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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关门的声音,唐瑾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大概有十几秒钟的工夫,她这才沉声开口,朝着虚空中某一个方向,“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她说着睁开眼睛,目光依旧灰暗无光,眼眸里,蒙了一层雾气。
“司徒卓然,我正好想要找你呢!”
她是真的想要找他,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对于自己行踪被识破,司徒卓然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唐瑾总是屡屡为他创造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在花园的时候,我听见你转硬币的声音了。”
唐瑾动了动手指,模仿司徒卓然,抬手做出一个转硬币的的动作。
司徒卓然低头看着指尖的硬币哑然失笑,她的耳朵也太灵敏了吧?
“所以,你支走了你叔叔,是为了给我见面的机会?”
“没错,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
唐瑾说着,朝着司徒卓然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伸出手,摊开掌心。
“你这丫头,干嘛总这么聪明呀!”
司徒卓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上前,将怀表放进唐瑾的掌心。
唐瑾感觉到冰凉的物体落在掌心,触碰肌肤,她微微一颤,另一只手覆上去摸了摸,这才放心下来。
如果唐枫说的是真的,怀表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让它落到其他人手里。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的秘密。
她用力握紧了怀表,冰冷的吊坠硌得她的手掌硬生生地疼,可是,那仿佛是她的全部。
“哎,你别动!”
司徒卓然忽然发现唐瑾把扎着针头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于是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按住她,仔细看了看,见针头有点儿轻微的回血,唐瑾不明所以地将手放下,司徒卓然握着她冰凉的手,心也仿佛凉凉的。
“怎么了?”
唐瑾看不到,只听到司徒卓然言语惊慌底握住了她的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惊讶地问道:“我的手怎么了吗?”
“哦,没事,你刚刚乱动手抬的太高了,有点儿回血。”
司徒卓然正解释着,忽然一愣,唐瑾的目光游离,却不是看着她的手,而是迷茫地朝向他。
他心中一动,某种不好的预感驱使着他,脑海中缓缓升腾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抬起手,在唐瑾的眼前晃了晃。
她没有动。
司徒卓然差异地一愣,随后手更快地摇了两下,可是唐瑾已经没有反映,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司徒卓然觉得自己的心里轰隆一声,顿时坍塌了一大块。
一个念头在心里越发地清晰起来,唐瑾她,看不见了。
她为什么会看不见的?
司徒卓然心里忽然有股愤然的怒火,是完全朝向自己的,除了他自己,恐怕不会再有别人会干这个缺德的事情了吧?
好像之前在澳门医院的时候,医生就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说唐瑾的脑袋受到了撞击,所以,要小心有后遗症。
那天,唐瑾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上,也许是碰到了头……所以,唐枫扭断他的胳膊,真的是理所应当的。
司徒卓然一边自嘲,一边心痛地看着唐瑾。
她瘦了,神色也憔悴了很多。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原本乌黑璀璨的眼眸,此刻却是灰暗一片的。
他忍不住抬手,抚摸唐瑾的脸颊。
“阿瑾你……”
唐瑾一愣,司徒卓然的手掌厚实温暖,可是,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太多不好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被司徒卓然羞辱伤害的时候,都是在Distance。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太过阴沉,她再也不想走进去了。
那一晚,她被他压在身下,在迷离的水晶珠帘背后,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被他占有。
她的挣扎和抵抗,全部都是徒劳。他如同一只被抢走了领地的猛兽,嘶吼着,摧毁一切。
她想忘记这一切,但是,忘记太难。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再去想。
可是,每当司徒卓然出现,就算看不见人,只听见他的声音,或者,仅仅感受到他存在的气息,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他亲手毁掉了他们曾经无比美好的一切,但又始终不肯告诉她原因。
“你……你的眼睛……?”
司徒卓然小心而哽咽地问,唐瑾用手拖开他的手,冷静地说道:“是啊,我的眼睛,确实是看不见了。”
医生说,那只是暂时的,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暂时,到底会延续多久。
也许只是一天,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窗外初升的朝阳,灿烂而美好。
也许是一辈子,从此她陷入黑暗,并再无休止,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连死亡,也不能将它带走。
那样的结果,谁又会知道呢?
“为什么会,会这样?”
司徒卓然结结巴巴地问,显然,唐瑾的冷静让他觉得有些内疚,他什么都猜到了,只是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一个最准确的答案。
“医生说,我的大脑里原本就有血块,只是不明显而已。那天,我跌倒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头,所以……”
“所以血块扩大了,压迫了视觉神经。”
司徒卓然说得很明白,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已经在商讨治疗方案了,也许,会手术吧?”
唐瑾轻轻地说着,似乎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并不太关心。
“我……”
司徒卓然只觉得心中无比愧疚,毕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决定了要向楚希恒报仇的话……也许,此刻唐瑾还在好好地查案,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璀璨活泼的光彩。
那样的景象,想想就觉得心痛了。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司徒卓然,我不需要道歉!”
