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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算跟进去「里世界」,然而这件事情他们却只有告诉玛洛牙一人,尽管知道危险,有可能此去无回却还是想为人类尽一份心力。
崇重拔下了自己最爱的通讯耳机,而孤木夜则将大忍者给他的重要飞镖一并交给玛洛牙,事情决定的很突然,玛洛牙也想过要阻止两人前往「里世界」,但在他几经思考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并没有资格去阻挡他们参与进攻,这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背负的责任,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要保护自己珍惜的家园、亲友而战而已。
事实上,这件事情是孤木夜与崇重在很早之前所做出的决定,尽管有想到上官映以及其他人会强烈反对,或许这一去就没有回来的机会,却还是想要为人类尽一奋心力,这要回溯到许久前,两人在烤肉活动结束几日后的谈话。
第一章 攻陷 (4)
那是个夕阳灿照的午后,很难得的,那一日孤木夜并没有被人叫去指导本家的孩子忍术,正当他在本家后院散步的时候,他听到了崇重哼歌的声音。
很可惜崇重忘记了前半段之后的歌词,完全用哼的方式唱着,只是唱到一半他的声音停了,他听到了孤木夜踏着枯叶而来的声音,起身看向来人。
崇重依照往常回以爽朗的笑容,放下手边正在做的事情,拿出一颗藏在他怀里的橘子递给孤木夜,而他的手中还拿着铲子。
孤木夜用双手捧着这颗有着崇重身上余温的橘子,接在之后,用低沉却不失清澈的嗓音吟出之后的曲子,这是好几百年前一位着名女歌手所唱的歌,但因为曲调优美直到现在都还有人记得。
孤木夜到现在仍记得他将崇重带回家时的场景,他背着冻昏在地下道的橘发少年,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家,可是当他即将到家的时刻,他的脚步却突然地轻盈起来。
那种异样的感觉他无法形容,好像他早该认识崇重、早就知道他们的缘分会持续很久。
那时候的他踩在遍地的枯叶上,哼起了这首歌,嘉也奶奶教他唱了很多首歌,可是他偏偏只有在兴起的时候才会记得住歌词。
这首歌明明就是用来歌颂恋人,但很奇怪的,他却接在崇重的歌声后面接着唱出了后续的内容,赫然发现,这首歌或许用在自己重视的朋友身上似乎也不错。
「你唱过的,我知道!」崇重笑着说道,孤木夜静静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曾听着这首歌在你的背上睡觉。」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完全昏倒,只是冻得失去了力气,脑海里唯一的思绪,都绕着这首孤木夜曾唱过的歌。
孤木夜其实很会唱歌,他用心所唱的歌比任何人唱得都还要好听,但这只有他崇重一人知道而已。至今,他还记得很清楚,在他陷入沉眠前的歌词,以及那隐隐约约告诉他什么是安心的旋律。
「那么,你知道我是来跟你说什么事情的吗?」崇重闻言沉默了,面对孤木夜的问话他眼中没有情绪。
他直望的双眼想从好友的眼神里找寻答案,当他发觉黑瞳中的义无反顾之后,手中握有的铁铲竟滑落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双眼因惊愕而瞪大,他脑袋中的思想却彻底的空白了。
孤木夜伸手将崇重紧紧的拥在怀里,就好像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没有任何的没有兄弟姐妹,当下他所抱的橘发男子,对他而言就比真正的兄弟感情还要深。
没有了当时唱雪花的清澈歌声,孤木业以另一种方式让崇重感到安心,「你想跟我走对吧?就是死不足惜的那种走法……」
第一章 攻陷 (5)
他想说的事情,崇重早在一开始就明白了,只是不断地在逃避,不想正视这个问题,「没有错,无论你做什么、到了哪里,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是我的决定,我不会丢下你一人,而你也别想抛下我,更何况──」
「──明年,我们还要一起再回来。」孤木夜刻意将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缓慢,让崇重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是感动与难过交织在一起的大网,网住了崇重心里的答案,他想要跟着孤木夜……跟着他走啊,尽管事情绝对不会像孤木夜口中所说的那样「明年我们还要一起再回来」,他心中早就笃定要赴死了,不单是因为上官映,更是为了家园、人类以及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不如用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好啊,那明年我们再一起回来吧。」崇重笑着点头,就这样吧,相信孤木夜所说的,明年再一起回来。
不管到时候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他们的心已经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就暂时欺骗一下自己,当作他们两人真的会活着回到人类世界,这样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他们决定拼上最后一次,或许这一离开便是到很远的地方,但他们却不再是一个人。
从那时就决定的事情,之后也不会有所改变,他们早就认清迟早有一天必须投身于战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时刻到了,他们要去做自己所选择的事情,讲好听一点是牺牲,讲难听一点是送死。
