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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华佗看看袁否,欲言又止。
看到华佗这样,袁否心里顿时咯顿一声,当下给华佗使个眼色,然后走出了门外。
华佗跟着出来,走到庭院里对袁否说道:“公子,金太傅年事已高,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最近这段时间又是日夜操劳,以致风邪入体……”
袁否不耐烦了,急声说:“你就直说吧,元休公可还有救?”
华佗摇了摇头,黯然道:“公子,可以给金太傅准备后事了。”
袁否闻言险些当场喷出一口老血,尼妹,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如果说阎象是一个能吏,那么金尚勉强也能够算得半个能吏,现在,老天爷不仅收走了他的阎象,就连金尚这半个能吏也不愿意给他留下?那今后这屯田事务,他袁否还能够指望谁?难道指望杨弘这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他袁否费了那么多心机,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死活从流民嘴里抠出了一万石粮石,还指着这一万石粮食能够发挥大用,将屯田继续下去,现在倒好,金尚直接病倒了,没有了金尚总领全局,屯田还怎么继续?
老天爷,你就这么苟待我袁否?我袁否招谁惹谁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陡然间袭来,袁否顿时一跤跌坐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了?”华佗赶紧上前半步,想要搀起袁否。
“别,别碰我。”袁否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我没事,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有些累了,让我歇会,让我歇会就没事了。”
华佗便叹了口气,他知道袁否是心力交粹了。
小吏忽从房里出来,对袁否说:“公子,太傅请你进去。”
袁否知道这是金尚要交待遗言了,别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不顾,可金尚临死前的遗言却是不能不听,当下袁否勉力振作精神,然后走进金尚的寝居。
这时金尚已经醒转,正躺在病榻上向袁否吃力的招手。
昏暗的油灯下,袁否猛然发现,金尚不过就是个又瘦又小又黑的老头儿,头发花白,面色蜡黄,而且因为劳累的缘故,眼窝都深陷了下去,整个人都瘦脱形了。
看到这一幕,袁否眸子里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金尚是活活累死的呀!
“公子,公子……”金尚吃力的向着袁否招手,一边虚弱的说,“老臣,老臣恐怕是不行了……”
袁否便一下跪倒在金尚的病榻前,嚎啕大哭道:“元休公快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某还等着你主持屯田呢,若是没了你,这屯田还能指望谁呀?”
金尚苦涩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公子,老臣要跟你说的也正是屯田。”
袁否止住悲声,又伸手握住金尚干枯的手掌,哽咽着说:“元休公你说,某听着呢。”
金尚看着袁否,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公子,屯田事千头万绪,繁杂无比,非能吏不足以胜任,老臣也是勉为其难,老臣死后,公子帐下更无可堪用之人,所以老臣斗胆向公子举荐一人。”
袁否忙道:“元休公欲举荐何人?”
“刘晔,刘子扬。”金尚微笑道,“公子,刘晔此人有大才,其才能纵然姜尚、吕望也是有所不及,公子若能请出此人,则屯田无忧,袁氏亦可无忧矣。”
“刘晔?”袁否苦笑道,“元休公,刘晔怕是不会为我所用,先前某两次拜访,刘晔虽表面上客气,其实骨子里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而且此人素有傲骨气节,怕是很难背弃刘勋而转事于袁氏。”
金尚摇摇头,接着说道:“公子,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公子初来乍到,刘晔当然会与公子保持距离,然而此时,公子在居巢屯田以养活流民,仁义之名显达庐江,刘晔素以天下生民为怀,公子若此时前往延请,必可得偿所愿。”
“怕是难哪。”袁否摇头叹息道,“刘晔又岂是朝秦暮楚之人?”
“公子此言差矣。”金尚摇头道,“刘晔在庐江只是客卿身份,并非刘勋下属,既便他投入公子麾下,也不能说是朝秦暮楚。”
袁否眸子里浮起希冀之色,问道:“这么说,可以试试?”
“公子不妨试试。”金尚微笑道,“老臣敢断言,公子必能得偿所愿。”
两人正说话之间,忽见纪灵入内禀报:“公子,皖城刘晔、乔玄求见。”
“刘晔、乔玄?”袁否闻言讶然,他对刘晔和乔玄的深夜造访,感到非常意外。
金尚却仿佛猜到了两人的来意,笑道:“呵呵,看来不用公子去请了,刘子扬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了,公子快去待客吧,老臣一时还死不了。”
袁否便站起身吩咐小吏好生照料金尚,然后匆匆离开了金尚的寓所。
回到行辕,袁否便看到乔玄、刘晔已经跪坐在大厅上,正在喝茶呢,看到袁否进来,乔玄和刘晔便赶紧跪坐起身向袁否作揖见礼。
袁否回礼,然后走到主席落座,笑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乔公和子扬先生两位贵客吹来舍下?”
乔玄看了看刘晔,微笑不语。
刘晔却说道:“公子可是有了难处?”
“难处?”袁否心道,老子现在何止是难?简直就是难到骨子里了!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当着刘晔和乔玄面承认,当下装傻说,“子扬先生何出此言?”
刘晔微笑说:“公子心系黎庶,大义灭亲,固然是极大的消减了百姓们的怨愤之气,不过公子所面临的最大困难,却仍未从根本上予以解决,请恕在下直言,公子若不能得一能吏总领屯田之事务,则不久之后,流民必然会再次生乱。”
听了刘晔这话,袁否的心脏便不争气的剧跳了两下。
如果没有此前跟金尚的一番对话,袁否绝对不会有什么非份之想。
老实说,此前刘晔、乔玄以及范阳的态度对袁否的打击着实不轻,袁否甚至已经认命,在他羽翼未丰之前,只怕是很难有大贤会来投奔他,能像诸葛亮那样,辅佐刘备于最困厄之时的大贤终是少数,世人更多的却是锦上添花。
可金尚的话言犹在耳,袁否就不能不想了,刘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家伙竟然是来毛遂自荐来的?
