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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若你看呢,你要尽快下决定。”翟容继续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兄长已经把你的初夜钱给了蔡玉班,你看看,这事情多半已经满城风雨了。你想清楚,到底跟不跟我成婚?”
“我俩不合适……”秦嫣呐呐道。
“哪里不合适?”
“出身不合适,地位不合适。你娶我,按照唐律是要吃牢狱官司的。”
“那都不需要你担心,我是江湖弟子,大不了带你去唐律管不上的地方居住。”
“私奔?!”秦嫣一惊。
“敢不敢跟我私奔?”
“不不不,”秦嫣连连摆手,“我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地位,我有什么好私奔的。你翟家二少才是富贵人家、有头有脸之人,你才是私奔吧?”
“若若,”翟容板起脸,“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了,你告诉我,你为何躲躲闪闪,你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他忽然一把拉起秦嫣的胳膊,一把捋下她的袖子。秦嫣在万石樽下曾经为了提醒众人防备图桑黑锋营的军卒,而被火把所烧伤。如今黑色的夜行服拉起,她的胳膊混若白玉,一点瑕疵也没有,翟容问道,“你在夕照大城之下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我……我……我……”秦嫣一副哭腔。
翟容很快就松了手,他不忍心将她逼得太狠。她所谓的“暴露”,说到底都是为了上城头救他,才会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他道,“若若,我知道,如果我们被困城头时,你见死不救,今天你不会如此被动。所以你不想主动说,我也不会认真逼你。你只消想好,如果你答应的话,就跟我成婚。以后我会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你想和以往的日子一刀两断,我拼了性命也替你了断。”
秦嫣沉下头去:她不要他拼了性命去“替她了断”,她只是希望他能够活得好好的,她希望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达成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翟容顿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肯松口,也知道她的来处只怕比他想象的更险恶。当下叹口气,说道:“陌桑湖边快到了,你准备准备,我们先去洗沐一番吧。”
秦嫣悄悄抹一把眼泪:“好的。”
翟容一把将她手打开:“衣服那般脏,别去弄到自己的眼睛!”
“嗯。”秦嫣低着头。
“那,先挑一下衣服了。”翟容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那箱子里放在上面的是两身男袍,他兄长清楚他的着衣习惯,挑了两身衣裳给他。底下一大堆十二身,叠得整整齐齐的,全是翟家主给秦嫣预备的衣服。翟家主不清楚自己兄弟要给这小娘子如何打扮,便各色衣裳都预备了一些。旁边还压着一个沉重的朱木红鸾宝奁,打开一看,里面各色珠彩宝石。
秦嫣被晃得两眼发花,靠在摇晃的车壁上看着他从里面,先挑出他自己的袍服,长靴。然后开始在那些女装里翻来翻去,翟容抬起头问她:“若若,你要穿哪一身?喜欢什么颜色的?”
