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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凡人眼中的仙人,也就是那个男人地盘上的一堆修仙者眼里,言末是他们中第二高贵的人,尽管他是仙尊从战场上抱来的婴儿,是个不祥之物。只要他是仙尊唯一的弟子,那就会是道观未来的掌门人,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对象。
言末记不得那个地方叫什么了,也就暂且用道观这么称呼它。在那个道观里头他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始厌倦了,他想要借助死亡找回新鲜感,但是却头一次失败了。
自杀的人死后是要进入十八层地狱的,何况人类贪生,只恨不得长寿,哪里会想要去死。因此在言末还没有厌倦之前,那位所谓的上仙就给他下了共生咒,只要他不死,言末这个做徒弟的就不会死。
而对方实在是强大,言末记忆里头可以拿来折磨人弄死人的东西对这个神仙是毫无用处的,这使得当时被叫做湮没的男人十分的恼怒。
在最后,这个众人口中的不祥子,太清上仙唯一收的徒弟终于是应了那句欺师灭祖的预言,做出些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来。
是的,他记起来了,那个给了他名字的男人有个和那座山一样的名字,而道观里的修仙者和凡间子弟都恭敬地称他为太清上仙。
这个一手把言末养大的男人,是他的师父,也是言末到那时为止的旅程里头第一个男人,他上过的,第一个男人。
是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在太清之前他虽然也做过别人的丈夫,别人的情人,也接触了不少断袖龙阳的货色。清醒寡欲的苦行僧也好,风流不羁的浪子也罢。
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那些露水姻缘,他与之欢好的对象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太清是第一个,也是那个世界的最后一个。那个世界的思想还是颇为传统的,尽管修仙者因为寿命的缘故,对待世俗的礼法并不大注重,却是十分看重尊师重道,上下之分的。
当时湮没的行为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逆天了,而太清完全有理由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徒弟以极刑处死。令其灰飞烟灭。
这是那个世界共生术的缺点,施行术法的人随时都能够取消两者间的联系,而他对对方的伤害并不会影响自身的寿命,一个看起来很占便宜的术法,偏偏轻易就约束了言末的自由。
没有吩咐那些侍者和跟着他一块下来的仙婢是不敢进入仙尊的居室的,实际上除了湮没这一个,没人能够随意地出入太清仙尊在这屋子里布下的结界的。
那场情^事结束的第二日清晨,等着被弄死的言末就披着对方的长袍坐在床沿等着对方醒过来,少年的衣裳松松散散地系着,裸着的胸膛如玉石般光洁,他只有后背留了些粉色的印子,还是因为对方太过疼痛才在那上面留了些许痕迹。
而承受的那一方样子显然比他凄惨很多,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发丝凌乱。那张很少表情波动的脸因为痛苦还微微的扭曲,床上还沾染了点点的红色,像是雪地上绽开的朵朵红梅,可惜言末却并不欣赏。
言末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非常的愉悦,非常的激动,就等着对方醒过来恼羞之下把自己给弄死。然后他就能离开这个十分无味的地方到新的世界去。
就算他这个师父对他再好,这样被冒犯也是会极端地愤怒吧,欺师灭祖,有违天伦。何况平日里太清只是和他有浅浅的师徒之谊。
但是令可怜的湮没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而是用了清洁的术法把这一片狼藉弄得干干净净。那些青青紫紫的印子也很快退了下去,除了让冒犯自己的孽徒出去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结界还是没有限制湮没的出入,而因为恼恨,当时的他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仙者还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关系。
就像是那些修仙者说的,湮没这个从修罗战场上诞生的妖物,注定了不可能成仙,哪怕是太清花上再多的心血,也不能改变一个妖物的本性。
原本不染凡尘的上仙被自己的徒儿拉入这乱/伦的地狱里来,失了那份高高在上,变成了陷入情爱的凡夫俗子。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还是忍不住沉沦,变得偏执而扭曲。
可是就算他花了再多的努力,那个把他从高高的云端拉下来的人还是如愿以偿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让好好的一个上仙成了疯子。
“你记起来多少的东西呢?”脱掉了斗篷的魔物有着一张和他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的清冷容颜。声音也变得和言末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人类的执念已是尤为可怕,何况是那个被奉为上仙的太清。
在逃出了那个世界之后的湮没再一次丢失了所有的记忆,隐藏了自己所有的信息,成了真正的言末。一个没有任何神魔鬼怪的言家二老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这个时候的他性子介于言家二老那种富有人情味和湮没的没心没肺之间,最多也只是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天性凉薄,而不是那种近乎妖魔化的残忍。
尽管从一开始,被太清养大的湮没也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而已。言末坐在那把椅子上,终究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开口问道:“我经历的这几个世界,你又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
