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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姆的金色浏海垂挂在侧边脸上,无神的浅棕色眼眸映出上官映焦虑的神情,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黑色掌心大小的卡片,上官映犹豫的伸出手将卡片接下。
身影映于黑色卡片上的他,银白的头发糊成一片,由于卡片上面孔模糊,让他感觉它好像反映着年老的自己,孤独的伫立在黑暗中度过余生。
「我想问,我身体恶化异常迅速是否与你们有关?为什么灰色血会跳过第二阶而直接到第三阶?」
垂下眼帘心虚的望向地面,丹姆嘴角上的笑容险的格外神秘,啪地一声拉上富有弹性的黑色面罩,接着他的手飞快地滑到腰间,将闇能枪快速拔出,让枪口指向上官映的眉心。
在惊愕丹姆行为之际,上官映双脚往后退了几步,超能力也在眨眼的时间附上全身,有一瞬间他后悔起自己没有带着狱无,人魔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在怕什么?我连保险都还没开呀──」闇能枪只在丹姆的手指上绕了几圈,随即又被塞入腰带中,「我只是要告诉你,这把人魔的枪是否会指向你,决定权是在你的手中,我不怕你会逃走或是杀我,毕竟你未来还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我们的同伴,恶化速度增快这的确与我们有关,用意这你将来就会知道了,期待在这三个月之内看到你,上官映。」
他的声音随着怪风飘荡在树林之间,连身影都消失得离奇,他不像由跑动方式离开,反而如一团逐渐飘散的云雾,颜色、形体淡化于空气之中,让上官映无法得知他们究竟在何处扎营?毫无转圜地的切断他的问话。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6)
上官映并没有因会面结束而立即回房休息,他到房间拿着手电筒与海登的小册子,一个人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安静看完那本册子,为防夏日蚊虫叮咬,他身上的超能力光一直持续发亮,躲在水池边草丛中的萤火虫似乎能看见超能力光,牠们成群地在上官映身边飞舞着,点亮孤独之夜。
「我好想去见妈妈……」小册子中母亲与半种汤利的情结对话,让上官映突然好想前去木屋与时雨篱叙旧。
只是,他不晓得自己该对母亲说些什么?更没有脸去面对身为人魔的母亲,他现在仍是一名超能力者啊,是人魔的敌人,同时也是母亲的敌人,想见却不能见的心情,让他双眼不知不觉的发烫,但他始终没有为此落下任何一滴泪。
碍于身份种种因素,他无法公开承认时雨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遑论当面喊她一声妈妈。
──妈妈」对他来说,即使施尽全力伸长双臂,永远都差有那一公分而无法触碰到的距离。
隔日早晨客房区传出惊人的呼声,双胞胎妹妹莉雅手中拿着一张字条,直奔至风尹筑与玛洛牙的房间,大声的嚷嚷乐丝平默然离去的事实,风尹筑内心一急脾气也跟着来,当场与玛洛牙起争执,玛洛牙再三要他冷静,但他就是无法静下心,担忧好友的火爆个性会吓到小孩,玛洛牙不得已使用超能力让他安静,没想到反而让对方怒火更盛。
昨夜一整晚索卡奈都没有回房,就连早餐时间他也没出现,上官映在天空微微泛光时便因身体不适起床了,他心中惦记着耳环不见的事,但翻遍整个房间就是找不到母亲的耳环,他知道那耳环是银晶制的,所以在猜想是否被索卡奈收走?趁他本人不在,上官映偷偷打开他行李彻底搜索,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他连一丁点耳环被收的证据与线索都没有。
听见邻近房间的吵闹声,上官映放弃寻找耳环,动身前往风尹筑与玛洛牙的房间,路途中他看见双胞胎姊姊莉舒正站在另一头的客房,注视发生争执的房间,崇重则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缩在房间里面,他从以前就看惯两人的争执,深知上前劝解会遭到波及,他聪明地躲开纷争。
往例扮演劝和者角色的孤木夜,一早便陪同嘉也奶奶到市场选购中餐食材,一旦争执时他不在场,两人就非得战到两败俱伤为止。
莉舒偏头看着风尹筑,「尹筑哥哥,你很想跟她去欧洲对吗?我都看到了,你爱极了乐丝平姊姊,就跟你想借也戒不掉的巧克力瘾头一样。」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7)
风尹筑立即语塞一句话也答不出,玛洛牙则扬起眉表示理解,昨日风尹筑在客房区那句惊天动地的呼喊,在房间看电视的他与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客房区常与风尹筑有往来的女性没有别人,仅只乐丝平而已,他那句话不说给她听难道是说给鬼听?了然于心的点头之后,众人的焦点再次放回莉舒的解析上。
「像你这种敢爱却又不付诸行动的人,感觉最讨厌了,难怪姐姐她会不想跟你说她要回欧洲,你看你整个就是糟糕,脾气差又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男,你知道姐姐为你付出多大的心力吗?你猪头啊你,平时我可是很少骂人的,但为了姐姐未来的幸福,我会愿意破例开骂。」眉头微皱的莉舒讲话口吻像极男孩子,就连瞪人的眼神也活像个少年,「替你四处奔波寻找与你养父有关的讯息,还得抽空去买巧克力巴结你,姊姊不会开车与骑机车,在这种偏僻的山上想要买巧克力却没人载她下山,她只好自己学骑脚踏车到遥远的便利商店,每天就为了某牌巧克力卖力。」
平时安静鲜少发言的她,看起来就如一般端庄娴熟的少女,没想到一开口就颠覆大伙对她的形象,玛洛牙倒是以一般眼光看待莉舒的反应,彷彿于极早前便习惯她豪爽待人的态度。
面对区区一名十二岁女孩的质问,风尹筑竟哑口无言,只听她继续数落,「怕你吃太多对身体不健康,她还得去跟厨房煮菜的欧巴桑培养交情,偷借厨房煮一些营养又能控制热量的点心给你吃,这还不打紧,人家的热脸却老是在贴你这座大冰山,你何时给她好脸色看过了?别人的用心老是换来你吊儿郎当的痞样回应,这种态度对吗?姐姐人长的漂亮个性又贴心,被你磨到连以前骄纵的脾气都没了,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
他以前好像总是将乐丝平所做的这些事情,视为理所当然,先前受聘于克克拉家族时,除了时常要陪乐丝平逛街提东西之外,乐丝平似乎只要一经过有卖巧克力相关甜点的店就拉他进去逛,并热心询问他喜欢吃哪一种的巧克力?将他喜欢的食物都打包一份回家。
风乐的事情原本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因乐丝平一次次的介入询问,他透漏不少自己所要调查事件上的瓶颈,也许是因此乐丝平才能针对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去找相关资讯。
难怪他每次都觉得很奇怪,每当他有疑问,乐丝平就会抱着一堆有关资料到他面前,原来是她早就敏锐的察觉到可能会发生的问题,不过为何乐丝平要为他做那么多呢?
