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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事实正如我们所料。”
悦子深深点头,“我到图书馆调查了钢琴竞赛第二天的新闻,果然,我们发现了车祸的新闻。——纯子姐。”
纯子的娇躯一颤。
悦子继续道。
“那个竞赛,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天姐姐差点就迟到了,而且是搭纯子姐的车来的……。也许是因为姐姐一直催纯子姐快点吧,所以纯子姐为了姐姐就在小巷里高速行驶,于是就出了车祸。”
纯子没有回答,选择了缄口沉默。
“结合之后发生的事,就可以猜测到姐姐当时受了多大的惊吓。她在舞台上,弹不出一个音符。毕竟刚撞了一个小女孩,责任还全在自己,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还能演奏钢琴。”
说到这里,悦子叹了口气,“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钢琴,大概是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权利追求幸福了吧。”
说完,她看了看光平,让他继续说下去。
光平咽了口唾沫。
“能不能算是走运呢,警方没有追查到肇事逃逸的犯人,但广美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不安。机缘巧合,她得知女孩在【紫阳花学园】上过学,还得知她在六年前已经去世。”
纯子湿润的双瞳失去焦点,倾听着光平的讲述。她脸色时青时白,却没有展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默默地等待一切结束。
“到紫阳花学园帮忙以赎罪——广美带着这样的想法,开始了每周二的志愿者工作。”
“以上,就是广美的秘密。”他总结道。
光平舒了口气,就像完成了某项艰巨的工作。他的双拳无意识地紧握,掌心与干燥的喉咙相反,被汗水湿透。
他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拭手中的汗水,中途偷瞄了纯子一眼。纯子的姿势与刚才不见一丝变化,似乎丝毫不为光平所说的话吃惊。想想也是,毕竟这都是她早已知道的事。
“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开始。”
把手帕塞回口袋中,光平以压抑的声音继续话题。“若我没猜错的话,广美大概向崛江园长坦白过八年前的罪行。”
“为什么?”
纯子突然开口道。“嗯?”光平有些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她。
“她为什么要告诉崛江园长?”她重复道,双眼里溢满像孩童一样的好奇心。或许,她是真的对广美的这一行为感到不解。
光平略加思索,“我也不清楚。”他回答道,“若硬要找个原因的话,也许她是想找个人倾诉吧。”
“想要倾诉吗……”
纯子双目无神,或许,这对她来说将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疑问。
光平继续道。
“崛江园长得知事实后,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也没让对广美施加压力。我和这个老先生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可以感觉到他并不是对他人过去的过失斤斤计较的人。”
一旁的悦子也微微点头,赞同光平的观点。
“这一切本应该随着时间流逝石沉大海,但随之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却又打破了平静的生活。虽说杀害广美的凶手是井原,但这还是让园长内心惴惴,他怀疑广美遇害与八年前的事件有所关系。”
崛江园长并不知道是死于以学生街为舞台的商业间谍纠纷,自然而然地把其与广美的过去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崛江园长为了平复内心的不安,来到了学生街。他要见的人,自然是八年前事故的另一个当事者。”
“我吗……”
纯子此时已找回了往日的平静,以温柔的眼神应对光平的质问。光平直视着她的目光,继续说道。
“是的,崛江园长要见的人正是妈妈桑你。而你害怕他暴露自己的过去,不得不对他下了杀手。”
光平的胸口感到一块大石落地的轻松感,但这种快感转瞬即逝,落下的大石砸出一个大洞,让他的内心感到凉风阵阵。但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妈妈桑就是杀害崛江园长的凶手。”
他再次说道,但内心里希望纯子能强力否定。
“我杀了,那个人吗……”
但纯子却没有反驳,她只是闭上眼,表情悲伤而沉重。
她现在一定处于迷茫中,事到如今,她手中只剩下一张牌。但她若是使用这张牌的话,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幸。她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点。
“不反驳吗?”光平问道,“你手中应该有反论的材料吧?妈妈桑你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
纯子睁开眼看着光平,双唇无力地耷拉着。
“我说错了吗?”光平道,“案发当晚十二点,圣诞树发光之时,我们并没有看见尸体。我们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是凌晨一点。在这一小时里,妈妈桑一直和我们呆在店里不是吗?”
纯子还是闭口不言,只是紧紧盯着光平的嘴角,似乎在思量他的推理。
“乍一看这是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但仔细想想,却可以发现几点不自然。比如说,凶手为何要那么高调地处理尸体?还有,妈妈那天为何突然邀我们起店里,而且还是在凌晨的打烊时间。这些疑点让我不得不在意。经过前思后想,能过说的通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一切行动都在为妈妈桑建立不在场证明。”
纯子的胸口剧烈起伏,光平等待她回应,但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来试着整理一下那晚的流程吧。”
光平观察着纯子的反应,说道,“为了看圣诞树发光,我们在十一点半稍过时离开店铺。包括商店街一伙,沙绪里,还有井原,在那时都离开了【MORGUE】。当时留在店里的只有妈妈桑一个人。崛江园长也许就是在那时来到店里的吧。他在车站前的拉面店里确认了大学的位置,目标其实是大学附近的【MORGUE】。你们大概想找你确认一下广美的死与八年前的事故是否有关联。而对于你来说,他确实这世上最不想见的人,认为这个人的存在会威胁到自己的将来。所以……”
“所以我就杀了他?”
