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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松子说的那种声音,就是我和秦不空当时听到的那种声音。现在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当时我在洞内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个鬼魂,但凭借经验推测的话,也基本上能够锁定是鬼魂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当时我看见的那个女鬼,究竟是不是那所谓“魅”的真身。
松子接着说道,自己当时受伤后流了很多血,知道自己如果逞强的话,肯定是要是死在那里的。于是也不得不放弃,开始拔腿就跑。但是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女人,正在手脚并用地朝着自己快速追来。
他说,当时由于自己在跑动当中,回头去看的时候画面也并不是很清晰,加上下水道里本来光线就很弱,他只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可是这个轮廓。已经足够吓到他。那个女人的姿势非常奇怪,如果说是一般人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的话,那也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爬行姿势,但那个女人的双腿是朝着身体两侧撇开的,双手也是如此,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断了另外四只脚的大螃蟹。而她的头却始终面朝着自己的方向,一般人如果用爬行的姿势,大不了就是吧头给抬起来,但是这女人却感觉更像是脖子长在了后背上一样,那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自己的肩膀和后背上,除了容貌看上去是个鬼魂,其他的更像是一个怪物。
我听得有点不寒而栗,不过我也能够理解这“魅”古怪的形态,就好像先前的魑一样,并不是一种常态的鬼魂,由某个固定的死亡者而形成,所以它出现这样的形态。我还算是可以理解,只是感觉在松子的一番形容之下,就显得更加可怕,尤其是当松子说了这个女人的头的时候,我不由得联想起先前我在洞口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如果是那样的一张脸出现在这么一个怪异的躯体上的话。那还真是让人想想都害怕。
而更加可怕的是,我心里清楚,我们早晚会再面对到它。
松子说,自己当时一边捂着正在冒血的伤口,一边毫无目的地随便找了一条路乱跑,那女鬼的速度明显不止这么点,却好像并没有发力追赶一般,而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在转过几个转角之后,松子开始觉得头晕眼花,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缓冲台阶,就想也没想,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就用尽力气爬了上去。
我点点头说,难怪我先前在洞口附近没有发现血迹,倒是在距离那个缓冲台阶不远的地方找到,原来你是到了那个时候才松开伤口的。松子听到以后,却摇摇头跟我说,那可不是,我是一路都在流血的,尤其是洞口附近,因为受伤很突然,我完全没有防备,地上洒了很多血。你之所以没找到。是因为被那个女鬼给舔食掉了罢了。
秦不空一惊,原本环抱着双臂的手也放了下来,他插嘴问道,你是说那个鬼魂还要吃血?那可就不好对付了,嗜血的鬼可是会随着吃的血越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难怪当时它对你的第一次攻击不是在吓唬你,也不是让你知难而退,而是直接就让你挂彩了。我追问松子道,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血被它吃掉了?
松子说,当时他爬上了那个缓冲台阶,就基本上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再也没办法继续往上爬了,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体还因为过度的脱力而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这个时候,踩在台阶上看见了那个女鬼,追到距离台阶十多米的地方。就停下不继续往前追,而是用一个倒退着走的方式,慢慢往自己的来路退去,一边退,一边不改动头部姿势的情况下,伸出一根细长还带波浪形的舌头,将地上自己的血液舔食了去。
松子说,虽然当时身体已经瘫倒了,但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只是有些模糊而已。自己那个时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它的头发非常长,而且从额头正中心分开。垂在自己的双眼眼角边。如此一栏,整个脸因为头发的遮挡,就变成了细长的样子。肤色是白的发青的那种,分不出到底是因为脏还是本身就没有血色,但是那一张嘴巴却涂得一片艳红。当她伸出舌头舔食血液的时候,自己模模糊糊看到了对方的牙齿,正常人的牙齿都是白色的,但是她的牙却是白色的底子,上边有许多红色发黑的斑纹,就好像常年喝血后没有刷牙,血迹干掉粘在了牙齿上一样。而松子说自己没能够看清对方的眼睛,但是从眉毛来看。似乎是以一种类似翻白眼,但却是瞪着自己的样子。
松子摇了摇头说,总之,这个女人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一张脸,光是看见她,就觉得非常不舒服。而且她的上半脸眉眼鼻都是一种生气愤怒的样子。但是下半脸的嘴巴,在她吐出长长的舌头的时候,嘴角竟然是向上咧着,似乎是一个笑容。整体看上去,就是一个人怒极而笑的感觉。
我问松子,那后来呢。你休息够了怎么不自己爬出来?松子摇摇头说,我当时身体基本上没有力气,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爬梯子了,于是自己就蹭到了缓冲台阶的一个角落,手抹了鲜血在地上画了个五岳真形图,自己占据中岳,为的只是自保而已,原本也的确打算休息一阵后就出去,但是这一下子瘫软下去,就眼前一黑,再也不记得任何事了。
