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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渐急促起来,两侧的步兵也举高了盾牌,气喘吁吁地跑了起来,脚下的烟尘越来越大。忽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来,敌人的骑兵从城市的两侧攻城阵地,冲了过来,这群人挥舞着手里的标枪。光着脚丫,“果然是毛里塔尼亚骑兵。这群人又加入了庞培党的阵营了。”
“嚯嚯嚯!”塞勒斯特的步兵娴熟地变换了队形,从纵队变成了狭长的横队,半跪了下来,用盾牌和手中的标枪平端而出,就像两道长长的胳膊般,逼近了疾驰而来的毛里塔尼亚骑兵,“所有的骑兵,不要管敌人的纠缠,给我冲到苏亚托城门里去。”塞勒斯特说完,身边的号手就极力吹响喇叭,旗手则高举起旗标,所有的利比亚骑兵轰隆隆地加快了马蹄。
阵阵惊诧声里,塞勒斯特旁侧的随从骑兵机警地用手指着己方队列的右侧,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灌木丛里,只伸到北方的山脉,忽然尘土飞扬,许多灰色的斑鸠尖叫着盘旋飞起,但见半人半马,模模糊糊的身形正在急速朝着这边逼近,“停下脚步,停下脚步。”塞勒斯特在心想那是什么鬼,直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那些身影忽然挺直了挨个加速跑动起来,全部黑皮肤,带着双耳皮帽或者兽皮帽的摩尔族战士,手里举着小盾、利剑,还有身后排成排的梭镖,光着脚健步如飞,列着宽大的横队,跑得比马驹还要迅捷,眼瞧着就快奔到面前了。
“使用旗标,叫右翼再变换队形,正面对着敌人应战!”
但是塞勒斯特的部众还未反应过来,那条战线上的盖图利亚人,就又在阵铃声里齐声如雷般呐喊,如同黑色的鸦群般,灵活地转向朝塞勒斯特后面的小营攻击而去。
这时候,小营环绕的壕沟还没有挖掘齐整,但是看到敌人来袭,留守的四个大队立刻取出武器,列守在敌人来袭的方向,准备把这群轻装的家伙给挡在营地外。然而,这群黑色战士的背后,轰然竖起许多骑兵来,说是“竖”,其实是他们刚才全都是拉着马的缰绳或尾巴跑,在接敌的瞬间,闪电般跳跃到了马背上,呐喊着对罗马人还未齐整的队形勇猛地冲锋上去。
带头的一名队标手,还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三支梭镖扎穿了身体,大队的队标也随之倒下,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的野蛮冲撞——塞勒斯特的许多兵士,倒着被马匹撞入了刚才自己挖出的壕沟里,很快队形就杂乱起来,这时盖图利亚的步行武士又密集逼近,投掷出了第二波标枪,随后就拔出刀剑,大肆砍杀起来。
塞勒斯特眼见后方的小营不保,心急火燎地就带着六百名利比亚辅助骑兵回身,刀剑闪烁,企图逐退敌人的袭击,但这时候正面冲来的毛里塔尼亚骑兵,也涌入了他中央阵线的缺口,趁机搅乱他的步兵。
这下,整个营地直到苏亚托城下,满是骑兵的混战,拉宾努斯的毛里塔尼亚骑兵这次装备了马鞍,还在上面挂上了干草捆,在风驰电掣里用火镰打着后,如雨点般抛入了塞勒斯特的小营里——很快木栅和塔楼都燃烧起来,里面看守辎重和行李的军奴们哭喊着四处乱跑。
使节官塞勒斯特在混战后,失去了对各方部队的掌握,只能带着贴身的骑兵,丢弃了营地,朝着希提乌斯所在的屯兵地点逃去。
而这时,希提乌斯的周围也全是鼓点和号声——飓风般的沙尘里,也有一大波敌人骑兵,在从南面急速朝自己的阵地逼近,“不要惊慌,你们全是从努米底亚到阿非利加,各个酋长王国间的争端战斗里走出来的,比沙漠里的刺球还要坚忍,他们的一些小把戏,是根本瞒不过我们的,紧紧靠着山丘,所有的轻装步兵出列,在外围布成阵势,握紧手里的投石索和短剑,所有的骑兵按住不动,节省坐骑的体力。”希提乌斯不断地叫传令重复着这些号令。
阵列里,希提乌斯党的步兵,不,只能说是下马的兵士,陆续跑到了队列的前方,在狂风里系好了自己的帽子,半跪在滚烫的地上,急速甩动着手里的投石索,死死瞄准着如海潮般涌来的敌骑。
第8章残卷(上)
