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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夜莺也笑道:“是么?可你刚才还不是说,我的价码值整个交易的三分之一么?如此看来,也不算太没有份量吧?”
言先生被反问的一愣,随即笑道:“有趣有趣,你们姓姜的实在太有趣了!好吧,虽说是个累赘,可这件事还没难到非要单枪匹马才能完成的地步,有美女遂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说‘首先’,那也就是还有第二个条件?”
姜夜莺道:“第二个条件对你而言,就更无足轻重了——我希望在这件事完成之前,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管是关于这件事,还是你自己的。”
“哦?”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倒真让言先生有些惊讶,“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么奇怪的要求呢?你的小脑袋里,又在算计着什么小九九呢?”
姜夜莺忽然笑了,笑容中似乎还略带着一丝哀伤:“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理由的……如何?这个要求会带给我们的言大先生困扰么?如果你有什么不能触碰的话题,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
言先生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是每个‘超级英雄’都有什么黑暗的过去,或者不可告人的身份的,如果这些最终能让你在床上表现得更加漏*点一些,我并没有所谓。”
“……那么,成交?或者用你的说法,‘诺’?”姜夜莺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伸出了手。
“诺!”言先生也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仅仅就在这前后几个小时之间,姜家的两父女,都和言先生握上了手。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不仅仅是握手,这同时,也是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⒈⒈第二章:言 与 寿
“改变它的长短,并不会影响它最终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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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是一种人们以其为规,为矩而生活的精神准则;同时也是一种“界线”,人们凭着它从人群中区分出自己的“同族”或者“异类”。
世界各地的人信仰的事物也是千奇百怪。有的人信奉真主、基督,有人的却崇拜妖魔鬼怪:有些地方为牛马等动物摆案供奉,而在另一些地方,人们却将虎豹豺狼敬若神明……
而在这里,我们要说到的这群人,信奉着你绝对想像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语言”。
这群人,或者说是这一族——信仰通过这群人的血脉传承——的族人相信,“语言”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无论是人们说出的“话语”,还是写在纸上的“文字”,它们都拥有着比传递信息更强大的力量,只是旁人无法发现而已。
这一族的族人认为,“语言”是一种可以与人的“生命”本身相关联的“力量”,他们甚至认为如果有人能够真正的操控“言”之力,此人将超越生死之限,纵横于阴阳之间。
只可惜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族的族人往往短寿,最长寿者也很难安享天命之年,他们留下的血脉也就越来越少。因此,他们的信仰也就更少能为人所知。
不过,只要是认识或了解这一族的人,都敬畏的将这些信仰“言”之力的人称为:
言咒师。
知道有关这个族群传言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知道这个族群真相的人了。
事实上,在这一族人人丁逐渐稀落之前,他们已经参透了生死的玄机。
他们认为每个人在出生之前,他们的死期也已经被预定,就好像是每个人的头顶都悬挂着一个倒计时的计时器,当所有数位归零时,就是名为死亡的炸弹在他们头顶“爆炸”的时候。
普通人对于这个时限也有他们的称呼,那就是“阳寿”。
“言咒师”一族中的一些人拥有“更改”他人“阳寿”的能力。他们能够看到对方的“阳寿”,只要征得对方的同意,他们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将那些人的计时器向前拨动,快进掉其中的一部分,又或者将其回调,让倒计时多出了一小时甚至一年而不为人知。
生命的流向很奇怪,更改其中一段并不会影响它去向的终点。如果一个人十年后将会因为癌症而死,那么如果将他的阳寿“拿”走五年,他的癌症就会由早期忽然恶化到中期;相反地如果将多出的十年“塞”入他的“阳寿”,他的癌症就会突然好转或痊愈,不过最终那些病态细胞还是会复发,并最终完成它们的使命。这就像是在河流里丢入了一块巨石,你可能会让河流变道或是分流,不过它们最终还是会到达同一片海洋。
“阳寿”控制着人们因身体器官的衰竭等所造成的正常死亡。那些各种意外事故造成的死亡(诸如车祸,坠楼或者其他非正常死亡)、谋杀与自杀并不在其控制范围内,“言咒师”一族管它们叫“阴劫”,也就是普通人所谓的“劫数”。人们有时能躲过“阴劫”,有时则不能。遭遇“阴劫”而死之人的灵魂会停留在世间,直到他们的“阳寿”终结,他们也就是被世人常称为的“孤魂野鬼”了,但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们暂且压下不提。
“言咒师”一族总共有四个古老的家族,每一个家族都有他们对于“生死”方面的专精,他们所擅长的“言”之力也各有不同。但在他们之中只有一个家族的人能够自由地操纵他人的“阳寿”,这也是所有家族中最古老,最有话语权的家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可以“长生不死”,但最终他们却也和其他三个家族一样,衰落并最终灭族,其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家族的姓氏是“言”,“言先生”的“言”。
虽说言先生很讨厌每次做事都要重复一遍这么繁琐的解释,不过他却很享受他说这些时,听故事的人的表情变化。
姜华很有自制力,他的表情变化并不多,不过他的肢体语言却说明了很多事。他双脚开始颤动,说明他的基础信任开始动摇,他的右手时而握拳,时而松开,表明他正试图去接受言先生所说的一切,不过他的理智却本能地反抗,所以他的思想正在不停地自我挣扎。
而姜夜莺的反应就有趣上许多了。这个女孩时而张大了嘴巴,时而又眼露迷茫,而她多年从父亲那里接受的教育又让她偶尔会想起要喜怒不形于色,然后便是刻意地收回所有的表情,这种急停急转的表情变化让言先生十分玩味。
“我说完了,现在我猜你们应该需要一些时间来讨论一下,我可以出去等。”说完,言先生便站起了身,转身向房外走去。
姜华却出声叫住了他道:“你方才说的是你想要的,还有来获得的方法。假定这些都是真的,那你要如何才能帮助我来解决我的问题呢?”
