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人一样。
此时此刻,偏僻萧条的悦来客栈里来了一群客人,他们饮酒划拳的吆喝声,还有浓香的肉味都远远的飘进屋子,店家也不理睬招呼,面sè青白,额头却是滚烫的喝着壶中烈酒,一双卧蚕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大滴的冷汗从鬓角半落,鬓角的白发已经湿透,“嘭嘭”的响声不断的在屋子里回dàng着,那群吃喝完毕的客人走了,店里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但店小二却老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寻常,原因就是一贯对甚么事都无动于衷喜欢开玩笑的店主沉默的像条死鱼,回来进门的时候竟搬起了椅子,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将一把好好的椅子拆成一堆零散的木柴,小二暗付今天的柴禾倒是不缺了。
店小二伸了伸舌头”机灵的长吁一口气,擦了把汗,逃离略显压抑的柜台前,然后就跑到后院的火塘后灶中点燃一堆柴禾,烧起水来,偶尔柴禾烧的啪啦响一声,店小二也一头热汗,却毫无所觉,只是傻傻的发呆,像是在思索甚么,这要是被阎立本看见了,说不得“思想者”就会提前问世,但此刻的店小二神sè竟是一本正经的发呆。
水烧好后,向寡fù舀了一碗水,吹凉了,端到店主面前,推了推轻声的叫:“店家,醒醒,喝点水。”
店家神智清明”却仿若未闻,向寡fù眉头一皱,从桌上的筷笼里拿起一只粗糙的筷子,毫无讲究粗俗不堪的径直敲开店家的牙关,就将温水灌了进去。
“咳咳!”
咳嗽声顿时响起,店家的xiōng口剧烈的震动,大声的咳嗽了起来,刚刚喂下去的水全部吐出,向寡fù仔细看去,眉头猛地皱紧,那水中竟有丝丝的血丝在其中游动,她的xiōng口突然有些发闷”抿紧了嘴角,抽了抽鼻子,坐在旁边不说话,气氛凝滞。
夏天很少有风,即使吹来了风,也是温暖的风”因此,有诗云:暖风熏得游人醉,但熏风才入客栈便顷刻化作一阵凉风”向寡fù打了一个哆嗦,“唰”的下站了起来,气恼的看着店家。
“毅尘?”店家这个略显颓废的样子实在让向寡fù无法忍受,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难道就换到这样一个结果。
店家并没有说话,好像已经睡责了,窗外夏日炎炎,老大的太阳能把人烤的嘴chún干裂,暖风袭来,店家的脸孔温润,可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却有眼珠转动的痕迹,向寡fù知道,他趴在桌上并没有睡,他一直醒着,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
向寡fù缓缓的叹了口气,到后院把小嫦曦抱了出来,弄了点用井水冰过的羊奶,靠着客栈内的粱柱上坐了下来,门外艳阳高照,大地跟个蒸笼一般,屋内却神奇的凉风习习,透过不算败落但也实在谈不上精美的门窗,还能看见大太阳地下蝉鸣声声的梧桐,有几个邻家的孩子正在梧桐树下试着抓知了,结果被梧桐树上的毛毛虫蜇了,啊呜一声,痛快果断的大哭起来,在旁边大一点的几个孩子簇拥下,流着泪回家找娘亲了。
向寡fù看到这一幕出奇的心情平静下来,近似呢赧的缓缓说道:,“店家,我本是一个青楼女子,无权无势,无亲无故,家人大都都在隋末的战场上被唐兵杀死了,还有的被砍头,有的被发配,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被砍断手臂扔到湖里喂鱼,尸体装了一马车,像是破烂的垃圾一样,自己也沦落青楼,所幸有一技之长能够不用低贱的去卖身,其实像我这种人不配说低贱的,一提到这个词都矫情,谁能比我们青楼女子还低贱呢,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人一生出来就有三六九等,为什么君要臣死臣就一定要死?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臣不够强大,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要想不被人俯视,就只能自己先站起身来“隐忍如狐,的李渊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店家,昔年你赎了我,救了我唯一的弟弟,我便一辈子是你的,我这样的女人都有耐心还有时间去等,你怕甚么,你说要让篡国jiān臣的家族付出代价,不然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可如今这个模样,倒像是自己想要迫不及待做皇帝了,你到底是想要复仇还是想要做皇帝,抑或想要做一番事业,如今,我看不懂了。”