「嘻,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人家喜欢风尹筑啊,不管是暴躁的脾气还是那头红到不像样的头发,我全部、全部都好喜欢啊。」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8)
回想起每回购物乐丝平帮他买了一堆衣服跟巧克力时,风尹筑总会劝她不要花钱去买他的东西,每当这时乐丝平总会如此回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乐丝平说喜欢他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但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许能从他们管家训练那段期间找到答案。
「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谁也别想阻止我!」
欣喜若狂的从壁橱搬出行李箱,风尹筑神速的整理衣服与日常用品,戏剧性的变化让大家傻了眼,不约而同的张口。
「谁想阻止你?真是浪费口水,瞧你这么自恋……当心自作多情白跑一趟啊。」
愣看风尹筑化身成红色蜜蜂在房间冲来撞去,此刻顶着一头最新款无尾熊帽的崇重,从房间里悠哉的晃到隔壁房间,冷眼看着「发爽」中的风尹筑整理行李。
冷水立即浇到风尹筑头上,崇重嘻嘻的吐出舌头发笑,趴在崇重头上的橘太郎若无其事地掏出BB枪,对着风尹筑脚地下发了两枪。
「很痛耶!崇重──管好你的无尾熊啦!」遭到无尾熊设计的风尹筑左右脚分别踩到BB弹,因而滑倒重叠在榻榻米上,犯人则窝在主人头上学着主人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崇重随手搭上上官映的肩膀,「手脚长在牠身上,他想陷害你我哪管得着啊?更何况,你不觉得这样的气氛挺不赖的吗?」
他对风尹筑使了眼色要他看大家的表情,最近与人疏离的上官映不禁为眼下逗趣的画面轻笑,在夏日阳光的投射下,一股遗失已久的喜悦气息轻盈飘荡在空气中,风尹筑也笑了,他捧着肚子开怀大笑成为众人中笑最大声的一位。
他喜欢这样的送别礼物,两颗BB弹带来的单纯喜悦。
中午留在忍者本家吃过午餐后,风尹筑向本家的一些长辈道别,包含早上错过闹剧的孤木夜也在这之中,孤木夜就如往常那般,没有太多的叮咛与闲聊,他简洁明了的告诉风尹筑,通讯器必须维持二十四小时开通并随身携带,在这重要时期他认为这是最基本该做的事,若发生紧急事件就能立即通知。
说了无数个「再见」,却始终没有人询问风尹筑,何时再回到忍者本家?
风尹筑在离开之前用传送项鍊记忆忍者本家,他跳下传送洞时的喜悦神情被上官映用通讯耳机偷偷的照下来,友人给予的最大祝福风尹筑似乎也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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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9)
索卡奈与大忍者没有现身送行,孤木夜到处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就连午餐时间他们也没出现,嘉也奶奶似乎知道他们的行踪,却闭口不肯多加透露,上官映急着想知道耳环下落,但在老人家固执的情况下,他只能无计可施的回到房间等待。
上官映跟厨房要了一个小水盆与垃圾筒放在房间,现在几乎只要隔两个小时,灰色血的症状就会发作一次,每回发生就要用掉大量的卫生纸,水盆中的毛巾也为了抹去血迹也变得鲜红。
不想让别人打扰,他索性将纸门锁上在房间内看电视,快速的翻转频道心里却在惦记别的事情,昨夜将整本医疗日志看完后,他得知自己若不在近日形变成功将会死亡的噩耗。
像他这种会引燃世界战争的导火线,消失在世界上不是更好吗?不对!或许他有办法改变世界的现况,否则人魔与超能者不会如此重视他这渺小无奇的半种,当然鱼与熊掌无可兼得,他必须在这之间做出抉择,而且不得有悔。
他身上流有两个不同种族的血液,选择人类就等于背叛唯一的母亲,若与人魔站同一战线,他就必须将刀刃指向他所珍惜的超能力者们,甚至连桂芳院长也难以幸免。
明天无论选择结果如何?他都必须离开忍者本家,再留下只会让索卡奈更加懊恼而已,上官映切掉电视,搬出行李箱,心不在焉的放入明日要带走的物品,再过没多久忍者本家中只会剩下三名超能力管家,他不打算跟风尹筑一样与其他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