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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取代那些五花八门的土郎中。
现在对于大明来说,丁壮的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开始遏制大明的发展,虽然大明在不断鼓励生育,但是毕竟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且经过战乱很多人才不过是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还顾不上成家立业。所以叶应武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最大可能减少意外的伤亡。
叶应武迎向黄道婆看过来的目光:“如果我们不尝试向前走的话,早晚还会重复汉唐前宋已经重复过的道路。”
黄道婆秀眉微蹙,沉默了良久方才低声说道:“陛下如何就知道这条道路就一定是对的?”
“黄姊姊!”赵云舒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在质疑叶应武,是大逆不道啊。而赵云舒的手也下意识的攥紧叶应武的手,生怕自家一向高傲的夫君气急之下做出什么。难怪临行的时候绮琴和陆婉言坚持让自己陪着叶应武过来,素来耿直的黄道婆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叶应武并没有生气,看着脸上带着倔强神色的黄道婆,忍不住轻笑一声:“朕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过古往今来任何一项改革恐怕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吧,这风险肯定是要冒的。不过卿家且看,朕这一路走来,虽然历经风险无数,但是现在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黄道婆郑重的冲着叶应武行了一礼:“妾身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万万谅解,妾身如此也是为了金陵护理学院上下数百师生。”
“卿有心便好。”叶应武摆了摆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朕看起来难道是那种什么谏言都听不进去的人么?”
黄道婆微微一笑:“陛下圣明,比肩尧舜禹汤,当然不是。”
这是这恭维之声中,也不知道是调侃更多一些还是感慨更多一些,反正赵云舒发誓自己没有听出来黄道婆有多少真意在其中。
“行了行了,用不着你在这里调侃。”叶应武哼了一声,对于自己这个颇得爹爹和娘亲喜爱的义姊也是无可奈何。
“砰!”一朵烟花在天空中炸响,无数的烟花绚烂的尽情绽放,而街道上的欢呼之声不绝于耳。黄道婆轻轻呼了一口气,她恍惚间甚至有些难以相信一向谨慎的自己,刚才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她隐隐的感觉到这或许将会把整个大明或者说整个民族的命运带向另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轨道上。
当然这只是无数推力中的一股,还有很多很多与此相同的推力,在推动着大明这辆马车走向一条与之前的汉唐和前宋截然不同的道路。
“还真是有意思啊。”黄道婆不由得感慨一声,她此生经历了太多的风浪,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走入更大的风浪之中。而和这风浪相比,她之前经历过的又算得了什么,“陛下,娘娘,还请随臣到学院中参观吧。”
叶应武点了点头,看着黄道婆先向前走,方才皱了皱眉:“舒儿你快捏死我了。”
“我没用力!”赵云舒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不过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赵云舒感觉自己的手快被他攥入自己手中了,“明明是你自己紧张。”
“这个倔脾气的,真的要是反对,就连李长惜都制不住她,”叶应武并没有反驳,而是感慨一声,“可怜长惜一世英名,怎么当时就折在这头母老虎手中了呢,难怪他小子总是在外面跑一点儿都不想回来。”
赵云舒凑到叶应武耳畔:“你信不信我去告状?”
“你信不信某让你好几天下不了床?”叶应武一句话顶了回来。
赵云舒羞的俏脸通红,狠狠跺了他一脚:“走啦走啦。”
叶应武无奈的摇了摇头,背后不断有烟花炸响,而前方护理学院之中也传来一声声欢呼,显然攻破和林的消息已经让整个南京城都沸腾了。
“北地平了,剩下就看南洋了。”叶应武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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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西晖镇外,高树坡。
大理军第一师奉命坚守高树坡第十五天。
整个高树坡早就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山坡上满满都是投石机抛上去的石块,而在山脚下这样的石块堆得更多,显然是被山坡上的守军推下去的。大火在高树坡阵地上熊熊燃烧,舔舐这最后的几棵树木还有已经没有了旗帜的旗杆。
号角声呜呜响起,大队的伊尔汗国士卒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这眼前并不高大但是却足足让他们止步十五天的山坡前进。他们不知道山坡上还有多少敌人,但是他们清楚这连绵的几座山坡已经让整个伊尔汗国东征大军耗尽了心血。
每当他们以为这小小的山坡将要在大军的铁蹄下颤抖的时候,以为无数的石弹足够将一切都湮没的时候,总还有明军将士从泥泞中、从乱石堆中、从那些他们挖掘的沟壑之中跳出来,呐喊着扑入蒙古士卒当中,或是挥动手中卷刃的兵刃拼命厮杀,或是直接干脆点燃身上的火蒺藜或者炸药包,和周围一圈的蒙古士卒同归于尽。
这样的打法就算是在中东所向披靡的伊尔汗国军队,也有些胆战心惊。在这山坡上的都是疯子!就算是再精锐、再强大的军队,也不愿意和疯子同归于尽。
更何况除了这些,还有傍晚深夜动不动就从黑暗中杀出来的土著人,他们只是骚扰、解决外围哨卒,但是他们每一次出现都会导致整个大营鸡飞狗跳,为此伊尔汗国将领组织了好几次对周围密林之中土著部落的清剿,奈何每一次都是中了埋伏伤亡惨重,虽然最后还是勉强将这些有如跗骨之蛆的土著清扫干净,不过几天之后为大军运送粮草的辎重队伍就没了消息,导致大军上下着实饿了两天肚子。
