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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的渗透压让两个年轻的城防军脖子间的热血冲上了民宅的屋梁上,三尺及地,怵目惊心。
恰在这时,不知何时潜藏的一个金陵城防军,从暗处猛地跳起,又一次从背后抱住老兵,只不过这次没有人配合他,年轻的城防军也没有机会时间求援,他张开口一口咬住老兵的脖子,如同吸血鬼一般试着咬断他的动脉,像一只被逼到角落发疯的野兽一样,这年他不过十八岁而已,以前从未上过战场,通俗来讲,是个新兵蛋子。
老兵痛的大叫一声,一把拉住背上年轻城防军的头发,像沙包一样掼在地上,“砰”,肉体与地面相互撞击出最摄人心魄的声音。
这个老兵手里带血的森冷横刀,毫不犹豫的一刀插在这个颇为谨慎的金陵城防军的心脏上,刚满十八岁的年轻城防军遭此致命一击,嘴里血沫狂涌而出,睁着大眼,年轻人竟在生命最后一刻,嘶哑的叫道:“你们,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一句话说完,可惜已经听不到回答,便死不瞑目的没了生息。
“我们也曾是大唐的军人,和你们一样。”老兵眼色黯然,伸手上了年轻人的眼睛,“你们这些小娃娃,都做的很好,没给我们这些前辈丢脸,至死也不曾丢了我们唐人的血性,只是可惜你妹有死在边疆,瞑目吧。”
“杀!”
一把横刀突兀的从身后捅破了老兵的心脏,又一个金陵城防军直到此时,才跳出来,爆喝出声,出其不意,一刀致命。
“终于……终于能死在战场上了。”老兵带着外人不能理解也没空理解的微笑,死了。直直的躺下,死也是直着身子,没有跪倒
——现在,我才是大唐的军人了啊。
望着那带着匪夷所思微笑的老兵,这个最后埋伏的金陵城防军愣怔着,他死了,可为甚么还那么开心,他们为甚么那么开心,为甚么?
一把刀无声无息的了这个面带疑惑的金陵城防军心脏上。
这样玉石俱焚的厮杀,在这一刻,同时上演。
第五十七章 锦衣卫的第三弩阵(中)
第五十七章锦衣卫的第三弩阵(中)
“公子!我们的人快死绝了,这群叛匪一把年纪,可末将敢肯定他们一定曾经是我唐军中骁将无疑。”
李津脸上和腹部被划上了深深的几刀,血肉都绽开了,鲜血几乎把一张脸都打湿了,他咬着牙,听着家臣李之远的回答,眼睛里水汽氤氲,自己终究是太嫩了,以为凭借闲来无事练的城防军就能成大事,太嫩了,太晚了。
仿佛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大戏一样,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印证了李津的话。
“杀敌!”
冲锋号声轰然响起,毫无疑问正是老兵们的冲锋口号,简短有力。
骤然奔至的老兵们,转瞬间就填补了街道一线伤亡老兵们的空缺,风驰电掣,刀锋瞬间出鞘,犹如电闪,还没等金陵城防军们回过神来,眼前已是一片白光闪烁,血花喷桶,脑袋顿时脱离了脖子飞上半空,腔子里的血喷减而出,“哗”的一下喷洒在乱糟糟的战场上!
短兵相接,在对方飞快的马速和精准狠辣的刀法下,金陵城防军那缕奋起的还击之力越来越弱,也许李津真的不适合练兵,他适合做个政委,或许是保护皇帝的神圣使命对这群古人太过崇高伟大,自始至终,竟真的没有一个人退后半步,这是这群年轻的金陵城防军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最后一次,况且他们也根本就不会还击,更多的时候是在慌乱不知所措下,抱着一命换命的法子,扑上前去。
可是,往往就连这都很难办到。
尖锐的惨叫声完全淹没在马蹄的喧嚣之下,金陵城防军的年轻人一个一个的坠马侧地,被成百上千的马蹄所践踏,李津红了眼,阵脚已然大乱,在这样狂猛的冲击下,个人的作用忽略不计。旁边一个亲卫骑着马奔跑在李津的右边,被前面的老兵们一刀砍断脖子,鲜血飞溅而出,喷了李津一脸的。李津咬着牙,一刀砍在那名来不及拔刀的老兵胸膛,刀光凉如水清如月,带起一朵挥洒在天空的鲜艳血花,悄然绽放。
“李之远!马上回去!通知陛下他们快快转移,我们挡不住了,告诉陛下,臣不作逃兵更不会作俘虏!”李津冷声对一旁的亲卫家臣下令道。
“让公子一个人死在这里,之远如何和老爷交待。”
作为打小陪着李津长大的家臣,李之远当然明白李津的意思,不作逃兵不作俘虏,结局不言而明。
不过李之远也不是一般的家臣,身为金陵刺史府的护卫首领,他身手敏捷迅速,一招一式都学自军中,不好看,招式不拉风不花哨,手起刀落,讲究干脆利落,比起那些一刀砍下一名城防军脑袋的老兵也不差半分,他在马上大吼,声助刀势,跟一只愤怒的老虎一样,獠牙尽露。
李津眉头一紧,一刀扎在马屁股上,纵马大喝道:“乱国叛贼,屠戮平民,该杀,我李津为国尽忠了。”说罢,高举长刀,毅然决然的冲向老兵们的列阵,他这是要绝了李之远救援的心啊。
“公子!”
