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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星际通讯的延迟时间取决于通讯双方的距离，因此每一条通讯，都会在最后加上通讯发出的具体时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儿，震惊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叶飞在心里简单地算了算
九十六分钟的通讯延迟，等于5760光秒的距离
两天飞完5760光秒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力极限这样的距离，哪怕是巨鲨舰队全速飞行也需要十天，况且秒速两千公里是巨鲨舰队的最高战速！
战速指战舰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但是这个速度对战舰的整体结构和动力系统磨损极大，所以平时舰队顶多以最高速度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巡航速度航行，状态差一点的飞船巡航速度甚至只有最高战速的一半儿
也就是说，巨鲨舰队飞完这段距离，至少需要半个月，也许还要更长！
如果换个更加直观的说法，先锋四目前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光速三十分之一，意味着先锋四从外乎星区飞至内太阳系，只需要十五天的时间而已
而人类舰队飞一次单程需要四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叶飞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第一次把高岚拐上床，都没这么紧张
他把自己的发现说给姜宇飞听，姜宇飞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怪不得他嫌舰队的速度慢”
尽管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推测的正确性，但是两个人在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叶飞干脆打开通讯器，调节到先锋四留下的频率：“呼叫先锋四，听到请讲”
“我是先锋四，请讲”几乎是话音刚落，叶飞就收到了回复
“现在的速度是多少？”叶飞开门见山
“瞬间最高秒速一万两千公里，咱们的速度有点快，必须躲着正前方的小天体，所以平均秒速也就是一万出头”先锋四回答说
“平均秒速一万多？”姜宇飞瞠目结舌，“和他一比，巨鲨舰简直就是乌龟爬！”
家用轿车和限量版跑车的速度差距都没这么大，这是飞机和轿车的差距
“这是你的最高速度吗？”惊讶归惊讶，叶飞却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当然不是”先锋四解释说，“恒星系内部的障碍太多，均速一万公里已经是极限了，速度再高有可能撞上前方的小天体，如果在没有障碍的系外空间，我最高能飞到秒速五万公里左右”
五万公里……还是秒速？
姜宇飞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惊诧加一起都没刚刚这一小会儿多，秒速五万公里，那可是光速的六分之一！
要是外骨人有这样的速度，人类的导弹绝对没有击中目标的可能，因为不等导弹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敌舰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生出无法匹敌的念头
姜宇飞一阵苦笑：“幸亏咱们不是敌人”
叶飞连连点头，第一次感觉到书上提到过的心有戚戚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差距啊”
姜宇飞想了想，从叶飞手里接过通讯器：“先锋四，秒速五万公里，是你们智慧机械人的极限吗？”
“这个，怎么说呢？”先锋四似乎正在琢磨，“我最高只飞过这么快，还有没有比我更快的，我也没问过艾不过我觉得应该有，因为我飞到秒速五万的时候没尽全力……”
“这也太打击人了！”姜宇飞一阵呲牙咧嘴
“不过也快不了多少了，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加速到这么快”先锋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叶飞悄悄地吐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姜宇飞使了个眼色，让叶飞闭嘴，又问道：“你们就是用这个速度在宇宙里飞来飞去的么？难道你们没有旁的技术了？”
“你想问什么？直说吧”先锋四比姜宇飞直接得多
“我是说，像空间折叠啦，超空间飞行啦，或者别的什么我们没听过的超光速飞行技术”姜宇飞说
叶飞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
没错，就是超光速
外骨人提过，它们的世界位于英仙臂，是一千多年前被突然出现的机械文明毁灭，人类早就测定了银河系各大旋臂之间距离，太阳系位于猎户臂中部，距离英仙臂的距离大约6370光年，无论外骨人还是机械文明，若是没有超光速飞行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一千多年的时间内，飞越六千多光年的遥远空间
叶飞望望姜宇飞，姜宇飞也瞅着叶飞，两个人的心同时热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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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全面合作
先锋四终于在叶飞和姜宇飞的期盼中抵达木星
提前得到通知的盟军木星舰队提前几天作好了迎接的准备，虽然大多数人猜测智慧机械人大概不会在意仪式之类的东西，但迎接规格还是严格按照接待外国元首的标准布置
只是由于条件所限，隆重的仪式十分简短，鸣放礼炮并检阅完舰队后，提前一天抵达木星的盟军代表团迫不及待地将先锋四迎进了谈判场
谈判的地点仍然是那艘改装的运输舰，曾经和外骨人谈判的那一艘
先锋四根本无法进入谈判超不过这难不住人类的公关专家，这些充满想像力的官员，用几艘改装飞船布置出一部超大型立体投影仪，能够直接将会场中的影像投射到宇宙中，连谈判桌都没有省略，正好将双方分隔在谈判桌两侧
运输舰里也是同样的布置，把先锋四接比例缩小的影像投放到盟军代表团对面
其实人类一方根本就不知道，先锋四原本就没有类似于眼睛的光学捕捉仪器，人类这边挖空心思的设计，全作了无用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锋四抵达预定位置后，不等人类一方的代表说话，先锋四就先开了口：“你们人类的欢迎仪式，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人类一方的三位主要代表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终还是中方的代表聂剑荣老将军第一个开了口：“这个……非潮期，非常对待，我们对智慧机械一族的欢迎态度和双方合作的诚意绝对毋庸置疑”
