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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遥接着讲下去:
“……我们直接去了‘淘’酒吧。我们平常都是去那儿玩的。有个男人过来和我搭讪,我就和他跳舞去了。结果碰到了娇妮,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和她的舞伴打得火热。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嗯……跳了一会儿,我觉得那男的没意思,就甩了他,开始在远处给祁凰和她男朋友拍照。哦,里面还有一次照到了娇妮。我把照片给祁凰他们俩看了,他们也说看见娇妮了。那时候才十点呢。”
“大概十点半的时候,我和祁凰,还有她男朋友,到酒吧楼上的KTV开了个房间,唱歌喝酒。玩了十分钟左右,我去上厕所,齐晓城跟在我后面也进了男厕所,结果我回去了四十分钟他还没回,我说去找他,祁凰有点醉了,不想去,我在厕所外喊,也没人应我。我去楼下的舞池找,也没找到人。”
“我觉得不大对,回来就把祁凰摇醒了,和她一起找。那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半?我们没找到他,快十二点的时候才回包间。没成想他已经回来了,问他去哪儿了,他说他心情不好,跳舞去了……鬼才信!我们俩找了那么长时间,舞池都找遍了!”
祁凰脸上好像有点挂不住,把脑袋偏开,林景遥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尖酸了,就收敛了点锋芒,继续说:
“……我对时间还是比较确定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昨晚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在看表。后来我们就去网吧通宵了,被叫回来后,就……”
在林景遥讲述的过程中,尤其是在批判齐晓城的时候,木梨子一直在观察着祁凰的表情,她的表情很淡漠,好像林景遥骂的是个和她关系不很深的异性朋友,只有说到齐晓城去向不明的时候,她脸上才有些不自在,不过不是吃醋或是嫉妒,而是单纯觉得丢了面子。
看来这对男女朋友的感情不很稳固啊。
不过,从林景遥的讲述中透露出一个讯息:
在苏娇妮的死亡时间内,祁凰的男朋友齐晓城没有不在场证明!
聂娜娜听完林景遥的讲述,“嗯哼”了一声,转头问祁凰:
“你呢?你觉得是齐晓城背着你找了别的女人这个事情比较难以接受,还是他趁这段时间潜回来,奸杀了他曾经的女朋友、兼现任女朋友的好室友这件事更难以接受?”
木梨子听聂娜娜这么一针见血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齐晓城和被杀的苏娇妮,以前是情侣关系?
她只知道苏娇妮和校草秦亢现在正在闹情绪中,对苏娇妮以前的情史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听说具体的对象都是谁。那齐晓城和苏娇妮,这层恋爱关系可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聂娜娜!”
祁凰愤怒地站起来,但聂娜娜仍然优哉游哉地坐在会议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从身高上来说,聂娜娜的气势是压倒性的,即使她还是带着那张牲畜无害的笑颜。
祁凰喊了一声聂娜娜的名字后,也没敢动窝,只能怒目而视,嘴里不依不饶地念着些脏话,声音也小得很:
“小心烂嘴巴!”
聂娜娜无所谓地看着祁凰,说道:
“你如果不说的话,就只能听林景遥的一面之词了。那样的话,按照她的说法,你的男人可脱不了嫌疑啊!”
聂娜娜的这番话显然也把林景遥变着法儿骂了进去,林景遥自然也坐不住了:
“聂娜娜你当心点你的嘴巴!什么一面之词?你再挑拨离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聂娜娜把腮帮子鼓起来,她原本就圆圆的脸显得更萌更可爱了,像个圆滚滚的小仓鼠,可她说的话却丝毫不可爱,反倒带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得了吧,你们还需要我挑拨离间吗?你们要装的话也装错对象了吧?跟你们住了那么长时间,你们在我面前还需要扮姐妹情深吗?”
她抬起手指,绕场一周,首先落在了越千凌身上:
“你被苏娇妮欺负,当跑腿的,连当了三年,你别否认,也别装无辜,你讨厌她对吧?是不是知道她死了之后,心里会想,她终于死掉了,终于没人动不动就让你帮忙去买卫生巾买烟买酒还不给你钱了吧?”
越千凌忙摇头摆手否定,聂娜娜却早把指责的目标转移了,转移到了祁凰的身上:
“在我的印象里,苏娇妮一直叫你‘农村妹’对吧?因为你刚来的时候,土里土气的,她嘲笑你脸上的两团农村红,给你起了很多外号,还发动身边的人都这么叫你,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怨恨?没有过要杀了她的想法?”
同样,她压根不打算听祁凰的辩解,把手指指向了林景遥:
“你以前学习成绩挺好的,大一的时候还被人叫做学霸,但是你自从跟了苏娇妮之后,你一点一点堕落,我还记得你父母上次和你在宿舍里吵起来了,说不要你这么不要脸的闺女。我想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难道不是由于苏娇妮的影响?你心底里,有没有产生,哪怕一点点的杀意?”
说完之后,她把手指指向了木梨子。木梨子不怕她,歪着头笑意嫣然地看着她,问:
“还有我的事情?我有不在场证明的。”
聂娜娜也笑笑,把手指挪开,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不说你。因为你,最可怜。”
第十五节
木梨子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完全不明白聂娜娜意有何指。
她刚想问个究竟,聂娜娜就把手指对准了自己的鼻尖,语气还是尖酸的:
“还有我,聂娜娜,你以前和苏娇妮交恶,被苏娇妮诬陷偷窃,险些被学校开除。昨天晚上你还呆在外面闲逛到半夜三点才回自己租的房子里。你的嫌疑也不小呀~”
说到这里,她好像被自己的举动逗乐了,抱着肚子乐得前仰后合。林景遥厌恶地撇着嘴唇,嘟囔道:
“疯子!!!”
