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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住一个屋?”小惠问道。
周敏又摇了摇头:“我这人的睡眠不好,他以前经常大半夜回来,那一通声响我就再也无法入睡了,有时候他还……”她的脸上微微一红,跳过了这一节:“吵过好几次,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主卧,回来晚了他就钻进书房,反正书房里也有张床,他就在那儿凑合一宿。”
“我们能去书房看看吗?”镇南方看着她,周敏说当然可以,就是书房有些乱,自从傅龙死了以后她一直就没有心情打理家里。镇南方他们当然不会介意,镇南方希望能够在他的书房里看到那个“九龙翠玉瓶”,这样他才能够确实之前的推测是不是有错。
可惜镇南方失望了,原来傅龙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古董,镇南方问周敏,是不是知道傅龙的那些古董都放在什么地方,他觉得周敏应该关心这个问题的,毕竟这是傅龙留下的遗产,而她和傅朋则是这些资产的合法继承人。
哪知道周敏还是不知道,她竟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到傅龙的公司去看看,镇南方都觉得周敏的淡定显得有些过了,毕竟人都是活在现实里的,这么镇定,淡定让人感觉有些虚假了。可偏偏从周敏的脸上看到的却分明她说的都是真话。
周敏告诉镇南方,傅龙死后,公司的管理层轮流给她打过电话,请她去公司一趟,处理一下公司的一应事务,还有傅龙的律师也给自己来过电话,说是傅龙曾经立过一份遗嘱,希望能够当着周敏和傅龙的面宣布。
“傅龙立了遗嘱?”小惠惊呼道。
周敏苦涩地笑了笑:“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这也不奇怪,傅龙做事情向来都很谨慎,总喜欢未雨绸缪,提前立了遗嘱也很正常。话说,人都是会死的是吧?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能够保证你能够长命百岁。”
镇南方笑了笑:“这倒是实话,傅太太,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镇南方还没说完,周敏说道:“是不是想让我给律师打电话,让他过来,你也想听听傅龙在遗嘱里说了些什么?”镇南方尴尬地笑了笑,他确实是这个意思,按理说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不过周敏竟然答应了,她马上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同时也让自己的父亲把孩子送过来。
傅龙的律师姓吴,是个瘦高个,当他看到屋里还有三个陌生人的时候楞了一下,用目光向周敏提出了询问。
“他们是警察,我同意他们旁听,吴律师,有问题么?”周敏的态度有些冷淡,吴律师这才说道:“没问题,那现在开始吗?”周敏点了点头。
傅龙的遗嘱其实有两个部分的内容,第一部分其实就是他的遗书,他在遗书里回忆了自己和周敏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很多曾经的快乐与苦涩的记忆他都没有忘记。当然,这其中也记录了他的忏悔,他说不应该只是为了一味的赚钱而忽略了自己的妻子,儿子,他的忏悔让人感觉很真诚,就连对他充满了怨恨的周敏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傅朋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遗嘱的另一部分的内容是对他的财产进行了交待,镇南方也没想到,傅龙的总资产竟然近两个亿,其中公司交给周敏经营,妻子和儿子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们住的别墅留给儿子名下,其他还有几处不动产也分别分给了妻子和儿子,只是他的遗嘱中却只字没有提到古董的事情,镇南方的脸色不停地变化,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吴律师。
第十章人品问题
镇南方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吴律师,脸色阴晴不定,从头到尾,傅龙的遗嘱里都要只字未提古董的事情,这到底是傅龙压根就没有和律师提及还是吴律师有所隐瞒?镇南方不能确定,吴律师的脸上是那职业般的严肃还隐隐带着一丝悲凉。
等吴律师宣读完遗嘱,镇南方轻声问道:“吴律师,能单独说两句话吗?”
吴律师点了点头,在征求了周敏的同意后,镇南方和吴律师去了傅龙的书房。
关上门,镇南方才问吴律师,这遗嘱是不是宣读完了,又或者傅龙还立得有别的遗嘱,只不过受益人不是周敏母子。
傅龙在遗嘱里不提古董的事情,除了他并没有古董的事告诉吴律师外就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了。
吴律师听镇南方说完他眯起了眼睛,镇南方敏锐地作出了判断,看来吴律师是知道古董的事情的,估计情况只能是自己提出的两种假设之一,否则他的表情不会这么有趣。
吴律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支:“你说得没错,傅先生还有另外一份遗嘱,里面提到他的所有古董全都留给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
肖凝玉?镇南方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问道:“这个肖凝玉是什么人?”吴律师淡淡地说道:“原本这些我是不该说的,不过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调查傅先生的死因,我觉得或许能够对你们有所帮助,不过有一点,这事儿还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毕竟这有悖我的职业操守。”
镇南方答应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他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地对呈律师的职业生涯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肖凝玉是渝市古玩拍卖行的老板,至于她和傅先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傅先生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古董都留给她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听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三十多岁就能够在渝城混得风生水起,渝城有些名气的人仿佛和她多少都有点交情,交际的手腕很强。”
吴律师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我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了这个门,我不会承认我和你说过什么,希望你也能够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吴律师走了,宣读完傅龙的遗嘱后他和周敏说让周敏下周一到他的律师事务所办理相关的手续就离开了。
镇南方望着波澜不惊的周敏,轻声问道:“傅太太,你认识一个叫肖凝玉的女人吗?”周敏摇了摇头:“不认识。”镇南方又问道:“那傅先生也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这个人吗?”周敏淡淡地说道:“他是不是还有一份遗嘱,把他所有的古董全都留给了这个女人?”
