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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冬天没有开空调的房子里,我看着凤渊,凤渊看着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洗过澡,只穿了薄薄一件睡衣的我,感觉身上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怔怔的上前,拉住了兀自陷入沉默中的人的手,试图将他看到的一切,用拙劣的谎言掩盖过去:“凤渊,那些其实是……我闲着无聊,随便写的,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但是说完,我就立马后悔了……这不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沉默了良久的人,终于将视线从墙上移开,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我的脸上。刀刻一样的薄唇紧抿了一下,接着就缓缓的吐出了两个不带一丝温度的字眼:“是么?”
好像是在问我,却又更像是在问他自己。吗投乒巴。
墨一样黑的瞳孔里,早已没有了刚进家门时的那一份闲情逸致,剩下的只是自责,愧疚,和浓的化不开的疼惜。种种情绪揉杂在一起,反倒让他刻意压低下来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苦涩和脆弱。
“凤渊……”仅仅只是他的声音,就让我心头晃动的厉害。一时间,感觉所有的言语都如此苍白,指尖发颤,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是的,在以前为数不多的几次意外中,我也曾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过其他别样的情绪。有温柔的,有懊恼的,也有不舍的,但从来没有一次,让他看上去像今天这么失意过。
我想,我应该是懂得的,凤渊此时此刻的心情……明明拼尽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竭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来守护我。本以为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过的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生活。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对于别人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个从未尝过从高处掉落下来的滋味的人而言,无异于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也正是因为懂得,所以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我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由此,也更加憎恨,当初那个脆弱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再坚强一点!
“对不起。”然而,就在我深陷懊恼和无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从薄唇里极快的吐出一句话。下一秒,紧锁起来的眉川一松,就双臂张开,毫无征兆的将我紧紧的揽进了他冰凉的胸膛里。
“凤渊?”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方的人。声音因为胸口被他勒的太紧,而听上去有几分闷闷的鼻音。
也不怪我会那么激动,这三个字对我而言,简直不亚于火星撞地球,震撼的从里到外刷新了一遍人生观。认识至今,这个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男人。哪怕只是偶尔几次摆出一副民主的嘴脸,故作大方的征求我的意见,无一例外,也都是事先挖好了坑,才让我自己往里跳。
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对我道歉,别说从来没有过,就是想,我都从来不敢有半点非分之念。
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仅仅只是因为一面密密麻麻写满“正”字的墙,让他卸下了一身的骄傲,对我低头了。
还没等我从“对不起”这三个字中醒过味来,紧跟着,搂住我的人,慢慢的俯下了身。将他冰凉的薄唇凑到我的耳朵边上,温存的蹭了蹭。之后,便以一种极轻的语调,像是叹息一般又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专属于凤渊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若有似无的喷在我的脖颈上,带着丝丝寒意,让我不禁觉得寒毛骨一竖。可即便这样,我却非但不觉得冷,心里反而升腾起了一股浓浓的暖意。
转而,也不再试图解释关于这面墙的任何只字片语,只是抬起手,更用力的,紧紧的反抱住了身前这个高傲的男人……叶小鱼,事到如今,还不能确定么?你是谁,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男人,他确确实实用他所能给予你的一切,在爱你。
也不知道两人这样静静的抱了有多久,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开始闷闷的说道:“凤渊,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平时又凶又懒又抠门,不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总是对你大呼小叫,故意跟你作对。”我一面被凤渊刚才加起来短短不过五个字的话,感动的而不能自已,一面如数家珍的将自己的“罪行”给一条一条的罗列了出来。
希望能让跟前的人能够心里平衡一点的同时,也暗自下决心,既然凤渊可以为了我而改变,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改变呢?
“但是不管从前的我怎么样,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学着温柔一点,不再故意跟你作对,也不给你惹麻烦,争取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朋友!”
爱是互相索取,也是互相给予,就让我叶小鱼,也为蛇精病改变自己吧!
“……”就在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之后,才发现抱着我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像我一样,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百三十五、老婆,你确定?
