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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了二楼,医院里走廊四通八达,到处都是人,已经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了。
“你不会看错了吧。”铜锁说。
我摇摇头,也有点怀疑。这时,铜锁的朋友打电话,他已经到了大堂。铜锁过去和他见面,把钱给了他。两人说了会儿话,铜锁过来对我说:“老罗,一起进去一趟吧。我这朋友热心肠,非要我们进去,他女朋友要道谢。”
也没什么事,我们跟着那位朋友到了后楼。他的小女朋友长得还挺不错的,也非常懂事,对我们道了谢。我看了心里酸溜溜,心想这样的男人都能找到对象,而我还打着光棍,真是没有天理了。
正想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我猛地一拉铜锁,低声道:“左前方。”
他抬起头看,只见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挺着微微隆起肚子,走进了厕所。
铜锁眼眉一跳:“还真是这个人。”
小女朋友看我们神色有异,也回头去看,看到那女人背影,惊讶地说:“你们认识唐姐?”
铜锁反应快:“你认识?帮我们引见一下吧。”
朋友嘿嘿淫笑:“铜锁,人家可是有孕在身,有老公的人,你可别打坏主意。”
“放屁你。”铜锁想解释两句,可其中的渊源又没法说。
一会儿,那个被称为唐姐的女人从厕所出来,小女朋友走过去和她热切攀谈,然后把她领过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唐嘉,我以前公司的同事,对我可照顾了。唐姐有了小宝宝,来医院检查身体。唐姐,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特别想认识你。”
唐嘉可能是身孕的关系,态度冷冷淡淡的,冲我们点点头,然后就想走。
我也不知哪来的冲动,说道:“注意安全。”
这话不怎么太像好话,他们几个诧异地看着我,唐嘉明显有些厌恶,还是很有教养地点点头:“谢谢。”
她转身走远,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心念一动,拉过铜锁,低声说:“会不会是这样,照片上三个女人都是孕妇?”
铜锁大惊:“不错,按照唐嘉肚子来看,她的预产期是明年,也就是说……”
“照片背面的日期是生辰,但不是三个女人的生辰,而是……”我推断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而是她们肚子里孩子的生日。”
“也就是说,盛开不知通过什么办法,知道了有这么三个孕妇,并且算好了三个女人的临盆日期,孩子生下来的时间……他居然能够精确到时和分。”铜锁眼睛瞪圆了。
“赶紧给解铃打电话。”我说。
铜锁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打通了解铃电话,把这里的事告诉他。
解铃非常重视,说这件事很麻烦,不过既然临盆日期在明年,倒也不急得做什么,先搞清楚眼下的事再说。
他说,出船的日期已经定了,就在一个礼拜后。而且他还搞定了一个知情者,那就是阿红,阿红将领我们到当时打捞出僵尸的现场去。
第十六章很早以前的布局
我们这次出江不是打捞捕鱼,而是勘查僵尸的成因,所以没用太大的船只,又雇佣了几个专事捞月的“水耗子”。水耗子是我们这里的土语。就是潜水员,他们是龙五爷介绍来的,个个身经百战,都是浪里白条。
到了这一天,我们在码头登船,相熟的这些人都在,龙五爷多少年都没做船老大了,可风采还在,人齐后示意开船。向大江深处驶去,渐渐看不到岸边。
我在这座城市从大学到工作,也混了小十年,可从来没有坐船出过江,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船走得很平稳,就是过于老旧,舱里一股煤油味,熏得人脑仁疼。我在舱里呆了一会儿,窄小的空间,沉闷的环境,刺鼻的气味,让我头一阵阵发晕,直犯恶心。我赶紧跑到甲板上,再在里面待一会儿,估计能吐出来。
吹着江风。情况稍微好了一些。铜锁像个人物一样,正在前面和龙五爷他们高谈阔论。我羡慕地看着他,他怎么不晕船呢?