店家的眉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嘴chún抿起,夏日的晴空是灿烂的,天是那样的蓝,日光是那样的强烈,天上地下处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夏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向寡fù的声音越发显得低沉:“店家,你还记得你母亲临死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还记得她如何死的吗?她是崔家逼死的,只为了换来你和二弟的活路,只有她死了,你们才能活,临死前她说让你好好活着,哪怕生不如死,也要好好活着,做写你想做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我不知道店家开心的是什么事吗?但店家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等待时机这么多年,不外乎雪耻复国!如今你的身上有太多人的期望,有太多人的鲜血,有太多双眼睛在天上注视着你,你既已选择走这条路,就忍心让他们失望吗?你忍心让二弟善游死不瞑目吗?你能忍受那些杀死你父母亲人绝了你杨氏祖宗祭祀的人高枕无忧终日享乐的好好活着吗?你是杨坚的子孙,你不是一贯如此自豪吗?”
向寡f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刀子划过冰面,掀起一星细小的冰碴,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店家,你必须活着,哪怕像条狗一样,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能力去完成还没有完成的心愿,只有活着,才能在有朝一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并不是没有机会的,自你当初效勾践复国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这是一条不生既死很可能永远没有希望没有前路满是荆棘坎坷的高山,你早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更何况,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的,譬如我们的好三妹,她就给你带来一个希望。”
话音刚落,沉重的呼吸声猛地响起,店家爬起身来,一双眼睛明亮且充满力量的盯着向寡fù,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疯狂的肆虐燃烧,“她又有身孕了?”
向寡fù笑靥如huā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店家重新斗志昂扬踌躇满志起来:“这回必能是个男子,一定得是,我要让他成为大唐太子,这个孩子集聚着世间做高贵的血脉,世间仅有,他的玄外祖父是炀帝,祖父是太宗李世民,祖母是长孙无垢,外祖母是清河崔氏,玄外祖母是萧后,有着“两朝天子,九萧宰相,建立南北朝时齐朝与粱朝的萧家的血脉,这样的孩子血脉堪称古今第一,天生就该是皇族。一人身有杨隋,李唐,和出过三十多名宰相的兰畿萧家、长孙家、千年世族崔氏五大豪门之血脉,可谓天下第一,这是上天在预示着,我大隋将要以另一种方式永存世间的,隋唐隋唐,无隋哪有唐。”
“走,我现在就去见三妹,对了,带上嫦曦。”店家高兴的来来回回〖兴〗奋的渡着步,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湘兰,谢谢了。”
“谢甚么,我这个寡fù也就嘴头上利索点,没甚么本事,平时喂喂孩子倒是可以的。”向寡fù看似不在意的笑道,低头继续喂孩子,勾勒出的笑意满是欣慰。
“寡fù吗?”
