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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鹤记by轩辕悬-(虐心文+经典老文了+推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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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换了干净衣衫,伤处也给包扎得妥当。 

  英亢,还是舍不得他呢。 

  可是,都晚了。 

  千吉和站在门口的英亢对望。 

  英亢也是胡子渣拉,精神委顿。 

  “小贺……”接下去却不知该怎么说。 

  “英亢,我想要你。” 

  英亢一愣,看着笑得粲然的小家伙。 

  “你过来,我想要你。”伸出裸着的左臂。 

  英亢像是没了魂一样过去搂住,起先怕弄痛他的伤处不敢用力,可这么喜欢着的东西,又想到昨日废功的决绝,顿时一阵刺痛,双臂用力将他拥住。 

  找着那双唇,轻轻吻着,舌头轻轻舔舐。 

  英亢被挑得情热,喉头都忍不住发出轻吟。 

  “不要嫌我呢,英亢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气氛影响,英亢拼命点头,心里喊着,我从没嫌过你,我只是……我只是从没想过要和奴隶,我只是不能接受,我…… 

  混乱中,英亢轻柔地覆到千吉身上,轻柔地做爱。 

  今次的千吉好特别。 

  眼神那么魅惑,连腰肢的每次摆动都牵动英亢的心。 

  一次又一次。 

  英亢嘶喊着,一次又一次射在深爱着的身体内。 

  这时他也许真的忘了奴隶不奴隶的事情了。 

  可是醒来呢,痛苦吧?后悔吧? 

  又和奴隶苟合。 

  千吉轻轻抚摩熟睡中的英亢,要把这张脸永远记在心里,永不忘记。 

  英郎,我把你给的全还给你;英亢,你也把我给你的全还给我吧。 

  我和你总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永不会知道我为奴的卑微,你又怎会喜欢那个贱奴?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我真傻,我到今天想明白。 

  我和你,便是太阳和月亮,是不能同时出现在天空。 

  千吉穿起衣服,想了想,终捡起地上那把英亢送他的匕首。 

  深深注视榻上他今生的最爱。 

  良久,转身而出。 

  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 

  英亢你便不会痛苦烦恼了。你还是黑鹰神。 

  我却不是贺千吉。 

  我是奴隶贺秋。 

   

  失了武功、废了右臂的贺秋站在雨中的大都,天下之大却无存身之地。 

  虽撇了情爱,也不怕身份暴露,可接下去该到哪里呢? 

  “贺将!” 

  “贺将!” 

  竟是一干手下,跪了一地。 

  “贺将要离开么?”桓福问他。 

  “是吧!” 

  桓福和平西冠几个互相看了一下,同声说道:“贺将,属下誓死相随。” 

  看着地下的人,贺秋笑笑。 

  “跟我做什么呢,我武功全失成了废人,而且我也不是黑旗军的贺将了。” 

  “贺将,在不在黑旗军、武功有没有,你都是当世的英杰。”平西冠沉声。 

  “你们真要跟着我?”又是轻笑,“我不是贺家的人,我只是贺家的奴隶而已。我不是贺千吉,我叫贺秋。你们也跟着我么?” 

  地下的人面面相觑,贺将脑子出问题了? 

  贺秋笑着丢下一地的人慢慢走开。 

  走出去很远很远—— 

  “贺将!” 

  他转头,竟是桓福! 

  那个老油子,涎着脸看着他,嬉皮笑脸:“贺将不要丢下老桓我啊!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是你救了我的老命,我是一定会跟着你的!” 

  叹一声:“我真的是奴隶。” 

  桓福笑笑:“就算二十七是奴隶也没甚大不了,这奴隶不奴隶还不是帝君说了算。再说我桓家在南方,家里早就没奴隶了!南方不是兴废奴的么……” 

  这时,贺秋想起宣永元临死说的话,到南方去,英亢势力不及。 

  想着出神,体弱受伤废功的他终是吃不住,一个趔趄又跌倒地上。 

  桓福焦灼地推他:“喂,这时怎能说晕就晕,英帅会追来的喔!” 

  …… 

  正急着,一辆华丽马车停在他身边,一付出远门打扮的雅枫跳下车:“还是我来救这个小子!” 

  希纤在车内催:“快点呢,英帅发现就会戒严!” 

  “女人真罗嗦!”雅枫怏怏地说着,扛起地下昏睡的人重又上了车,对愣着的桓福喝道:“你还愣什么,还不上车?你不上来难道还要我服侍那个臭小子?” 

  “是!是!” 

   

   

   

  18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是英亢执掌古斯实权的第七年。 

  虽然帝君传玉已薨逝六年,英亢却始终不愿即位登基。 

  这些年,古斯在他苦心经营下,政通人和,一片兴旺。北方大顺朝撤去了窥伺已久的边境囤军,南方富商安分守己,一系列优待奴隶的法令缓和了国内箭张弩拔的局面。 

  可就在这国泰民安的时刻,势颓已久的明家突然推举出新家长,并在短期内将南方分散的富商们纳入旗下,重又举起了废奴大旗。 

  也许,帝国短暂的平静就要结束了。 

  深夜,无月。 

  郎将秀正直挺挺地站在英帅府英亢的卧室外,身后是摆了张苦脸的老红鹰平西冠。 

  自打郎秀正五年前一个人从西南奚家灰溜溜返回大都,脾气比以前更糟糕了一千倍,不知有多少黑旗兵给他整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而平西冠则是其中最悲惨的,他身为郎将贴身侍卫,五年间一共挨了二十七次军棍,屁股上早无半块好皮。此刻,偷瞄身前这位爷严肃的侧脸,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郎秀正确实心情不佳,最近南方时局不稳,英亢却偏在这要紧关头秘密闭关修炼,虽然只是十三天,但在某些时候,十三天足以改变整个政局! 

