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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逃兵,如果选拔时我没有扔下伍六一,如果最后的测验中我准备为别人去死,我就做成了
你这种人,可我做不到。现在我回去,我得重新去做。
许三多相信他,他说我知道。
不是打回原形,是回到起跑线。
我知道。
成才这才放开他,很想用一种义无反顾的步伐开步,但是他站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在
楼道口站着。
那就是袁朗。
成才愣了一小会,因为袁朗的目光在看着别处。他明明是冲他来的,可他却有点像是看不见
他。袁朗真是袁朗!
队长。成才远远地先叫了一声。
袁朗的目光炯炯的,他说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说两句话,可我发现你已经都明白了。
是的,我明白了。
士兵,生存不仅仅是要人明白生存的手段。
是的,还要明白生存的目的。成才一字一句回应着。
袁朗点点头,并示意他走吧。
从袁朗身边走过的时候,许三多停了一下,像是要问他我可以送送他吗?但他没问袁朗就知
道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过身去,那意思像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是自由的。
许三多跟着成才直直地往外走去。
送走了成才之后,许三多忽然觉得有一种孤寂的感觉,这种孤寂,是他一个人在七连时都没
有的。路上有很多的雾,孤寂的许三多,在雾气中大步地往回走。那天,他一直在想一件事
,他想成才班长伍六一还有连长,这些陪他度过了那一段时光的人,他们忽然一个都不属于
他了。
剩下的十一个人里,如今已经淘汰得只剩下七个人了。
他的死老A的日子,也就在朋友们都离开的那一天正式开始了。
睡在许三多对面的齐桓是个兵器狂人,全班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发难的对象,甚至袁朗都说
小子***活像军事间谍。许三多是齐桓喜欢的较真的老实人,所以千奇百怪的问题会当当
当地连发一个晚上。
齐桓对着墙上的枪械图问道:枪型?
以色列,伽利尔突击步枪。许三多回答说。
错!伽利尔狙击步枪。齐桓坏笑着,以色列军工不生产专用的狙击步枪,他们习惯从批量生
产的突击步枪中,挑出一支精度最高的改装成狙击步枪,因为他们是一个战斗的民族,所以
你也很容易弄混。
可许三多将信将疑,他想评论几句有关以色列的话,却被齐桓阻止了。齐桓教训他:军人对
军人首先得有一种职业上的尊敬,这样你才能学到他们的长处。这个?他指着墙上的图,不
停地往下问。
这是一张绘制很精细的坦克图纸。
……梅卡瓦三?不,勒克莱尔没有主动防护,有点像98,反正不是艾布拉姆斯……没见过。CHINA2000!你认出来就有鬼了!齐桓大叫着,像个小孩似的。
袁朗在门外敲了两下,走了进来。他问你们玩什么?又是纸上谈兵?齐桓有点不好意思,他
说我给许三多挑几个图认认,认出来这星期我打开水。
本来我就说我打开水的。许三多说。
你这人就这点没劲,啥也不争。齐桓对许三多甚是不满。
袁朗笑了笑:我想跟许三多谈谈。
齐桓连忙站了起来,他说那我去找吴哲比画比画。袁朗却摆摆手,让他别动。他说我跟许三
多出去谈谈。你坐着吧。
袁朗说着就和许三多出去了。
皎月当空,几个路口的明哨雕像一般。袁朗示意许三多在空空落落的运动器械边坐下,许三
多看着有些形单影只的家伙,很想立刻把他塑成心里的模样,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许三
多就是他许三多。
你这家伙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心事,跟我说说如何。
袁朗希望许三多唠唠家常。
许三多却说没有。
真没有?我瞧你白天打靶时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许三多抬头看了看袁朗:队长,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什么下一步?
下一步的任务……如果您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你是急着要展望未来?
也不是。
袁朗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很需要一个目标。我跟你一样,刚从步兵转到A大队的时
候觉得已经冲顶了,冒尖了,特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许三多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袁朗说:那说说你的。
许三多说:我觉得……我的人生是这样的,军队不断给我新的目标,我跑,冲刺,通过,我
喜欢这样。我喜欢军队的原因是因为军队给我目标,别的人肯定没有这么明确的目标,别的
人也不会去追求这样的目标,现在……我急着知道下边的目标。
袁朗觉得怪有意思地看了他一会,说:我知道了,你急着接受新的训练?