“我喜欢敌营里有人背叛,但是我憎恶背叛的人。”——尤利乌斯。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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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希提乌斯亲自驻马在散落的轻步兵前方,挥剑喊出了指示,所有希提乌斯党的散兵都从事先搅起的烟尘里三三两两冲出来,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骑兵抛出了密集的飞石和弩箭,对方人仰马翻,冲击的锋线也开始混乱无序起来,接着不等喘息,其余的希提乌斯党骑兵也挟着短矛和砍剑勇猛冲出,一番逆袭后,敌人的骑兵因缺乏轻装步兵的掩护配合,只能如潮水般退去了一个弗隆的距离。
“收拢。”希提乌斯党在这个号令下,又迅速重整好了队形,背靠着山丘,绵密严整。
在接连两次突袭被挫败后,自南边侧击来的这波拉宾努斯骑兵,不敢再找希提乌斯的晦气,他们迅速分为前后两队,前队负责监视希提乌斯党的骑兵,后队转向,冲过去截杀准备靠拢过来的使节官塞勒斯特。
而此刻塞勒斯特的身边,只剩下一名掌旗官,几名扈从和数十骑武装,后面的大队敌骑仍旧在穷追不舍,塞勒斯特惊恐下,急忙将所在的旗标给抛弃,随后又将主刷的披风给割断扔下,但他现在的局面已是被“锁定”的态势——这会儿,前方也出现了大批拦截的骑手。瞬间,塞勒斯特想到了“我要阵亡”了这个话题,此刻已是下午第三时刻了。他背后所筑的小营早已是火光冲天。他的骑兵大部分逃亡跑散。来不及跑的步兵也消失了在漫天的烟尘里,看来是大多数被敌人骑兵砍杀屠戮了,而苏亚托城里的守军见到这个悲惨的景象,也根本丧失了出来接应的勇气。
一切都完了,塞勒斯特现在才觉得后悔:既然他已知道拉宾努斯的骑兵已大大得到了增强,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他派遣来到苏亚托的只是少量前队骑兵?看来,拉宾努斯早已布置好了围歼他的计划。故而苏亚托城下的骑兵不过是引他上当的诱饵,而他的主力骑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城市的南北两侧,彻底屠杀了他的步兵,并洗劫了他的营地——不,现在还要索取他的性命。
这所有的,都是一时的贪念,八百万塞斯退斯的私财,想到此塞勒斯特不由得懊恼起来,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在努米底亚?不管是拉宾努斯也好,李必达也罢。都是那么可恶,我当初花了二百万塞斯退斯的贿赂。就是希望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谋取两年的差事,捞足后再返回罗马,再通过行贿和竞选手段,把官阶再往上提升一层,当上**务官,而后开始朝执政官努力,“可是这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让弱者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梭镖和箭矢不断如雨水般注入他的四周,扈从也不间歇地受伤、呻吟着坠马倒下,烟雾和嘶鸣声隔绝了他的视力和听觉,塞勒斯特只能本能地遵循着事先摸索到的方向,朝着希提乌斯的阵地跑去。
但是,希提乌斯也已决计要退走了,“马上就要日落时分了,而沙漠的蛮族最擅长的就是使用步骑混编,在夜间作战,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入夜后将攻势增强得更加猛烈。”
“可使节官还在距离我们前方的位置,被敌人大队骑兵团团围困,是不是要派出一个骑兵翼,将他尽力救出来?”希提乌斯身边的令牌官不安地询问说。
“救他就是自己送死,敌人留下的监视骑兵对着我们虎视眈眈,如果现在有丝毫不谨慎,下个遭受灭顶之灾的就是希提乌斯党了。”基尔塔四分领君主叹息着说,接着他摆摆手,表示使节官是必然牺牲的结局了,“我军还肩负着保卫瓦加城,为大祭司维系整个战局的责任,全军顺着山脉即刻退走!”