袁否看着刘晔,问道:“莫非子扬先生想替某引荐一位能吏?”
“正是。”刘晔说道,“在下认识一士子,虽无大才,却勉强可堪屯田之用。”
袁否的心跳变得越发的快,当下强自镇定,轻哦一声,问道:“敢问,此人何在?”
刘晔便从席上站起身,走到阶下向着袁否长揖到地,朗声道:“在下刘晔,愿意为主公牵马坠镫,甘效犬马之劳!”
袁否一下就被巨大的幸福感砸懵了。
主公?刘晔竟然称他为主公?这是真的吗?
这不会是幻觉吧?袁否很失态的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尼妹的,好疼!
会疼,那就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刘晔真的称呼他主公了,这竟是真的!
下一霎那,袁否一下就从席上跳起身来,然后急步走下台阶,将刘晔搀起。
“先生请起,先生快快请起!”袁否搀起刘晔,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乔玄也从席上跪坐起身,拱手向袁否、刘晔道喜:“老朽恭喜子扬得遇明主,更恭喜公子得遇贤臣,呵。”
“同喜同喜。”袁否语无伦次的谢过乔玄,又请刘晔重新入座。
直到坐回席上,袁否都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中挣脱出来。
这世上的事情,也当真是太玄妙了,一刻钟之前,他还觉得命运比黄莲还苦,还有居巢屯田,简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转眼之间,却立刻又柳暗花明,云开雾散了。
不容易,这真的是太不容易了,穿越这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今天总算有一个像样的谋臣来投奔他了。
第84章论势
乔玄告辞走了,刘晔却被袁否留了下来,袁否准备要秉烛长谈。
袁否初得贤士,忍不住就想要效仿刘备,向刘晔请教未来大计。
不过在向刘晔请教未来大计之前,袁否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想要问刘晔,他若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睡觉都不安稳。
刘晔已经看出来袁否有疑问要问,笑道:“主公可有什么疑问?”
袁否看着刘晔,说道:“先生,袁某兵不过四千,将不过纪灵,不要说跟雄霸中原、虎踞江东的曹操、孙策相比,就是跟坐拥荆襄的刘表相比也是大不如,先生乃是大才,为何不事曹操、孙策,却甘愿为袁某所用?”
刘晔微微一笑,不答反问袁否:“主公以为呢?”
袁否知道,跟刘晔这样的高士你最好别玩什么玄虚。
否则的话,既便是煮熟的鸭子也是有可能飞走的,譬如说郭嘉,当初都已经投入袁绍麾下准备大展宏图了,可是由于袁绍故弄玄虚,不愿跟郭嘉坦诚相待,结果被郭嘉下了个“有爱才之名、无爱才之实”的断语,然后飘然而去。
袁否可不希望重蹈袁绍覆辙,错过了好不容易才网罗到的刘晔。
当下袁否诚恳的说:“袁某大略能猜知一二,却不知道是否确切。”
刘晔笑道:“主公请试言之,在下洗耳恭听。”
袁否说道:“其一,当是因为袁某性情尚可。”
刘晔抚掌大笑道:“不错,主公性情坚韧,龙亢甫遭大变,主公却能在旦夕之间忘掉悲痛,统帅三军大败孙策;再有居巢之屯田,主公屡遭磨难,便是公祖公也以为主公将无以为继,然而主公却终究坚持住了,没让屯田功亏一篑。”
“主公之心性坚韧,恐不在越王勾践之下!”
“主公有此坚韧心性,何愁大事不成?”
袁否被刘晔说得微微有些脸红,我真有这么好?
摆了摆手,袁否又道:“其二,当是因为袁某遇事果断。”
刘晔笑道:“正是,主公遇事果断,得策便行,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嘴上说着,刘晔心里却想,遇事果断只是好听了说,难听了说就是心狠手辣!
为了平息万民之怒,竟不惜斩杀族叔袁胤!如此心狠手辣,绝非常人所能及。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若欲成就大业,不心狠手辣那是断然不行的。
就说曹操,便是天下最狠毒之人!
袁否说道:“至于其三,袁某却是猜不出来了。”
刘晔知道,话说到这份上,就该他开诚布公了。
当下刘晔一正脸色,说道:“主公性情坚韧,不输孙策,遇事果断,不逊曹操,然而在下之所以弃孙策、曹操而投主公,却并非因为这个!”
停顿了一下,刘晔从席上跪坐起身,向着袁否长长一揖,肃然说道:“在下之所以投奔主公,却是因为主公心系黎庶,是一位真正的仁者!主公未必是一个忠臣,但他日既便成为权臣,也必定会善待天下黎庶,单凭这,在下便愿肝脑涂地,追随主公鞍前马后。”
听到刘晔毫不掩饰的说袁否不会成为忠臣,会成为权臣,袁否便不免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袁否当然会敬仰大汉朝曾经的强大,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在后世那可是家喻户晓!但是要说袁否会因此而成为大汉朝的忠臣,并且死保汉室,那就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
袁否是现代人,又怎么可能拥有忠君思想?
不过刘晔的话,也让袁否有了另一层隐忧。
刘晔好像是光武帝刘秀的玄孙,他心里必定是向着汉室的,如果将来他袁否跟汉室产生了矛盾,刘晔未必会站在他这一边。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未免太早了,眼下他不过是寄居庐江的孤穷客军,根本连一方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