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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脱对此并不乐观。
可很明显,马并不会这样想。
“这样,彭式,命你督帅水军轻舟自武都道向南,策应彭脱,你二人共督七千兵马迎上敌军先锋,不求造成战果,只求为我拖住敌军一两个时辰,到时我必会与尔等汇合!”
马头戴狻猊银盔,腰系五花兽带,身着金银铠背披雪白披风,加之高眉深目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气宇轩昂,更何况此时踌躇满志,言语中便有一番不容置疑的气势。
“将军,那……屯驻在河池的敌军呢?”
杨秋早年效力于马腾,如今追随马也在情理之中,他看了一眼庞德,二人皆是跃跃欲试的请战模样……凉国这些年打仗没停过,但他们身处凉州京畿,几乎没什么能够打仗的机会,平时都急吼吼地等着外调征战,如今打仗的机会摆在眼前了,哪里还知道什么叫做矜持?
“不必管他们!”马一摆手,转头对成宜说道:“成叔父,您是最早追随殿下的,我很尊敬您,此战您想帮助彭叔父吸引敌军,还是直攻中军?”
成宜如今年事已高,战阵搏杀几乎是不可指望的了,但人越老越睿智,这颗脑袋是绝对顶用的。
不过当马问道成宜时,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点头说道:“少将军要攻打哪里,老臣这风烛残躯,便追随左右。”
马没有多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庞将军、成校尉、杨校尉便领军助我,直抵敌军中军!”
军令已下,此战凉王既然命马为骠骑将军,更任其为此战元帅,其余武将便必须听命,没什么犹豫的,各路人马便当即整备兵马,向着预计的路线前进。
凉国诸将心中皆是一片沸腾……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仗可打了!
说起来马此战左右皆是能征善战之辈,他自己这个骠骑将军便不必说了,庞德曾经也是单人灭王国的猛将,更何况还有杨秋、成宜、彭脱、彭式等副将,也算是兵多将广。
只不过,这些人里面未必每个人心底都是一片激动。
至少成宜就不是这样,立在大帐后面的他眼光时不时扫过每个将领,这眼神谈不上有什么温度。
早在张鲁未死之时,他便与张鲁的几个儿子相交甚好,相互之间经常传信……这是一群对凉王心存不满的人。
张鲁的几个儿子对马越心存不满很正常,毕竟马越压在他们头上。但成宜对马越的不满,就不是那么三两句能够表达清的了。
归根结底,是马越对他不够重视。
这些事情已经在心底羁押了很久了。
很早之前,他对马越便有不满,别人他便不比了,但他所不能理解的是,阎行也好、马玩也罢,差不多是同时追随马越,如今并位封侯,将军太守之类的官职出任的不能再多。
凭什么就他成宜还是个小小校尉!
论及开始,他成宜不比谁强?率着自己整个部落投奔一不名的马越,难道这还不够让他记挂吗?那时候你马越有什么东西?
身无长物!
可现在呢?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比成宜过得好,甚至这么久连一地之太守都没做过,仍旧抱着自己的部落苦哈哈地在凉州各地游荡。
张家川?
张家川早就成了马氏的私人领地,哪里还有他部落的份儿?
率领部署行进在前往下辨的路上,成宜的内心一片冰冷。
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古人又云,君择臣,臣亦择君……既然你凉王看不上我成宜,我成宜也看不上你凉王殿下!
看不上……换一个便是!
马氏能凭借刀打出凉王之位,成宜也能!
第六卷目送归鸿第八十四章出谷而攻
汉中军,中军。
巨大的道幡迎风飘扬,数万教众整齐地向前稳步推进,整个大阵被分割为九个小型军阵,每个军阵的阵脚皆有教众骑兵作为护卫,在更遥远的地方更是散布着零零散散的哨骑。
时代在变化,愈加激烈的兼并战争带动了整个天下所有诸侯的战斗力,如今已经不流行起义带黄巾了,但这些信仰五斗米的教徒行走在旷野间仍旧扎眼无比。
十万缟素!
这些教徒玄色的甲胄内里通通着白麻长衫他们在为张鲁披麻戴孝,此战,亦为复仇之战!
而最令隐藏在远山之上的凉国哨骑胆战心惊的,是那些教徒军阵中惊人的红色那是凉国强弩的颜色,也是凉国重弓的颜色,他们不同于从前的起义军,凭借凉国内部中流的兵甲装备,他们完全能够称得上天下强兵!
更可怕的,是他们用信仰武装起来的头脑!
谁若把他们想象成黄巾时期的乌合之众,那谁的脑袋一定在咸水河里泡了太久。
而在九支大型军阵当中,那由近百人扛起的高台之上,盘腿坐着一名貌美如花的少女,一颦一笑都能勾动男人的心跳,白色面纱遮挡着精致的面容,仅仅露出一双超然世外的眉目。
这是五斗米教张鲁之后的掌教人,张琪瑛。
远处的官道上。
马超面沉如水地点了点头,探马带回两个非常有用的信息,第一,敌军距离他们的设伏地点已经不远了;第二,汉中军有高到惊人的远程武器。
他们预计设伏的地点在两处山坡之间的平地上,当汉中军兵至这里,两侧的骑兵冲锋而出,敌众溃败,一举收功。
可是现在汉中军的强攻劲弩已经足够给凉国骑兵造成威胁,甚至是杀伤,马超就不能冒这个险了。
当即传令,部属后撤十里,转移至北面的一处折谷之上。
这里是狭长的山谷入口,内里共有将近十余里之长的谷道两侧解释百步高的崖壁,算是以少击多的风水宝地。
马超便要在此地设伏。
背负着重弩强弓的步卒在杨秋的率领下攀援而上,超过五千名弓弩手埋伏在山道之上,马超已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敌军出现溃败时再进行投射,若前方战斗未能打响,那伏兵也必须按兵不动。
狭长蜿蜒十余里的谷道,便是马超最大的机会,根据斥候回报,汉中军的九座大阵在平原上是很难被击垮的,因为无论进攻哪一个方向,都将会面对三个军阵的绞杀还击,只有依靠地形使敌军变阵,才能让汉中军露出破绽。
而这座折谷道,就是汉中军必须变阵行进的地方。
折谷中最宽阔不过三里,最窄处甚至不足一里,没有意外,敌军一定会摆出长蛇阵行进,等敌军出谷,又要花费时间去整备阵型,到时候就是马超的机会了。
“进有强敌,退有悬箭我马孟起倒要看看,五斗米小儿还有什么办法!”
