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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子?”昝万寿打了一个寒战。
“如果是弃子的话,也不是文相公来坐镇了,”张珏一笑,“咱们的任务就是竭尽全力拖延时间,这成都府能多守一天是一天,更何况·······”
目光缓缓落在远处,张珏沉声说道:“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川蜀军将士浴血奋战,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夺回这失去的土地,重现川蜀天府之国的繁荣,为整个川蜀带来安宁和和平,而且某当初走入成都府的时候也曾经发誓,绝对不能让这座城继续遭受异族铁蹄的践踏。所以不管朝廷是把咱们当做弃子,还是想要把这里当做转折,某都会牢牢的钉死在这里。”
转过身向着楼下走去,张珏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凛然的杀意:“想要攻破成都府,那就先从某张君玉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昝万寿缓缓提起刀,看着张珏的背影,顿时爽朗一笑:“这川蜀军当中,不只有你一个好汉,瓜娃子们谁都不怂!”
在这一刻,张珏的亲卫还有那楼上楼下来往忙碌的士卒,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汇聚在他们的统帅身上,一个个目光坚定。成都府是川蜀的中心,之前成都府已经沦陷过一次,这一次大家说什么也不能允许蒙古鞑子再冲入城中、再糟蹋这一座锦官城。
只要川人的血未流干,此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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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晃动,滚滚的烟尘升腾,泥泞在空中横飞,像是狂魔乱舞。
海水冰冷刺骨,不过在飘扬的赤色旗帜下,无数的将士还是前赴后继。箭矢从海滩上的岩石后面不断射出,陆陆续续有明军将士中箭倒地,不过更多的人总会顶替上他们的位置。
“吹号,告诉后面水师,给老子炮击前方山丘!”一名指挥使眼睛赤红着抓住身边传令兵的衣襟大吼一声,然后自己抄起佩刀,还不等小舟冲到岸边,就翻身跳下。
十二月冰冷的海水上甚至还有浮冰,没过膝盖的海水足够令人的下肢在受到剧痛之后失去知觉,不过指挥使并没有惨叫,而是死死咬着牙拼尽全力迈动脚步。不少将士和他一样淌着海水在向前冲击,而靠近岸边的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很快急促的号声中,远处的水师战船缓缓向前,飞雷炮和床子弩将怒火倾泻在那一座小山丘上,很快就把最后一点苍凉的绿色抹去,山丘上的荒草被火焰点燃,隐约可以看见拼命奔跑的蒙古士卒。
“打得好!”指挥使不断颤抖的牙关中挤出三个字,虽然到海岸上这一段路并不漫长,但是却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和一年的光阴。冲上柔软的沙滩,指挥使猛地靠在一块岩石后面,几名弓弩手正对准不远处射击,因为要涉水的缘故,火铳队并没有出动,所以只能依靠神臂弩对付敌人。
然而这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对手并不是蒙古的精锐部队,一开始靠着人数多可以对明军将士造成不小的伤亡,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冲上滩头和水师越来越精确的炮击面前,优势和劣势正悄然翻转。
“快,冲向码头!”指挥使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沙滩,顿时竭力大吼一声,一名名伏倒在地的明军将士纷纷爬起来,只不过在他们之间,依旧还有弟兄没有再起来。
毕竟对于南方人来说,这样寒冷的天气,又全身湿透了,就算身体强壮也不一定能够挺的过去。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码头那面蒙古鞑子重兵布防,想要进攻还不知道损失多少,甚至就连战船都有可能在投石机面前折戟沉沙,所以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两侧沙滩上抢滩登陆,然后包抄码头。
“码头上的蒙古鞑子也发现不对,已经动了!”举着手中的千里眼,站在船楼上的孙虎臣朗声说道,“殿下,可以进攻了么?”
“再等等。”叶应武默默地凭栏看着前方的战况,“再等等。”
孙虎臣沉声说道:“殿下,咱们从两侧滩头杀上去的人并不多,如果再拖延的话,蒙古鞑子可能能把两边各个击破,到时候战况就不好说了,所以臣以为还是······”
“现在可以了。”叶应武霍然举起千里眼,“看,蒙古鞑子的投石机已经动了,告诉各艘战船,向前挺近,然后对准投石机,用飞雷炮覆盖!”
“诺!”孙虎臣顿时明白叶应武的意思,有些汗颜之下还是飞快的吩咐士卒传令。
而叶应武轻轻呼了一口气:“江铁、吴楚材!”
