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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几乎耗尽我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在战胜对方之后,我并没有多大的喜悦感,因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帮助我的大脑迅速消化掉这件事的始末,其实前后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左右,但这场战斗却让我觉得无尽地漫长。当我终于察觉这一切结束了,我真的安全了的时候,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好似突然之间完全松懈了一样,我一下子就歪歪斜斜地摔倒在地上,然后觉得好困好困,眼皮不受控制地想要闭拢,视线也开始从清晰变得雾蒙蒙,紧接着,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却是被秦不空一顿耳光给抽醒的,他跨坐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最早“魅”的女鬼跨坐在我身上一样,不同的是,秦不空的鼻孔下面还挂着两行鼻血的痕迹。这个只是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美得让人流鼻血的女人,而秦不空正要粗暴地污辱我一般。
于是我一把推开他,然后往后蹭了几步,靠在墙壁边的角落里,一边喘气,一边在心里回顾刚刚发生的一切。
而我竟然觉得,我不愿去回顾,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七十八章 。春宫刺绣
待在那里许久,秦不空大概知道我不会搭理他,于是也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坐着看着我,一边看,还一边在自己的胃部用手掌按摩着。不难想象得出,刚才女鬼那突如其来的一震,却是还是让秦不空吃了个大亏。
秦不空的本领高出我许多,但是由于此人早前自视过高,且尤其喜欢在我这样的晚辈面前显摆,所以难免有轻敌的举动。但这次这一战,如若不是秦不空朝着我一番诵经,我也许就沉迷在那个梦魇当中了,或许永远都醒不来。所以算起来,秦不空算得上是救了我一命。
于是我点上了一根烟,也顾不上这里有没有什么沼气,会不会爆炸的屁话了,比死更可怕的都经历了。将来害死我的,绝不是手上这根烟了。点上之后我对秦不空说,嗯…那个…谢谢你啊…师…秦不空…
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声音沙哑,喉咙有种着凉的疼痛,以至于我不得不结结巴巴说完这句后。迅速吞咽了一口口水。秦不空似乎对我的感激不以为然,眼看我已经能够说话,于是就走到我的身边,用一种带着不屑的语气对我说,臭小子,还可以啊。发起疯来劲还挺大的。就算是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好歹也算是又灭了一个。
说罢他朝着我伸出手来,意思是要我拉着他的手从地上起来。尽管秦不空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屑一顾,但其言下之意,还是对我的夸赞,虽然我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骄傲的,虽然最终得胜,但这个过程却正如秦不空口中所言一般,狼狈不堪。于是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脚上使劲,就站了起来。然后慢吞吞地在地上捡起我刚才因为那场搏斗而掉在地上的东西。
走动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手脚都非常酸软,就好像是拉伤了筋骨一样,任何一个看似并不剧烈的下蹲或转身,都会传递给我一种毫无防备的疼痛感。收拾好一切后,秦不空已经重新站到了起初挖的那个洞口边上,这一次泥土没有再自己自动合拢,那口石头盒子,也好端端的在洞口里不远的地方。
由于我身上酸软,自己一个人拉盒子的话,恐怕是有些吃力,于是秦不空难得一见地主动帮着我拉,很快就把那口石头盒子拉了出来,它坠落在松软的泥土地面上,从这个重量和下坠的力道来看,似乎并非是一块普通的司徒,里边应当是装了一些东西才对。
我用撬棍撬开了石头盒子的盖子,一如先前在无影塔下找到的盒子一样,其内部结构居然完全相同。只不过这个盒子里没有什么奇怪的水,内壁也没有因为常年在特殊的液体里浸泡,而出现类似玻璃的结晶状。秦不空撬开了盖子上那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从里边取出了一粒和先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蜡皮小球。当他把小球放在手心的时候,我能够明显听到里头传来那种类似于蜂鸣声的嗡嗡嗡。石头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更加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干燥的内壁,丝毫看不见水分的样子。可见当初松子说从石头盖子里渗出水渍来,应该只是这守关的“魅”用某种力量而所致。石头盒子里,有一个红木雕花的木头盒子,木盒子是正方体状,大概是我的六方印四个的大小。
木盒子上的雕花很精致,但是许多地方都已经开裂。大概是因为千年来都在隔绝空气又干燥的环境下保存的缘故,自然出现的损耗和风化。我伸手摸了一下黑的表面,发现有一层薄薄的漆皮,估计若不是这层漆的保护的话,盒子只怕是早已不复存在,因为我这一摸之下,这种轻轻的触碰都能够让木盒子的那些脆弱的边角掉落一块,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叫做绿豆糕的小点心,看似一个固体,实际上却全是粉末。
秦不空骂了我一句,说让我下手轻一些,这里头的东西可别被我毛手毛脚地毁了。我原本对这家伙还抱有一丝感激之情。他这么一骂我,我顿时又开始厌恶起他来了,于是我没好气地说,那你来嘛,我看你能有多轻。于是秦不空伸手将我拦到了一边,他自己伸手进去,轻轻地,极其缓慢地,还真就慢慢打开了里边的木头盒子。
可是当盒子打开的时候,我有些吃惊,同时还有些失望。因为我认为这么一个看起来很高级很精致的小盒子里,起码也要点金银珠宝之类的。才对得起这么精致的做工啊,谁知道里边竟然只是这折叠好了一层看上去像是手绢,却又不是手绢那么薄的布料。