松子接着说,等我再有记忆。就看到你了。说完他朝着我一指。我听完松子回忆的一切,设身处地的将我自己联想成他,即便是一直都在逃窜,这个过程也是非常惊心动魄的,尤其是当你明知道危险就在身后,无力对抗。却不得不求生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让我顿时顺着脊柱冒出了一股子凉意。我和秦不空是迟早都要再次面对这个鬼魂的,这让我心里没底,想要制服对方,首先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对敌人充分的了解,眼下看来。我们似乎一样都不曾具备。
秦不空问松子,你当时晕过去是什么时候?松子说,就是你们发现我的当天,也就是说,我出事之后大概半天,你们就来了。秦不空点点头说。幸好及时,否则你就臭在那儿了。
松子受伤后不能过度说话,于是我就让他赶紧休息一下。之后的两三天时间里,我和秦不空除了照顾松子之外,还要不断思考对策。看秦不空的意思,既然松子已经替我们找到了石头盒子所在的位置,我们肯定是要重新去将它给挖出来的,但是必然会在这个过程当中,遭遇和松子差不多的事情。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会抓鬼打鬼,不会像松子一样只会一味挨打,我们还有反抗的机会。而且我们是两个人,古书上对于“魅”的记载,也并未提到像“魑”那种几重身的状态,所以我们需要面对的只是一个鬼,看上去,还是有机会的。
松子的情况一天天恢复。本身也只是外伤加上失血,调养了几天后就恢复了不少。到了拆线的那天,这种小活儿都是护士在干,但是那天晚上却来了好几个护士。看上去是一个老护士带着一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小护士来观摩一般。我们都是没什么女人缘的人,突然看到这么多青春漂亮的护士,至少我还是觉得赏心悦目的。
尤其是那个一直站在门边远远看着的年轻女护士。长得格外的漂亮。连秦不空这样的老光棍,也都是不是朝着那姑娘瞄几眼。可是那个护士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们,而是一直盯着床上的松子,那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暧昧,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很欣赏拆线的过程。
当天晚上护士拆线后就带着其他小护士离开了。临走前跟松子说,可以在医院里再休息个一两天,看看伤口有没有发炎,如果没有的话,就可以办理出院,回家去静养了。我一直注意着那个漂亮的女护士。在其他护士走出病房的时候,她最后一个跟着走了出去。但是却回头侧脸看着我,然后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非常迷人的微笑。
我当时内心一阵暗爽,难道说这个女护士终于在松子和秦不空的对比之下,还是发现我是最好看的一个?又年轻,身体又结实,样子也不难看。这种优秀的审美和眼光,还当什么护士啊!假以时日,必成大才啊!也许是暗爽的时候有点情难自禁,我忍不住在病房里痴呆般的傻笑了起来。
松子问我,你笑什么啊。样子还那么蠢。我说没什么,刚才那美女冲我挤眉弄眼的,我兴奋!松子却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这女人可都是毒药,没事别老想着毒害自己了。
我没搭理他,继续傻乎乎地笑着。秦不空这时候开口问道,你说哪个美女?是刚才最后离开的那小妖精吗?
第七十一章 。美女护士
我笑眯眯地问秦不空,怎么,你也注意到她了对吧,这里的护士一个个都板着脸,跟面瘫似的,还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呢。秦不空哼了一声说,漂亮有什么用,再过几十年,照样是张老皮。
我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一生缺爱,不懂得欣赏。一把岁数了,就别学着我去看小姑娘了。秦不空说,谁稀罕看还是怎么的,这姑娘小小年纪就会撩人,连我这老头都撩,那可不是什么正经姑娘。松子在一边也笑着问秦不空,秦前辈,这你就胡说了。你不故意去盯着人家看,怎么知道人家在撩你?
松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我却没笑出来,因为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我几乎一直都在瞄那个女护士,她只有在其他护士拆线的时候是一直盯着松子的方向的,离开的时候那个微笑明明白白是冲着我来的,可为什么秦不空说是在撩他?于是我问秦不空,你刚才说那女护士是在撩你,她是看着你的?秦不空说是啊,不但看着我,还冲我抛了个媚眼呢,你说现在这小姑娘怎么一个个都不学好…
话还没说完,秦不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望着我愣了两三秒然后问道,你当时看她的时候,她是看着你的对吧?我点头说是。秦不空又说,可我看到的却是在看着我,而且这些护士进来的时候都凑在床边,为什么就只有她不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我补充道。没错,而且大家都戴了口罩,只有她没戴。
松子似乎也听出了我们的担忧,但是他好像并没有留意到护士们在给他拆线的时候,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女护士。
秦不空站起身来,有些警觉地盯着门口。但慢慢将脚步移动到了我的身边,然后问我说,《搜神记》里对“魅”的记载,你还记得多少,背出来给我听听。这些书都是我最早学艺的时候看下的,初次接触到这些文化的时候,觉得非常稀奇,于是对于那些距离我生活很远的奇闻,总是不由自主地记忆特别深刻。于是我立刻背诵道:“魅”从鬼声,“未”表枝叶招展、花香袭人。擅做喜人状,食其精,饮其血,以强自身…
背诵出这几句之后,我突然停顿了,并不是因为不记得后边的内容,而是这才发现,原来对它的描述,竟然跟松子遇到的情况极度吻合。而那句“擅做喜人状”,换成白话的话,就是喜欢装扮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换言之,也许我看到的那个护士,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而秦不空看到的,却未必和我看到的一样。只不过他比较嘴硬,不承认罢了。
于是我问秦不空,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护士就是“魅”?这也太荒唐了!千年之前埋下的石头盒子,怎么会是一个新中国的护士!虽然我知道自己的理由很弱,但我依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