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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静苦笑一声,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沫,咳嗽着说:“原来如此,想不到是费师兄,难怪有如此雄厚的掌力,贫尼死得不冤。”之后又望向丁、施两人,两人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不开口说话,并不愿报上家门。
再次咳出一口血,定静对着林寒说:“不知这一位是?”
林寒叹息一声,将面巾扯下,说:“林寒见过定静师伯。”
定静明显没有想到掳走依琳的竟然会是林寒,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连连问道:“依琳、依琳......”。
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寒点头说:“师侄的目标原本就是定静师伯,并没有对依琳师妹怎样,想必她很容易就会被找到,所用的点穴手法也是普通,随便一个会武功的便能解开。”
听说依琳没有危险,定静大松一口气,随即便扑通一声萎顿倒地,原来她之前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在支撑,现在知道依琳无恙后,总算是对得起掌门师妹,松懈之下,一口气也就谢了。在这无名山谷中,恒山派三大支柱之一的定静师太就此陨落。
施令威叹息一声,感叹着说:“恒山‘三定’,多么响亮的名号,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偏僻的山谷中凋零谢幕,无论是正、是邪,繁华落幕之后,终究化成一捧黄土。”
丁坚颔首,说:“施兄说得不错,一入江湖深似海,百年不得自由身。或许某一天,你我都会有这么一劫。”
林寒拍拍手,提醒说:“好了,诸位,现在还不是感叹的时候,恒山弟子就快追来,还是先处理定静师太的尸体为先。”
“就地埋了?”费彬问道。
林寒摇头说:“不妥,万一被人起出尸体,恐怕会被人从剑伤处看出门道。”
“那就将伤口处戳烂。”丁坚提议说。
“也不行,就算是尸体伤口部位被戳烂,但是经验丰富之人还是能够从中剑部位推测出是哪一门派的武功。”林寒再次否定说。
费彬问:“那该怎么办?”
施令威道:“先将尸体带走,再找个地方火化。”
费彬大喜,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或许是出于愧疚的原因,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支配下,林寒走到定静尸首旁,低声说道:“得罪了。”,随后一手托在她背部,一手穿过腿弯,将她拦腰抱起,跟随着费彬三人从山谷另一侧出谷而去。
待得林寒几人离开之后,静谧的山谷突然有了虫鸣之声,夜风依旧,一如之前的每一个寻常夜晚,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在无声地控诉着曾经发生过的罪恶。
“依琳师妹,师伯真的是往这边走的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谷口响起,将鸣虫惊得不敢再开口高唱。
一群脚步声传来,在细微的月光照耀下,显现出一众缁衣缁帽的尼姑,正是之前随着定静追逐出来的恒山弟子。
受限于功力,她们渐渐地与定静拉开距离,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忠实地沿着脚迹追逐上来。没想到还没有追上定静,却是被其中的秦娟意外地发现躺在草丛里的依琳师妹,众尼立时将她解救出来。
在依琳的指点下,众尼出现在山谷之前,看着面前的山谷,较早入门的仪和立时就是一愣,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江湖阅历不浅的她心中冒出一股‘此地适合埋伏偷袭’的念头,急切间便问出声来。
依琳哭泣着答道:“那、那淫贼田伯光将依琳藏好后,就将师伯引到这边来了。”
仪清上前一步安慰她,然后对着仪和说:“师姐,这边只有一条路,恐怕师伯就在前面。”
仪和哪里看不出此地只有进谷一条路可以走,只是心中愈发不安,强压下害怕的情绪,带着众尼进入山谷。行不多远,众人就到达之前定静等人打斗的场地,几滩鲜红的血迹呈现于众人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竟是那么的鲜艳,仪和大叫一声:“师伯?!”
众人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仪和,一阵忙活之后,总算将她安稳下来。依琳伤悲地看了一眼血迹,轻声说:“这些说不定是那淫贼的血迹,必是师伯追上那田伯光,将他打伤后又被他逃脱,之后师伯再一次追出去。”
仪和摇头,说:“没用的,依琳师妹你江湖经验浅薄,想象不出打斗的场景也正常,你们来看,这些脚步较轻,一定是之前的淫贼留下的,那淫贼到这里就停下来,根本就没有出手,师伯是被后面三人偷袭的。”
“啊”,依琳惊叫出声,不可置信地望着仪和,一脸的茫然。
知道事情由她而起,她受到的打击一定是最大的,但仪和还是接着分析:“看右边,定是有一名高手埋伏在这里,趁着师伯与淫贼说话之际,出手偷袭。”
“师父没事吧?”秦娟担心地问。
摇了摇头,仪和悲伤地说:“再看这里,师伯被那人偷袭得手后向左闪避,不想左边又有一人偷袭。”
众人再一次惊呼出声,心都揪得紧紧的,却又不敢打断仪和的说话,只听她继续说:“左右两边以及前方都有敌人,师伯定是知道讨不得好,立时就要撤退,不想右面又有一人,师伯一定是身在空中,硬生生地受了那人一击。”说到这里,仪和已是痛哭失声。
秦娟受到这般刺激,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师父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被人偷袭,师姐你一定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不对?”
