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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一下,她几乎是用了全速!
可沈默云才刚一转身,跑出了三步,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冰冷的身躯。
这么快出现她的后方拦住去路的,分明就是刚刚袭击她的人!
从淡淡的光线里,冷冷的铁甲上,她看到了一个分明的“聂”字。
这是聂家人!
刚刚出手的,竟是聂家人!
此刻的聂家应该将她视作了血海深仇的死敌,怪不得会对她下手那么狠!
眼看那火把就在她身前不远处了!
可那人竟然不但挡住了她,还伸出了魔爪一把便拖过了她!
疯子!
她快抓狂了!
此刻的她连恼火都顾不上,她急啊!
她不能功亏一篑!她要拿到火把!或者够到火把!她要杀了朱景炽!
她挣扎了起来。
她对身前那人又踢又踹,可那人却如一堵铁墙般挡在前边不为所动。
更可恶的是,那男子竟然箍住了她,还一手环上了她的腰,一把扯下了她腰间的荷包……
他拽她荷包做什么?他知道荷包里有东西?
暴露了?
不可能!
而那男子并未住手,又立刻将手伸去了她的后腰!
她一下滞住!
知道她后腰上绑有东西的,包括她自己在内,只有三人!
那么……这个人……既然知晓了这一秘密,只能说明是陈老和笑言他们告之的!他,不是聂家人!而是自己人!
而且,他正带着她往后退!
是退!
而不是将她推去暴跳如雷的朱景炽的那边!
沈默云顿时停止了挣扎,心跳一下加快,欣喜若狂。
“别动!”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在耳边响起。
如久旱逢甘霖,一场及时雨般的出现,这声柔和的轻呼一下穿进了她的心头。
这一刻,她才静下心来。
她顿时感受到了面前身躯那被血腥气掩盖下的温和踏实气息。
这熟悉的怀抱,她差点没认出!
她抬眸,对上的是一双灿若星辰,又柔和得几乎滴出水的眼眸。
他回来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回到了她的身边。
心头一颤,她整个人那时时刻刻都似快要崩断的弦,顿时松了下来。
虽然他还没说什么,做什么,虽然他只给了她一个眼神一句话,可她知道,她不用担着了!她不用一个人挺着了!她的担子已经卸下!她要做的,只是依靠他!有他在,即便是死,也似乎可以甘之如饴。
她伸出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腰。
即便有厚厚的铁甲盖着,她也发现他瘦了许多。
他跋山涉水,披荆斩棘而来,很辛苦吧?
“胡闹!”他只咬牙切齿挤出了这一句,可他那环在她腰上的手却更紧了!
纵然有一肚子的疑问,纵然身后的朱景炽开始咆哮,纵然南军里有了喧哗声,可她却莫名心安,她有种感觉,他们赢了!
沈默云顿时联想到他刚刚那狠辣的出手。她拿了火把往荷包上点的那一刹,他该是如何的绝望和痛苦!
为了阻止她玉石俱焚的行为,千钧一发间,他并没有选择。恼火的他唯有奋力打落她手中的火把!
那一刻,他该是害怕惊恐的吧!若是慢一点,她就没了!
多亏了大雾的帮忙,当时的朱景炽应该并未发现不远处的他以及他偷袭的出手!
那火把的飞出去的角度,应该也是他计算好的!
不偏不倚,恰好飞向了朱景炽!
而朱景炽挡开火把的那一瞬,太宝贵了!
有这相挡的一停顿,既给了她后退跑出去的机会,也给了崔奕横从雾中冲出阻止她继续行动的时间!
他顺势挡到了她的身前,先朱景炽一步,将她揽进了怀中……
崔奕横恨恨地哼声,只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只差一点,他便要与她阴阳相隔!
他披星戴月斩荆棘,尽了全力,从死人堆里滚了几次,好在终于及时赶到了她的身边!
她的行动到此为止!
有他在,如何会允许她做出这般“荒诞鲁莽,不计后果”之事?他怎么可能让她赴死?
他怎么舍得她孤单一人承担恐惧和痛苦!他怎么会允许她与那贼人一起赴死!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人承受如此重担!
他怎么可能不为她顶天立地,撑起一片天来?
他不允许她擅自离开!
他既然来了,自是柳暗花明!
即便做不到,他也自当保住她与孩子!
崔奕横反手一箍,便将沈默云挡去了身后!
此刻开始,她要做的,只需躲在他的身后!……
朱景炽几乎有一刹那的晃神。
迷雾中的朱景炽,第一眼根本没看出这个突然出现,一身黑甲,只一双眸子露在外边的家伙究竟为何人。
直到在他怀中扑腾挣扎的沈默云突然停止了动作抱上了他,朱景炽才意识到那是崔奕横!
“怎么可能!”朱景炽下意识惊呼出声。
他为崔奕横量身设计了不少战线和陷阱,可对方究竟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那厮何时上的岛?
如何上的山?
他如何突破此刻湖面上自己设下的层层防守?
长宁伯府,宫中,对面的湖西岸,都被自己控制住了!他怎么可能在不惊动南军的前提下出现的?
所有城门都封锁着,他何时入的京?为何自己不知?自己的人也不知?
不对!一个时辰前,他收到的军情里,崔奕横都还在京城五十里外抗击外族联军!怎么可能?
他长了翅膀也不应该啊!
甚至到此刻为止,自己也不曾收到大不利的讯息!
一切都应该尽在掌控的不是吗?
朱景炽心下拔凉!
