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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要动手揭黄纸,这时师父说:“慢着,死者不能沾活人气,入殓的尸首不能胡乱摸。”
张人屠的儿子说:“道爷,为什么不能胡乱摸?”
师父说:“死者虽死,但是这个时候,胸中还留着最后一口气,没有出来,特别是被活活掐死之人,这口气更是厉害,尸体这个时候,一旦借了人气,就是诈尸。”
张人屠的儿子说:“那怎么办?这样岂不是看不见脖子上的伤痕了?”
师父说:“这个不难,大胆你把我的朱砂笔和黄纸拿来。”
我一听赶紧的拿过朱砂笔和黄纸,师父提起笔,嘴里念着咒语,写了一道震棺符,然后对我说:“大胆你把此符贴在棺材之上,此符是专门镇棺的,有此符可保无忧。”
我听师父这么一说,赶紧拿着镇棺符,贴在了棺材头上,师父走到棺材前,念了几句一张红纸四角方,上写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日月犹如两只船,东边撑起落西边……
师父念的是安慰亡灵的经文,不让亡灵害怕,师父念完之后,让我们不要靠的太近,然后伸出手,用两个手指夹住那张盖面的黄纸,然后轻轻的拉开,等师父拉开盖面的黄纸,我们一看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棺材里是一张极为丑陋和难看的脸,刽子手张人屠我见过,和棺材里的那张脸一样,只不过张人屠现在的样子,比活着的时候,更加难看。整个的脸如同猪肝一样,是那种紫红发黑的颜色,紧闭着双眼,我们朝脖子望去,整个的脖子都成了黑色,怪不得仵作说脖子不是人为的伤痕,即使我是一个外行的孩子,也能看出来,那个绝不是人力所为。
就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这风来的很怪异,好像是平地起的风,刮着的旋风带起了地上的树叶,飘飘洒洒的到处都是,忽然有一片被风刮起的鸡毛,打着旋朝棺材里落去,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张人屠的鼻子下边的鼻沟里,我好像看见羽毛在轻轻的颤动,这时师父盯着那个羽毛,脸色先是惊讶,后来越来越难看了,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那样。。
第二十三章 无头鬼附身多可怕
师父的脸色很沉重,我还真没有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师父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的,爱开玩笑,可是一旦遇到正事绝不嘻嘻哈哈。师父转身对我们说:“大胆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超度人的经文也会的差不多了,你领着两个师弟在这里超度,我必须马上回去一趟。”
我说:“师父您回去有什么事吗?现在都快天黑了,不能明天再回去吗?”
师父说:“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我必须马上回去,一会还得赶回来。”
我说:“师父有什么事这么急?”
师父说:“不可说,不可说。”
张人屠的儿子一看师父要回去,就让马车把我师父送回去,县城离我们庄有二十多里地,需要一点时间,师父一走,剩下我们三个人,没有办法,只能我唱经超度亡魂了,这个唱经必须唱出来押韵,别人听不懂也没有关系,于是我打着木鱼,在那里唱道:“堪叹春景百花开,劝君绣莲寨,荣华富贵命安排,可叹时光空过了,千年万载不回来。堪叹夏景雨天长,荷花池内香,有钱难买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热,小舟寸可碧波上。堪叹秋景菊花黄,家家造酒香,空中鸿雁飞成行,果老二万七千岁,颜回不幸少年亡……”
这个唱经很费事的,我敲着木鱼,傻蛋和瘦猴也打着法器,三个人在灵棚里守着,在灵棚里还有张人屠的儿子和几个本家守灵,唱这个容易睡觉,我唱着唱着,几个守灵的都在那里打起盹来,傻蛋和瘦猴打击法器的声音也越来越慢了,我干脆不唱了,和他们一起打起盹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起来一阵风,这阵风和别的风不一样,一股透骨的寒气,直往上钻。“阿嚏、阿嚏。”傻蛋打了两个喷嚏,说道:“奇怪了,这阵风怎么这么邪乎?”