纯子突然说道,毫无情感的声音让现场空气麻痹。
“嗯,所以你就杀了他。”光平说道,“崛江园长的后脑部有内出血现象,由此可以判断他并不是死于胸口的刺伤。妈妈桑你应该是趁着他坐着没注意,从背后用钝器攻击他的头部。”
“钝器?”她反问道。“凶器。”光平补充道。
“这个凶器是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个大概了。能不引起崛江园长警觉,能不让警察发现的凶器——我只能想到威士忌的酒瓶了。观赏完圣诞树后回到店里时,你赠送了我们一瓶威士忌。其实,那就是你杀人的凶器吧。”
话说回来,纯子那时确实异常仔细地擦拭着酒瓶。
怪不得警察费尽心思也找不着凶器。
“但一切还没结束,一时冲动痛下杀手后,你不得不面对尸体的处理问题。妈妈桑当时一定惊慌失措吧?我可以猜想到你当时六神无主的心情。估计你有想过自首,但就在这时,某个人物,也就是为妈妈桑制造的不在场证明的人物出现了。”
“光平!”
纯子的声音虽小,却不容拒绝。接着她用母亲责备孩子似的眼神盯着光平,“怎么想象是你的自由,但说出口前还是在心里再三斟酌才好。特别是涉及到我以外其他人的时候……好吗?”
光平点头,纯子的忠告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理。纯子果然是为了不牵连到【那个人】,才故意不声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最初想到这个不在场证明工作时,我一度怀疑妈妈桑的共犯是斋藤医生,觉得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人为妈妈桑做出这种牺牲了。但我立刻否定了这种猜想,他有货真价实的不在场证明。那妈妈桑的共犯到底是谁呢?若这真是一起突发性的作案,共犯是在何时得知事件的呢?答案很简单,这并非计划作案,共犯也只能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这样想的话,共犯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崛江园长是在我们离开后来到店里的,而我们回来时尸体却已经被转移,也就是说,共犯是只能是在这段时间里到过【MORGUE】的人。那么,有人在圣诞树发光的中途返回店铺吗?有,他曾在圣诞树发光时,返回店铺去叫妈妈桑。”
光平注视着纯子,“共犯就是时田老爹——我说的没错吧?”
光平牢牢记得时田曾劝光平停手调查事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包庇纯子。
纯子无力地摇头,“恕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看来这就是她的回答。
“那天晚上,老爷子回到【MORGUE】,眼前是你和尸体。我不知道老爷子对事件的背景知道多少,但他当时至少可以确定是你杀害了眼前的男人。于是老爷子就开始了为你安排不在场证明。他先把尸体搬到了店里面的房间,让你到圣诞树去。然后自己回家拿了水果刀,圣诞树活动结束后再算好时机转移尸体。而此时,和我们在一起的妈妈桑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把尸体搬到圣诞树,在尸体的凶手的胸口插上水果刀,最后把圣诞树设置在一点发光。之所以用刀子,应该是为了误导警方,让他们认为是与之前事件同一凶手所为。若妈妈桑不是之前事件的凶手,搜查就会陷入混乱。若一连串的事件真是妈妈桑所为,这次的不在场证明又能保你无碍。——完成了以上工作后,老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重返【MORGUE】,并诱导我们在一点左右经过圣诞树。现在想想,案发当晚活动结束后老爷子重返店铺这一行为确实有些不正常。他不可能不知道【MORGUE】的打烊时间,为什么会认为那个时间店还会开呢?”
光平阐述着,脑中浮现出装饰在时田店里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是他病逝的女儿。怪不得一直觉得看着眼熟,这个女孩与纯子有几分神似。时田估计是把对病逝女儿的爱全部倾注在纯子身上了吧。
光平把这个设想藏在心中,没有说出口。
纯子注视着自己的指尖,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她今天没有戴着那个蓝宝石戒指,指甲油的颜色也换成了淡粉色。
“你有……证据吗?”她带着些许鼻音说道,“你有证据证明时田先生做过这些事吗?”
“没有。”光平回答道,“这全是我的推理,妈妈桑你不承认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无法否认,我说的都是事实吧?”
纯子没有回答。
“纯子姐。”
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听着光平说明的悦子径直看向眼前的新娘。“我们并没有打算劝你自首。其实,我也想让光平把这一切烂在心里的。但我们调查姐姐秘密时,被警察盯上了,他们有可能也注意到了你的事。若警方没有决定性证据的话,你只要坚持否定就行了,我们也会绝对保密的。可以吗——”
光平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一句“可以吗”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转头看向悦子,只见她眼含泪花,面浮红云。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光平不禁产生到此为止转身离开的念头,确实这样一撂担子自己也得以轻松。
但是他还是开口道,“不行……”
“不行?”
悦子对他投以责备的目光,“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又不行了?”
“不行。”光平再次说道,“情况有变。”
“哪里有变啊?”
光平走到架子边,拿起放在上面的赞美歌书籍,这本书古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