见众人都是六神无主,连大师姐仪和都是如此,年纪最大的于嫂强压住心头的悲伤,高喝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要将师伯找到,而不是在这里无用的哭泣。”
众尼反应过来,连声附和:“对,一定要先将师伯找到。”
仪和感激地对着于嫂点头,查看片刻后,惊喜地说:“这边还有血迹,一定是师伯逃脱了,我们快点追上去,一定能救将师伯救下。”
众人大喜,连忙沿着嘀嗒的血迹追寻出去。
第七十三章 抵达福州
更新时间:2012…06…17
恒山众人循着偶尔洒落的血迹以及脚印追逐着,最终却被引到一条小溪旁,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上众人心头,没想到敌人竟是将这唯一的线索都给掐断。
溪流虽小,却足以将所有的行迹抹得一干二净,众尼姑都明白这一点,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眼见搜救无望,众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不少年轻弟子又开始失声痛哭。几个年长的弟子却要好得多,并不是她们对定静的感情不深,而是心里早有准备。
如仪和、于嫂这几个人,在路上就发现了不对,因为有些血迹明显是滴在已经成型的脚印里面,而如果是师伯在前面奔逃,必定是先有血迹再有鞋底的踩踏。会出现血迹滴在脚印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师伯已经被擒获或者是遇害。
很多时候,明知事不可为,也不得不为之,就如现在的恒山众尼一般,在仪和的带领下,众人趟过溪流,继续在对面寻找着。
直到东方渐白,众尼仍然是没有找到定静师太,虽还没有见到尸体,但众人都已不再抱有希望。仪和疲惫地说:“我们先回客栈,说不定师伯已经先一步回去了。”
对于仪和的话,众人皆是不信,但也知道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要回去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于是便脚步踉跄地往回走。
客栈之中,令狐冲与两个小尼姑也是一夜没有合眼,都在客栈大堂里面焦躁地等着,三人不时在屋内走走停停,待得太阳又一次升起时,还是不见定静等人回来,一个小尼姑不安地问:“令狐师兄,师伯和诸位师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尽管内心也是焦躁不堪,但知道作为男人,自己就是留守三人的主心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显出一分乱象,必须要给两人足够的信心。令狐冲摆手,强笑着说:“两位师妹不必着急,一定是那淫贼田伯光的脚程太快,师伯追出好远才将他擒获,说不定现在正往回赶呢。”
听令狐冲这么一提,两个小尼姑心下安稳不少,觉得以田伯光的轻功,还真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不久之后,街道上传来响动,三人连忙出去查看,恰好见到众尼回来。三人连忙上前,见到人群中的依琳后,都是大喜过望,几步走上前去。令狐冲眉眼处的担忧之色尽去,高兴地围着依琳查看,好一会才笑着说:“我就知道依琳小师妹一定会没事的。”
见到令狐冲,依琳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一步就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哭泣着。
令狐冲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阵安慰之后,说道:“没事就好,一定是定静师伯将你找回来的吧?”说到这里,令狐冲才发现不对,抬头在人群中扫视,却不见定静师太的踪影,眉头渐渐皱起来,发现众尼都是哭丧着脸,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定静师伯出事了吧?
被提到定静师太,依琳哭得更加欢实,抽泣着说:“师伯、师伯她、可能、已经......”。
“定静师伯怎么了?”令狐冲急忙问道。
仪和叹息说:“哎,我们追出不久就不见了师伯的踪迹,找到依琳之后,在十里外的一个山谷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从现场来看,恐怕师伯已经凶多吉少。”
令狐冲震惊不已,喃喃道:“怎么会,田伯光的武功,我再清楚不过,定静师伯就算不能胜,也决计不会败在他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琳将头抬起,哭着说:“师姐说,一共有四个人偷袭师伯,在围攻之下,师伯不敌,恐怕已经、已经......”。
“不可能的,田伯光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怎么会有帮手?”令狐冲诧异地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田伯光有援手的事实。
于嫂蹙眉问道:“会不会那个人并不是田伯光?”
与依琳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肯定,令狐冲摇头说:“不会,田伯光的声音我认得,一定不会听错,只是他哪里来的帮手?他一直都是单枪匹马的。”
仪和不屑地咒骂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田伯光那个淫贼要找几个恶贯满盈的同伙还不容易?”
令狐冲尴尬一笑,心说:我之前也是与那田伯光称兄道弟的,难道我也是奸邪之徒?
依琳看出令狐冲的尴尬,连忙辩解:“令狐大哥,师姐说的不是你。”
仪和也反应过来,知道令狐冲也曾与田伯光交好,自己那么说岂不是连带着将他也骂进去,只是这等事也不好开口道歉,只得讪讪地避开不谈。
知道她是无心的,令狐冲也不计较,开口说:“田伯光虽然好色,但怎么会伙同外人偷袭定静师伯,却又不动依琳分毫?”
秦娟骂道:“那有什么想不通的,定然是那淫贼正准备对依琳师姐无理,却被师伯赶上,之后便对师父出手,在不敌师父的情况下,立即召唤出狐朋狗友帮忙,围攻之下才将师父打伤。”
“那他又为何会在事先安排下埋伏?”令狐冲不解地问。
秦娟没好气地说:“定然是他知道不是师父的对手,既然打定主意要掳掠依琳师姐,自然要事先找好帮手,否则他哪有那个胆子。”
令狐冲虽然知道其中必定还有内情,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闭口不谈。
“他怎么又会来抓我?”依琳边哭边说。
令狐冲犹豫着说:“之前不戒大师曾经下狠手逼迫过他,会不会是为了报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