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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年轻的姑娘呢!”
崔奕横真是越来越可恶了,几年不见,口舌倒是见长!
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年老色衰呢!
郑秀英的手颤抖个不停,却只敢拼命在桌下撕扯着锦帕撒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横儿!你父亲今日之事,必定有所误会,横儿,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可否当做没看见呢?”
崔奕横抬起头,在他继母身后的下人们身上扫视了一遍,冷冷道:“夫人说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又不是我崔奕横一人所见,我一人当没看见有何用?夫人又何出此言呢?”
他这话一说完,郑秀英身后再傻再迟钝的下人们也都听出来了,只怕如若世子前脚答应夫人会息事宁人,后脚她们这些婆子便会被封嘴,而最可能的方式,便是灭口了!
一时间,这些丫头婆子不由面面相觑,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已,个个冷汗直流,将求救的视线投向了她们世子。
“世子若答应,便算是我欠世子一个人情,如何?”
崔奕横心下对这个女人更为不齿,他当然知道她的手段。
为了掩饰这种丑闻与对她将来不利的局面,杀几个下人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他,并不打算叫这个女人如愿!
“夫人可以管好身后下人们的嘴,我自然也可以闭口不谈。不过,我手下的卫兵的嘴却是归皇上管的!刚刚,兵士们在夫人来之前为了本将军的人身安全,特意将这院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我那卧房里香艳的景致只怕已经有不少人瞧见了!要不,我把他们都叫来,夫人亲自向他们训诫?”
郑秀英最后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这个奸猾的世子都已经搬出皇帝,又摆出了自己的将军身份,自己一个内宅妇人有何权利与立场去告诫他大周朝的兵士?
“不用了!只是玩笑罢了!横儿不用费心了!”
“夫人说得极是!这毕竟是我崔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太过声张的好!”
崔奕横心下满意,难得露出了一丝遂心快意的表情……
☆、第一二一章 上钩
崔奕横生来安富尊荣的贵族身份,叫他一直抛不开自己的尊贵,从不啻于用狡诈迂回的方式与敌人作斗争,以致于他从小到大没少吃亏,被反复算计了多回。
在沙场上,他懂得了兵不厌诈的道理,可他一味壮大自己,并未想过将这种方式用于后院。
直到今日看到了沈默云用于惩戒汪玉婷的方法,手段干净又不留后患,成本极低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关键受害者还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有苦难言!
他瞬间觉得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利落收拾敌人的好方法。
在发现郑清妍的身份,在郑秀英到来之前,崔奕横只不过使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手段罢了!
今日白天,在太白楼,在沈默云向他展示了那副中空耳环后,他便与她作了个小小的交易,她将那几颗红色药丸给他,他则帮她弄来刚烈的致命毒药。
沈默云大概觉得这几颗小红药丸正烫手吧,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崔奕横原本并不肯定,他父亲究竟知不知道那郑秀英用自己侄女算计他的事。
他虽还未弄明白自己为何差点便着了郑清妍的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出手收拾这群人。
于是,半个时辰前,他找人去向他老爹“不经意间”透露了他已经回府的风声。
他的父亲来得很快,而且是气势汹汹,一脸怒容,当时他便知道,继母这是背着这个父亲正对自己下手。
当即他就喂了那郑清妍吃了颗药丸,又叫人在他父亲茶碗里也化了颗小药丸。而他自己,自然是从头到尾没有露过脸。
于是,当躁动不安的永宁侯,听见了屋里诱人的低吟声,自然是干柴遇烈火,再不用他费心了。
在找人去给他的好继母送过信后,他便安心上了横梁看起了好戏。
此刻的崔奕横。终于明白将这些恶人玩弄手掌中的畅快!
他轻轻敲着茶碗。淡然地开口道:“刚刚嬷嬷说的是郑家?难道那房里的是郑家的小姐?要说,夫人真是大方,连自己娘家的小姐也弄来侯府固宠了!”
郑秀英从来没想到这个崔奕横的口齿竟会落得如此狠毒。句句不忘给她的伤口上撒盐!她今日一直堵得慌,便如吞了一只又一只的苍蝇,叫她恶心不已。
此刻,不是固宠也只能是固宠了!
总不能说自己的侄女勾引了自己夫君;或是自己的夫君引诱了自己的侄女;还是自己的夫君与侄女看对了眼。有了首尾?
唯一好听的说法,只能是自己大度地将自己娘家姑娘许给了丈夫做姨娘!
“世子说的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郑秀英咬着牙几乎是挤出了这句话。
“先不忙!”崔奕横冷如冰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夫人这里要善后的事还不少呢!怎么能如此着急离开?
一会父亲完事后,想必第一个要找的便是夫人,夫人是当家的。又是那姑娘的娘家人,那姑娘的将来只怕都要夫人定夺!
夫人与其此刻走了,一会再回来。不如直接坐一会儿,等一等!
至于本将军。自然不能留在这院子里了,还请夫人转告父亲,既然他这么喜欢我这院子,我这寝房,那这院子我便不要了,全由父亲处置便是!
这几日,我便先搬去长宁伯府住几日!”
崔奕横这前几句话郑秀英听在耳里还不以为然,她此刻还正盼着这个丧门星赶紧滚蛋,好叫她赶紧想想办法看今日之事可有办法化解。
可他最后几句,她才听出不对味来。
“横儿先不忙!”她此刻要是将崔奕横放走那她可就犯下大错了!
什么叫父亲喜欢他的院子,他只能将自己的院子和寝房送给父亲?
