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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队长喊话之前,黄志便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就像一支锋利的箭矢一般,直接贯穿了他的脑海。顺着寒意袭来的方向望去,他穿过人海丛丛,直接与黄忠的双眼对上了。
“他的目标是我?”黄志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他试着策马跑动几步,却发觉那股寒意并没有丝毫的消退,反而更加强烈。黄忠锐利的眼神牢牢地锁定着自己,和当初作为新人在第二夜的时候被那个狙击弓盯上的感觉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着这种避无可避的眼神,他竟有种心慌的感觉,加快几步往司马富强身后躲去。相信队长的“盾守”应该可以挡住百步之外射来的箭矢。黄志也曾尝试过自己全力一箭的射程,一百五十米便是极限,不但是毫无准度,甚至没有任何杀伤力。
“绝对是S段位的!”他比司马富强更加肯定。仅仅用眼神,黄忠便摧毁了自己的斗志,黄志甚至连拿起自己白蜡短弓的勇气都没有。
黄志的视力不足以看清黄忠,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一百五十米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自始至终锁定着自己。此时他与司马富强的距离是十米,这个距离对于马匹从发动到全力奔跑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但却有若咫尺天涯,黄志觉得自己根本跑不到。
没有声音,黄忠的箭突破了音速,这就是二石弓的威力。幸好黄志在其出手的瞬间感觉到了,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来,卧在马背上,将自己的目标缩到最小。一支劲箭擦过他的脊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随后才听到迟来的破空声。
黄志伸手摸摸后背,身上的皮甲已经撕裂,摸到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一阵哆嗦。手上有些潮湿与温热,显然他是已经受伤了。
作为东海队的远程打击人员,黄志自己曾查询过这方面的资料,通常来说,箭矢的初速不会超过350FPS,即每秒一百多米。当然,这个数据是以现代的制弓技术配合现代人的素质得出来的数据。事实上古时候一名训练有素的弓手配合一张趁手的角弓能够达到更高的数据,但也就是每秒200米以内。
以黄志自己D段位的“箭术”配合那柄白蜡短弓,他射出的箭矢初速大概在每秒150米左右。而刚才那支箭居然突破了音障达到超音速,这绝不仅仅是二石弓的效果,还有黄忠本人的臂力和技巧。
这样速度的箭在这样的距离,从出手到射中目标,用时还不到半秒钟。正常人即便能够反应得过来,也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
百步之外,黄忠眼睛一亮,这个士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一些。想归想,他的手上却没有停下,抽出一支箭,再一次射出。这次他的目标是马,原先他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否则就该射人先射马的。
还有三米,黄志并未感觉到黄忠目光的锁定,心下稍安。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脚下马匹肌肉一阵收缩,同时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悲嘶,随后四蹄一软,向前翻滚着倒毙于地,紧接着才是又一声破空声传入耳中,让他的心头猛地一颤。
黄志被甩飞出去,在身体腾空的同时,他忍不住往黄忠的方向望去,老将已经第三次挽起二石弓,正将那支箭对准自己。这一瞬间,黄志竟觉得自己的视力出奇的好,能够清楚地看见箭簇上所反射出的寒光。
黄忠的手指松了,第三支箭飞出。
那支雕翎箭的箭簇在黄志的眼中不住地放大,而且还带着旋转,飞出一条螺旋形的轨迹。黄志瞬间明悟,这是子弹才会有的飞行轨迹,难怪他的箭能够达到子弹的速度,只是黄忠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百步就是一百五十米,黄忠的箭已经超越音速了,那么穿越此距离的时间绝不超过半秒钟。黄志的身体还在空中抛飞,做不了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雕翎箭的箭簇在自己的眼中一点点地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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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定居山之殇(六)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黄志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沔水。沔水好近,还不到一百步,比黄忠的距离还要近,但是到不了,他连司马富强身边最后的三米都到不了。大巴山融化的积雪形成了春汛,湍急的水流声如同催命的音符,拍打在黄志的心坎上。
黄志还在飞,箭矢还在向他接近,那距离几乎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他眼角,那是司马富强的盾,旋转着向他身前飞来。另一个方向,张伟也正在加速冲来。
在黄忠射出两箭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其目标是黄志。但是真是来不及,谁也来不及赶到他身边,只有司马富强赌运气地抛出了自己的盾。
“当”的一声巨响,雕翎箭磕在大盾的边缘被撞飞了,呼啸着向天空中飞去,单单那声响就足以证明其威力。司马富强的盾也因此失去了向前的惯性,斜斜地坠落在近处的地面。
黄志终于落回地面,背上的伤口又刮到了地面凸起的岩石尖角,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尽管如此,能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好。身体的肌肉似乎是此时才反应过来,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猛地从地面上坐起来。
贪婪地呼吸着沔水边清新的空气,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直憋着呼吸。此时依然有些头晕目眩的,搞不清楚东南西北,但无疑他还活着。