听到这话,言先生笑了:“你其实并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呢!在我提到‘阳寿’的部分之前,我先提到的是什么?”
“你们是信仰语言的一族,你们相信一言一语都有多大的力量……诸如此类的吧!”姜夜莺不自觉地接茬道。
“不只是信仰或是相信,漂亮的公主。你的男巫可以用那些你常见的方块字,变出你永远也想象不出的东西来——这其中也包括你们想要的生活。好好考虑吧!”说完,言先生作了一个揖,转身走了出去,优雅地带上了门。
其实不用隔着一个门,姜华也能猜出他们讨论的流程:首先其中一个人会抱着头说“怎么找上了这么一个神棍”,然后两个人会一起愤怒地抱怨言先生所说的一切是多么疯狂;几分钟后,当他们的牢骚发完了,他们会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接着另一个人会说“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如果那个人只是一个疯子,那对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然后,他们便会冷静地坐在一起,开始权衡言先生的提议是否值得。
先是否认,然后是愤怒,之后就该是讨价还价了。其实悲伤五阶段套用在这里也挺恰如其分的。言先生现在只是在等他们进行完前面两个步骤,然后开门和自己进行真正的交涉。
没过多久,门果然被推开了。开门的是姜夜莺,她的神情看上去相当无奈:“我父亲有决定了,不过还是想先和你谈谈。”说完这话,少女甚至还要转过头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能止住快要掉下的眼泪,不过红润的眼眶已经出卖了她真实的心境。
言先生不得不承认的是,姜夜莺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即使因为近段时间都在为了父亲而奔走,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甲油已经掉了颜色,这对于一个以外貌作为武器的社交名媛来说,这可是不能容忍的错误。
不过即使没有那些妆扮,也丝毫没有影响“夜莺”的美丽,那份精神上的憔悴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的搪瓷娃娃。而当这样一个女子眼眶红润,那珍珠似的眼泪随时可能夺眶而出时,所有男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拭去她的泪痕,并向自己发誓,倾尽自己所能不再让那么令人心碎的眼泪流下。言先生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顾仲对于自己是那么恐惧,却还会来帮助姜华父女。现在她还只是噙着眼泪,如果她当真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说不定言先生也会动摇。
只不过姜夜莺在这种时候却顾不及使用她最大的武器,而言先生……言先生是那种看女人时注意力都在头以下部位的人,所以姜夜莺对于他的杀伤力也没有那么大就是了。
总之看上去姜夜莺是两人中比较不相信自己的一个,这对于言先生倒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女人的决定最终还是无法影响男人,甚至多数时候还起到反效果。
进了门,言先生就看到姜华点着了一根烟正坐在那儿猛抽。看来姜华正在做一个让自己十分痛苦的决定,这也难怪,无论信任与否,要让谁开口说自己自愿少活十多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理顺自己思路,因为……我虽然相信你,不过你知道……”姜华说了两句,忽然又有些说不下去,他又狠狠地吸了两口,苦笑道:“言先生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不如你告诉我你想问什么吧!”
“好吧,就当是我的优惠政策吧!”言先生一屁股坐到了姜华的身旁,缓缓道:“首先,你想问的是‘我如何才能肯定你会遵守承诺’,我的回答是你不能,我会遵守我许下的承诺,但你没有任何依据来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你第二个想问的问题是‘如果给了你十五年,我还能活几年’,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也有我的‘规矩’,而且相信我,没有人真的想知道自己的死期的;你最后的问题是‘为什么当初你帮顾恩晋时只要了十年,现在却问我要十五年’……你花了三个问题才问到重点,这也是我唯一能回答的问题。”
看着自问自答玩得不亦乐乎的言先生,姜华很想发火,但他又无话可说,因为言先生真的好似看透了姜华一般,他的每一个问题都正是姜华想问的,但他每次的回答都像是在嘲弄姜华,在提醒他“你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你只能相信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经济危机也影响你的经济效益么?”姜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