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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哇”地一声哭开了:“都是我不好,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黎姐姐。”
向明也被他哭得火不打一处来:“你有什么办法快想啊。”
秦阳想了半天:“我可以打电话-----”
向明只差一脚把他从破庙踢到山下去,秦阳还真拿电话打了起来,邵易宇已经失去耐心,呆立半会后又向山下寻去。
向明拉住他:“秦阳只是一时瞎说,黎姐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下这么大的雨,你不会真的下山吧?太危险了-----”
邵易宇摇了摇头:“她一生吃苦,运气奇蹩,从来就没有福大命大的时候。”向明拉住他:“那好,我陪你,两个人有个照应。”“你不必去了,就在这等我。”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那边秦阳突然开腔了:“喂,黎姐姐吧?!你在哪?什么?你早就到家了?半路搭到了长途车啊。那你怎么没接邵叔叔的电话------哦,洗澡啊!”秦阳还训黎美儿道:“怎么洗个澡这么长时间!害得我们老大下这么大雨还在满山遍野找你-----”
邵易宇以为他骗人,一把将电话抢过,心跳直逼160:“美儿,是你吗?”
电话那头果然是黎美儿的声音:“是的。有事吗?”
邵易宇突然愣住:刚才以为黎美儿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现在终于知道她平安了,自己仿佛有千言万语,可真到了要向黎美儿表白的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自己一百多个电话,真的是因为她在洗澡所以才没接的吗?
半天邵易宇才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哦,没事,看看你是不是到家了。”
黎美儿道:“我很好,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按理说电话那头应该是邵易宇有礼貌地说一声:“好的,你睡吧。”可电话那头听到的却是秦阳的一声怪叫:“哈哈,邵叔叔哭了,我们老大淌眼泪水了。我以为就我好哭呢,原来邵叔叔也--------唔。”
最后一声,也不知道是秦阳还是邵易宇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黎美儿在电话那边也笑了,笑得泪水四溢,并不比邵易宇流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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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破庙面面相觑,半天,终于忍不住都大笑了起来。
等雨停了,三个人又回到了龙家大院,秦阳嘴多,首先把邵易宇的笑话说了一通给洛凝听。
洛凝揖首道:“得夫如君,此生足矣。”
邵易宇咳了一声,正要辩解,秦阳又抢着答道:“黎姐姐那么年轻漂亮,我们老大长得又老又丑,他才配不上我们黎姐姐呢,是吧?老大!”
做“老大”做成我们邵易宇邵会长这样------唉!
洛凝又旧话重提:“现在知道黎道姑没事了,邵会长是不是有心情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秦阳第一个举手同意:“好耶,找宝藏了。”
这次连向明也帮着洛凝说话:“其实知道什么原因闹鬼是次要的:因为就算找到了闹鬼的原因,龙脉帝豪苑的房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资金不能回笼,那邵氏集团还是在困境之中。”
邵易宇沉思半晌摇了摇头,看了看洛凝,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
邵易宇还没说完,秦阳抢先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我来说:这件事就是------你其实是不是人,而是一个鬼,一个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糊涂鬼!”
说完,得意地看了看邵易宇,可邵易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秦阳总算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愣住:“你不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吗?”
邵易宇拍了拍秦阳的肩膀:“我其实是想告诉她: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的第三章第二十七条,一切考古发掘工作,必须履行报批手续;从事考古发掘的单位,应当经国务院文物行政部门批准。地下埋藏的文物,任何单位或者个人都不得私自发掘。所以就算找到了,钱也不能算我们的,而是国家的。明白了吗?”
那边,洛凝缓缓抬起头来,问道:“我------真是鬼吗?”
第十一章 护宝艰辛
邵易宇说不出口,对秦阳道:“还是你说吧。”
看洛凝的眼泪,秦阳终于知道这事并不好玩,老老实实地说道:“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中国灵异协会不过就是间办公室,谁都不会怕。可是你为什么在门口转半天,看见我们的门匾就吓得不敢前进呢?因为我们的门匾是得道高僧清虚大师用朱砂写的,你能进来,完全是因为你是糊涂鬼,糊涂胆大的缘故;
向医师的妈妈是位肉身神仙,经常灵魂出窍进入太虚空间修行,留下肉身也常被孤魂野鬼上身,所以那天看到你,以为你是来上她身的,才会掏出清风观的镇观之宝辟邪刀来护身,所以才会吓了你一大跳------辟邪刀嘛,当然是鬼才怕的刀;
向医师平时对病人,对因为灵异事件来求助人的很热心,可看到你这个美女为什么不热心?因为你不过是美鬼而已;
还有我刚做好的吓鬼器为什么要找你做试验?-----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是鬼的原因-----”
洛凝大叫着打断秦阳,连连后退:“你们说谎------我要是鬼,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能看得见我!”
邵易宇道:“我们能看得见你,是因为我们都是灵异修行人士。象我的助手雅姬,她的灵异修为最低,所以你找她,她看不见你;还有,因为灵异事件来协会找我的人不少,可鬼------你却是第一个。所以我才会试着用‘他心通’的法术握着你的‘手’试图跟你进行灵异沟通。虽然知道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不过跟你的阴体沟通,有些运功过度,所以还流了鼻血。”
向明也说道:“你要还是不相信,那我问你,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话?”