李之远见了,眼睛几乎充血欲裂,狂奔上前,跟在李津的身后。
两个人,狂吼着冲向上千人的军队。
这一幕看起来就好笑,跟一幅漫画一般,充满着不自量力的讽刺味道,比他娘的艳名远播的勾栏花魁是还讽刺。然而,这一刻,对面那些的老兵,却没人笑,他们的眼神依然冷酷,可却有着一丝长辈看后辈的复杂暖意。
这群老兵,古怪、怪异复杂,每个人的眼神都告诉你,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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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下来的八百多金陵城防军们发现了李津,顿时高喊:“和公子同生共死,为国尽忠。”
“为国尽忠。”
八百金陵城防军的齐齐长吼,气贯长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此时这残存的八百金陵城防军便是群浩然之士吧。
霎时间,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冲刺浪潮再次成行,真的如潮水般漫卷上来,比起初始没有杀气的时候,竟有种泰山压顶天黑目沉的错觉。
李之远只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喉咙间,他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了,只是疯了似得狂砍猛冲,在一群彪悍老兵中横冲直撞,若不如此,下一刻那抖动的血脉都要从全身冲出来,他知道,一贯话不多的公子在用生命为他争取了机会,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战友总角主仆之情,而是为了天子的安危,为了天下的安危,猎猎晚风,李之远眼眶发红,不甘的嘶声烈吼,转身向着刺史府的方向打马狂奔。
他跑的大快了,如果他能再多等一会,也许会看至此不一样的画面。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到那,仍旧是那片金陵城的西北方,一道潮水再次出现,大地在震动,狂风在嘶吼,嗜血的杀气在金陵无数的街道上弥漫飘荡,充溢在每一寸青石砖上,“无情最是台城柳”,这个千年古都,终于在一个对的时候,肆意张扬他残存在血脉中不多的血勇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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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五花八门便服的人群,手里拿着菜刀、棒槌、擀面杖,像是狂扫大地的飓风一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别管他们,凿穿大阵,突击刺史府!”
关键时候,老苍头的浑厚的声音冲破了冷冽的寒风,冷静的刺入每一个人耳膜,厮杀中的李津一刀劈倒一名老兵,陡然仰起脸来,寒风中传来一阵喊声,听起来十分耳熟——钱不丰?
“李津侄儿,休要惊慌,你钱伯父来救你了!”
“钱不丰?”李津傻了,怎么会是他?他又从哪找来的人?
对方人马最起码还在两千以上,且只观阵型,就可见对方年纪虽不小,可悍勇的太过霸道。这些百姓来了,不是添乱找死不成。
钱不丰想用这些无辜百姓当作棋子,拖延时间?
只一瞬间,李津脑海就想通了所有的关关节节。小白圭钱不丰在商场上历来下手不留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保住天子,就是拉全金陵城的百姓陪葬只为了拖延,他顶会伤感一些,可绝不会仁慈的不去下决定,一夜之间突然发动起来的叛乱,太过措手不及了,总要牺牲一些。
而这三千老兵一定曾经是唐军精锐,那恐怖的战力就是明证,不需要任何解释。
老苍头也听到了钱不丰的声音,随即不说话,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风声嗖嗖,空气中血腥味浓的能凝结成水,天空中月亮惨白,对面剩下的八百金陵城防军已经所剩无几,尸体一个个飘飘洒洒的倒下,就好像又下了一场雪一样,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誓言。
“突破!”一声令下,战马奔腾,剩下已经不到两千的老兵们,直向刺史府绝尘而去,溅起地上点点朱红。
钱不丰想要挡住来人,可是百姓和军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军人只有一个名字——军人,而百姓却有赵钱孙李周伍郑王百家姓,根本挡不住老兵们的集体冲锋,可是钱不丰打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挡住,正如李津看透的,不过是用人命换时间。
一炷香后,百姓组起的人浪被生生破开,留下无数断肢。
半盏茶时间,老苍头已经看见了恶金陵刺史府的大道,他奋力的狂抽马鞭,当他第一冲上金陵街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金陵街道上的几个人:这群人各个打扮的都有,像是在等待自己一般可笑。老苍头扫过去一眼后,目光便深深定格在——远处灯火阑珊下悠然的年轻人。
年轻人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直抬头望天,那双眉毛却皱着几乎连在一起了。
“皇帝?”几乎在一那一刻,老苍头都快感觉自己要尖叫出声,可随后,老苍头就愤怒了,这中愤怒透着股伤心不甘,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复杂,这是曾经他们应该效忠的人啊。
“杀皇帝了啊。”老苍头大呼流泪。
“杀皇帝了。”
在这条长有三百丈,宽宥二十丈,形如一个广场的刺史府前,震惊天下注定载入历史的一次冲锋发动了。
三百丈的距离,似乎意味着李治的死,和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
——而在老苍头第一眼看到李治之时,时间定格,当时正发生着过往的那一幕——
“今晚,金陵注定要成阎罗地狱,杀吧。”
“善哉善哉。”所有人跟着拾得和尚,合十默念,连孟桃花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些小喽喽都不例外,除了站如青松的李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鸠摩那虔诚合十,宝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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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那的声音方落,老苍头率人杀到,一见到这些人,原本弓着身体的归海一刀弹指间绷紧了魁梧的身子,扬起脖子,脖子瞬间爆粗,脸皮青紫,使出生平少有的全力大吼出声。
“奉天子诏,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接令,将此等斩尽杀绝,陛下明谕——杀无赦。”
“臣沈贤接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出现一个中年人,长相一般,眼角宽大,嘴唇很薄,只看一眼,就可知是一个坚韧果敢宽厚的人,可此时这个宽厚的指挥使却冷的像坨人形冰雕,生人勿近,“江南十二大锦衣卫指挥使接令。第三刺天弩阵,起。”
“报!第三刺天弩阵,第一阵准备就绪。”
“报!二阵就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