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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恐怖相比较,殿下的表现就太过平凡了。所以,我总觉得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东西。”
“而在遇到阁下之后,我终于知道我们的舰长大人究竟是在压抑着什么了……” 埃萨亚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突然大笑了出来。“呵呵,我得好好感谢你才行啊,海特兰德公子!如果不是你舍身向我等演示了‘绯炎之怒’的真正含义,我等恐怕会在不知不觉间犯下足够严重的错误——到那个时候,承受亚诺莱维涅那雷霆之怒的人,说不定就是我了哟!”
“唔……”天空茫然的看着这位应该比自己多出一倍以上人生经验的夏兰人,看着他如同孩童一般开怀大笑,一时间不禁感到郁闷非常。
“这么说,我也得向你致上谢意才行啊,阁下。”埃尔玛也暂时离开了行务席,走到了这两人身边。“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的手下留情的话,现在这艘突击舰上恐怕至少有一半的乘员还得继续躺在再生槽里呢……”
“那个,我其实……”因为搞不清楚行务长的这番话到底是婉转的责备还是真正的感谢,所以天空不由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用多心,我真的是在感谢你哦,阁下。”埃尔玛微笑着,对少年继续说道:“虽然最初我是很怨恨那位让我的工作突然增加许多的人物啦,不过在看了那些记录之后,我就清楚了——阁下自始至终都处在被动防御的状况,一直不断挑拨的人可是那些家伙——既然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祸,那我当然没有丝毫怨恨阁下的理由了。”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位地缘之民出生的女性竟然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人物,天空感觉心情开始好了一点。
“另外,这艘突击舰上的从士们也差不多都是这种心情吧?毕竟,与其要勉强自己去挑战一位几乎不可能战胜的人物,还不如找个能够接受的理由安抚自己心情……所以,我可以保证阁下在这段从士实训期中不会受到任何恶意对待。”埃尔玛的话让天空再度感到安心了一些。事实上,这位少年可是一直在忧虑,作为施害人的自己应该如何与那些被害者相处——要扮演好那位公主殿下安排下来的副官职务,非得获得从士们的协助不可。
不过,行务长接着就用忧心忡忡的目光看着这位因受到千年文明的祝福而获得远远凌驾于时代之上的武力的少年。“当然,也请阁下不要刻意去欺负他们,可以吗?”
“啊,当然可以。”少年赶紧保证着,但心中却在任性的想着一些事情——看起来,暴力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哦?至少现在自己就不用再担心,在从士实训的三十天中,会有任何从士胆敢妨碍成为自己履行被任命的副官职务了。
“不过,另一位……劳伦斯特家的少爷吧?他可能就没有办法获得从士们的认同了。”行务长皱着眉头,显得有点迟疑。
“毕竟与被迫卷入那场斗殴的阁下不同,他可以说是挑起那场骚乱的罪魁祸首,而且……”埃尔玛看向了在通讯席上正竖起耳朵的那位少女翔士,轻笑道:“他好像还没有丝毫反省之意的样子。事实上,直到不久前为止,他还在一个劲地为我们的通讯士制造困扰。”
“……原来如此。”天空的目光也跟着移到了那位有着淡金色秀发的少女翔士身上,然后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那么行务长你的意思是,要我转告他这种行为的危险性,对吗?”
“关于危险性的事情,我想那位劳伦斯特家的少爷现在应该已经完全了解了才对——毕竟刚刚带他离开的那两位从士可以说是(洛伊丝)最忠诚的拥趸;所以……”行务长叹了口气,这么说道。
(莱昂内尔,目前被群殴中……)
“是这样啊……”天空不禁愣住了,不过随即心中又浮现出新的疑问。“那行务长你的意思是?”
“嗯,虽然比较难以启齿,不过能不能请阁下暂时不要干涉这件事情呢?实事上,我想从士们也不会作得太过分的,而且今后他只要安静地呆在行务室里,就应该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了……”如果这位黑发少年决心庇护友人到底的话,那最坏的结果可能是,这艘突击舰因为突然丧失太多战斗人员而不得不再次回到琉恩再次整修——身为雷霆的行务长,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避免这种状况才行!
“好的,我明白了。”没想到,少年竟然一口就承诺了下来。“让那家伙吃点苦头也不错,只要不出人命,断手断脚的话也没关系。”
(这个时候,在远处正被围殴的红发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真是太感谢你了。”安抚了这个舰内最大不安定因素后,负责维护舰内正常秩序的行务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真是抱歉……嗯,洛伊丝学姐。”基于与那份被称为“伊曼纽之三角”的友情而诞生的责任,天空还是代替不在的那个人向坐在通讯席上的少女翔士致上了歉意(当然,莱昂内尔绝对不会因此而心怀感激就是了,呵呵……)。
“叫、叫我洛伊丝就可以了。”少女翔士却是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异常慎重地还礼道:“我、我才是应该向阁下道谢!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您一直庇护着我的话,我大概也会被送到军医院去的,说不定还得进再生槽……实在是,非常感谢您……”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小,终于垂下头去。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故乡康丁上女性的少年,笑容则犹如那洞穿大气层的恒星之光般爽朗。天空轻声道:“那么,也请叫我天空吧!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拜托也把那个‘您’字省略掉,行吗?”