“末将在!”两人同时站出来。
“等会儿一旦码头安全,战船靠岸,你们就带着百战都给朕冲上去,神卫军只有一个厢,依然在沙滩上打的有声有色,你们两个要是堕了我禁卫军的名声,等着瞧吧!”叶应武冷声下令。
寒风中江铁和吴楚材都打了一个机灵,不过也让他们两个愈发摩拳擦掌,毕竟百战都自从上一次叶应武渡江北上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大战了,大家忍耐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展现展现手段了。
据说在没有了百战都身影的战场上,江镐都有胆量称呼天武军为“天下第一军”,这是江铁和吴楚材绝对不能忍的。而这一次,由百战都发展来的禁卫军,势必要向天下人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军”。
叶应武却好像已经对远处的登州战场失去了兴趣,转身快步走入船舱当中。刚刚掀开帘幕,一股温暖之意扑面而来,隔绝开外面的寒风,絮娘正在小心的在舆图上标注着,见到叶应武进来,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打完了?蒙古鞑子就算是一些乡兵也不可能这么好对付吧。”
摆了摆手,叶应武淡淡说道:“某已经让禁卫军上阵了,这场攻坚战也差不多算是结束了。”
“你这样信口开河,就不怕招报应?”絮娘一边为他端上来一杯热茶,一边随手往固定好的火炉当中扔了两块木炭。
“有神卫军在前面做榜样,江铁和吴楚材这两个急着抢功劳的家伙才不会给某墨迹不前呢,只要某松开缰绳,肯定是脱缰的野马。”叶应武走到火炉旁边,搓了搓手。
絮娘走上前想要为他解开外衣,不过叶应武出乎预料的摇摇头:“某就是进来暖暖手,等会儿还要还要上岸去看看弟兄们,这一战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蒙古鞑子,而是寒冷,这些将士绝大多数都是南方人,某也想借助这一战让他们能够尽快的适应这天气,以免以后关键的时候出了差错。不过考验归考验,慰问还是有必要的。”
“你都是九五之尊了,却总想着事必躬亲。”絮娘无奈的感慨一声。
不过叶应武显然不想回答絮娘的感慨,笑着问道:“高丽那边有消息么?某可是拍了二三十名锦衣卫好手,又有杨正带队,可万万不要出了差错。”
“还没有,不过也没有受到报警的消息,说明应该还在潜伏。”絮娘看向身后的舆图,“不过倒是幽州和辽东这边一直有消息来往,蒙古鞑子最近正在拼命的抽调兵力,甚至就连女真的一些俘虏都强行拉了壮丁,而且对于燕云和辽东的赋税又多收了两三年的,现在说一句民不聊生也不为过。”
“蒙古鞑子在上一次大战中赔偿了咱们这么多,现在又三线开战,即使是大明也有些承受不起,更何况蒙古在粮草金银上本来就贫弱。”叶应武淡淡说道,“现在实际上就算大明不反击,只是守住这一条防线,时间久了,蒙古鞑子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絮娘顿时诧异的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还如此兴师动众,要知道大明本身也还没有从南征中回过气来,再这样下去对咱们也不是好事······”
叶应武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从战事层面来讲,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蒙古鞑子和前宋、大明交手三四十年,从三个方向上都曾经取得过突破,所以对于咱们的防线,说蒙古鞑子了如指掌也不为过,更重要的是一旦一处被突破,受损的必然是我大明的百姓,失去的也是咱们的土地,到时候军心不稳、朝野质疑,某和朝廷会陷入两难之地不说,整个防线甚至都有可能动摇和崩溃,某估计忽必烈心中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顿了一下,叶应武看着舆图,悠悠说道:“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蒙古鞑子如此兴师动众,国家根本必然会被动摇,趁着这个时候将它前方后方搅得一团糟,不但有可能获得更多的土地和百姓,还会使蒙古鞑子的钱粮受到威胁和损失,要知道蒙古鞑子对这些可是看的远比咱们重。忽必烈一旦有了损失,也自然会知难而退。”
“那高丽怎么解释?”絮娘狐疑的看着叶应武,不相信这个家伙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忽必烈撤兵。
叶应武嘴角边掠过一丝坏笑:“高丽么,这就是埋在忽必烈身边的震天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某想要让他爆炸,就能够炸个痛快!实际上某这可不只是让高丽爆炸,更主要是为了挑动渤海人和女真人的愤怒,毕竟下等人和亡国奴的身份,对于高丽来说还能隐忍,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没有这么好吞下了吧。”
“心狠手辣。”絮娘哼了一声。
“不过是互相算计罢了。”叶应武摇了摇头,“更何况驱狼吞虎之计,自古以来就是为了能够减少自家人的伤亡。如果能够为了减少大明将士的牺牲,某不介意采取任何狠辣的手段。更何况女真人和渤海人的手上,可是有前宋、有我华夏子民斑斑鲜血,怎能让他们逍遥痛快,借助蒙古鞑子的手把他们斩草除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夜幕临孤城
漆黑如墨的天穹下,浪涛翻涌的大海上,战船一侧飞雷炮的光焰不断闪烁,远处的城池和码头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剧烈的颤抖。这爆炸的间歇中,甚至能够听见吼叫声和厮杀声,马蹄践踏着大地,无数的禁卫骑兵和神卫军步卒像潮水涌向前方。
外面传来一声与众不同的轰响,而片刻之后孙虎臣快步掀开帘幕走进来:“启禀殿下,登州城城门已经被炸开,蒙古鞑子弃城而逃。”
叶应武点了点头,登州城中百姓上一次揭竿而起,使得蒙古人重新夺回登州的时候,城墙残破不说,城中更是连壮丁都没有,所以想要守住这座城可没有那么容易,实际上当明军冲上滩头的时候,胜负已定。现在自己要关心的,应该是下一步怎么走。
“靠上码头,咱们上岸。”叶应武轻声说道,等到孙虎臣离开之后,叶应武重新回过头看向杨絮:“絮娘你猜蒙古鞑子后院起火,忽必烈是忙着先对付咱们,还是忙着救火?”
杨絮沉默了,而叶应武呼了一口气,拿起来头盔带上,伸手掀开帘幕向外走去。站在屋内杨絮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旁边的舆图,她隐隐的感觉,在叶应武走出船舱的这一刻,风起云涌,整个时代都将改变。
海上的风越来越多,天穹如墨。
叶应武手按佩剑走到已经不知道被飞雷炮来回犁地多少次的院落前面,如果不是还有六扇门精心绘制的登州舆图,恐怕谁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地方会是大明的登州市舶司,而在这市舶司的前前后后,无数的房屋也都灰飞烟灭,难以想象半个月、十多天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现在即使用萧条,都没有办法描述。
在这还有一段残留的围墙前面,蔡青已经挺直腰杆,他是上一次水师炮击登州时候冲进码头的带队者,如果不是他在前面引路,并且最终确认,就算是给明军将士一百个决心,他们也不相信眼前这一片满是烧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