许三多期待地望着袁朗。可袁朗说:你已经受训完毕了,剩下的你得自己学,小兄弟。这三
个月你们跑了九千公里,耗掉了几万发子弹,你们的军事外语已经相当于四级水平,而且这
些
训练你们都是在全负荷三十公斤的情况下完成的。这三个月你们已经发挥了最大的潜能,我
保证你一辈子也没这样学过东西。
许三多一时显得更加茫然,有些欢喜,有些哀伤。
当然你还得学更多的东西,是你独立地学,不打仗的时候,军队就在学习。现代人太懒惰,
大家都习惯一知半解地卖弄自己的皮毛,我们就只好玩命地学习。你如果能坚持这样学下去
的话,我相信你也许会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
许三多说:我觉得……我觉得我还是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你这是小顽固,可你也是个聪明人。
袁朗在裤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臂章给许三多:拿着,恭喜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许三多看看臂章上的那个狼头道:这个我已经有了。
袁朗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那只狼是闭着嘴的,这只狼才是张着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
们还没进来。
许三多的眼睛一下就大了,他愣愣地看着他。
袁朗嘿嘿地笑了:有点缺德是吧?为了让你们不那么提防我,只好随时搞些小骗局。
许三多很谨慎地看看袁朗,很谨慎地把那个臂章放进口袋里,又很谨慎地看看袁朗,很谨慎
地摸摸口袋,像是生怕那东西在口袋里掉了。
袁朗说:从此以后你就是老A许三多了,实际上应该叫小A,因为我们这个团体还很年轻,
很多人远不是那么沉稳。我们大家当你是小兄弟,但很希望你这个小兄弟能把你在钢七连守
护的那种东西带给我们。
许三多终于点了点头。
袁朗这回没有骗他,从此以后的许三多是真的老A许三多了,这不光是有好几套作战服好几
支枪,来来往往乘坐直升机和战车,戴着狼头的肩章,扣着数字化头盔,身上挂着五花八
门不知用途的各种装备。
许三多要做空降兵,解开降落伞可以落在地上,可以消失在丛林中。许三多要做海军陆战队
队员……总之,像袁朗说的,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有很多很多目标要
实现。
钢七连教会了许三多做人是应该自豪的。在这里,许三多又明白了人还有一种叫骄傲的东西。老A能做出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老A让你没法不骄傲。
草原上车队轰鸣着驶过,有时候许三多也夹在其中一辆古怪的机动车里,这时他对着装甲车
上那些士兵年轻而好奇的脸,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异类。
他尽量去让人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可人看人不一定会看眼神,所以许三多也知道,他和他
的同志注定要做异类。
老A许三多这时已经参与过两次任务和演习中的渗透,这支专业找碴的部队,袭击了对手的
油库和防空基地。
这一次,是丛林战教练,许三多所在的战斗小组要对付一个精锐的侦察排。
这对许三多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大事,追赶他的虽然足足一个加强班的人马,但许三多在丛
林中跃过一条沟坎后,就突然消失了。那名正不抱什么希望射击的班长停了下来,做了个手
势,枪声顿止。
他和几名士兵在望远镜里寻找了半晌,却看不到许三多出来。
打中了?
和老A已经较量了两天之久的侦察兵不敢做如此的奢想。
几名士兵跟着班长往那条沟坎匍匐过去,将近沟沿时,忽然砰的一声枪响,一名士兵的脑袋
冒起了白烟。
那是齐桓和吴哲的远距离射击,三个人设伏了这一个加强班的人。许三多从沟里坐了起来,
又是一个点射,几个冒失鬼被逼了回去。
丛林里应和的枪声响得全无犹豫,清脆的点射声中,暴露在丛林边沿的人一个个倒下。潜伏
在丛林中的齐桓和吴哲,有条不紊地在瞄准镜里搜索着已经被引进绝路的对手。
那位班长竟然往后退去了,他和另一名士兵翻进了沟里。他没想到,沟里的许三多在等着他
们。许三多反身就撞倒了那名士兵,用手枪把对方打冒了烟,那位班长扑上去,却被许三多
把人给摔倒了,手上的枪迅速地顶住了对方。
许三多的眼睛忽然一愣,他发现枪下那位士官抹着迷彩的脸上尽是不忿,手里抱着一挺机枪
,像极了一个人。
六一?许三多突然喊道。
那位士官莫名其妙看着忽然大喜过望的许三多,猛挣了一下,想反败为胜。但许三多及时地
将他制服了,他友好地笑了笑,一枪后扯下了他胸口的名牌。那位士官冒着烟,泄气地看着
许三多猿猴般跑开。
又一摞名牌摔在袁朗面前的弹药箱上。
齐桓十个,吴哲十个,袁朗说许三多,坐地分赃,快交你的那份。许三多笑笑,把他那摞交
了过来。吴哲一看就知道比他们的多,十二个。
吴哲说:三多最牛,剩下那些全是他干掉的,有三个居然是被他一把刀给挑了。
许三多却摇摇头,他说队长的纪录是一百三十八个,咱们赶不上。
但袁朗还是在许三多的脸上看到了那种老实人的得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谦虚!给你们
一把好枪,碰上个好环境,你们谁都能拼掉一百多个,可别看这是虚的,到动真格的时候,
你们也许会被一个真正的杀人犯用菜刀就剁了。
几个兵都讪笑着摇头,意思是没那种可能。
袁朗有些认真地向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问道:你们一个月得干掉近万发子弹,可你们真对人
开过枪吗?小子们,第一次动真格的时候,脑子是不转的,你能答出一加一等于几就算不错
了。
吴哲的回答是:一加一等于几本来就是个很大的命题。
齐桓却认真了,他说不是玩笑,你们听队长的没错。
袁朗看看有些发怔的许三多,笑笑说:我知道,吴哲会想想我说的话,可许三多是不信的。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