镇南方没有否认,周敏能够想到这个问题也并不奇怪。
周敏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原来是这样。”镇南方轻声说道:“如果你对傅先生的另外那份遗嘱有异议,你可以向法庭提出质疑,要求调查这份遗嘱的合法性。”
周敏眯起眼睛想了一会:“算了,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争它做什么,他留给我们母子的钱我们就算是下辈子都花不完,钱这个东西,其实并不能够真正给人带来快乐,就像小朋,想要什么有什么,只要钱能够买到的傅龙从来就没有当一回事。但他却不知道小朋需要的不是钱,不是那些花钱能够买到的东西,生日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能够陪他吃一顿饭,听他说说心里话,听听自己的爸爸对儿子的鼓励。”
“可他呢,除了给钱还是给钱……”周敏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傅朋轻声说道:“妈,你别哭了,爸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我,我一定好好听话,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周敏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摸了摸傅朋的头:“小朋真懂事。”
离开傅龙的家,小惠的心里很是不忿:“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镇南方瞪了她一眼:“我说,你这跟着抽什么风!”小惠说道:“本来就是嘛,明明家里有老婆,还有孩子,还要在外面搞这搞那的。”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拜托,我们是在查案,你能不能不要夹杂自己的私人感情进去,你这样很容易带着倾向性,失去客观、公正的立场。”小惠这才平静下来,镇南方说得对,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想想她就来气,很容易就同情弱者了,在她看来,周敏就是那个弱者。
石磊没有说话,他早知道面前还两人的关系很不寻常,应该是一对儿,再说小惠的话可是一杆子打了一船人,作为男人中的一员,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上了车他问镇南方是不是去那家古玩拍卖行,镇南方点了点头,去看看也好,他很想看看那个肖凝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渝城的第一交际花。
“石大哥,你知道这个肖凝玉么?”镇南方问道,石磊笑了笑:“耳闻,几乎渝城很多人都知道她,不过么,她可为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结识的,人家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的座上宾都是些官员、商人、学者,还有一些成功人士。”
突然镇南方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他掏出电话给周敏打了过去要了吴律师的号码又打给了吴律师,原来他竟然忘记问了,傅龙的那些古董吴律师是否见过,存放在什么地方的。
吴律师也知道傅龙的死或许与他的财产有关,不然镇南方他们也不会来旁听自己宣读傅龙的遗嘱,他告诉镇南方那些古董都在傅龙另一处房产的保险柜里,如果镇南方想要看,他可以带镇南方去,这事原本是很机密的,除了他自己和傅龙外没有人知道。
镇南方果断地改变了原定去拍卖行的行程,约好了吴律师就往吴律师告诉的那个地址去了。
吴律师领着镇南方他们进了别墅,原来吴律师所说的保险柜竟然是一间铁制的地下室,伪装得很好,不是早就知道机关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古董不少,可是值钱的却也不是很多,吴律师说这些古董的初步估价大概在八千万元,其中自然没有镇南方最为关注的那个“九龙翠玉瓶”,否则单单那一个瓶子就不只这个价值了。镇南方轻声问道:“所有的古董都在这了吗?”吴律师点了点头:“都在这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单独过来!”
镇南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对了,你有没有听傅先生提起过他有一只‘九龙翠玉瓶’?”吴律师回答说没有,他对古董也不是很了解,而傅龙没事也不会和他说这些,他只是傅龙的律师,除了傅龙个人及公司一些法律上的事情外,他和傅龙谈不上什么私交。不过傅龙很信任他,因为长期的合作关系,傅龙对他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是认可的。
镇南方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早就猜到那“九龙翠玉瓶”肯定不会在这儿,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和吴律师分手以后,镇南方没有再让石磊带他们去拍卖行,而是送他们回了酒店。
“你觉得吴律师这个人怎么样?”回到房间镇南方问小惠。
小惠说道:“很不错的一个人,是非观念也很强,对我们的工作也很是配合。”镇南方眯着眼睛,小惠觉得他好像不太认同自己的话。
“莫非你怀疑他?”小惠问道。
镇南方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虽然他很配合我们的调查,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虽然我们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要求我们出示证件,他就那么相信我们真是警察?甚至我要求他单独谈谈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小惠瞪了镇南方一眼:“我看你啊,就是太多疑了,人家不是也再三叮嘱你要保密么?”镇南方冷笑一声:“那是两码子事儿,我现在说的只是他的职业操守,就算他再配合也应该是我们出示了证件并提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