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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主意。”
我一下子明白了老安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今天和瞎三爷在茶馆见面,毕竟是白天,即便有什么,他也不可能当场就把我怎么样。但是他手下养着一批人,还有麻子李这样的猛人,想要对付我,机会多的是。
“这段日子,暂时换个地方住吧。”老安站起身道:“现在就走。”
我喝的有点晕了,老安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必要换个地方。两人正商量着,范团就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把门推开一条缝,道:“好像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
“不知道。”范团道:“就听见敲了两下,然后没动静了。”
本来我和老安就在商量着换地方藏身,范团这么一说,让我们有点紧张。老安就问范团是不是听错了,酒吧的门是一道拉下来的卷闸门,外面如果刮风或者天气变化,可能会让卷闸门响。范团也不敢确定,我们马上离开包房,老安踩着桌子趴在上面的窗边朝外看了看,人影皆无。
“不要等了,现在就走。”
酒吧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三个人空手离开。老安观察过,外面的确没有人,不过当我们出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卷闸门边放了一只盒子。很普通的纸盒,我看了看,像是手机的包装盒。
盒子里面有东西,老安试探着,然后慢慢把盒子打开,这就是一个手机的包装盒,打开盒子的时候,一部崭新的手机就出现在眼前。
“先走,换了地方再说。”老安朝周围看了看,带着我们没入夜色中。他联系了其他人,不久之后,一辆车子拉着我们连夜离开老城的城区,在附近县郊找了个地方。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老安才重新把盒子打开,他的眉头禁皱,而我也立即回想起佩新死去之前,在房间里发现的那部崭新的手机。那部手机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把佩新送进了地狱。我忍不住有点恨,但是满腔的怒火却一下子没有了发泄的地方。
在我的意识中,既然有人送来这部手机,就可能会以通话的方式跟我们联系,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们一直在等,等待手机铃声响起。我和老安都习惯熬夜,面对面的坐着,守着手机一支一支的抽烟,然而从后半夜一直等到天色发亮的时候,手机都悄无声息。
老安检查了一下,发现手机里确实有一张电话卡,这说明手机拥有正常通话功能,但是电话一直不响,我就有些不明白送电话的人有什么目的。
但是老安刚刚把电话卡重新插回手机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视频。
老安得到提示,马上就在手机的内存卡里找到一段视频。这部手机很新,几乎没有用过,整个内存卡里只有那么一段视频。
收到短信之后,手机再没有反应,这时候我和老安都明白了,送手机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我们看到手机里的那段视频。但是还不能确定,送手机的人想让我看到视频,还是想让老安看到?甚或让我们两个一起看到?
联想到今天白天的事情,我觉得都有可能,麻子李跟老安有矛盾,我和瞎三爷之间还有老账。
“一起看看吧。”老安不再猜测了,直接打开了那段视频。
视频是直接用手机摄制好然后原封送过来的,摄像头像素很高,视频的背景是夜晚,但周围有火光,所以画面还是可以看清楚。
当视频开始播放的一瞬间,我脑子里残存的一点点酒意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我看到了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这个出现在画面里的人,让我意识到送手机的人的目标,是我,他只是想让我看见这段视频。
我有点慌神,心里很多被自己强压很久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我从老安手里抢过手机,只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看到了老神棍,看的很清楚。然而此刻,老神棍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出现在画面中。
老神棍蹲在地上,脖子套着一根绳子,绳子就绑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他的神情有点萎靡,头发胡子长的很长,看上去乱糟糟的一团。
他左右各站着一个人,两个精装的男人,赤着上身,其中一个没有左臂,另一个没有右臂。两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人,以一种很默契又对称的姿势站在老神棍旁边,各举着一支火把。
我看的心急如焚,因为从画面上来分析,根本就看不出他们身处在什么地方。骤然间,画面突然一黑,视频结束了,前后短短两分钟的视频,却像是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响。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青青,老神棍他们的下落,我没有想到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然而线索却这样猛然出现了。
我又把视频来回看了几遍,看的非常仔细。我想,视频应该是真的,每一次视频开始播放,我都能看到被绳子绑在树上的老神棍那佝偻的身影。
“怎么?”老安一直没有打扰我,直到我重重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的时候,他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我得离开一下。”我道:“我要去找一个人。”
“视频里的人?他在哪儿?他是什么人?”