通体红色,边缘有一些细细的须,整体材料是丝质的,但是却好像是两层丝绸之间。还塞了一些棉花或者别的柔软物似的。颜色是红色的,可能是因为密封的关系,表面看上去依旧还充满光泽。我正要伸手去拿,却被秦不空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背上,那样子就好像我是一个正在偷吃菜肴的小混混,被妈妈发现了一样。
于是我暗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也就乖乖站在一边不动了。
秦不空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布状物夹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块布是正方形的,面积还真不小,起码比手绢大了很多,而在被拎起来的时候,底下正在滴着一种液态的东西,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油渍。而秦不空将这块正方形的红布双手展开拎出盒子外的时候,我发现那红色正中央,有一团花花绿绿的绣花,绣花的内容尽管有点褪色,但依旧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出,那是一对男女的床笫之事。
这玩意我知道,俗称《春宫图》。早些年刚刚入门的时候,情窦未开,但身体还在成长。所以我偷偷瞒着师父从一个老旧书摊里淘来了一本残破的小书,那是现代印刷品。且当时还没有开始大革命,也不属于违禁物品。要知道,这本小书温暖了我多少个漫漫长夜,直到我被捕的那一天起,我就永远失去了它。
我是个好学的孩子,当对一些东西产生兴趣之后,我就会去选择性的钻研它,其中就包括这《春宫图》。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要表达我的好学和求知欲而已。而据我所了解,早在汉代的时候,中国就已经出现了《春宫图》,但当时是广泛流传于宫廷。民间则并不多见。因为其画面的内容过于露骨,极大挑战了中国人的道德廉耻观,而一国上下,最不需要忌讳这个的,就只有皇帝。所以《春宫图》最早也是出现在皇上的案桌之上,本是描绘春宵宫闱之乐。给皇上和妃子们提提神,助助兴,所以才称之为《春宫图》。
然而秦不空此刻拎着的这张红布,外形和大小上看,更像是古时候新娘子的红盖头,四角的图案则分别是。“金龙求凤”、“鸳鸯戏水”、“成双成对”、“比翼双飞”这样传统的象征夫妻爱情的花纹,并且绣工相当简陋。但中间那副春宫图,却完整地用刺绣的方式做出来,的确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艺术。
我必须强调的是,那是艺术!
可惜美中不足,那副《春宫图》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露骨,至少该露的,都一点没露。这不免让我有些失望,毕竟身为一个青春健壮的男性青年,我是更欣赏另外一种形式的艺术作品的。
这个红盖头还在滴着油,可是当我转头看向木头盒子的时候,原本里边还有一点油渍,此刻竟然完全挥发了,我想象不出有任何一种油可以挥发速度如此之快的。而盒子里似乎除了这张红盖头之外,别无他物。
秦不空说,“魅”是妖媚诱人的女性,这一点你刚才已经用你那销魂的表情证明过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幸好在暗处秦不空无法察觉到我的脸红。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回想起刚才的那个幻象,还真是挺销魂的。秦不空接着说,而这红盖头上却配了一张如此不堪的图,正是为了催化“魅”其本身淫乱的因素,你小子,还是心不够静,否则的话,哪能够这么容易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搞得欲仙欲死的。
我刚想要嘴硬反驳,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捍卫我的无耻,张开嘴巴,却一时语塞。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秦不空手上的红盖头上,原本浸满了油渍,现在却突然从上到下的迅速干了起来。就好像那上边的油一旦和空气接触后,就会像酒精一样迅速被挥发一般,底下也不滴油了,滴到地面的星星点点,此刻也完全看不见了,几秒钟之间,一张诺达且湿淋淋的红盖头,竟然变得完全干燥了起来。
秦不空也对这一切看到诧异,由于害怕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他也不敢乱动,双手维持着拎着盖头的姿势。我看那红色的盖头因为迅速的干燥而颜色渐渐变淡,甚至渐渐发白,于是伸手去碰了一下盖头中央的《春宫图》。
我真的没有刻意去碰那个女人的屁股,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我发誓。
然而在手指刚刚碰到《春宫图》上女人屁股的时候,哗啦啦的一声,整个红盖头就好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很长时间的一张木浆纸,轻轻一碰,就脆成了一堆小纸片。而这盖头不同,在碎掉的时候还是一片一片的,掉到了地上。却顿时散成了一团面粉状。
第七十九章 。六十甲子
我并不懂得这当中的科学原理,但我知道,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跟灵异并无关联,只是那种特殊的油脂接触空气后起的化学反应罢了。于是正当我还在可惜这副并不那么好看的《春宫图》从此就消失无踪的时候,地上的碎片已经脆成了一堆粉末。
我知道我自己大概是闯祸了,于是一脸无辜地看着秦不空,然后说你看这真的不怪我,我就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换了你待会放回去也照样变成一堆渣。秦不空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我,只是将手里还捏着的少量残片丢在地上,照样也碎成了一堆粉末。然后他拍了拍手说,这什么鬼东西,还真是挺邪门。
接着秦不空问我道,刚才那张红盖头上的东西,你是否都已经全部记得?我回想了一下说。大致上能够记住,你为什么这么问?秦不空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可能,当初埋下东西的那位前辈,也许心里明白。倘若他日有人闯关的话,能够先过了八门阵,再连过“魑”、“魅”两关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这章红盖头就是一个自我毁灭的证据,也许是我们后边过关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一些线索。
于是我这才明白了,原本还没打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