这不是他人能够阻止的事情,当他们将自己常用或者重要的物品交给玛洛牙时,玛洛牙痛心的表情并没有让他们后悔,利用公事的名义,他们上了黑空飞行船,准备混入超能力公会的进攻队伍里,进入「里世界」。
就连在清点人数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队伍里多了两个人。
虽然演讲的途中出现令两人摸不着头绪的小插曲,不过总算让讲者顺利将话说完,而且气势也逐渐在回升,此时众人的通讯器也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原来是龙狱传了里世界的地图到每个人的通讯器里。
超能力公会依照每个人任务完成次数多寡,分成五个小组进入,第一批与最后一批都放上主战力,中间则是将战力给平均,众人都蓄势待发,而孤木夜与崇重混入第二批进攻部队中,相隔五分钟便送进一批超能者,此刻大家已经在旦汀的引领下前往能源室了。
公会服外面搭了一件缝有连帽的半身斗篷,斗篷上若隐若现的红色边线,会随着使用者身上的超能力发出淡光,能源室的大门早在众人到来之前便已打开,当初蓝修所开辟的通道犹在,女首领首当其冲的在站在众人前面。
第一章 攻陷 (6)
她伸出手探入银白光团之中,随后回头看着她身后大批的超能者,一个颌首整个人被吸入银色光团之中。
后方接收到女首领眼神的超能者们,则对着彼此的伙伴点点头,从最前方开始发动超能力,斗篷边线上的红光乍现,接着后方的超能者也一一将超能力发动,能源室前的长廊霎时变得一片通血红。
明明光的颜色看起来是如此炙热,空气中的温度却冻地令人忍不住瑟缩,旦汀就跟在队伍最后方,她紧张的抬头想看清前方的状况,可惜眼下有几千人就站在她的前方,让她无法看清,站在后方的还有一名男首领。
他是个身型高大的黑人,一开始旦汀并没有看到他,直到他主动向旦汀打招呼,两人才开始小小的寒暄,「唷!这不是洁吗?这几年来都没看见妳再回公会,连找老朋友都没有,怎么?这次的战争又让妳闪过啦?」
闻言,旦汀毫不避讳的赏了那黑人首领白眼,「对啊,真是不幸,历年来「伤兵不上战场」这规矩每次都用在我身上,每次我只要一出事隔没多久就有战争,就是天也要我活久一点,反倒是你们,这几年相当失常,抓那群人魔跟半种抓得特别紧,甚至连稍微有点违规的超能者都不放过,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这回战事过后,能不能放松条规?不然死的都是我们,没事的都是你们公会的人。」
刚才致词没有看见他,看来他是到致词快结束在发会服的时候才出现的,公会的三个首领基本上她都认识,但偏偏她跟黑人首领最熟,另一名身为黄种人的女首领,则是里面看起来最难亲近的。
不过就论实力上,能够复制别人超能力占为己用的女首领,在战斗上实力可是最强的,白人男性首领则在计画策略、分析与处理事情上拥有最佳速度,眼下的黑人首领外貌看起来虽与普通人没两样,收集情报速度可以黑空宅女韩一泉高上好几倍。
三者各在不同领域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在真正遇到战事的时刻,会前往战场的只有女首领与黑人首领,这两个人在合作后能将战力达到巅峰。
由于黑人首领优秀的情报搜集速度,再搭上能够大范围传递讯息的超能力,一面将所获得的敌军情报在第一时间传递给所有人,让所有在战场上的超能者,能够快速的想到对付敌人的办法,以往只要有公会投入的战争,公会几乎都是稳操胜卷,而这次与人魔的战争,大家似乎也认为是如此。
「这话可不对了,好歹我们也是为人类着想,这几年他们那群人魔动的手脚可真不少,要不是有公会努力的挡下来,地球早就被攻陷了,表面上公会下手好像太过残酷,其实不会,有好几个重要的国家,元首早就变成人魔手中的魁儡,在以前可不会这样,这一百年来傀儡元首的问题日趋严重,才会爆发几十年前的国际战争。」黑人首领淡然说道。
第一章 攻陷 (7)
「我们都知道战争迟早要开打,只差一个引爆点,而那名半种少年便碰巧成了引爆点,要是他没出现,表世界极有可能会在无声无息之中被人魔占据,因为魁儡元首过多的关系,一些政策将人民的思想给洗脑了,渐渐地,人类都不再是人类,想法都会趋向人魔,虽然争斗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但却是最有效率的。」
听起来这场战役好像是人魔自找的,当下旦汀提不出任何的疑点以及反驳的话,黑人首领的话立即切入核心,断绝她的请求,任谁也无法担保制度改变后会没有漏洞,宁可谨慎行事,愿意遵守规定的大有人在。
像上官映跟海登这样的人只是少数的例子,一名本身为半种却到超能力觉醒后才有自觉的超能者,海登则是因发送与搜集人魔相关资料遭到通缉,感觉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如俗语说的小病不医成大病,小事也有机率酿大祸。
就在他们谈话的期间,第二批超能者已经完全进入里通道,后方的三批超能者也在陆陆续续的移动着,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是聊过去或者与战争无关的事情,他们讲到过去人类最得意的发明、最风光的时刻,甚至连阿姆斯壮登陆月球都谈到了,那时连旦汀都还没有出生,最后她听着黑人首领越讲越起劲,渐渐闭上嘴不说话了。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想从逐渐煮沸的水中跳出的青蛙,从黑人首领伪装的神采暗藏担忧,彷彿已经大略知道战争结果,一直到队伍传到第五批,也就是最后一批,黑人首领才主动断绝对话,他朝着旦汀微微一笑,挥挥手没入剩下的人群中,连句再见都没说。
旦汀的目光紧盯在黑人首领的身上,他是最后一位进入银白光团中的超能者,直到亲眼见到所有人进入银白光团之后,双腿一软她无力的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