什么叫他要先去长宁伯府住几日?
只怕他今日前脚一跨出院门,明日便满世界都知道,永宁候府容不下自己的世子,侯爷这个做爹的,既抢了儿子的院子还抢了儿子的床!
堂堂一个侯府世子,四品将军,竟然无家可住,只能投奔与自己的表亲家!
这种事传出去比此刻内室的丑闻要更劲爆十倍,百倍,毕竟崔奕横有军功在身还有圣上的宠信,如此,不但侯爷要受人非议,只怕整个侯府都要受牵连。
而郑秀英自己,则定会被当做始作俑者受到侯爷的责罚!
“横儿真是冲动!你是这永宁候府的嫡世子,你不住候府里要住去哪里?这里到底是你的家,表姐再亲也是外人!怎么好放着自己的家不住呢?
何况,你表姐毕竟是孀居,你住过去……于理不合!
另外,侯爷舔犊情深,挂念世子许久,却多年还未得相见,世子这般离去未免伤了你父亲的心啊!”
好一番伶牙俐齿,果然句句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长公主,为了侯爷着想啊!
倒是为难了她,这么短时间竟然想到了这么多的好理由。
“这……”崔奕横有些“为难”,“父亲与那郑小姐……只怕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幽……我……却是不合适住在这院子里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原来是等着要与自己谈条件呢?
郑秀英感觉自己又生吞了一只苍蝇,叫她不由胃腹抽搐!
“横儿觉得想住去哪里?咱们这侯府地方有的是,横儿随便挑个好去处便是!”
“夫人管理内宅,自然一言九鼎!如此!横儿便谢过夫人了!”
崔奕横眉眼一松,闪过一丝痛快:“青竹!吩咐下去,今日连夜便将我的物什搬去玉笙楼!”
郑秀英此刻才惊觉上当,颤抖着问道:“玉笙楼?你要搬去玉笙楼?”
崔奕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是这侯府世子!如今又有军功与官位在身,再住这听风居这般的小院,只怕会丢了侯府与皇上的颜面呢!我想来想去,这侯府也就玉笙楼还合我的身份!夫人可有意见?”
郑秀英张开了嘴,始终没能说出个“不”字,只能征愣着看着崔奕横的侍卫们开始收拾东西……
玉笙楼,玉生?崔奕横早就听说府里在给二爷建小楼,准备正月初一给二爷正式乔迁。听说,这楼建了整整一年半,花了近千两银子,只为叫二爷欢喜一场!
“青竹,将净房的水,药包,灯,熏香之类……都拿去查一查,看问题出在哪里?”
崔奕横只给郑秀英留了一个背影,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以前只想避开他们求得安宁,如今他便要强势回归叫他们再不得安宁!
……
☆、第一二二章 错算
这一晚,沈默云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连个梦都未做。
醒来时,却发现兰心正瞪大了眼珠子趴在床边看着她。
这丫头双目闪光,一脸兴奋,这副表情,她太了解,太熟悉了!
多半是又发生了什么叫人振奋又八卦的事,她正急等着来给自己嚼舌头呢!
“什么时辰了?”
“卯正了,姑娘!外边有大事……”
“管他什么大事,”沈默云坐起身,却是一反常态打断道,“今日要开始管家了,我得赶紧梳妆了去荣辉堂。兰心,快去帮我把那昨日准备好的袍子拿来,将我的玲珑翡翠头面找出来,再去弄水来给我洗漱!”
“姑娘!”
“动作快些,别磨蹭!”
那兰心闻言将两道秀眉扭成了一线,想照做偏偏还有一肚子的话堵在嗓子口,不上不下,急的满地乱转。
“姑娘快别逗她了!”正端了水进门的蕙心笑到:“这丫头一早上便出去走了一圈,回来便神神秘秘的,问她也不说,那穷酸卖关子的做派也不知是打哪学来的!”
沈默云两人笑作一团,直直取笑起了她那抓耳挠腮的窘样。
“笑笑笑!你们尽管笑吧!”
兰心看见端了早饭进来的姚黄也站到一边捂起了嘴,不觉有意吊起来卖,“你们此刻笑得起劲,可我这有倆大消息,等会你们却还是要来求我!我就不信你们能忍!”
沈默云也不搭理她,“你不说,晚些我们也终归能知道,姑娘我和蕙心。姚黄都是有耐心的,我几个不怕等,可不比你!不过,你倒是小心莫要把自己憋坏了!”
几人又笑闹了一阵,那兰心也实在绷不住,压低声音再次卖起关子:
“我今日打听到了两个大消息,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姑娘要先听哪一个?”
“好的?”
“嗯!今早。天未亮,大姑奶奶便来了荣辉堂!可这姑奶奶不是来向老太太请安,却是来辞行的!姑奶奶说。她这几日不太舒服,要带着表姑娘去保定老宅子住几日!”
蕙心不由嗔了她一眼,“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那兰心傲气地露出一半眼白,“急什么?我没说完呢!可是。姑奶奶临走前却将她手里所有的账本,对牌。还有管家事宜的物什全部搬来了荣辉堂。据说,当时她是这样说的:‘我在这府里劳心劳肺那么多年,现在也终于可以舒口气了!既然今日开始是大小姐当家,我便可以放心的去了!’”
兰心将大姑奶奶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倒是惹得丫鬟们好一阵笑,几人都未注意沈默云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完这话,大姑奶奶也没等老太太发话。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老太太想要留她,却是硬没留住!”
沈默云听完便看向姚黄以求确认。这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