随着这个号令,喇叭声此起彼伏,希提乌斯党将三分之一骑兵留在了后卫的位置,接着他们分成三五十骑的小群,分隔开来,其余的骑兵列成了纵队,迅速朝瓦加城方向前行,待到十个斯塔狄亚距离后,后卫骑兵再冲过来变为先锋,就这样交替掩护,待到山地已然走尽,前方全是一马平川时,希提乌斯大喝一声,所有的骑兵忍受住口渴和疲累,头也不回,一鼓作气地朝着城镇奔去。
但使节官塞勒斯特和他的足足一个军团,却葬身在沙漠当中,其中使节官的尸体,是躺在距离先前希提乌斯党布阵仅有一千尺的地点被辨认的,他已经没有了旗标、铠甲和披风,所有象征身份的东西都丢弃了,甚至连雕饰精美的胸甲也被他嫌重而扔掉了,他是那么企图逃出生天,尸体上仅仅蒙着个内衣汗衫,微微侧着躺在地上,满身沾满了砂子,眉眼和头发由此模糊不清,几名毛里塔尼亚骑兵绕在他尸体的周围,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准备领取高额的赏金。
苏亚托城也在绝望下开城投降,拉宾努斯在次日清晨,带着卫队进入了城中,他将兵士带来了五十名长老,大部分是意大利移民,接着采取了“十抽一”的刑律,处死了其中的五人,将首级悬挂在城墙上,而后打开了城市的金库,里面有公帑四百万塞斯退斯,还有使节官的私藏,拉宾努斯将其全部集中起来,分发给了立功的将士,接着他的属下将塞勒斯特的尸体给送到自己的面前来,拉宾努斯看了看,“他是个失败的将军,是个成功的历史学家,他的悲剧在于角色的错位,和对金钱的贪念上。”接着,拉宾努斯摸索了他的遗体,居然没发觉一枚钱币,便摇摇头,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枚第纳尔,搁在了阵亡史学家的嘴上,“把他遗体送到瓦加城去,交换给他妻子伦夏特,顺便打击下守军的士气,其余所有的步骑将士,跟着我一同前往彼处,我要乘李必达主力没有到来前,拿下瓦加!”
炎炎烈日下,拉宾努斯催动了四个军团,将瓦加城四面围定,接着大约两千多具尸体,血淋淋赤条条地被扔在了城头下面,一排排一列列,就像海滩上冲上来的死鱼般。
“你们的军团全部被歼灭,兵士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器械和辎重也损失殆尽,连使节官也阵亡了。所以我愿意本着悲悯的心态,要求你们尽快投降。”站在新筑攻城斜坡上的拉宾努斯,对着城上塔楼处,下令扈从举高帮着绿色橄榄枝的长矛,喊话道。
第8章残卷(中)
看着城下躺着的黑压压森森的尸体,瓦加城内的市民和意大利移民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六神无主,便围堵在长老会和市政厅前,要求整个城市尽快投降拉宾努斯。
因为现在敌人的军力异常强大,有两个正规军团,两个西班牙军团,还有近万名雇佣来的毛里塔尼亚骑兵和盖图利亚人,而城中堪战之人不过两千,使节官也死去了——起码在敌人的口中他死去了,苏亚托城贮藏的物资和金钱也全部落入了敌人手中,现在抵抗下去简直没有一点希望。
但是希提乌斯坚决不同意,他跑到了神庙和市政厅的大门前,对所有人苦口婆心地喊到说,“瓦加城是整个新设行省的首府,即便没有苏亚托城的财赋,水源和粮食也足以让我们支撑下去。”但许多市民,特别是出身努米底亚人的市民,都朝这位将军抛掷杂物以示反对,这群努米底亚人总是在心中抱着“敌军当中有许多佣兵,和我们在血缘和种族上是相通”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