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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陌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说起来不过就是一市井小民，心中有善有恶，一般情况优先考虑的还是自身的利益。也就是这次范险的人是李帅，如果换成沐雪，张天一等人去做这事情，想来他就连“小心些”“保重”这类虚伪的客套都不会有。
“给你。”
萧陌将他背上的镜子取下递给了李帅，本想再劝阻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只是在嘴上又加了句：
“小心。”
萧陌说完，余下的人也都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对李帅叮嘱了一声，之后他们便与李帅分开，默不作声的退到了门边。
李帅双手捧着萧陌的那面镜子，两大步就来到了王上进同他青年所在的书桌旁，他刚一过来，王上进便抬起它那油油的脑袋恶毒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李帅却视若无睹，低着头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青年正在签写的租住合同上。
眼看一些细节都已经填好，就差那青年最后的确认签字，这租住合同便算是签成了。
王上进双眼冒着寒光的盯在合同上，李帅也同样一脸严肃的盯着，终于那青年签好名字，将他刚刚签好的租住合同推向了坐在对面的王上进。
第二十六章 问题
书桌的宽度不过一米长短，青年将合同向前一推，便几乎推进了王上进的怀里。好在是李帅眼疾手快，赶在王上进伸手去拿合同之前，便猛地伸手一把将桌上的合同夺了过去。
这看似轻松的一幕，看得门边的几人是心惊肉跳，得手后李帅也不耽搁，立马捏成团状，回身丢给了站在门边的众人。
“你这是做什么！”
李帅的举动引得王上进大发雷霆，李帅也不似先前同萧陌说的那样，有一套自保的方式，反而是一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架势，随手从一旁拽来一把椅子，竟也坐了下来。
“息怒，息怒，我们就是挺好奇这合同的，怕你不给我们看，这才出此下策。”
“你们什么时候和我说想看租住合同了？”
王上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起码从表面上看是被气的够呛，坐在他对面的青年见二人竟吵了起来，不由怀疑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公寓到底还租不租了！”
听到青年的怀疑口吻，王上进立马收回了怒容，赔笑道：
“让您看笑话了，小李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有些孩子气，之前就和我说想看看租住合同，但我害怕他给弄坏了就没给他，这才闹出了这等笑话。不过我们的租住合同已经签完了，我们两方各一份，一会儿等他们带您去往公寓的时候，我让他们再给您。”
“可合同都被揉成团了，还能算数了嘛！”
“不碍事，字迹手印什么的都还在，只要不撕毁就没什么问题。”
王上进好说歹说，总算是稳住了这青年，之后出乎众人意料的，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吩咐着他们带青年去往温馨公寓。至于被他们夺走的租住合同，则只说一会儿将下面的副本留给青年，至于正本，啥时候他们看够了再还不迟。
听到王上进的话，坐在椅子上的李帅整个都懵了，他刚刚已经都做好了去地府报道的准备，甚至都在脑中幻想出了阎罗王的模样，可现在王上进却告诉他没事了，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李帅都不知道他是以何种状态走出庆阳中介的，还是萧陌用力的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他才恢复了正常。
“你小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好在这次是虚惊一场，不然你几条命都不够死的！还有你为什么不先用镜子攻击王上进，之后再抢夺合同？”
沐雪张天一三人，已经带着青年租客先走了，萧陌和李帅跟在后面，同他们大概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听到萧陌的质问，李帅挑了挑眼皮，一脸无奈的感叹说：
“没办法啊，这就叫帅哥自有天相，命里注定就是死不了！”
“你少在那放屁，你刚刚是想自杀对不对？你tm的是不是疯了！好好的活着不行，想着被鬼弄死？”
萧陌怎会看不出李帅方才是在求死，他虽不知道在李帅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李帅曾救过他，并且为人值得信赖，单是这两条他就不希望李帅有事。当下也不管李帅能不能听进去，便对他劝道：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受到过何种打击，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该有轻生的念头。人活着，不能只想着自己，别忘了你还有家人，朋友，还有……”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不是帅哥矫情，你说的这些帅哥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这具被人用作实验的臭皮囊。”
“放屁！”萧陌根本不信李帅这套，直接质问道：
“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有什么实验的臭皮囊，我现在和你一样都在这诅咒里，那我岂不也是！”
李帅被萧陌的言辞弄得满脸苦涩，他摇了摇头，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了一盒香烟，萧陌和李帅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他抽过烟，不知道他这时候掏出盒烟是做什么。
萧陌看了一眼李帅掏出的这盒烟，他认得烟的名字，万宝路。烟盒折损的严重，里面仅放着两根烟。李帅从中抽出一根来，便又小心翼翼的将烟盒揣了回去，用火机点着后对萧陌笑着说：
