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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大家看着牌面,也渐渐醒转过来。
安表面上在解读塔罗牌,实际上是在对这个案子做出解释!
安把第二张牌掀开:
“愚者,正位,误入歧途,不得不陷入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境地中。现在的情形正是如此呢,修,你说是不是?但是也可以做一个别的解读,某人躲藏在难以脱逃的地方,无法从目前的窘况中解脱出来,只能任人宰割?”
安这句话并不是对着修说的,而是对着厨房门口摆放着的波轮式洗衣机说的!
说完后,安站起身来,把“愚者”的塔罗牌夹在指间,轻轻放在波轮式洗衣机的盖子上,牌面向下倒扣在洗衣机盖上,用指尖轻轻敲打了盖子两下,发出细微的“嗒嗒”两声。
看到安的动作,大家也都明白过来:
有人!
洗衣机里躲了个人!
难怪安要在厨房门口做塔罗牌的测算!
安做的解读,一方面是给修听的,另一方面就是给躲藏在洗衣机里的人听的!
那是谁……
安并不急于掀开盖子,而是转身走了,她刚走开两步,就听见波轮式洗衣机内部发出一阵细微的战栗声响。那是人体缩在里面颤抖的证据。
安略回头,嘴角浮起一个娇娆的笑容,桃花眼弯起来,吐出三个字:
“藏好啊。”
说完,安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桌布前,继续盘腿坐下。
她在调查厨房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洗衣机不怎么正常。明明盖子很脏,上面却没有摆任何东西,安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放菜的篮子,她把篮子底部的灰尘刮下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捻了一点洗衣机盖子上的灰尘,果然是同样的气味和种类。
也就是说,有人把原先摆在洗衣机上的菜篮子取下来,摆在了一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为了躲藏,安也想不出更多的原因了。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洗衣机上,就连修也是,安伸手在修的眼前晃了一圈。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认真点儿。”
安坐好后,把最后一张牌用手指夹起来,翻开,是一张逆位的倒吊男。
安显然也是一愣,犹豫了一下。开始判断如何解读这张牌,但大家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塔罗牌上面了想要去看看洗衣机里藏着的是谁,却被夏绵按下。夏绵拍拍的肩膀,示意自己去更合适点儿乖乖地坐下。所有人都看着夏绵一步一步走向洗衣机,把手伸到盖子的开合处。一把掀开!
为了防止洗衣机里躲藏的人狗急跳墙,夏绵在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后猛地倒退数步,但那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异动。仿佛是放弃了抵抗一般。
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夏绵看得分明,洗衣机里确实蹲着一个人,缩头屈身,脸埋在膝盖上。看不清是谁。
安冲夏绵招手,让他退回大家之中。她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把面前的塔罗牌归拢,整理好,轻声说:
“你想躲,就继续躲着,我说,你听,不对的话你可以指出,没关系的,兰任心。”
虽然知道洗衣机里的人肯定是兰任心或者彭瑞笺中间的一个,但等安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讲出“兰任心”的名字时, 大家的内心都是一抖!
那厢,安自顾自地开始了推理:
“兰任心,你想从哪里听起呢?从你消失那时候开始,还是从所有事情开始的源头开始?”
洗衣机里的人没有作答,但是大家都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喘息。
“那就从开始说起吧。”
“其实故事的开始,和夏琪假意向我们告饶的时候所讲述的差不多。你们确实是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交往模式也确实如夏琪所说的那样,但是,她交代的东西,是真假参半的,她交待出这部分其实与整体没有太大关系的前因,是为了让她的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实。”
江瓷皱着眉想了想,问道:
“谎言?夏琪那时候冲修下跪,是装的吗?”
安点点头,说道:
“原因有三,一是让我们放松对她的警惕,二是,对修磕头,祈求修不要杀她,会给人一种印象,即修确实是真凶,三是,用她导向性极强的语言让我们对事件产生误判。”
安按上左眉骨,敲击了两下,继续说道:
“整个事件,看起来是在针对我,包括让车子失灵,让我受伤,让我从高处摔下,这些行动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我,然而,不只是我,修也是她们的目标。她们制造这一连串的事件,目的就只有一个:让我受到惩罚,并且让修也被牵扯入这人为的恐怖涡流中。”
安把身体调转过来,直对着洗衣机的方向,语带笑意地问:
“怎么样,这点有没有说对?兰任心?你们的失踪,你们的死亡,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不是吗?”
洗衣机里响了一阵,可能是由于蹲的时间太长,里面的人的腿脚都麻木起来了。
安接着讲下去:
“这个计划,不知道是由你们中的谁先提出来的,我想不是夏琪,就是彭瑞笺吧,我比较倾向于是后者提出的,因为如果是夏琪提出的话,她最后也不会落得个葬身崖底的下场,不是吗?”
“等一下!”