“那、那怎么可以!”洛伊丝露出像是受到极大惊吓的表情,失声道:“阁、阁下是帝国中最尊贵的根源氏族的继承者,和皇族的舰长是一样的身份……像直接称呼名字这样失礼的事情,我、我作不出来!”
“呃……”天空也被少女翔士如此夸张的表现给吓到了。不过回过神来后的少年,首先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原来我和夏音是一样的身份吗?唔,说得也是呢,同为根源氏族的继承者……不过,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呢?
“抱、抱歉!我失陪一下!”洛伊丝突然惊觉自己的失态,脸颊上陡然浮现出两朵绯红的云彩,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舰桥。
“请不要责怪她,阁下。”埃萨亚对正露出茫然不知所措表情的少年解释道:“达琉克常务翔士的家族才刚刚成为士族,而她的双亲也都是诞生在大地上的人类,所以一下子就要求她抱着平常心与夏兰社会中最尊贵的人物交流,实在是太勉强了一点。”
根据帝国纹章院的规定,能够拥有“夏兰之耳”这个标志着苍穹之民身份的基因符号的,只有士族、贵族以及根源氏族。虽然在帝国从诞生到现在的数百年中,根源氏族还是最初的十三个,不曾有丝毫改变。不过,贵族及士族的数量却是极为频繁变动着,而从总体来看则呈现的是持续增长的趋势。
新生的贵族大都是由士族晋升而来,而新生的士族则全部是由那些最初诞生在大地之上、后来却在群星世界中找到自己位置的帝国国民晋升而来。当然,在获得“苍穹之民”身份的同时,他们的后代也将被赋予能够拥有“夏兰之耳”、以及伴随而生的遗传体质的权力。
不过,由于最初成为士族的氏族还不具备成熟的家风,所以教育出来的后代常常会出现像达琉克…洛伊丝这般,在一般夏兰人眼中拥有非常奇特个性的人物。不过,只要克服了最初的困难,再花上数代的时间,任何氏族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风。
“是这样啊……”天空看着那位少女远去的方向,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情——最初连国民都不是的一介平凡的地上少年,竟然一下子获得帝国中最尊贵的根源氏族之继承者身份,这……或许应该稍微被看成是件幸运的事情吧?而只花了一年的时间就适应了此种身份的自己,是不是也跟那个人一样有着成为这群星世界居民的资质啊?
“……唔,这就是所谓的‘无欲为王’的道理吧?”不知不觉,克里帕斯也走了过来。这位炮术士凝视着同僚那仓惶逃离的背影,接着又把目光转到了少年研修生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子,然后作出了这样的评价。“看起来,我们的舰长会如此在意你,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连你也这么说……”叹了口气,天空终于开始接受事实了。“不过,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那是因为,阁下你一直都处在这份眷恋之中的缘故。”虽然埃萨亚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说着,不过内容却让人完全笑不出来。“毕竟能够引发亚诺莱维涅家幼子如此强烈的爱憎,在帝国数百年的历史中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至于能完全承受这份爱憎的,到目前为止还仅仅只有阁下一人!”
“呵呵,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我想阁下首先应该感到的是荣幸吧?”准令翔士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
“……爱憎吗?”少年轻轻重复着这个词,然后不知不觉间就回忆起了与那位深蓝色长发的少女相遇后发生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就被摔出的狼狈,中间站停留时被拴在椅子上的尴尬,在逃生舱中检查伤势时的粗暴,十三议会结束后再度被扔出去的愕然,再加上酒保街那雷霆一枪的威势……这里面,该不会真的有爱存在吧?
看到少年露出一付古怪的表情,像是很难接受这种意见的样子,埃尔玛咳嗽了一下,放低声音说道:“虽然这只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事情,不过,如果阁下感兴趣的话,就请当作不小心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吧?”
然后这位行务长就一边看着舰桥的入口,一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了。
“……在酒保街骚乱事故后,舰长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在结束工作后驾驶联络艇出去散心的习惯,而且每天都是在接近凌晨才回来。虽然据说亚诺莱维涅家的成员都有陶醉在无限速度之快感中的倾向,不过在基于职务的检查中,我却惊讶发现,残留在联络艇智能核晶中的,竟然是曾经降落到琉恩行星地表的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那场骚乱中本舰还没有出现严重到需要到军医院的伤者吧?可是,若说亚诺莱维涅家的成员突然爱上了大地之美,应该更不可思议吧?那么,让我们的舰长大人放弃苍穹之民的矜持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唔,到底是什么呢?”在众人那一致而充满笑意的目光注视下,少年开始装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吗?那个时候,夏音会出现在军医院的理由……不过,为什么她完全不告诉我呢?(呵呵,这才是少女的矜持啊^O^)
当想到那位群星之公主竟然为了自己而放弃矜持、降临到地上世界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感动从天空的心中涌出,就如同温暖的溪水渐渐融化了冰封多日的大地。虽然还不至于立即万物复苏,但少年心中一些原本沉睡多年的情感,却已经苏醒了过来。
“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天空非常艰难的突出了一个词,突然眼睛一亮。“正好有点口渴。”
“所以谢谢你哦,洛伊丝学姐。”少年快步走到舰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