“我父亲留给我的，平时舍不得抽，只有再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抽一根。把这根抽没，就只剩下最后一根了，留着当我的上路烟。”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存在笑点，李帅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萧陌沉默了一会儿，第一次问及了李帅的经历：
“你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经历吗？”
“抱歉，我不想回忆那些事情。”
嘴上应付一声，李帅叼着只剩下半截的香烟，朝前方眺望了一下，见张天一等人几乎都看不到了，便招呼着正在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萧陌道：
“他们都走远了，我们赶快过去吧。”
见李帅不愿谈及，萧陌也不好再问，点了点头便同李帅一起快步的向前走去。
在二人的紧追之下，他们终于在进入温馨公寓前追上了张天一等人，路上，通过与他青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知道那青年叫做王小川，是来这边打工的，也是才来这工作没几天，连这一片的地形都还没弄清。
“刚才给你的是我的手机号，你要是遇到困难就找我，或者干脆去敲门，我们也住在这儿，算算我们还是邻居。”
萧陌先给王小川打下个遇到麻烦找他们的底子，说话间他便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防盗门。王小川跟着众人进入了公寓的楼道，单是一个楼道，他便同土豹子一样，摸摸这儿，看看那儿的稀奇个没完。也没上楼，就站在一楼四处的看了看，萧陌几人也很有耐心的没去打扰，等了半天，王小川才一指一楼左侧的屋子道：
“我看也不用上去了，就这间吧，我进来出去的也方便。”
“行，那我开门带你看看屋内的情况。”
王小川确定了自己要入住的屋子，萧陌随后便打开屋门，带着王小川进屋子里转了转。屋内的气派装修自然又引得王小川惊呼连连，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新家非常满意。
可能是一会儿还要去上班，王小川接过众人给他的钥匙，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那个……我的东西很多，我自己的话恐怕没法一趟搬过来，那个……你们可不可以帮……”
萧陌知道王小川是想让他们帮他搬点东西，这助人为乐的事情并不能难做，再者他心里多少也对王小川有愧，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行，什么时候搬？”
“我这一会儿还要去上班，要晚上六点才能回来，不知道你们那时候有没有时间？要是没有的话，我就……”
“有，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成。”
同王小川定下时间，众人并没有立马分开，而是一起进入了四楼的一间屋内，进来后，张天一便将那张租住合同平铺在了桌上，对众人道：
“不知你们瞧没瞧出这合同中的问题？”
第二十七章 鬼敲门
听张天一这么一说，萧陌便好奇的将目光投递了过去，仔仔细细的对那合同读了一遍。合同一式两份，王上进留一份，租客留一份，就和一般的租住合同一样，上面记载着都是双方就租借所达成的系列协议，如租住的期限，注意事项，付费方式等等。
反复的读了好几遍，萧陌也没发现张天一说的问题在哪，不单单是他这边没有，沐雪李帅那边也同样如此，都不觉得这租住合同存在什么问题。
或许是不想看张天一再卖关子，沐雪在这时候对他问说：
“我觉得这租住合同挺正常的，不知道你说的问题是在哪？”
“都没有看出来？”
张天一没有直接回答沐雪的问题，嘴上又确定似的问了一遍。听后，萧陌欲言又止了几次，才伸手一指合同的左下角道：
“你说的问题是指这个地方？”
众人顺着萧陌手指的位置看去，那里是一段很简短，但却是重中之重的说明：
“庆阳不动产决定将名下的房产——温馨公寓，以租借的形式租给王小川先生用以居住使用。”
看到萧陌指的是这句话，沐雪本以为不是，谁料张天一却点头说：
“嗯，就是这里存在问题，“温馨”二字很明显是后写上去的，先前的文字则被划掉了。”
那里的确有一处被黑色碳素笔勾画的痕迹，但看似倒也不算问题，毕竟谁都有写错字修改的时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算吧，那里或许是写错了，所以……”
没等沐雪说完话，张天一便冷冷的打断道：
“合同上的内容都是由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根本没有修改的必要。就算是要修改，那也应该在合同被打印前进行修改，而不会在打印后再使用碳素笔进行勾抹。另外不知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对外出租的对象就是温馨公寓，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将公寓名字打错的可能！”
李帅听懂了张天一想要表达的意思，便听他突然开口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那张租住合同上想要对外出租的房屋根本就不叫“温馨公寓”这个名字，只是后来被王上进改写成了温馨公寓，是这样吧？”
闻言，张天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没错，原本的租住合同上，想来并非是“温馨”公寓这个名字，至于这个名字不过是鬼物附加上的，至于它是出于什么原因，目前还暂不可知。”
萧陌觉得张天一说到了一个关键点上，那便是公寓的名字。他记得一开始这座公寓的名字是蝴蝶公寓，只是在最近才被更名为温馨公寓的。原本萧陌并没有觉得公寓更名存在什么问题，可眼下在听到张天一的这番分析后，他突然觉得这种更名并非只是出于商业目地，毕竟蝴蝶公寓的恶名早已远近闻名，人们不可能因为只改了个名字，便会将那种根深蒂固的印象消除。
蝴蝶公寓，温馨公寓，更名，事件……萧陌隐隐的察觉到，这几者间好似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正当萧陌快要生出一丝头绪的时候，身旁的李帅却突然开口，硬生生的打断了他：
“这些事情留着你们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再想，当前应该解决的是这合同的问题。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王小川的租住合同，是将合同毁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