“毫无疑问”佛罗西洛夫元帅赞同道
“非臣确的形容”亨利·哈里·阿诺德五星上将耸耸肩说
火星战役时，阿诺德还是四星上将，凭借之后的几次战斗，这位美国天军第一人，史无前例地晋升天军五星上将
先锋四发出一阵嘿嘿地笑声：“你们人类真有意思”他指的是盟军代表团的组成关系
外骨人对人类这个种族毫无了解，更不要说国家这个它们根本无法理解的概念了
但是先锋四不同，虽然智慧机械即非国家也非团体，严格地说只能算一个强大的宇宙势力，但并不妨碍先锋四理解国家这个概念
通过大量无线电波的熏陶，他连人类的历史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岂止国家，连宗教这种纯粹的高等哲学，先锋四都深有研究
先锋四的话让三位老将军都有点尴尬，不过在肮脏的政治漩涡里泡了几十年，三位将军的脸皮绝对不是一般的厚，哪会把这么一点点提不上嘴的小挫折摆在脸上？
聂剑荣上将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非常感谢您的夸奖，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在无关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开门见山地说吧，我们需要你们提供各种先进的技术，越多越好，并且帮助我们尽快消化这些技术，你们需要人类做些什么……尽管直说”
“喔，目前我还不知道需要什么，用不了多久，我的同伴就会抵达太阳系，对人类世界进行全面的考查评估后，才能得出具体结论嗯……眼下我认为用不着你们刻意做什么，唯一的要求是对我们开放人类的所有的资料库”
“没问题，我们俄国的所有资料，都可以提供给你们”佛罗西洛夫元帅第一个表态
“我们也不例外”阿诺德投给聂剑荣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和聂剑荣拉到同一个战壕里
其它第二梯队国家纷纷做出同样的表示
随后五星上将又瞥了佛罗西洛夫一眼，隐蔽地撇了撇嘴几百年了，俄国人的技术还是没能脱离傻大粗黑的传统，在三大航天国里，属于垫底的那一个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傻大粗黑笨重也有其另类的优点，最大的优势就是成本低廉，结实耐造
平时或只能算缺点，但是这两项特点在战争时不管怎么看都是难得的优点
也就是阿诺德与聂剑荣有资格说俄国人的技术粗糙，这是因为中美两国的加工技术领先于俄国，实际上俄国人的技术并不比谁的差，只在最精密的加工能力方面有些许不足而已
三国中技术最强的无疑是中国，长期而持续的大量投入让中国的技术实力飞速发展，早在一个世纪前就已成为人类世界的领头羊
不过阿诺德上将认为美国的技术实力绝不弱于中国，只是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大量的技术只汪在纸面上，在技术储备和加工能力方面，肯定能与中国人并驾齐驱
至于盟军中的其它国家，说实话，阿诺德认为盟军吸收第二梯队的舰队国家加入，只是为了拉骡些国家而已，对增强盟军的整体实力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没走出太阳系之前人类可以四分五裂，但是在面对外来势力的时候，无论哪个国家都只能以人类一员的身份出现
因为不管在外骨人还是智慧机械的眼中，人类都是一个整体，也只能是一个整体
二十一世纪中叶，多头发展的多极世界替代了原本的单级世界格局，进入宇宙时代之后，中国的实力虽然有了飞越式的发展，但传统强国美俄紧追不舍，世界格局反而进入前所未有的稳定期
一个我世纪的时间里，无论科技还是人文民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人类创造了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代
三大航天国的强大实力不可否认，但三足鼎立的三大航天国即互相合作也互相制约，尽管实力有差距，但这一点点差距还不至于令哪个国家妄自尊大，自认可以代表整个人类，国与国之间必要的尊重仍然不可或缺
“喔，实在是太好了”先锋四非常高兴，十分上道地表示道，“我消尽快得到这些数据……你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技术？我尽快想办法解决”
“首先是动力技术”早就得到叶飞报告的聂剑荣毫不迟疑地抢先开口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先锋四说
“我认为技术交换不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消灭残余的外星舰队”阿诺德上将说
“如你如愿”先锋四又说
“还有武器资料和太阳系外的各星系资料……”佛罗西洛夫不落人后地说
“我相信你们会很满意”先锋四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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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技术飞越
谈判在极其和谐的气氛之下进行，人类一方的代表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在谈判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无数年后，人类的历史学家将此次谈判称之为“人类历史的拐点”“走出摇篮的契机”“毁灭与新生的逆变”hxm
谈判本身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甚至只是一些单调到乏味的问答，然而谈判的内容，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人类世界人类文明还有人类的历史进程
很多年后，叶飞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人类与智慧机械合作，其意义绝不仅仅是技术上的跨时代飞跃，更重要的是将人类这个族群井底之蛙一样的目光带到了井外，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类的眼睛终于不再局限于太阳系母星，而是投向太阳系之外广阔的瑰丽世界
从这一点上来说，人类无论如何感激智慧机械都不过份
不管这一次谈判在后世有多么高的评价，然而此时此刻，作为历史时刻见证者的谈判参与者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正在创造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