对方凝视着男人乌沉的瞳,眼里有着些许惊异:“你怎么知道我也在这里头?”问出来他随即又改了口你,一脸欣慰到:“也对,你一向聪明,自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太清上仙疯了,为了个孽徒把自己给赔了进去。这是在上仙堕入魔道之后人们发出的惋惜,原本仙雾缭绕的太清山变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魔窟,那些可怜的修道者要么和上仙一起堕落要么被大魔头弄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当初上仙从修罗战场里捡的孩子惹出来的祸事呢,知道的人都死了精光。在后来的人眼里只要不靠近那座可怕的山,自然不会有祸事降临到自己头上。
等到了后来,那座山也消失在了人世间,太清上仙也作为了一个传说永远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只有在那些志异小说和老人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里才有可能会被提及。
如果说言末在那段失去记忆的时光里走过的世界都是真实世界的话,他做任务的这几个世界便都是虚幻。
前头三个,包括他所在的这个所谓重头来过的新世界都是由眼前这个魔物制造出来的世界,看似真实。
但只要对方把支撑这些世界的力量抽回去,这些世界的人和物就会像言末看到的那样,如泡沫一般破灭。
当初源零吸收的那些能量不过是暂时寄放在他的身上,迟早要被对方收回来。而在那些虚幻的世界里头,太清扮演的就是那些被攻略的角色。
只是为了防止露陷,太清把自己的记忆也给封了,只有在言末把任务完成之后,对方的记忆和力量才会回来。
看了眼那个垃圾篓里据说被淘汰掉的前六位交易者,又联想到和人鱼的那几场情/事,言末的脸上浮出个略带恶意的笑来:“既然如此,师父是不是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身体去试了呢?因为没有办法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然后不惜付出那样的代价,才用身体来测验你要的结果。”
“这怎么可能!”一向难以动容的上仙如今的魔物总是容易为自己徒儿也是情人的一句话而激动,尤其是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时候,他更加变得敏感而脆弱。
“我在失去记忆的时候那些为了完成任务的人不是没有试图和我亲近过,但是最后他们的任务都失败了,我给了有些像你的人三次机会,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一次。你瞧这副卑贱而可悲的身体,它偏偏就只认得你一个,如果不是你,无论多么像,它都会觉得恶心。”
对方黑色的大斗篷穿着的是那种宽大的白色长袍,是后者还是那个不染凡尘的上仙最常见的穿着,轻轻一拉腰带,袍子就轻飘飘地落了地,身体完完整整的曝光在言末的面前。
那是具非常美丽的身体,玉石般完美无缺。它曾经为言末打开过无数次,在同样构造的身躯之下染上好看的粉色。上面的那张嘴则在无数次的情/事里发出破碎的,压抑的呻/吟。
言末迈了一步,弯腰捡起了那件白色的长袍,然后慢斯调理地帮对方穿了上去。
这一次他想必是不可能再逃开了,且不说对方的执念让他心惊,光是这样一个人走下去的日子也让他厌倦了,就更没有心力陪另一个人去玩什么你逃我追的游戏,他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虽说是猜想,语气却十分笃定: “我的寿命和你一样的漫长。”
对方的胳膊在言末给他穿好衣服之后就试探性地抱住了言末的腰:“是这样没错,当初的共生咒被你逼着解了,这次我又下了一个,谁都无法解得那一种,不管你怎么逼我,我都不可能再放手了。”
言末的身体僵了一下,并没有挣开对方的手,而是继续问道:“那当初的撒伽还有上将又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那也是你分裂出来的产物。”
这一点言末至今都没想通,既然已经妥协了自然也要解开心头的疑惑。
“在那些世界我并不都是攻略对象,祭司就是当初你给我束发每天对着的那面玲珑镜,你曾经划破过手指,血滴到它身上成就了它的人形也成了它的执念。而撒伽,是我当初送给你的剑,你不喜欢它,但是却时常待在身边,我是那座神殿里供奉的玉石神像。”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至于第二个世界,你的上将还是那把剑,我是那条人鱼。因为你完成了第一个世界的任务。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至于第三个世界,这张极其俊秀的容颜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既然已经确定了,怎么可能会让别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哪怕是我创造出来的存在也不可以。”
剩下的不用他说言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打断对方的话,问出来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那现在呢?你准备把我一直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吗?”
“当然不,”太清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爱徒,斩钉截铁道,“我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了,你根本没办法想到我会做出什么来。如果你要离开的话,就请带上我吧。无论是去什么地方,去哪个世界。只要你允诺,我就带你离开。”
言末看了对方很久,直到忐忑不安的太清快要失去耐性才终于开口应了句好,后者喜极而泣。
那个为言末构造的虚幻的现实世界自然也是崩塌了,然后他跟着对方一起回了那座曾经仙雾缭绕的太清山。只是物是人非,风景也不复往昔。
言末知道自己的愿望是破灭了,当初他以为的解脱不过也只是一场幻梦而已,如果那一世的言末死了,或许又会在另一个世界醒来。一个人默默地走下去,永远都无法停止。
这次的共生是绑在灵魂上头,只要言末的灵魂不消失,太清的寿命就永不终止。看着那张透着喜悦的脸,他终究叹了口气:既然永不停止,有个人陪或许也不错。
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本文正式完结了~(≧▽≦)/~
撒花╰( ̄▽ ̄)╮
没有完结礼的话,留个言总是可以的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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