  英帅武功天下第一,还要修炼什么功夫?难道还有比古斯更重要的事情?秀正迷惑不解。今晚英亢即将出关,他很想问个明白。 

  正这时,卧室前的两人同时闻到从屋里飘出的奇异幽香,幽香中又隐隐夹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说不出的怪异。卧室的门无风自动,“砰”一声洞开,秀正刚想冲进去,屋内涌出罡风阵阵,以他的功力竟然寸步难进!他正要再聚功往前,不想霎时间一切竟又归于平静。 

  面色泛白的黑鹰神英亢立于当门。 

  仍是鹰眸高颧,比之往昔并无太大变化,只眼里透着说不出的疲倦。三九严寒,他却汗湿重衣。 

  秀正心惊道:“英帅——” 

  英亢拦住他的话,笑笑:“秀正你久等了。”声音倦怠,嘶哑,低沉。 

  秀正看着这位视为天人的兄长、首领,何时神一样的他变得这般憔悴?心里一阵酸楚,单膝跪下:“英帅,保重身体,古斯万民都指望你啊!” 

  “秀正起来,我只是练了多日功夫有些倦!”英亢微一皱眉,扶起秀正,转而言他,“这些天情况如何?” 

  秀正一听提到正事,忙整了神情,回首命令平西冠道:“你说与英帅听罢!” 

  “是!”一早跪在地上的平西冠报道:“明家新首领明昔和、蛮子右烈联合南方富商,近日要召开废奴联盟大会,巫国、蛮族、大顺和流西都派了使者,而且、而且……”他顿了顿,看秀正瞪他,才接着道,“传闻……奴隶贺秋也要与会。” 

  “是么?” 

  英亢闻言竟似不怎么在意,只淡淡吩咐道,“秀正,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可——”秀正也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回应,但他一向对英亢言听计从,只得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出了内宅,秀正越想越闷——那个人要出山了,难道英帅真的无动于衷,把那人全忘了?不可能啊! 

  奴隶贺秋,半年来,这个名头响得直盖过他黑旗双鹰! 

  当日他从西南回来,巨变已生,贺千吉成了奴隶贺秋,武功全废,右臂经脉尽断,同雅枫、希纤一起逃离帝国不知所踪。帝国上下对此事讳莫如深,其中原委还是平西冠几个偷偷说与他听的。 

  最让秀正奇怪的是,从任何方面看,此事对英亢都没有半点影响,似乎贺千吉在他生命里从没留下过痕迹。只除了……那个法令! 

  “郎将?”跟在他身后的平西冠不识趣地喊了声。 

  “嗯?”秀正怒目圆瞪。“有屁快放!” 

  “前日白家抓回的逃奴都自断右臂,是不是还依照规矩处置?” 

  “那还用说吗!”秀正暴喝,平西冠吓得缩了缩头再不敢吱声。 

  又来了,都怪那个法令! 

  自从贺秋逃离大都,英帅就定下莫名其妙的法令——大赦天下右臂残疾之人,且自今往后谁都不得为难包括奴隶在内的右臂残疾者,违者严惩。 

  这是什么荒唐法令?自此令出台,不知多少人残了右臂以逃脱更重的刑罚,就好像今次躲过死罪的白家逃奴。 

  犯得着为那姓贺的臭小子做到这样吗? 

  秀正又想到英亢适才的无动于衷,摇摇头,凭他怎么也猜不透英亢的想法。叹口气,出府上马,消失在黑夜中。 

   

  待秀正走了,英亢才觉着汗黏黏有些冷,便向后院温浴池行去。似他这般武功到了颠峰的人,竟会觉得寒意,实是罕见。 

  贺秋,贺秋。 

  他心里默默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终于要回来了? 

  这功法如此霸道,却不知对你有没有用? 

  你武功全失,却还逞强出风头,此番又要与那帮如狼似虎的凶狡之辈搞什么废奴,会否吃亏受欺辱呢? 

  英亢握紧双拳,步向温浴池的背影竟显得萧索。 

  他抬头望向没有月亮的天空,和没有一个人的温泉池——当日,在这池中,他和小家伙的初夜,月色是多美……如今却…… 

  只当失去时,才知爱有多深。 

  六年前,发现贺秋离去时,他愤怒又悲伤,以及深深的无奈。 

  作为帝国统帅,他绝不能和传玉一样宠幸奴隶。 

  于是,定下佑护右臂残疾者的法令后,他决心从此斩断一切,只当从没有过贺千吉这个人。他继续当他的黑鹰神英亢,帝国的主宰。 

  他的坚忍,自小出了名的,下定决心之事哪怕再违背心意也能做到。 

  可是,这一次,他失败了。 

  做不到,也忘不了。 

  那个人,即使是卑微的奴隶,却是他的主宰。 

  英亢悄悄召集流西的学者,觅来流西的书籍,第一次认真地研究废奴为何物。然而,流西的一切他不能理解。在他的深心里,奴隶总归是奴隶。从铁硕侯到香贞贞到明玉,奴隶只是奴隶。虽然他爱着贺秋,可主奴有别的想法根深蒂固。 

  更何况,他一向认为,废奴只是南方叛乱者的伎俩,一旦帝国内乱,大顺南侵,内忧外患下,古斯的万里江山将片瓦不存!这是他绝不允许的!即使为了贺秋,为了最深爱的人,也不能弃帝国大局于不顾! 

  割舍不掉,又难以挽回。很长时间,内心煎熬。 

  最终,失去的痛苦占了上风——他眼睛一闭上就会浮现贺秋自废右臂时的决绝眼神,那轻淡哀伤的笑容,直要将他的心肺碾碎。 

  他再忍不住,重派人打听贺秋的消息。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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