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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阵，庄亚希看着他。
“不会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允泽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插着口袋，一副潇洒。
“筱柔的事，怎么样了？”庄亚希转移话题。
“没什么特别进展。”警方那边还没让他收到信息。
“天冷，你也赶快回去吧。”庄亚希说。
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庄亚希有点彷徨。
一切都是假装的，在同学老师警方面前都是假装的，特别是在张歆瑜和李允泽面前，自己的无辜柔顺乖巧都是假装的，都是为了要他们认为庄亚希其实很善良其实很无害这个虚伪的形象而假装的。
只是，在刚才听到李允泽强硬的保护宣言却忍不住去附和他，这样子是不是有点自打嘴巴。
自己明明很清楚，没有人可以真正保护另一个人。
没有！
与往常一样，庄亚希打开置物柜，发现整齐的柜子内出现一封信，与其他的情书放在一起。拿起信，不知为何，庄亚希觉得很这封信很诡异，伪装得很失败。与以往反应不同，庄亚希打开信，结果，食指出现到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血滴着。
凶器就是信封口放着尖锐的小刀。
李允泽站在旁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封信，那把刀，那个正在滴血的食指。脸上清楚写着，他的不满。
庄亚希只是把信放回去，关上柜子的门，尽量不让食指的血沾上各个地方。
“允泽，有创可贴吗？”庄亚希问。
“我们去医护室吧。”李允泽平静的提议，却不让庄亚希有什么意见的拉着她走。
“允泽，我没事的。”庄亚希知道他很生气，想要让他放心。
“我知道。”就算他知道那只是一个小伤口，但是，他还是很生气，对那些有意无意的所谓”恶作剧”的伤害。他的天生的正义感让他不容许这些事存在。
庄亚希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让他处理她的伤口。
原本以为今天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是出大事了。
又是在上课途中，又是电脑被骇客入侵，又是电脑屏幕上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锺筱柔。
庄亚希看着那天自己在洗手间内看到的样子重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收起表情，等待大家的反应。
果然，是尖叫。
旁边还被好心的附上说明。
毁灭第一人——不用怀疑真假，她真的死了！
全校的沸腾，与之前出现毁灭名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站在讲台的老师不知如何反应，坐在地下的学生不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电脑的学校领导高层大发雷霆不知如何收拾这个摊子。
李允泽蹙起眉看着画面，耳边净是大家的怀疑声；江哲也用右手手指敲着桌面，左手托着腮，露出不让人察觉的笑；庄亚希则让自己苍白着脸，好于和站在讲台同样苍白着脸不发一语的倪老师相映。
坐在办公室的姚老师看着屏幕，接起校董打来的电话。
“您好。”
“今天下午来一趟。”
“是。”
挂上电话，姚若曦起身开始准备下午会用到的资料。去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讨论学校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看来，真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您好，魏警官吗？”姚若曦播出个电话。
“我是。”
“我是姚若曦。”
“你好。”
“下午的事，你可以提早来吗？因为有个会要开，所以时间……。”
“当然，提早一个小时可以吗？”
“嗯，谢谢。”挂上电话，姚若曦叹了口气。
这世界，真的很乱。
与姚若曦在校门碰面后，魏方正便示意深厚的两个警员去做其他考察的事情。
“魏警官，你所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走。”姚若曦平淡的语气，带着魏方正到小会议室，小会议室的桌子上已经放上了锺筱柔的学生资料了。
“嗯……可以带我去资料室吗？我还想查其他人的资料。”魏方正看着姚若曦。
姚若曦迟疑一下。
“可以。”姚若曦点头，带着魏方正到资料室，“魏警官，你要查谁的资料，我帮你找吧。”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忙吗？”魏方正将手上锺筱柔的资料放下，对再次拒绝好意有点抱歉，“对了，这里的老师的资料也全吗？”
“嗯。”姚若曦虽点头，但对这个警官的行径感到有点奇怪，但是，还好，她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为了保护师生的隐私，所以希望你不要将这些资料带离校。”
“我知道了，谢谢。”
姚若曦点头离开关上门，回到办公室那接下来的校董会议资料，抱着一叠资料姚若曦在走廊走得很缓慢，往下一看，看到了正在散步的李允泽和庄亚希。
仿佛在谈论什么。
……
“允泽，你说放学要去筱柔家？”
“代表全班去慰问。”李允泽脚步比庄亚希稍快几步，在庄亚希前头停住。
“我陪你去吧。”庄亚希说。
李允泽回头看她。
“两个人，比较有慰问的样子嘛。”庄亚希笑笑。
“好吧。”李允泽也答应得爽快。