这时解铃走过来:“罗稻,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有点晕船。”我说。
他摸了摸我的脖子。突然伸手在脖筋上掐了一下,我浑身一哆嗦,头脑竟然清明起来。他从包里翻出一粒黑色的药。嘱咐我吃了,能克制眩晕。
吃过之后,情况果然好了一些,我趴在栏杆上,看着泛黄的江水,四周茫茫什么也没有。
现在情况基本上已经清楚,赵旺阿红两口子打捞出僵尸的地点和龙五爷当年打捞出尸体是一致的。我们把这次出船的目的地锁定那里。船只行驶能力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语,当年龙五爷开到那里需要三天三夜,而现在缩短了近乎一半,不过就算这样。还要一天多。
出船时的新鲜感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枯燥。船体就这么大,船上就这么多人,我真是无法想像如果在船上度过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那是怎么过来的。
铜锁钻在船员中间,说笑着。我凑过去听了听,船员们在讲述他们出船时的离奇经历,我渐渐听得入了迷,晕船的感觉也淡忘了。
这条江孕育了悠久的文明,沉淀了太多的秘密,有个船员说,刚解放的时候,曾经有人在江口逮着过一只磨盘大的江鳌,后来被一个马来西亚外侨花高价买去了。据说这鳌的双眼如果抠下来熬汤,可以治愈眼疾,端的是价值连城。
解铃也凑了过去,问江里有没有捞出过什么奇怪的生物。
有个老船员说,这位小哥你问这个算是问着了,我就曾经见过。这个老船员年轻时候刚参加工作,在离岸边不远的近江有一座小岛,岛上住着人家,他那时候负责往这个岛上定期运送物资。
这天刚上岛,就发现一群渔民在烧纸,还有几个娘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过去打听怎么回事,有人告诉他,这家人的孩子到江里游泳,结果遇到了江猴子,活活溺死在水里。
江猴子是江上的传说,说这种东西似人非人,长了一身毛,神出鬼没在江水上,看见落单的人就拖入深水溺死。
虽然有很多传言,但没几个人见过,老船员一直以为是传说。听说这个事,他诧异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是江猴子干的。
有人告诉他,孩子溺死的时候有不少人就在旁边,他们把孩子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发现了凶手,就是江猴子。这些渔民气愤至极,也顾不得害怕,竟然一起下水,七手八脚把江猴子抓住,关在笼子里。
老船员一听就炸了,惊讶地问你们把江猴子抓住了?在哪,我看看。
他是岛上的老朋友,很多人都认识他,关系还不错。就有人把他领到一个院子里,在院子正中,放着一个狗笼子,里面有个黑糊糊的东西。他看过去,第一感觉这确实是只猴子。但仔细去看,又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这只猴子细看很像人,身体不大,像个小孩子,站在笼子最深处,浑身长满了黑毛。这种毛是绒毛,并不是猴子身上的那种长的毛发。
太阳光很足,直直晒在它的身上,它一动不动,好像成了雕像。
当时老船员以为这是一个死东西。
有人抄起竹竿,朝里面捅了一捅,那江猴子居然动了,原地跳了几下,动作僵硬怪异。说到这里,老船员道,他当时看到江猴子有个很大的疑惑,可怎么也抓摸不到具体是什么。等过后很久,他才想明白。
江猴子似乎特别怕阳光,被光照得没有任何生气,可为什么它一直站在那里呢?用人的思维来考虑,它应该躺着坐着或者蜷缩着,似乎更合理。
后来发生了一场悲剧。
老船员送完物资没有停留,跟船回去,就在三天之后,他听到一个噩耗。岛上发生了凶杀案,死了七八个人,场面相当血腥。虽然当时消息都被封锁,但还是被江边的老百姓传的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老船员打探内部关系,口风很紧,不过他打听出一个信息,那个江猴子神秘的失踪了。
他当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江猴子和这场凶杀案,肯定是有关系的。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凶杀案至今未破,成为悬案,在老百姓的脑海里烟消云散。
解铃若有所思,他非常认真,竟然取来纸和笔,让老船员画个江猴子的草图。
老船员画出来了,倒还像模像样,乍看上去,这绝对不是猴子,很像是一个小孩。
解铃看着纸上的图像出神。我问怎么了。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怀疑这不是什么江猴子。”
“那是什么?”我奇怪地问。
“僵尸。”他低声道。
我吓了一大跳,惊讶地看着他,等他解释。解铃凝眉,盯着滔滔的江水,好半天才说:“我有个想法,很可能有人在借用江水的特殊地气来培育僵尸。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计划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实施了。”
“做这件事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我问。
解铃道:“我估计是一个组织,进江和在岸边不一样,随便刨坑就把死人埋了。入江,首先要有船,有丰富航行经验的船员,有特殊的设备,一个人恐怕做不来。而且这个计划已经延续了很多年,最初的始作俑者,现在已经非常老了,或许死了。这件事要传承下去,就需要年轻的后人,很可能盛开就是其中之一。”冬叼台才。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次出江恐怕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我说。
解铃道:“其实我们参与进来,就已经打草惊蛇。现在不必顾及这么多,希望能通过勘查僵尸地,顺利地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吧。”
入夜很快,天色渐黑,我们和船员们一起聚在舱里吃饭。龙五爷亲自下厨,都是水鲜,不用放佐料,直接下锅,鲜味四溢。又在锅里下了一大锅方便面,谁吃谁捞,我从来没这么吃过,就觉得香气扑鼻,食欲大开。
整整一大锅,我们全都吃的干干净净,晚上各自休息,估计明天中午时分就会到目的地。
吃完饭回到房间里,在床上坐了会儿,晚上江风很大,船只摆动很厉害。我头又开始晕,刚才吃的太饱,胃口堆得满满的,现在这股眩晕劲一上来,我受不了。
呆了一会儿,全身难受,尤其胃里一阵阵翻涌,打嗝都是臭的,直犯恶心。
突然船晃了一下,我脑袋彻底炸了,喉咙里堵满了东西,再也支撑不住,冲出舱门,来到走廊上,扶住栏杆,对着下面滔滔江水一顿大吐。
吐完后,我全身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吹着江风,全身发冷。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拐角传来的。那人说:“船明天中午到,你们早作准备。”
第十七章深水里的奇怪东西
我狐疑地绕过甲板,偷着看过去,一个小伙子正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拿着我从来没见过的厚板手机打着电话。这个人我认识。是雇来的一个水耗子,我只知道大家都管他叫小林。
小林好像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从内容和语气来判断,他正在把我们的路线和行踪汇报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和解铃之间的对话,心里慌慌的,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那个组织的人混进了我们的船?
我没敢打草惊蛇,回到舱房。洗了把脸,坐在床上想了片刻,觉得有些荒谬,应该不至于吧。这个小林是不是正在和对象通电话,报个平安呢。
我决定先不说出来,省的别人说我疑神疑鬼,自己先注意着这个小林,真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再说。
休息了一晚上,睡到第二天十点才起来,简单洗了把脸,正坐着愣神,铜锁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