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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开了灯,玛洛牙站在门口,「为什么你不直接去吃饭?」
他的眼睛隐隐呈现天空蓝的色泽,凝视房内的一切后,他轻闭上双眼再度张开,瞪向房间内的金发男人,他早已不是从前那成天对干部道歉的玛洛牙了,经历一些令人无法想像的事情,他唯一一次执行的管家工作便是照顾双胞胎姐妹,这感觉好像很轻松,事实上她们父母的研究却带来极大的麻烦。
一对研究人魔的超能者夫妻,但目前下落不明,多亏如此他体验到超能力公会的可怕,每天都有暗杀者来袭,为了密室里一叠厚重的资料不惜付出生命,
那段日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的?他每天都在杀人,葬送在自己手上的人类多的无法估计,不杀就得面临自己被杀,两姐妹的爷爷要他将她们父母的失踪原因,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她们,他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孙女也与事件扯上关连,却不小心将聘用的超能力管家拖下水。
最后一次前往双胞胎姐妹的家里,是为了参加她们爷爷的丧礼,丧礼之后他遵照遗书上的指示,看完研究资料并将全部资料烧燬,在那时他才明白人魔究竟是什么东西?
经过蔚都事件只略微了解关于人魔的知识,当时他已默默应许其他人不再追问上官映身体的秘密,玛洛牙晓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知道上官映是什么?只是他没料到会以这种的方式理解。
上官映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怪物与人类所生下来的孩子!玛洛牙很想对着风尹筑等人如此大吼,但他不能这么做!
上官映不会高兴自己说出这些话,不说却无法帮助他解决当前的难题,半种的研究资料他也看了很多,也知道上官映身体正在恶化的事情,但他不明白为何恶化速度会快得异常?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故意要夺取上官映的性命。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2)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绕进来,或许是老天在提醒我,有人在房间睡到忘记晚饭时间,不过玛洛牙你绕到这里做什么?看见当前遍地血花的景象能不大惊小怪,想必你对人魔也有一定的了解嘛──」
「差不多,我也是想进来这房间所以才没去饭厅,不过多亏奈主任派给我的工作,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人魔是什么?我到现在都还觉得你是故意派那工作给我,我想没有任何管家的工作,杀的人会比我还要多,当初还真以为自己会死于这次的工作上呢,看来我的命还挺硬的。」
眼神失去光采与笑意的玛洛牙,反而透出一股庄严与稳重的气质,索卡奈苦涩的笑了起来,「人总是需要经过刺激而改变,要是我没排那对夫妇的工作给你,你可能还是以前那容易惊慌失措的玛洛牙,只不过这帖药似乎下得过重,连你原本温和的个性都变硬冷了。」
他始终认为当初让玛洛牙执行与人魔有关的危险工作是正确的,只是想要蜕变成熟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样的代价沉重到让玛洛牙不快乐,但这是必经的过程,每个超能力管家一生中不可能没有杀人,他们所要保卫的雇主生命都相当贵重,若雇主发生意外是可能接扯更多人命的。
「没有,我没改变,我还是从前的玛洛牙。」玛洛牙放轻脚步走向上官映,他蹲下身微启嘴想将上官映叫醒,但他突然想起,若上官映醒来看见他对眼下斑驳的血迹毫无反应,那一定又要造成更多误会了。
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照往常一样去吃晚饭,遇到在打声招呼便是,可是为何他的内心会有沉沉的无力感?
他没改变,依然是从前那胆小怕事的玛洛牙,没有勇气伸手拉陷入困境的朋友一把,又很害怕自己的帮忙反而会让友人陷得更深,但诚心喜欢对待的心情,却挂上永远的牌子一直都保存着。
「我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你,我们一定能像以前那样开怀谈天,那样的日子我相信很快就会到来。」
在上官映尚未开口求援时,他绝不会给予任何支援,他希望自己的援助能用在对的地方,只为将弄巧成拙机率能尽量减低。
暗示性的拍拍索卡奈肩膀,玛洛牙轻盈地走出房间,索卡奈眼角余光瞥见他离去的神情,虽然蓝眸中有藏不住的遗憾与无奈,但天使遗失已久的温暖笑靥,却让他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起身去盥洗室拿抹布,擦除榻榻米上的血迹,直到听见远方传来吃完饭的孩童的嬉戏声,他才将抹布归位再次跪坐到上官映旁边,「喂──小映,醒一醒,吃晚餐的时间到了。」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3)
上官映缓缓转过身张开眼,他的眼神清楚告诉索卡奈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着眼睛休息与思考,索卡奈倒是为这发现而感到讶异,刚才与玛洛牙的谈话似乎都被听见了,可是上官映坦然的神情,却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多想了?听见那些谈话,照他的个性不可能会有如此冷静的反应。
「我不太想吃饭,奈主任你先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这样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去──」