正当我觉得纳闷,狐疑的抬起头,想问问凤渊怎么不说话的时候,视线就不偏不倚的对上了某人如星光一般璀然的双眸。
即便睫毛浓密如扇子的眼帘略微轻瞌着,将眸光里的神色掩盖的恰到好处,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当中那一丝极快闪过的狡黠之色。
哪怕此刻他的薄唇依然故作正经的紧抿着。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的弧度,还是让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整个人顿时警惕起来。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可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温馨的冒泡的画面,心里除了一阵窃笑之外,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妥。还是说……是我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老婆,你确定?”就在我暗自心惊。不明白之前还如此和谐的氛围,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暗流涌动,有些诡异的时候,环住我的人终于又重新开口了。
低迷的语调中,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可现在被他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强调,我的心里反而动摇的越来越厉害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三分钟不到,就让我立马反悔吧?而眼下又不清楚凤渊的意图,我只能顺着他的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嗯”字。
“呵!”我这头话音刚落。就不明所以的听他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正当我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身体一轻,人已经被他打横给抱了起来。
双脚骤然失重的情况下,迫使我一把揪住了凤渊的衣襟。正暗自揣度这个蛇精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鬼的时候,抱着我往房间走去的人,一边抑制不住的轻笑着,笑的人毛骨悚人,一边俯下身,口吻无比悱恻的凑近我的耳畔低语了一句:“老婆,太多了。”
“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那么多,只要你做到刚才说的一点就好。”
“那就是……”说到这里。故意将语调拉长了几分,冰凉的薄唇欺近我的嘴边,冷不丁啄了一口,这才神情餍足的说道,“好好。听我的话。”
念到“听”字的时候,还刻意停顿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突然有一种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的错觉。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某人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并不是错觉。而是我千真万确,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不仅埋了,还顺便往上蹬了几脚,给踩得严严实实的,连四缝隙都不给自己留。
抱着我一走进房间,凤渊就俯身将我放到了床上。紧跟着双手一撑,顺势架在了我的肩膀两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一双如星辰般熠熠闪烁的眼眸,习惯性的微眯着,只有狭长的眼角,慵懒的向上挑起,连同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无一不透着一股轻挑的味道。像是几百年没有看到过我了似的,颇有深意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来回打量了几下。吗投以圾。
我被看的脚底心发麻,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的问上方的人:“凤渊,你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试试,你刚才那番感人肺腑的话,有几分诚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一脸狭促的人,已经侧过身腾出了右手,白皙修长的指尖,像是抚摸又像是撩拨一般的,慢慢滑到了我的脸颊上,不着力道的摩挲了几下。
“喂!你不会是想……”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他可能会做什么的时候,心里顿时慌了神,张口就要问。
“嘘,别说话。”然而,我还没说完,上方的人就将指骨分明的食指,在自己红润的仿佛被朱砂浸染过的薄唇上轻轻一点,愣是将我的话给打断了。
见我还有开口再说的意思,随后不紧不慢的呵出了一口气,气定神闲的笑道:“怎么,才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作数了么?”
“……”我吃了个鳖,顿时闭上了嘴巴。明知道这货是在故意用激将法,但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跳。
谁让我嘴那么欠抽呢,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会好好听他的话。现在他让我闭嘴,我能不乖乖照做么?免得到时候说……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小鱼儿的承诺,果然是不值钱。
我一面腹诽,一面警惕的盯着上方的人,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仿佛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近在咫尺的人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眸里,越来越浓的狭促之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老婆,怎么办?”我正看的暗自心惊,如狐狸一般狡黠的人,冷不丁欺身上前,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两人间的距离因为他这个动作,被一下子拉近了,鼻子尖都快挨到一起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说话时故意放缓的气息,刚好一丝不落的全都吹在了我的脸上。即便现在正值严冬,可我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烧了起来。就算没有照镜子,我也知道一定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根本就没有让我回答的打算,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眸一眯,近的只要我稍稍一撅嘴就能亲到的人,很快又兀自往下说道:“你身上……好香啊。”
旖旎的语调,愣是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的跟山路十八弯一样,一字一个调,透着道不尽的缠绵和悱恻。我原本就烧的发烫的脸,这回是彻底“轰”的一下,把脑子也一块儿给烧成浆糊了。混混沌沌的,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凤渊这货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愣神的一瞬间,感觉眼前一暗,脖颈间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耳垂就冷不丁已经被某人整个给含进了口中。
灵巧的舌尖带着丝丝的凉意,动作纯熟的拨动着我的耳垂。时而将它卷入口中,时而又轻轻吸吮着。一挑一弄间,他的舌尖和我的耳垂,仿佛在开展一场毫无悬念的追逐,让人越陷越深。
顿时我只觉得脚底发麻,双膝发软,浑身的力气要被抽光了一般。假如现在不是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我估计自己早就瘫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