店家暗自苦笑一声,湘兰,来生再报你大恩了。
第四十三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星痕初隐,薄雾渐浓,茫茫的白雾笼罩着整个翠华山菩提寺。许是黄昏夕阳的缘故,那高峻山崖上屹立的菩提寺,从雾中望去,像被撤了一层薄薄的金沙矗立在半山腰上,翠华山下静谧的原野山村,除了几声寥发幕归的鸡鸣外,没有一丝声息,燥热中的大地渐渐归于沉睡。
略显瘦硬的西风悄悄的蹑足踏过草尖,连黄昏的轻雾都末踏碎,唯恐惊扰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蓦地,一声沉郁的钟声,震荡在浓雾之中,随着山风传出老远,敲碎了这清晨的寂静,接着又是“当!当!”的数声钟响,从翠华山上传了出来,这连续不断的幕钟给山水清秀的翠华山抹上了一丝淡淡的檀香味。
山下的村民习惯性的望了望笼罩在晚霞中的菩提寺,不约而同的卸下一身的疲倦,弄上几白家中自酿的浊酒,点着略显浑浊的油灯,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起了晚饭,许是孩子偷了爹爹的酒喝,传出了男子的一阵笑骂声,气氛融融。
连续不断的钟声,缓慢而沉郁的响起,有进香菩提寺的香客都齐齐的停住脚步,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凝神细听从山上传下来的钟声,神情安详宁静,这是个惬意祥和的黄昏,夏日的燥热在此时也点点消散了。
连续不断的幕钟,直敲了四十九响,方始停止袅袅的余音,随着渐渐升起的浓雾,消失在空际,可是不少已经下山聚集在山下的香客游客们,却没有一个散开,仰首呆呆望着山顶的一个士子,摇头轻赞道:“万籁此皆寂,惟闻钟磐音,古人诚不欺我也。这菩提禅师游历四海,布道九州,普度天下”在这翠华山上布道建庙”多造了一份阴德,也给我等添了个好去处。”
他这句话一出,旁边那些士子游客全都点头,人群之中,有游客打破宁静嬉笑出声:“据传,因菩提寺普度上人感于世俗之念倾轧,使有情人空望明月,故大德虹化后寄宏念于人间真爱、尘世情缘。此后,寺中求姻缘尤为灵验,今日诸位归去,怕来日都要犯桃huā劫哦。”
话音落点,众人轰然大笑,有人不在乎的大声念叨:“正所谓牡丹huā下死,做鬼也风流,世间诸般劫难,平生独爱桃huā劫。”又是一阵笑声,伴着钟声语音袅袅,倒也豁达和畅。
就在这时,一阵“咯吱”的车马声掩盖过了众人的欢笑声”似是春雨中的一声闷雷,从远而近,传了过来,那一大群踏春上香晚归的士子游客们,齐都被这阵马车声所惊,止住笑声,侧首望去”只见一辆华盖高辕的马车,在两匹雄壮的枣红马拉扯奔驰下,“吱呀呀”也似的从晚起的轻雾中冲散雾气出现在众人视野,不缓不急的行了过来。
他们看不清驾车人的形貌,但那两匹枣红马却是毛皮油亮”高大雄峻,华盖轻车也是装饰精美,看得出必是大家子弟。
驾车的把式是一个略显木愣的脸白无须的汉子眼见已是黄昏了,山前竟然站满这么一大群士子儒服打扮的人,似乎出于他意料之外,。中惊咦一声”一把勒紧缰绳,双马嘶鸣,马蹄微仰止住转车。
“小姐”菩提寺到了,剩下的路让小人护着小姐上山吧?”汉子的声音和外表十分不搭”竟带着些许尖锐,像个娘娘腔。
“劳烦公公己”车内的轻声道。
“不敢不敢,此乃小人本分,理当如此。”那白脸中年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谦虚回道。
车帘千呼万唤中被拉起来,一个作婢女打扮的容色俏丽的绿衣丫鬟先下了车,接着扶出一位紫衣罗衫的宫装妇人,美妇人只是二十出头,年纪尚轻,但止一出场便艳光四射,素颜轻施粉黛的脸上在晚霞的映付下透着玉石一样的温润,顿时引起远处士子游人一片惊呼,就连其中上山还愿的女子都不免大惊小怪的惊讶叫了起来,山水画一样的红颜。
“咦,这是谁家的女子,竟长的如此貌美,为何我等从未见过?”
“是啊,这般貌美不少心性不稳年纪尚青的士子跃跃欲试,想要谋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