说实在的,马超是有些看不上这些五斗米教的妖娥,凉州人是迷信的,如那李傕郭汜,都是正经的凉州人,偏信那些巫蛊之术,鬼神之教。
但凉州马氏,不信神,从马越起,谁要在他面前言说什么巫蛊之类的东西,都只能换来老凉王用鼻孔哼出的声音。
久而久之,谁还会相信巫蛊神灵那一套?
但马越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只是不信人罢了向前二十年,闹得最凶的大贤良师,整天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张半仙最后还不是自己把自己累死了?
凉王说那是天谴,整天高喊着苍天已死,最后还不是被苍天给咒死了。
说马越信神,可他对人间的一切信仰都嗤之以鼻,可你要说他不信,他有会跟你急,循循善诱着告诉你人是要相信这世上存在神明的。
人总是要信点儿什么东西,尤其身居高位。
举头三尺有神明,讲的便是人要有所敬畏。怀揣着对于未知的敬畏之心,才能对于自己的出格行为有所收敛,这样有助于自我的安全与群体的安全。
只有信些什么,但又不迷信,才能让自己的行为有所端正,即便在暗室里进行的龌龊事,也总会有点儿什么见证。
这样有助于每个人都相对自律。
能完完全全自律的是圣人,更多的普通人想要自律,就需要一些帮助。
“最后再说一次,这一仗至关重要,马某不愿拖下去太久,这是我大凉立国至今的第一次内部反叛!”马超将庞德、杨秋、成宜等将军校尉,甚至还有军侯全部都叫到身边,高声说道:“我等既受命除贼,便要以雷霆之势翦除叛党,以警世人之心!”
没有人会把董卓在陇都的那次小矛盾当成真正的反叛,凉王都给事情定了性,说董二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下面人哪里还会再拿这个事情做文章?
无论董二还是马三,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豪杰模样,正发起脾气,那可都是恨不得择人而食的家伙!
凉国的数万军士已经开始各司其职,有的在谷道中消除大队人马行进的踪迹,更多人则已经进入战前准备,待在自己该在的位置相互谈天舒缓最后的紧张。
大战在即,总有些人差了那么些许的运气,不能在最后活下去这与武艺无关,也与兵甲无关,甚至与将帅的才能无关,战场上的生死之事,只与运气有关。
马超的话一点都不重,这一次的确是凉国立国以来第一次内部反叛,若不能以雷霆手段镇压,将来同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
‘刺啦刺啦’
马超皱起眉头,在他训话的过程中,始终都有刺耳的声音响起,定睛一看,是成宜坐在角落里磨刀。
磨刀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成宜的刀也是一柄大凉造镜面精钢弧刀,男人粗糙的手掌沾上些油脂,按着锋刃在平滑的石头上摩擦,是每一个常常混迹战场的武士最喜欢的事情。
磨刀使人心静,但在这个时候好像并不是那么地合乎时宜。
马超见是成宜,不便多说,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成叔父,等等再磨吧,来得及。”
成宜笑呵呵地收起弧刀,将藤绳捆绑在锋刃上,对马超笑道:“是,等等也来得及。”
当然来得及成宜深吸口气,看向马超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只是不知道,这刀等等会砍向谁啊!
探马通报,敌军入谷。
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
凉国铁骑拉着骏马隐藏在一人高的蓬草之中,整军列队,骏马的嘴上衔着东西,笼头锁死无法发出声音,人们更是面容紧张地投过蓬草望向远方。
那一支全军缟素的送葬军队,远远望去便带给凉国军士庞大的心理压力。
不闻哀号,却已看见他们的送葬之心。
马超在蓬草之下牵马踱行着,他的眼睛与部下一般紧紧盯着军队,思考的东西包含很多,但唯独没有恐惧。
他在想如何能彻底击垮这支军队。
在看到他们之前,马超认为他们仅仅是一伙民兵罢了小小汉中何德何能组建起十万之众规模的正规军?
但是现在,马超承认,他要面对的,的确是一伙五万之众的军队!
敌军快速地由谷道鱼贯而出,谁都知道狭长的谷道是一条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但谷道出口太过狭窄,而且走出谷道的军队难免有些走出险境的放松之心,军队整备便显得有些缓慢。
那由百人方阵抬着,上挂道幡无数的高台,慢慢走出谷道。
马超牵着缰绳的手臂抬了起来,周围一个个军侯纷纷抬起手掌,军令就这样无声地传递下去。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待着冲锋的号令。
当那高大的坐台仙坛彻底走出谷道,汉中军的鬼卒们已经稀稀落落地在谷口组成数个大阵,近半军士皆已出谷,马超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冲锋上马,凉国的儿郎们,扫除,叛党!”
马超高喊着,拉下狮盔之上的兽面甲,银色的面甲遮挡住英俊的面容,一杆铁矛在掌中兜转一圈,人已翻身上马疾奔而出,高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