洛凝茫然地摇了摇头。
秦阳代洛凝回答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去找她?------你听到没有,他说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如果你是人,他为什么不把你算进去?这些事太多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洛凝终于接受现实:“我是鬼,我原来是鬼------我以为,我以为-----我在那场劫祸中活下来了------可原来、原来、原来我是鬼,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看到洛凝如此伤心,说话已经语无伦次,邵易宇安慰道:“我给你了符咒让你放在身边,那样你就可以慢慢恢复‘正常’,忘掉今生的事,安心去投胎。难道------你没有照我说的去做吗?”
洛凝拭干“眼泪”,摇了摇头:“此生的事,我绝对不能忘掉。”
邵易宇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
洛凝道:“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的家族。
我们家世代是闯王宝藏的看护人,闯王宝藏的秘密是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恪忠职守,保守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前几代遭受了战争创伤,人丁凋零。到了我父母这一代就只剩下我父亲和我大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红卫兵小将看到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硬要把我家成份划成地主,经常把大伯揪出来批斗,还非要我们交古董出来让他们破四旧,我爸爸那时候年龄还轻,只知道破财消灾,把家里的一些古董都拿出来交了公。
虽然这些古董相对于闯王宝藏来并不值钱,可已经让一些红卫兵头头红了眼,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地对我们大伯进行催残,逼我大伯说出来家里的钱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因为村里人都知道关于疯子夜闯龙家大院看到黄金遍地的谣言。
一天,他们又在对大伯进行批斗,把一块几十斤重的木牌子仅用一根钢丝挂在了我大伯的脖子上,几乎要把他的脖子勒掉断。我爸爸看了十分心痛,哭着向红卫兵头头投诚,说只要他肯饶过我大伯,他就把家里最后的财宝献给红卫兵头头。把大伯急得在批斗台上又蹦又跳,痛骂我爸爸。
头头答应了,然后我爸把他们领到了家中。红卫兵头头十分奇怪:为了找宝藏,他们几乎把龙家大院翻了个底朝天,几乎可以说是掘地三尺,难道这财宝还是放在家中?
父亲把锅灶台上的铁锅搬开,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灶膛,然后用菜刀在灶膛四周刮了一下,把炭灰全部刮掉,现出了里面黄澄澄的金砖来。原来:这个灶台竟是用金子外面包着石灰做的金灶台!
红卫兵头头十分高兴,当晚就派人把灶台给拆了,大伯又急又气,一头撞死在了灶台上。爸爸哭得呼天喊地,最后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挖掉了自己的一双眼珠子。
红卫兵们见父亲为了能救大伯,把家里最后、最大的一笔财宝给献出来了,可惜却没能救到哥哥的性命,最后自己还变成了瞎子。还有些良知的红卫兵们从此没再来难为过我们家。
而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父亲和大伯为了保护宝藏而上演的一出苦肉计而已。”
虽然听这个故事是大白天,虽然这故事中没有一丝灵异的成份,但秦阳听了还是不由得全身打寒颤:“太残忍了!就为了------闯王的宝藏?!又死人又瞎眼睛的,有必要么?”
邵易宇叹息:尘世间为了一个钱字,比这更残忍的事-----还多得是!
洛凝说道:“大伯死得很悲壮,但对他来说也不亚于是一种解脱。他是家族里的长子,保护宝藏的责任一直落在他身上,这担子太重太累,所以他选择了死,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之后,这副担子又落到了我父亲身上。他们兄弟俩个是在共同担负着保护宝藏的责任,只是各自所做出的牺牲不同而已。”
“到了我们这一辈,父亲也许是出自私心,不想我再去背负祖辈的重担;也许是出自祖辈的规矩:宝藏的秘密只传给长子嫡孙。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把看护宝藏的秘密告诉我,而是告诉给了我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堂哥。”
向明插了一句:“是你在批斗中死去大伯的儿子?”
洛凝点头道:“是的。大伯死去后,他就过继到了我家。我堂哥为人很乖巧,很会讨我父母喜欢,小时候因为父母溺爱他胜过我,我还生过父母的气。”
邵易宇道:“可能是你父母看他身世可怜的缘故吧。”
洛凝凄然一笑:“是啊,可我那时候还是孩子,怎么会体会到父母的心情?他从小就比我能干优秀,考上大学后成了市政府的一名官员。用家乡的话说他是当了高官了,不过他仍然喊我父亲爸爸长,爸爸短的,并没有因为现在的身份忘了以前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
可是,知道宝藏的秘密后,他整个人突然变了。”
第十二章 家变
秦阳拍手道:“哈哈,他是不是跟我一样,听说宝藏就心痒痒,忍不住想找一找啊?”
洛凝摇了摇头:“那天,我爸把堂哥叫回来说有要事相商。我堂哥还拎了一瓶五粮液过来孝敬父亲。酒足饭饱,我父亲见机会差不多了,把俩个人关在房子里,还让我看好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去。
我先是听见里面堂哥的一声大笑,说道:龙?怎么可能!接着声音又小了下来,过不了一会,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吵,隐隐约约听到堂哥对着父亲大吼,说是我父亲谋杀了他亲生爸爸,想独吞宝藏,接着摔门而出。临出大院,又回过头对我父亲说要断绝父子关系之类很多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