也说过,没有肖进南或许也就没有大唐的今天了。”
胡越楞了一下。
卢兴说道:“胡总,有一点我不明白,肖进南既然拒绝了六十万的配股,为什么又要打那七十几万的主意?这看起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那六十万是他该得的,可以得得心安理得,可是这七十几万却要让他提心吊胆,甚至还会让他失去更多。肖进南是个聪明的,他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胡越皱起了眉头,卢兴说得并没有错,从道理上这确实说不过去。
卢兴问道:“胡总,问一个可能你会反感的问题,你不介意吧?”
胡越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介意不介意有什么意义么?
“肖进南收到的孙凯的印刷费是不是真的没入账,胡总有没有弄清楚?”卢兴这问题有些意思,要说肖进南的钱是不是入账,大唐案的时候胡越他们可是向法院提供了许多的相关证据,这就足以证明了肖进南收到的孙凯的那笔费用理没有入账的,但卢兴这样一问这很有深意了,卢兴分明是怀疑大唐公司当时的举证。
胡越冷哼一声:“卢队的意思是当日我们大唐公司向法庭提交的是伪证喽?”
卢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是与不是。
不过他的笑却说明了问题,卢兴这笑分明是置疑当初大唐公司提供的证据是假的。
胡越愤然站了起来:“卢队,对于我个人的一些问题,我承认,或许有些不够检点的地方,可是我可以很认真地说,我们大唐公司绝对不会儿戏国家的法律。对不起,既然你们是有足够的理由按程序办案,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办吧,我和我们大唐公司一定会配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胡越的离开并不出乎卢兴的意料,这也是他需要印证的结果。
卢兴出了茶馆,上了车。
胡越最后的态度是真正的愤怒了,卢兴在想大唐案的举证莫非大唐公司真的没有动什么手脚?胡越表示出来的愤怒不像是假的,因为其中感觉不出一丝心虚的成份。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肖进南就对田丽说谎了,但这又怎么解释田丽的家里会被翻得乱七八糟,田丽又为什么会遇害?
此刻卢兴的心里充满了疑惑,这其中好像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他甚至怀疑作为大唐案直接当事人之一的胡越都有可能也蒙在鼓里。
他驱车就往酒店去,他想和舒逸、镇南方碰碰。
舒逸不在,出去拜访朋友去了,小惠和沐七儿也去了夜市,就镇南方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他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啤酒,欣赏着渝市的夜色。
门铃响了,镇南方过去打开门,见是卢兴,他笑了笑:“卢队!”
卢兴点了点头,往房间里看了看:“舒逸人呢?”镇南方请他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杯水:“他不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吗?今晚去参加聚会去了。小惠和沐姐姐上街了。”
卢兴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卢队,看你满面的愁容,是不是案子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啊?”镇南方轻声问道。
卢兴把今晚和胡越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镇南方他是没再有任何的隐瞒,他知道镇南方也是个怪物,隐瞒了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正确判断。
镇南方听完眉头紧锁,他可没想到胡越和自己的远房表弟竟然还有这么一腿,不过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反正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也是拐弯抹角,能够勉强挂得上的。
“卢队,你想过没有,或许胡越还真不知道肖进南的事情,在她看来大唐案她是占理的,也就是说她很坚信肖进南不是被冤枉,而是真正的私吞了那笔钱。”
卢兴“嗯”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如果真是这样,肖进南就在说谎,但这么一来之前我们判断的就被推翻了,而且疑点也更加的明显了,比如肖进南既然放弃了六十万的配股,却要私吞七十万的业务款,这不合逻辑,再有就是肖进南吞掉的这些钱用到哪去了?说他好赌,可是我们调查下来他虽然赌,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出账。另外,他的自杀我一直觉得有问题,再有就是田丽的死又怎么解释?”
卢兴的思路确实很清晰,他说的也很有条理。
镇南方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确实是这个道理,之前也就是肖进南自杀的疑点太多,我们才会把视线放在大唐案上,因为我们觉得大唐公司一定是做了某样手脚,甚至卢队,你还怀疑田丽的死也与大唐公司有关系吧?”
卢队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很郁闷,对大唐公司的所有怀疑竟然在见过胡越以后他有些动摇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胡越没有说假话,孙凯也没有做伪证,而肖进南说的那些也全都是真的?”镇南方想了半天才缓缓地问道。
卢兴楞住了,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镇南方的话。
镇南方吸了口烟:“胡越虽然是大唐公司的老大,可是她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假如,我这是在打比方,假如肖进南的这笔钱确实交回了公司,可是在其中的某个环节被底下的人做了手脚,根本就没有入账,当然,这种假设就得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经办人是怎么应付肖进南这边的,因为几十万不是小数目,不入账,却还得让肖进南觉得是已经入账,这有些小难度,而且肖进南既然把钱交给了公司,手里总会有什么凭据吧?为什么在法庭上他不拿出来。”
卢兴眯着眼睛望着镇南方,他想到了田丽家被翻得乱糟糟的情形,对方在找什么,莫非就是肖进南手中的证据?
可刚才镇南方也说了,如果肖进南的手中真有这份证据的话为什么在和大唐公司对簿公堂的时候不拿出来呢!
突然,镇南方睁大了眼睛:“我明白了,肖进南的手里是有证据的,老卢,田丽死后,她的家里被人搜过是吧?对方就是在找这份证据!”卢兴原本还以为镇南方想到了什么,这一点自己都已经想到了。
“值得这么一惊一乍吗?这点我早就想过了。可是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如果肖进南的手中有证据,为什么他在法庭上不把证据给拿出来?”
镇南方笑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卢队,你再想想,如果肖进南事先已经发现了自己手中的证据根本就是假的,有问题的,他还会在法庭上拿出来吗?那样就变成了伪证,单纯的财产纠纷证,就算他败诉了,损失的就是些钱,可是掺杂了做伪证,那可是轻则处以罚金,重则可能获罪的!所以他只能忍了,眼睁睁地看着输掉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