在这高树坡周围,明军是他们的敌人、土著是他们的敌人,甚至就连这山水密林都是他们的敌人,偏偏就算伊尔汗国将士红着眼睛想要冲过去,这高树坡也依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任由他们战死多少人,都有明军呐喊着从血和泥中冲出来。
而要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在高树坡之后还有西晖镇,还有吴哥城,伊尔汗国想要拿下属于大明的南洋,必须用尸山血海去填。
号角声越来越响,而巨大的回回炮也开始了最后一轮怒吼。自从明军的火炮和飞雷炮没有了声响之后,回回炮就成了战场上的主宰,只不过抛射上去的石块,倒是有不少被明军用来杀伤仰攻山坡的蒙古士卒。
“杀!”一名百夫长越众而出,大声吼道。
“杀!”蒙古士卒有如浪潮向着山坡冲去。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杀红眼睛的明军将士来迎战这浪潮,整个高树坡阵地已经空荡荡,只有满地双方将士的尸体还浸泡在血和泥中。山坡上所有有生命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大火将空气舔舐的有些扭曲。
蒙古士卒逐渐停住脚步,眼前这有如地狱的景象让他们一阵作呕,而这种狂风巨浪吹卷过来却打在海绵上的感觉更让他们难受和索然。
而几名蒙古百夫长和千夫长则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活着走上了这高树坡,这数千名蒙古士卒埋骨的高树坡。
一名蒙古万夫长在亲卫的簇拥上大步走上来,而他的目光很快就越过满地狼藉看向不远处那一面还在迎风飘扬的明军旗帜,顿时皱了皱眉,向着旗帜走过去。
第六百八十章胡危命在破竹中(下)
几名百夫长和千夫长对视一眼,并没有阻拦,毕竟整个高树坡上显然已经没有活着的明军了,这些不要命的疯子终于还是趁着蒙古这一次准备时间从这高树坡退了下去,否则就连这些将领们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万夫长大步走到那旗帜下面,显然为了争夺这一面旗帜,曾经冲上山坡的蒙古士卒和明军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战,双方将士的尸体层层叠叠,甚至让人无处下脚,而就当万夫长踩在一具尸体上准备伸手去拿那旗帜的时候,一只手突然颤颤巍巍的从众多尸体之中伸了出来,抓住了万夫长的裤脚。
“将军!”一名亲卫惊呼道。
而万夫长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而这张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乌黑发亮,还露出一口白牙。
这名身穿明军衣甲的伤兵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心中咯噔一下,万夫长瞳孔猛地收缩。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爆炸将万夫长还有他身边的几名亲卫整个包裹在内,火光飞溅,断臂残肢被炸上半空。而那面赤色龙旗,也随之在这爆炸中彻底被撕成粉末,完成了它诱敌的任务。
就当高树坡上引发最后爆炸的时候,距离高树坡实际上并没有太远距离的西晖镇,听着那远处终于平息下来的炮声和爆炸声,娄勇微微侧头:“第一师都已经撤出来了没有?”
“趁着蒙古鞑子修整的时候进行的撤退,应该能够把大部分人撤出来。”站在娄勇身边的是第一师的督导蒋绍,他在进攻高树坡的时候大腿骨折,所以被娄勇下令、狄孟带着亲卫亲自将他绑了回来,不过因为熟悉高树坡一带的地势,所以蒋绍还是参与了撤退计划的制定。
顿了一下,蒋绍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第一师打了这么多天,就算是撤退恐怕也撤退不下来几百人了。这么多弟兄在前线浴血厮杀,而某只能在这里咬牙看着,还真是不甘心啊。为将者,当耻于此!”
站在旁边的孙俊和素格力对视一眼,都是默然。而娄勇拍了拍蒋绍的肩膀,咬着牙看向远方,在那浓烟滚滚的地方还有自家弟兄在挣扎:“放心,第一师不会白白牺牲,蒙古鞑子现在做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有你们这些人留下来,至少给以后重建第一师留下火种。”
顿了一下,娄勇转头看向孙俊和素格力:“好了,第一师已经完成他们的任务,接下来该我们了。”
孙俊和素格力当即毫不犹豫的行了一礼:“末将遵命!”
而娄勇的目光重新转向高树坡的方向,第一师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高树坡,就是为了给西晖镇争取最后一点儿时间,从而可以让从京城那边转运过来的新式火器来得及运送到这已经相当偏僻的南洋西陲。
有了更多的新式火器和弹药,至少守军的底气也更足一些。
这一场大战已经毫无疑问的逐渐演变成了无数攻坚战组成的血战,高树坡变成了一个血肉磨坊,而很显然西晖镇就是下一个。娄勇不知道为了阻挡住伊尔汗国,还需要在这些无底洞当中填入多少人,但是他知道,如果需要的话,他娄勇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第一线,也填入这无底洞之中。
经历过成都府攻防战的娄勇很清楚,这种血肉磨坊形式的大战就是对方双将士从装备到斗志的考验,谁的装备更加先进,谁的斗志更加高昂,谁的毅力更加坚定,谁就有可能取得这最后的胜利。
当然现在除了守住西晖镇,娄勇更期待着有好消息从西面传来,至少让这些在高树坡和西晖镇血战的将士们,不会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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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汗国,都城报达以南,卡尔巴拉。
“蒙古人,蒙古人疯了!”整个卡尔巴拉四面大门敞开,当地民众正惊慌的从各处城门离开逃难。而惊呼声不断从城中响起,引得更多的人不断向城外跑去。
卡尔巴拉是从巴士拉前往报达道路上的要塞,伊尔汗国在这个地方驻扎了重兵,也算是从巴士拉到报达路上的一道屏障,不过也是唯一一道屏障。
因为六百多年前阿拉伯帝国第四任哈里发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