唐瑾的语气强硬起来,她拒绝听所谓的道歉,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原因。
“如果你想要向我道歉,那么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她握紧了拳头,用力敲了一下床,用来表达她的愤怒。
司徒卓然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动怒的样子,于是也吓了一跳,原本的桀骜现在一点儿也没剩下了,低着头,灰溜溜地只有抱歉的份儿了。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他早就知道,如果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现在,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之间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他还能奢望着两个人能和好如初么?
谁也不是孩子了,白日做梦这种事情,并不适合他们。
“是我欠你一个解释。”
司徒卓然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抬起头时,目光骤然亮了起来,带着点燃并灼烧一切的光芒。
“……我都告诉你。”
他欠他的,只有这个解释,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
就好像是哈姆雷特王子复仇记,他就是那个王子,而她很不幸的,成了他的女主角。
这个世界上,只有仇恨,从诞生那天开始,就铭刻在心上,一辈子都不能忘。
他爱她,可是,如此深刻的仇恨,却是用爱也难以化解的。
这就是注定的宿命。
唐瑾安静地听着,神情却越发冷峻,听到楚希恒就是杀死李沐峰凶手的时候,她的拳头骤然握紧,露出道道狰狞的青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唐瑾矢口否认,她绝对不能相信,她的父亲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难道,李翔他骗我?你觉得可能吗?他有什么理由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司徒卓然也很不冷静,他提高了语调,与唐瑾争执起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唐瑾的语气渐渐低落下来,她也知道,有些事,一个证人,足以战胜一切苍白辩驳的言语。
可是,这让她怎么去相信?
十五年前,有些人在保护怀表,有些人想要抢走怀表,可是,他们所采用的方式,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唐思南为了钳制蓝天翔,甚至派人绑架他的儿女。蓝天翔的反击更为惨烈,半个天联大厦,几条人命,最终唐思南死了,世界上,却多了一个叫唐枫的人。
所以,楚希恒为了怀表杀死李沐峰,其实是有可能的。
只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们的父辈,用了最为惨烈的方式,互相算计,互相攻击,最终,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又毁掉了儿女们的人生。
这又是何必呢?
可惜,他们早已经无从选择。
“丫头,对不起……”
司徒卓然望着唐瑾暗淡无光的一双眼睛,她根本看不到他此刻脸上悔恨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的眼泪,这一声对不起,是他对他们曾经从前的悼念和终结。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再无瓜葛。
“司徒卓然,你记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礼拜的期限?”
唐瑾忽然问道,司徒卓然沉了沉眼眸,他当然还记得,那时候,唐瑾躲在他家里养伤,她问他,她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他家里住一个星期。那时候,他给她的答案是,你是我的女人。
“我记得,记得。”
司徒卓然的眼睛里盛满了悲伤,没有什么比悲伤这个词语更适合他此时的心情了。
他们那时候那么好,他把她圈在怀里,一起打游戏,他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悄悄跑去偷听,她吃他买来的早餐,然后特意跑去对他说谢谢。
现在想起来,那七天,他们其实并没有过完。
“我很想知道,如果还有这一个礼拜,我们会怎么过呢?”
唐瑾笑着弯起唇角,可是,眼中的悲伤,却让人看了心碎。
她一边笑着说,一边流泪。
司徒卓然咬着唇,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如果我们在一起过完这一个星期,该多好啊!
“我想,我会陪你打游戏,玩那个跟雨点一样落下的俄罗斯方块。我会煮面给你吃,我只会煮挂面,放一个鸡蛋,两棵菠菜。我们一起去海边那家大排档吃辣炒田螺,如果你这次还不让我吃,我就把所有的田螺,都扔到你脸上去!”
如果,如果,如果。
如果能这样,该多好。
如果时光能倒流,该多好。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终究会因此而绝望。
既然没有如果,那么,就让我自己创造一种可能吧!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司徒卓然忽然一把拉住了唐瑾的手,扬起头,朗声喝道:“丫头,跟我走!”
“你要去哪儿?”
唐瑾并不意外,而是很从容地问。
“我们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完这七天,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
阳光很暖。
感觉到柔和的阳光照在脸上,唐瑾于是微眯着眼眸,朝着太阳的方向,缓缓扬起头。
轻柔的海风带着鲜咸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依旧能让人觉得莫名的心旷神怡。
坐在沙滩上,唐瑾将一条腿曲起来,用手肘支着,因为无所事事而在原地坐着发呆。
潮汐起落的声音就在耳畔回响着,依稀遥远的地方,还能分辨出海鸟掠过海平面时发出悠远的鸣叫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吧。
唐瑾拖着腮帮子想默默地想着,她和司徒卓然在海岛上生活的第五天,这里有远离尘世纷扰的平静,尤其是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