秦嫣只觉触目都是荣华璀璨之物,她哪里挑选得出?摇头道:“随意吧。”
翟容选了一番,选出一件银地白纱罗的裙子给她:“那些大花大朵的也不适合你,你穿清淡一些的。”
“哦。”秦嫣接过那件裙子,说是清淡,可却是银线掺了蚕丝织出的云纹锦做成的衬裙,上面罩了两层如轻烟似的白纱。裙裾底端则是用比发丝还细三分的银线,绣着星点纹样。
“这个东珠耳环,还有这个东珠月梳,两样就够了。”翟容从梳奁盒中挑出一副珍珠首饰,递到她手中。问她:“项圈你自己挑一个。”
秦嫣只能目光在那些首饰里一个个选过,她拿起一个碧玉蝴蝶项圈,上面以黑银连缀着几个紫蓝水晶、汉代老琉璃管、橙色玛瑙石,甚至还挂着几个银铃铛。
翟容说:“合适吗?看着就太繁复,走路丁零当啷的。”
“这个叫做环配铃阆,”秦嫣一直都只能扮作一只无声的灰皮老鼠,能够打扮得走哪里都像匹小马驹,会哐啷哐啷响,那可是她的梦想啊。
翟容失笑,环配铃阆是这般理解的?这品味堪忧的姑娘!说道:“好,拿去罢。”
秦嫣一样样抱在怀里,末了,翟容又将压在箱底的一身中衣递到她手中:“这是给你的吧?”秦嫣一见之下,忙掖过来塞在外服之下。
此时,车厢停止了摇动,成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郎主,已经到了地方。你可要下来。”
“这就下来。”翟容答应一声,挑开车帘,自己先跃下马车,然后反身来扶着秦嫣下车。
秦嫣一看这陌桑湖边,在如此野外,不知如何沐浴呢?秦嫣抱着包在夹缬包裹皮里的衣服,在四处寻找可以隐蔽身子的地方。
成叔看出她的忐忑,道:“小娘子莫急,我们会搭出一个沐浴之地给娘子使用的。”
他们寻到了一个合适沐浴之所,便让奴子们从后面一辆马车里搬下器具,在陌桑湖上支起一个樱桃木的水章草立架来,上面蒙着缣帛,摆放成一个行障。帛绢上手绘了重远五台山图,笔意清淡,意境绵远。
奴子们搬了一块边角比较圆润的石块,放在行障内,用鬃刷刷净,以便沐浴者坐用。
秦嫣跟着翟容走到重远山图的行障旁。翟容指着那行障道:“你去里面洗沐,换好衣裳出来。”秦嫣便推开行障的布帘走了进去。
翟容自己到湖水的另一面清洗,他是男子,不必搭棚遮掩。
翟府的奴子们在秦嫣行障的不远处生起一个火塘,将几块充满气泡的火山石架在火上烧着。待石块烧得微微发红,便用铁圈叉着,放到秦嫣上游的水中。只听得“哧啦”一声,那段湖水顿时散发出炙热的温度来。待流到秦嫣所在的行障处,清澈的湖水变成了暖暖的沐浴汤,一团团热气冒将上来。
秦嫣从未见识过如此洗沐的服侍,居然能在野外也做出这种热汤来。而且,那火山石似乎经过香料处理,烫热的湖水中还隐约泛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秦嫣看到旁边白瓷碟子里有澡豆,拿起来清洗自己。
陌桑湖边密植桃花,此刻桃花还未完全残尽。一阵春风吹过,有不少粉色的花瓣,随着暖暖春意,下了一场密密花雨。
秦嫣仰起头,看到山水缣帛行障上方,正是一株斜倚春水的桃花。行障内,山水相映,静悠清长。
乳白色的热气,在桃花树枝下云舒云卷,将缣帛行障笼罩得如霭如雾,粉色花瓣在白云般的热气中,纷纷洒落。花自飘零水自流,无数桃花瓣,经过她的身体,顺着水流向下游而去。
秦嫣想到,在她的下游处翟容也在清洗。想到他接下来会收到无数家世相当的姑娘们,抛去的绣球,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人相识于白梨花下,结缘于桃花林里……
心中叹气。
她拨开山水縑帛的樱桃木边框,偏出头去偷看一下,看到顺水而下的桃花花瓣,果然流到了翟容身边。他站在水中,身子露出一半,正在拭臂。乌发扎高,发尾湿透垂于锁骨。
秦嫣隔着袅袅热气看着,阳光下柳枝滴翠,他结实的肩背上,还沾了几片桃花,衬得肤色白皙……他也注意到桃花在顺水流过,低头拣起几片花瓣,抬起脸看了她这边一眼。
秦嫣连忙往里缩,谁知那缣帛行障架在水中,水底俱是卵石嶙峋,底下不甚牢固,被她拉动得脱了榫卯。只听得“咔啪”轻响,她的脖子竟然被行障夹住了!