瘦猴这时也醒了,我们三个人感到风邪乎,就不再睡觉,赶紧敲起法器,给我们三个人壮胆,这一阵敲打,别说还真管用,阴风停下了,一切变的静悄悄的,县城里的狗偶尔叫两声,就没有别的动静了,守在灵棚里的几个人起身看了看我们,然后又在那里打起盹来。师父还没有回来,我觉的师父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
不过师父不回来也无所谓,刚才来了一阵阴风,我们敲打法器,就慢慢的平静了,这些可不是说着玩的,法器就是能驱鬼辟邪。就在我心里想着事情平息了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狗叫声,不是叫,那个声音更像是哭,所谓的狗哭,就是狗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而发出来的声音,那个声音凄厉而悠长,非常的难以形容,似人在哭泣,又比人的哭声恐怖。
狗哭声好像沿着死人家的这条街而来的,先是远处的,接着就是近处的,越来越近,好像是什么东西接近了,就要到死者的这家来。这时忽然死者家的狗哭了起来,那个声音有点虚乎飘渺,似乎很远,可是一听又好像在耳边,我知道这是要出事了,赶紧的拿出三清铃和桃木剑。
刚把这两样东西拿在手里,院子里起了风,那个风和平常的风不一样,不是一股,而是很多股旋风,打着旋在周围转起来,灵堂里的牛油大蜡烛,忽然火头冒出了有三尺多高,接着火头越来越小,如同豆大,发出幽绿的光,把整个的灵棚照的惨绿惨绿的,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阴风阵阵诡异无比。
我大声的喊:“快起来,快起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喊的声音很大,张人屠的儿子和其他守灵人,都赶紧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张人屠的儿子赶紧跑过来说:“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忽然就这样了。”
张人屠的儿子说:“道长,你得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诈尸。”
虽然那个时候我也就是十六岁,但是张人屠的儿子,出于礼貌还是叫我道长,我今天可不能给师父丢人,怎么也要把这个场子压制住,我刚要说话,傻蛋大声的说:“师兄赶紧开天眼看看,好多无头鬼。”
我一听赶紧暗念咒语,打开天眼一看,差点吓的我魂飞魄散,原来我们周围的这些小旋风都是一个个的无头鬼魂,这些鬼魂只有一个身子,脖子之上齐茬而断,摇摇晃晃的,朝着棺材走来。这些鬼发出凄厉的哭声,直往脑子里钻。我一看明白了,这些鬼魂是来找张人屠报仇了。不知道为什么,张人屠已经死了,这些鬼都不放过张人屠。
我看到这里,知道今天肯定会出大事,于是我赶紧手摇三清铃,嘴里念师父教给我的那些经文,傻蛋和瘦猴也在那里使劲的念经文,这一招很管用,那些无头的鬼魂只是远远的在那里晃动身躯,不敢朝我们身边靠近。我看着那些无头鬼,正想着怎么对付它们的时候,我身后的棺材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那个声音让我感到头皮猛的一紧,我们的后面出事了,我赶紧回头看,只见张人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棺材里坐起来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在幽绿烛光的照耀下,显的脸惨绿惨绿的,身上穿着一身寿衣,本来就狰狞的脸,现在更加的狰狞,如同恶鬼一样。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张人屠身上的黑影子,这个黑影子比张人屠高大的多,坐着都有一丈多高,在影子的脖子上光秃秃的,上面没有头,如果说刚才的那些都是无头鬼的话,这个就是无头魔,不好,张人屠的尸体被附身了,这个附身也叫借体还魂,一般死人还魂,要比诈尸厉害的多,何况还是一个没有头的魔鬼。
师父对我说过,那些鬼之类的,都是有形无质的东西,它们不可能伤人,所以不要怕那些魂魄,我想到这里赶紧念咒闭上自己的天眼,眼前的无头鬼消失了,周围的那些无头鬼也消失了,只是耳边呼呼的风声,风声里夹着鬼哭狼嚎。
那些守灵的人都吓的在那里瑟瑟发抖,都躲在我们的身边,惊恐的看着棺材里的张人屠,一股尿骚味弥漫,我知道有人吓的尿了裤子。张人屠的儿子对我说:“道长,你想想办法,赶紧想办法,让我爹睡到棺材里去。”
我说:“施主放心,我用师父教给我的斩鬼符,把附身的无头鬼镇住。”
说着话我就拿出朱砂笔和黄纸,铺在桌子之上,其实这个斩鬼符属于祝由书禁科的符咒,和道家的那些都是相通的,我使劲的让自己静了一下心,然后提起笔心中默念道:“天光延年,凡心神咒,吾见吾心,通光神咒,天之灵光,凡火律令,弟子请圣母娘娘赐敕令一道。”
我念完之后,朝着朱砂笔哈气一口,写了一个斩鬼符,其实斩鬼符是一个复合字,上面一个尚字,下面一个田字,字中四鬼,这喻意困鬼,下面两个鬼,师父说此字带赫字之光,一般的鬼魂,皆怕这个符子。
我写完之后,贴符子的时候犯了愁,这个符子虽然好用,可是得贴在张人屠的脑袋上才行,可是我心里没有底,不知道那个坐在棺材里的张人屠会不会忽然蹦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可是我不上去,让别人上去肯定是更不行,于是我壮壮胆子,拿着黄纸符朝棺材里的张人屠走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师徒四人斗恶鬼
张人屠此时没有动的意思,还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绿色的烛光照在脸上,阴森而诡异,我拿着斩鬼符,手有点颤抖,一步步的朝棺材里的张人屠走去。虽然学了这么多,但还是第一次遇见借尸还魂,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每走一步心都砰砰直跳。
慢慢的就快到张人屠的跟前了,我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股寒意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嘴里使劲的念着我学的那些咒语,希望祖师爷保佑。谢天谢地祖师爷显灵了,那个张人屠一动没动,依然那样坐着,我到了跟前,拿着斩鬼符朝着张人屠额头上一按,大功告成了,想不到这么棘手的事,一张斩鬼符解决了。
贴上斩鬼符之后,蜡烛慢慢的亮了,周围的那些旋风也停止了,我松了一口气,张人屠的儿子跑过来谢我,对我说:“小道长看你年纪轻轻,没有想到本领这么大,一张黄纸符,就把事情解决了,以后必定能成大器,明天我一定多给钱。”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这个倒不用,你现在把死者放下吧。”
张人屠的儿子一听就让人帮着把张人屠往棺材里放,这时来了一阵风把那张斩鬼符给刮掉了。我一看不好,就赶紧去捡那张斩鬼符,这时听到一声惨叫,只见一个帮忙人,上半截身子进了棺材里,他在棺材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其他帮忙的人吓的四散而逃,大叫着棺材里的人又诈尸吃人了。
我赶紧拿着符咒过去,傻蛋和瘦猴也拿着桃木剑和法器过来,想镇住棺材里的尸体,这时被拉到棺材里的那个人,一下子挣脱了出来,捂着一只耳朵,嚎叫着朝远处跑去,鲜血从手指缝里滴了出来,看样子那个人的耳朵已经被咬掉了。这时棺材里的张人屠一下子站了起来,紫色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嘴里含着一只人耳朵,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们,只听见它一口吐掉那只耳朵,用极其阴森的声音说:“我让你们死,我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