小声骂过后,她用胳膊肘捣捣祁凰,说:
“祁凰,既然她说我是一面之词,那你就说说你看到的,也省得她嚼舌根!”
祁凰看样子也被聂娜娜疯疯癫癫的样子刺激毛了,剐了她一眼,也说出了自己昨晚的经历:
“和景遥说的一样,昨天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景遥打电话来问我还去不去,我和齐晓城刚好在他宿舍里……玩儿,就说好干脆一起去算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祁凰有点脸红,林景遥倒不在意,一副了然的样子,催她继续讲下去。
“嗯……我记得,和景遥讲话的时候,还听到娇妮的声音了,她说‘不等你们了,我去约会了啊!’就跑了。我都听到她走了的声音。她新买了一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特别响,楼道里都是她的脚步声。”
“我和晓城去宿舍里找了景遥,然后就坐着晓城的车去‘淘’酒吧了。和景遥说的一样,到那之后不久,景遥就和一个男人走了,我和齐晓城也去跳舞,跳的时候看到娇妮了,我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但是晓城没让,我也没去。看到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估计是十点钟左右吧,景遥还把她拍到的娇妮给我们看。后来,我们开了包间唱歌……”
“唱了一会儿,景遥去上厕所去了,晓城说他也去。结果景遥回来了,但晓城过了很久还没回来。景遥说放心不下,先去找找他,我喝了点酒,那时候正好酒力上涌。迷迷糊糊的,不想去,那时候大概是晚上11点20吧。我不清楚。我问景遥时间,是她告诉我的,可能当时我的手机掉在包的夹缝里了吧,我找了半天都没找见,后来才找到的。”
说到这儿。祁凰口气中的怨气开始加重:
“后来,11点半的时候,景遥回来跟我说她没找到晓城,我翻包找手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开机。说什么心情不好,肯定是看到哪个妞好看了泡妞去了。那个混蛋我太了解他了,整个一花花公子,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以为自己是大爷了。他大概离开了有一个多小时吧……”
按照苏娇妮和祁凰的说法, 在十点半到十一点半这段时间,齐晓城确实不知道去哪里了。再加上他有车……来回酒吧和学校,根本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啊……
看到大家略带怀疑的眼神,祁凰沉不住气了。她只是想抱怨一下,估计也没想到会给齐晓城招黑。她开始笨拙地为齐晓城分辩:
“你们怀疑他吗?不可能是他的。她早就和那女人没关系了,那女人就是个祸害,到处勾引男人,恨她的人可不止一个……”
她的话戛然而止,恐怕她也注意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妥了。聂娜娜果然抓住了她这情绪失控的一点,嘲讽道:
“恨她的人可不止一个?还有谁?难不成是……你?还‘那个女人’?‘祸害?’好吧,你们还真是好闺蜜好姐妹呢!”
祁凰张口结舌,但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她面部的肌肉扭曲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冲口而出的谩骂,低着头绞着衣服边,不再开口。
接下来就是越千凌,她诺诺地说,昨晚她有点发烧,回家休息去了,她父母在家照顾她。她强调了好几遍她是有人陪着的,直到林景遥有些听烦了,骂了她一句,她才缩着脖子闭了嘴。
聂娜娜轻快地从会议桌上跳下来,说:
“大概也就是这些情况了,想必你们对警察也都是这么说的吧?那齐晓城就是凶手无疑了,看不惯前女友在外面招蜂引蝶,就下手杀人,像是《知音》杂志里的狗血故事呢,是不是?”
这句“是不是?”是对着木梨子所在的方向说的,看木梨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聂娜娜直视着木梨子,轻飘飘地重复了一遍:
“是不是呢?可怜的人?”
甩下这句后,她推门走出了会议室,木梨子也站起来,追着她出去,剩下其他的三个女孩子面面相觑。
会议室外,木梨子截住了聂娜娜。她把自己对待外人那种温和优雅的笑容再次摆了出来,问道:
“聂娜娜,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叫我‘可怜的人’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和我第一次见面吧?”
聂娜娜打量了一下木梨子,木梨子也在打量她,近距离看,她更是一副柔弱娇小的样子,皮肤白软细腻得像刚刚剥开壳的荔枝肉一样。听完木梨子的问话后,她笑道:
“你既然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那就是第一次见吧?”
木梨子皱了皱眉,聂娜娜这种打太极式的回答,让人更捉摸不透。
不过还没等木梨子回问些什么,聂娜娜便再度开口,打断了她:
“皱眉头不好的。”
“什么?”
聂娜娜凑近了木梨子的耳朵,木梨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在视线中,出现的是聂娜娜一开一合,娇艳的嘴唇:
“以前的你,可是从来不会对外人皱眉头的哦。摆出对任何人都恭恭敬敬,却敬而远之的态度的,才是真正的木梨子啊。”
说完这句话后,她笑意吟吟地转身,走向了她自己的教室,剩下木梨子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聂娜娜是怎么知道自己叫木梨子的?又是怎么知晓自己的过去的?
要知道,关于自己过去,被她自己牢牢地上了一把锁,除了那次对安讲起,她没再对旁人说起。
这个叫聂娜娜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