「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洛牙他可以不懂,但以你的身分而言,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出这些话?」就算吃下也是会吐出来,他也很饿啊,但一想到呕吐的难受感他就宁可不去吃。
事实上他已经醒很久了,而大忍者也一直待在这房间,直到索卡奈回来才悄然离开,在这段时间他选择闭眼回想一些事情,其中包括海登小册子里的内容。
之前他就一直想找时间溜进超能力公会,经过思考后,他决定一离开忍者本家,便藉龙狱给的公会图书馆传送鍊潜入公会探查,这听起来既疯狂又危险的举动,已成必定要做的事。
索卡奈眼神的疑虑在听见上官映的话后消失了,「我晚上不会回房间睡,有要事处理,要是身体有不对劲,就马上去找孤木夜。」
他微点头站起前往饭厅,不再与上官映争辩吃饭的事,经他这一提醒,他才想起进入第三阶的半种,仍保有第二阶会产生的厌食症状。
这时候猜测谈话是否有被听见,似乎是件极无意义的事,听见如何?不被听见又如何?那都与他无关,而且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
上官映深沉的吐了口气,他打开另一扇通往庭院的纸门,慵懒的坐在走廊上观看庭院满天飞舞的萤火虫景,玛洛牙与索卡奈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但他没看见玛洛牙说话时的神情,也许是因为对自己身份释怀的关系,他已不再觉得自己是半种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也很喜欢你们,只是我们的世界并不相同,就连走的路,都必须彼此背对前进。
这是丹姆二人驻守在忍者本家外的最后一日,当明日天空鱼肚白乍现的时刻,他们便会离开日本回到中国。当初为了蔚都事件的主谋者,他们将唯一的基地建在中国上海,蓝修在昨日发出通知要他们尽快赶回基地,因为「巨大白鲸」即将飞到上海上空了,他们必须前去支援另外一件任务,所以要将接下来上官映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跟他本人说明。
他们居住的隐形帐篷,就在距离本家约有五十公尺的大片树丛里,从那里可以看见忍者本家的客房区亮着多少灯?现在,除了第二间与第一间的灯还亮着,其他人都熄灯就寝了,而上官映所在的第一间客房灯,直到与约定的时间只差五分钟时才转暗。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4)
拉上脸颊上的黑色面罩,丹姆对留驻于帐篷的迦亚点头,动身前往约定地点会面。
忍者的训练场对外没有任何围墙围起,或许是仗势忍者本身高警觉力的关系,他们似乎不怕有外人藉由训练场的漏洞进入忍者本家,甚至,一点也不担忧有人埋伏突袭。
穿着黑色紧身装束的丹姆索性将闇能枪佩带于腰间,那是种以银晶的能量来发动攻击的枪枝,火力足以媲美表世界的光能枪,今晚他没有形变的打算,失去身体上的武力,他自然就要找武器代替。
身穿印有樱花图案的浅紫色外挂,这次上官映没有带出狱无,他手中拿了一把写有静字的圆形凉扇,穿过曲折的本家走廊前往一片漆黑的训练场,这是他头一次来到这地方。
他并不晓得在之前里禾诺也曾来过这里,只单纯觉得讯练场景色分外眼熟,站在走廊上他远望前方杂草丛生的景色,企图寻找与他约定要会面的人。
山中逐渐刮起诡异的冷风,风的声音占据他的双耳,让他无法清楚的听见山上是否有人往下走的步伐,直到他看见黑暗中出现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
除了眼睛外,来人没有露出他脸部其余部位,虽然光凭眼睛的部位,他无法分辨自己在何时看过此人,但他知道这个人便是迦亚口中所述的丹姆。
「不要遮着脸,如果以后会有合作机会,遮脸是很不礼貌的事。」
闻言,手指勾进遮到鼻梁位置的面罩,应声扯下,「听这话,你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拿下也好,希望你不会吓到。」
站在杀他的人面前,丹姆的心情显的异常平静,根据迦亚以「成熟」一词下去形容上官映,他便清楚这次的会面冲突的机率很低,唯一要提防的只有忍者,这个有百余个灵敏人类所组成的家族,只要数量微多便难以全身而退。
人魔与超能力者仍有个强度上的差距,如真要比较,超能者大多数力量皆胜过人魔,毕竟人魔依靠的是肉体变化出现的力量,并不像超能者本身就有特异能力使用,但人魔终究胜过于人类。
所以,他们为自己力量强大而骄傲,认为该占有的世界是资源充沛的表世界,而不是荒芜的里世界,人类中只有超能力公会看出他们的野心,四处与他们作对,只要一碰面就免除不了流血冲突。
像上官映这种拥有人类及人魔血统的超能者,是极为罕见的例子,超能力公会残杀人魔,已到连混血也不放过的境界,有许多拥有超能力的半种,在人魔们来不及发现的情况下就被杀了,上官映则碰巧遇见超能力管家公司的挖角人员,幸免于难,正因他拥有的超能者情报较多,蓝修才会看中他,想将他吸收成为有力的同伴。
第六章 别离与叛离(下) (5)
知道自己在人魔眼中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上官映说话态度变得相当直接,「我不会吓到,因为我知道人魔的身体异于人类,有极强的再生与恢复能力,你的心脏跟手臂都再生了,很抱歉我没能即时认出你,蔚都的『一战』之缘很难同时记住长相与姓名,若有事就快说吧,我身体现在很不舒服,想早点回房间休息。」
他并不是很喜欢人魔这个种族,与人类长期相处他遇见不少好人,初次在蔚都遇见人魔,当时他们给他的第一印象便相当凶残,现在静下心对谈感觉上还好,只是知道对方身分心里就难免有疙瘩。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若你改变心意愿意投奔于我们,就到中国上海来吧,依照这张卡片上的地址,便能够找到我们的基地,卡片是重要的钥匙,遗失就无法进入基地,我们会留同伴驻守在基地三个月,这三个月若是你没出现,那我们会视同你放弃资格,届时会表世界发生什么事,可就连我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