被安这种叙述方式搞得头晕的率先叫了停,她迷糊地看着安,说:
“安,换个更简单的讲述方式嘛,听不懂啊……”
安好脾气地笑了笑,说:
“那就从贺喻真开始吧?她是第一个死去的人,被你们算计而死的人。因为她很优秀,她是你们中间和郭品骥最合拍的人,不管是外貌,性格,家世,和你们都不在一个等级上,你们表面上是一个整体,但背地里,我不相信你们不会相互嫉妒,她就被选中了,成为第一个被自己人算计的牺牲品。”
“关于她的死亡,我们已经有定论了,是你们利用镜阵,将阳光折射到遇强光便会散发有毒气体的库拉树木做的镜框上,让她脑溢血倒毙而亡。”
“……接下来呢,就是彭瑞笺的失踪了。当我调查完现场,我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会有人失踪?显然,她的失踪,呼应了贺喻真的父亲在别墅里失踪的故事,会让恐怖和诡异的气氛骤增,但就是这点让我起了疑惑。”
“太完美了。和过去的故事契合得太完美了,你们极致追求的就是营造那样一种人心惶惶,人们先后死亡或失踪的气氛,却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太完美的话,多半是刻意为之,抱着这个想法,我在调查中,发现彭瑞笺的房间里,果然存在着古怪。”
“因为她的体型限制,我们会形成一个思维定势,她很难在那样一个房间里躲藏起来,但是她利用的就是这么一个思维定势,当我们闯进她的房间,发现她失踪的时候,她其实压根就没离开那间房间。”
大家不禁想起那个房间的构造,除了那个组合式衣柜和床板底,房间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吧?
最先恍然大悟的还是木梨子,她猛点了一下头,启发大家:
“你们见过化妆品,类似于海藻泥一类的圆塑料盒的底部吗?知道设计的原理吗?”点点头,说:
“当然见过啊,圆形的,向里凹陷的,这样设计看起来内容物很多,但实际上内凹的部分占掉了很大的……空间……”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安把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下,像是用力拉开了什么东西,做完这个动作后,她接着说:
“和木梨子的比喻一样,那个组合式衣柜,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就像是化妆品盒子底部的凹陷一样,在它的背后,存在着一个独立的空间,完全足够供她躲藏!”
第三十一节女人心
夏绵推推眼镜,说:
“不对吧,那个衣柜里面的隔板没什么问题啊。”
安回答说:
“这就是第一个她利用的思维定势,她并不是从正面进去的,而是从……”
她比划了一个攀爬的动作:
“……从衣柜上面,进到衣柜后面可以躲藏的空间里去的。”
大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确实,一般人都会以为,可藏身的密道都在容易进入的低处,而像彭瑞笺那样臃肿体型的人,也不会爬到高处去躲藏,但是如果抛开这些思维定势的话,彭瑞笺躲藏的地点简直简单到小儿科,她完全可以利用组合式衣柜里面的格子,轻松地爬到衣柜上头,从上面的隔板进入衣柜内部的夹层,躲藏起来。
为了验证安的说法,夏绵往彭瑞笺的房间里去了,少顷,他钻了出来,满脸都是赞叹,他对安说: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居然在她的房间里撒面粉?”
安笑起来,她在彭瑞笺失踪的当天,就在房间里四处撒下面粉,还故意把窗帘拉上,如果彭瑞笺确实躲在房间里的话,她肯定是要出来的,到时候,房间里光线昏暗,她是看不清房间被安做了什么手脚的。安去检查过了,在她房间地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串从衣橱通向门口的脚印!
听完夏绵对于现场的描述后,大家无不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安,夏绵则盘腿坐下,通报了彭瑞笺躲藏的地点:
“衣柜上方有个可拉动的滑板,拉一下就能打开,果然有个很宽松的空间,足够躲下一个人,但是那里面现在没人了。”
安也是早有预料的样子。点一点头,说:
“能想象到,她没道理一直躲在那里,既不舒服,又没有足够的水和食物,如果她还躲在那里的话,我反倒觉得吃惊。”
话说到这儿,安又转过去对着洗衣机说:
“我到现在为止说得都还对吧?”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不过安也不需要她的回应,此时她的沉默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她继续讲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你的失踪了,兰任心。”
大家屏气凝神,等着听安的推理。毕竟兰任心简直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的,他们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对兰任心的失踪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串延伸在泥地里、戛然而止的脚印,充满了灵异的意味。现在想来都让人背脊生寒。
安徐徐吐出一口气,说:
“其实,你的计划差一点就没实现成。要不是一阵风,恐怕你就会被当场揪住了。”
风?
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安做出了解释:
“当时,兰任心看到路婴的尸体。佯装被吓到了,转身跑了出去,她没料到修反应那么快。要不是她曾经受过训练,可能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抓住了,而兰任心的计划,关键词就是‘时间差’,如果这个时间差设计失败了。就可谓是满盘皆输了。要不是当时恰好刮来一阵风,阻住了修追出去的步伐。你的计划恐怕就要失效了。而那串脚印,是兰任心在借口上去洗澡的时候,从二楼的走廊窗户跳下去,制造的假脚印!”
“她的体育细胞很强悍,从二楼的高度跳下去,还是有把握不会受伤的。在跳下去后,她就以自己的落点产生的脚印为,一步一步地倒退,直到倒退到大门口,接下来,她脱下自己的鞋子,沿着别墅边缘垂下来的绳子,爬回了二楼——或者,她压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