眼见黄志坐起身来,而且他的位置被前方的骑兵挡住了,一时不会受到攻击,队友们稍稍安心,继续从四面八方向他所在的位置集中了过去。司马富强也掏出了那面尺寸最大的塔盾,准备将众人一并护在身后。
然而黄忠并未放弃,眼见第三箭受阻,这员老将居然一口气从箭壶中抽出五支雕翎箭,同时搭上弓弦。
“散射箭!”他身后一名亲兵暗自吃惊,好久未曾见过老将动用这种压箱底的绝活。
黄志此时刚刚有点清醒,就看见自己身前原本挡住黄忠视线的骑兵一头栽倒。与此同时,司马富强、张伟、晓风和李莎这四个离他最近的人也一同落马。场面一片狼藉,五匹战马同时发出的凄厉嘶鸣让现场如同屠宰场般。
黄志心中一惊,赶紧站起来,首先往李莎的方向望去。女孩没事,她是因为战马被射杀而坠地,其他几名队友也是同样的情况,除非是摔落的时候受伤,否则基本无碍。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那种渗人的寒意再度将他笼罩,不用猜也知道,黄忠又盯上自己了。尽管全身都在疼,黄志立刻作出向前扑倒的动作,然后才侧头往黄忠的方向望去。不看还好,眼角才刚刚瞄过去,他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地。
黄忠这一回没有任何小觑对手的意思,他先是通过“散射箭”清除了目标周围的一切障碍,排除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魏军在张?的指挥下已经稳住了阵脚,正在向这支人数不多的蜀军围拢过来。
他来取黄志性命,却不是来找死的。定军山已经拿下,夏侯渊也被他斩于马下,此时来狙杀谏议大夫士心,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所以黄忠在这最后一击又一次动用了“散射箭”技能。
这五支雕翎箭所取的角度涵盖了黄志能够躲闪的任何一个方向,还根据其之前的闪避动作特点考虑到他的动作幅度,让每一支箭之间保持在最佳的距离。所以,这是必杀的一击。
黄志眼前出现的是梅花般绽放的五支箭矢,他躲过了居中的一支,却朝着最左边一支把自己的脖子递了过去。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反悔也没用,让他再重来一次,不管是选择上跳下蹲还是后仰,依然逃不过五支箭矢中的其中一支。
此时他已经失去了重心,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尽量将脖子后仰,期盼着能避开锁喉的一箭。
“噗嗤”一声,很清晰,黄志也曾经在其他战场上听到过,那是箭矢穿过人体的声音。他随着前扑的动作跪伏于地,此时脖子上的神经才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传回脑中。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沾了一手又热又粘的液体,他放到眼前一看,是血。
他的脖子如同自来水龙头般汩汩地往外放着血,并不是很疼,但是却有些头晕。他想对张伟说,“我是不是也被割喉了?”然而嘴巴动着,声音却发不出来。
眼神终于涣散了,隐隐约约有几个黑影在向自己靠近,黄志想要躺下睡一会儿,但是身体却因为跪坐的姿势而躺不下去,只是软软地前倾着,依靠脊柱的硬度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平衡。
脑海里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听,“人员黄志,进入濒死状态,意识消散中,两小时倒计时开始。”
然后他飞了起来,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原本让他觉得无比沉重的身体没有了任何重量。这时候他终于看清那几个向他靠近的黑影,是队友们。队友们无视于漂浮在空中的自己,却往脚下扑去。
黄志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依然是在地面上,保持着那种前倾的跪坐姿势,头几乎耷拉在了胸口,脖子两侧各有一个贯穿的洞口,身旁两片触目惊心的血洼,显示出在刚才那么短短的片刻之间,他的心脏通过颈部大动脉向体外泵出了多少的鲜血。
这一刻他想起了长坂坡,那个曹军虎豹骑挥下的那一刀,相比于黄忠的箭,简直就像慢动作一般,以他此时的身手,躲过是不成问题的。
又想起他在战场上亲手射杀的第一个敌人,那是在东海镇东部村庄的那个夜里,黄志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只知道那是个山贼小卒。
接着进入他脑海的是第三周的争霸战场,那四个被张伟割喉的队长,自己是否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在两个钟头之后变成泡沫一般挥发掉,好似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就像有一个气球一般悬挂于自己的头顶上,虽然没有疼痛,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哭喊吼叫,自己却没有能力回应他们一声,黄志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下方李莎排开众人,将黄志的身体放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探其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接着又想去摸颈部的脉搏,却发觉两边的大动脉都已经破裂。从地面上的血洼来看,黄志此时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血液,而且颈部的两个窟窿还在以每秒五十毫升的速度往外泵出更多的血液。
濒死的黄志受的是致命伤,已经远超出李莎的“治疗”能力,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技能,对黄志的脖子进行着基本上没有任何意义的处理。
这即便是在现实世界里,即便已经躺在设施齐备的医院里,也基本是没救了,因为输血也赶不上失血的速度。就算用止血钳停止颈部大动脉的供血,那也无非是由心脏停止变成脑死的结局。
张伟身为军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愤怒地站起来,就要往黄忠的方向冲去。这可是与他合用了一个名字的兄弟,缺了黄志,张伟的生命便仿佛丢失了一半。以后回到乡下老家的时候,当“志伟”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被唤起时,再也不会有一个和自己同时回应的兄弟了。所以如果黄志真的没活了,哪怕是敌不过黄忠,他也要去拼一把。
一支大手揪住他,这是司马富强,“你想去送死吗?士心还没死!”
“是的,他还没死!”李莎也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