秦嫣的脑袋,就这样活生生被卡在行障之外!远远看起,活像一只出头偷窥的小猫咪。
第70章 骗婚
秦嫣的头部被卡住; 她也想迅速退回去。可是那行障被她带动,似乎有了摇摇欲坠的样子。只能一动不动,形若泥雕木塑。四周的人; 没一个适合来救她。她一边保持头部不动; 一边双手慢慢探摸着,打算找准榫头; 重新将行障打开。
正在默默挣扎奋斗着,眼前哗啦水响; 桃花瓣随水散开; 露出了翟容的头。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珠; 已经几乎凑在她脸上了,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白气袅袅,笼罩着两个人; 秦嫣觉得自己如扔入了沸水的虾子,浑身都烫得发红。慌忙措辞道:“沐浴用的绫巾飘出去了,嗯……所以……”
她獐头鼠目地探出头来四处偷窥,他已经看在眼里了。他是想将她当做媳妇的; 可不希望她在成叔等一干老人眼里,留下如此可笑的故事。悄声道:“我来帮你解开。”
秦嫣被阵阵水底传来的热气,熏得头昏眼花; 连忙道:“你快些帮帮我吧。”
翟容扶着樱桃木的章草框,慢慢摸着方位。低头看到秦嫣紧紧闭着双目,暖气将她脸上熏得湿润,肤色粗糙的质感变得细腻白净了。一双樱唇; 一对远山眉……
“把眼睛睁开。”
秦嫣以为解开这个行障,需要她帮助,连忙将眼睛睁开。被热气蒸得一双秋水目,满目霞蔚。
翟容微笑,也不解那行障了,只撑开一些,不让她的脖子被卡疼就是了。
秦嫣急于脱困,说道:“可要我做什么?”
“将头抬起来。”
“好……”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唇上柔软一重,她惊得睁大眼睛——却是双唇被含住了。
“唔唔唔……”她没有被人这般轻薄过,光天化日之下,陌桑湖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她拼命扭动头部,将翟容摆脱:“你干什么?怎么可以随便……随便……”
“就许你随便,不许我随便?”
“我哪里随便过?”
“第一次下珠兰水岸,我呛水了,你不是就对我做过这种事情了?如今不承认了?”翟容讥诮。
秦嫣越发张大眼睛,一脸无辜:“没有!根本没有!我只是掐了你的人中。”
翟容抿紧嘴唇:“当真没有?”
“哪有?我又不想嫁给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惹……”嘴唇又一次被狠狠按住,然后是死命地吮吸和深入。
——又是这句话!翟容狠狠掠夺着:先前口口声声说他们没关系,好不容易承认有关系了,一口一个“郎君”叫得甚是甜美。可是,还是硬顶着不肯与他谈婚事!
耳边听到成叔尴尬的干咳一声,显然是他也听到这里有动静,想要叫几个奴子过来帮忙解决一下,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假装咳嗽一声,让几个奴子都转过头去。自己背对着河面,继续:嘿嘿嘿嘿……
秦嫣想逃走,觉得当着翟家众人的面,被亲吻实在不好意思。只是脖子被卡住,手脚在行障内一顿乱划。翟容松了贴住她的嘴唇,轻声道:“你不愿意跟我睡?”
秦嫣的脸色已经红得跟双唇一个颜色了。
翟容问:“你昨晚是哄我呢?”
秦嫣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因为亲吻而变得嫣红的嘴唇,令她呼吸急促,喉咙哽咽。她看着那嘴唇弯了弯,露出一个笑容:“愿意就不要动。”他将头低下来,重新含住她的嘴唇。
秦嫣的手指扶在樱桃木的行障木框上,不住痉挛。她想努力不动,可是这种被吸吮的感觉,由不得她毫无动静。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在水底一漾一漾。四周跟做了梦一般,模模糊糊罩在云里。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觉得桃花在头顶,一片片宛转飘下来。
“你……抱抱我……受不住了……”在柔软致密的亲吻结束之后,她整个人都挂在那木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