他渐渐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一定是有某一环节已经出了错!
……
☆、第一四七八章 解救
崔奕横如若无人之境般的突然出现,让朱景炽原本便已被沈默云引燃的怒火再次扩大蔓延。
而眼看猎物到手,却又一次失之交臂,更是如火上浇油般令他暴跳如雷。
此时此刻,当看见那女子竟是如此温顺投入了那人的怀中,他的挫败感也跟着油然而生,暴怒的郁火一下窜上了他的脑仁!
“杀!”他手一挥。
绵绵密密的箭矢冲着崔奕横方向过去。
崔奕横一手反扣身后女子,带着她左闪右避,慢慢后退,另一手将手中长剑挥舞地密不透风,将对方的所有攻击都挡了出去!
迷雾中利箭攻击声势虽不小,可效果却实在一般。
一轮进攻下来,崔奕横几乎毫发无损,还顺利往后又退了两丈多。
见状,朱景炽抬手叫停了弓兵,随后亲自领着众人冲了出去。
“将这两人挫骨扬灰!”他毫不犹豫下了这一令。
在崔奕横带着沈默云往后退的过程中,朱景炽早已经环顾了四周,他的人也四处查探了一番,在发现并无对方的其他援军后,终于叫他稍微定心。
不管了!
不管外边状况如何,他都要先离开这峰顶,离开这个岛!
而首先要做的,便是先除了这两个眼中钉!
他峰顶还有小几百人,一人一拳都能拆了这对贱人吧?
那两人已经退无可退,他们身后便是百丈悬崖!
他们还能跳下去不成?
他一定要毁了他们!
亲手!
亲手将他们剥皮拆骨!
不知怎么的,朱景炽脑中一下闪现了两年多前的那次上元宴。
当时众公子舞狮夺绣球,他与崔奕横共争头名!
可他分明正大光明赢了崔奕横,拿下了彩头,最后却叫一大堆的人暗示他胜之不武,说他之所以能拔得头筹是因为崔奕横放了水的缘故!
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点叫他憋屈和不服了许久!
而两年前的蜀北之战,他凭借脑力谋划让崔奕横与郭珏一起栽了个大跟头!按理那两人该是一败涂地,声名尽毁才是!
可很多人,很多传言却都认为,崔奕横是个有作为,有担当,中了奸计的正人君子,与其追究责任,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倒是他朱景炽,在一大群人的运作下,成了个奸猾卑鄙,投机取巧的小人!
呸!
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兵不厌诈,这是战场上的基本手段!
错就是错!输就是输!
他就是比崔奕横要强!
再加上沈默云的缘故,他早就想要真刀真枪地与崔奕横直面交锋一次了!
他一直有个幻想的画面,便是在她的面前,直接将崔奕横斩落马下,身首异处!他要用个最直接的方式,向世人,向她,向老天证明,他更强!
原本,崔奕横被他牵制在关口后,他还抱有小小的遗憾,以为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那么,既然此刻那厮自投罗网了,他一定要闭上所有人不公的嘴!他要彻底一正威名!
还有,她宁可自尽,宁可跳崖,宁可和他一起死,也不肯试着开口求自己留下她的性命是吗?
那么,既然她如此冷漠和坚决,他也不用再对她留任何情面了!这一对人,将尝尽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他们连死在一块儿都休想!
朱景炽带着滔天恨意腾了出去,一下便将与崔奕横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丈。
可怀揣了壮志雄心,自认为万无一失,想要彻底打败崔奕横的朱景炽怎么也没想到,他连与崔奕横真正一较高下的机会都没有!
朱景炽也不会想到,崔奕横的后退是有目的而为之!
不是崔奕横退的慢,一下便被他拉近了距离,而是……对方一直在等他!
此时此刻,崔奕横已经退到了崖边,再往外走一丈,便是那悬崖!
眼见朱景炽正在腾来,他算好了距离,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退。
崔奕横猛一转身,单手紧紧箍住了沈默云的腰。
“抱紧我!”
他沉声道。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们的双脚腾了空。
他抱着她跳下了崖。
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可她预判中的直坠感并未出现。
哦,原来他们不是跳下崖,而是正在滑下!
滑?
崔奕横手中紧握的,竟然是一根藤蔓!
还有藤蔓?
怎么可能?
一共十三根藤蔓,陈老剪了五根,她与笑言剪了八根!她二人当时是一人一下动手剪的,根本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所以……是陈老!
沈默云一下想明白了。
她一直想着要护住陈老,陈老同样也是!
当时陈老拿了大的火药包挡在了她的前边,又灌了一肚子的酒,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计划!
所以,这根藤蔓便是他留给她与笑言的后路!
是了!陈老是真君子,他怎会让两个女子陪他一起!
他这不是冒险,而是送死!
当然,即便她们不是女子,即便陈老对她没有歉意,他一定会挡在前边!皇帝不在,他便是朝廷的最高决策者,这是他身处其位的职责!
所以,他早就胸有丘壑!
所以他从一开始便不曾劝说她离开,因为他知道她倔强不会走!因为在他计划里,根本没打算让她死!
是了!
当时陈老一直在言道笑言吉人天相,让她们一会儿在他行动时先躲在竹林里。后来他还送了笑言一个荷包,说里边有什么护身符,又让她若能活下来,便打开荷包完成他里边的遗愿……
可不是护身符吗?
当时沈默云便觉古古怪怪,此刻想来那荷包便是将这根藤蔓的位置给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