这时，李允泽突然眼神一冽，将庄亚希拉到自己胸前，然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四分五裂的花盆碎片，散落一地的泥土，以及即将结束生命的植物，就在刚才庄亚希站的位置上。
庄亚希没有做什么，只是轻轻拉住李允泽胸口的衣领，早晨的那个伤口被庄亚希紧握的手指姿势而裂开伤口，血微微渗出。
“放学后，还是我自己一个去就行了。”李允泽看着地上的狼藉，知道做这件事的人现在肯定马上离开犯罪现场了。
“没关系，我陪你去。”庄亚希松开衣领，放过自己的手指的上。
姚若曦看着顶楼上消失的学生校服。
真的忍不住发出微微叹气，这个世界，真的乱了，失去秩序了。
重新迈出脚步，有些事，只能是知道而不能做些什么。
“锺妈妈，你好。”李允泽将全班给锺家的礼物给锺筱柔的妈妈。
“谢谢。”一个非常普通的妇女，带着憔悴。
庄亚希看着锺筱柔的灵堂，应该快头七了吧。
锺妈妈和李允泽、庄亚希在客厅谈了一些话，包括警方到家中搜查之类的事。接着，李允泽问锺妈妈能不能去锺筱柔的房间看看，锺妈妈答应了。李允泽和庄亚希来到锺筱柔房间。
看着这个布局不大的房间，李允泽思考着。
“亚希，如果你想藏东西，你会放到哪？”李允泽突然问。
“隐蔽的地方啊。”站在李允泽旁边的庄亚希一阵奇怪。
“例如。”
“抽屉里啊……”
“还有？”抽屉之类的放置地方不用找了，警方肯定找得很彻底了。
“不然就是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不容易被发现。”庄亚希想了想。
李允泽一直环顾四周的视线突然停止，走向书柜，庄亚希跟上去。
“亚希，帮我翻书。”李允泽将书抽出从首页迅速翻到末页。庄亚希听到李允泽的马上开始行动。
李允泽看着满柜的书，抽出一本书《通往天堂的密码》。然后，在那个本内发现一张夹在其中的纸条，应该是从日记本上撕下的，因为上面有清楚地写着年月日，日起刚好就是锺筱柔出事的前的两天。
“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一张纸而已。”李允泽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却在庄亚希没有察觉时默默地将那张纸条收，“我们走吧。”
庄亚希将手上的书放回去，和李允泽一起走到外面，与锺妈妈告别，李允泽送庄亚希回家。
看进庄亚希进入大门后，李允泽开始往回走，拿着手机正在拨号，庄亚希透过窗户看，眼里闪过一些什么。
“喂，方正哥吗？”电话接通了，“我发现了那个纸条的上半部了。”警方在调查时发现了锺筱柔的手里拽着一张不完整的纸条，而今天终于让他发现另一个部分，这样就对案情就有重大的进展了。
“允泽，那个案子已经结了。”魏方正的口气有点无奈。
“什么？”
“自杀，没有任何疑问的自杀。”
“动机呢？”
“不清楚。”
“那怎么就……”
“所以说是结案，而不是破案。校方和死者家属都希望快点结束。”他这个负责这案子的人也是不久前才接到电话说可以结束了。
“那算什么啊！”李允泽火气渐渐上来。
“我打算利用放假的这段时间好好查一下你们学校的一些事，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好好学习吧。”
李允泽没有回答什么，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挂了。”李允泽说。
看着天空，带着阴霾，这个冬天，好像比以前都还冷。
桌上的手机响了，江哲也接起电话。
“哲也，是我。”一个娇柔的女音。
“丞儿，有什么事吗？”江哲也的语气犹如往常的柔和。
“我们晚上一起出去玩吧，好久都没和你在一起了。”梁丞儿柔柔的撒着娇。
“可能不行耶，明天要开学生会议，今天晚上会很忙。”江哲也非常绅士的拒绝。
“可是……”梁丞儿显然不满他的拒绝。
“丞儿，等忙完了在一起出去吧，反正不差这一次嘛。”江哲也一贯的委婉和安抚。
“好吧！你说的哦，等你忙完了一定好我出去约会。”
“好。”
“嗯，那你忙吧。”梁丞儿挂上电话。
江哲也看着电话，语气的轻柔和缓，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珍惜对话的人的感觉，好险时讲电话而不是面对面，否则，梁丞儿或许会被江哲也的冷淡不屑表情再次打击到吧。
电话再次响起。
“你晚上有空吗？”庄亚希问。
“有什么事吗？”
“找你赏星星。”
半夜，星正亮，风，正冷。庄亚希与江哲也两人在图书馆的顶楼仰望着星空。
两人都静静的看着星星。
“北极星，或许已经在刚才，或者昨天，或者去年，还是1987年、1864年、1729年、1617年，某个年份就已经消失了。”庄亚希看着寥廓的星空，冷淡的看着在北方发亮的星星，“但是，现在的它还是那么明亮。”
“北极星，或许已经在刚才，或者昨天，或者去年，还是1987年、1864年、1729年、1617年，某个年份就已经消失了。”哲也插着口袋，仰着头，“已经发生的事，却要经过那么才知道，不仅如此，还被虚假的光亮所骗，真可笑。”
江哲也靠近走近庄亚希的身边，庄亚希看着他。
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对这个北极星的问题，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嗯，不过也许它已经消失了，但是，至少，我们还可以拥有它680年的光亮。”他说，“那个遥远的恒星，连消失都很遥远，”
庄亚希看着江哲也被镜片所遮掩的眼睛，透露着不屑一顾的的眼神，让人，对这个世界也会慢慢无力的眼神。她也无力的觉得，同样一种事物，有的人觉得庆幸，有的人却觉得可笑，如此大的反差，这就是她所生存的世界。
虽然，她比较喜欢那个人的说法，可是，她的想法却是与江哲也相同。
真可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荒谬。
第六章 不再流动
人，都需要呼吸，只是，自由自在的呼吸是件奢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