“我的一个朋友,我得找到他。”说着,我就站起身,恨不得马上冲出房子。但是在我起身的同一时间,才意识到我所得到的,只是一段视频而已,除了这些,别无其他。甚至连一个大概的模糊的位置我都不清楚,这样,该怎么去找?
但是我静了静,就觉得送手机的人既然让我看到这段视频,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果然,在我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第二条短信滴滴响起,我飞快的打开收件箱。这条短信是之前那个号码发过来的,内容同样很简单,只有六个字。
人在八渡古寨。
第一百零三章新的目标(一)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字迹相当清晰,但是八渡古寨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尽管看上去,它好像是某个旅游景点的名字,而且我从事的职业对这些地方不能没有了解,然而我的潜意识却告诉我,不会那么简单。
“你决定好了,要去找这个人?”老安在旁边盯着手机屏幕。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认为老神棍他们的失踪,包括佩新的死亡,轻语的现身,可能都和老安有点关系,但是现在,老安的神情和举动都那么自然,这种自然的神情让我觉得,或许老神棍的事情真的和他无关?
我突然有点后悔,后悔手机视频的内容还有短信都被他看到了,这样一来,即便我去找人,也无法摆脱老安。
“我得找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拿着手机站起身,天色已经亮了,我想去查查资料,准备一下东西。
“你先不要急。”老安对我摆摆手,示意我重新坐下,他是个能分清主次的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就把麻子李带给他的不良情绪给驱散了,他道:“对方的意图很明显,既然给你留下了地点,就不怕你找不到。这个地方肯定是能找到的,关键的是,过程或许会有风险。”
我很赞同老安的观点,分析的比较透彻。
“你是圈子里的人,现在正好没有什么行动。”老安道:“陪你走一趟。”
我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现在还不是离开老安的时候,我明白自己的能量,如果认为找到老神棍的线索就可以脱离老安,那么最后的结果,吃亏的一定是我。
老安的经验非常丰富,在老城认识的人比我多的多,他马上让人去查八渡古寨这个地方,在信息化和网络覆盖率如此发达的现在,查一个大概的地名应该不是难事,但出乎我的意料,老安派的人忙碌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我不信任他们的能力,亲自去查,结果是一样的,八渡古寨这个地方,好像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上,无人知晓。
这个结果让我有点烦躁,不停的翻看着手机那段两分钟的视频,希望能从画面里再摸索出一点有用的东西。但是摄制视频的人显然有所防备,视角控制的很好,除了老神棍和那两个各断了一条手臂的人,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在我真正找到八渡古寨这个地方之前,他们不想让我知道任何关于八渡古寨的事情。
“把手机给我看看。”老安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反正视频的内容他已经看过,现在没必要隐瞒。
老安重新浏览视频,他是个很细致的人,不过我不相信他比我细致太多,我看不出的东西,他估计也看不出。老安连着看了几遍,然后把视频定格在十几秒处,摆到我面前。这让我心里一振,难道他真的能看出什么?
视频在十几秒的时候,可能是最清晰的一段,老神棍抬起头,但是距离远,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出来他很邋遢,而他身边两个断了手臂的人没有露脸,我再看,也看不出老安想要表达什么。
“老安。”我放下手机,狐疑的望着他,道:“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从来没见过,这点我可以保证。你估计是想歪了。”老安道:“我让你看的,不是画面中的三个人,而是他们身后的那棵树。”
“树?”我顿时恍然大悟,老安注意的,还是细节。
老安道,绑着老神棍的那颗树,应该是一棵云南松。这种树北方没有,主要分布地点在西南,但一棵树并不是绝对可以信赖的线索,云南,贵州,广西,都有这样的树。
“目标至少明确了一点。”老安站起身,道:“我去打听一下,碰碰运气吧。”
老城有一张错综复杂的地下人际关系网,老安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这个还不好确定,不过他肯定认识一些人。等到老安走了之后,我就试图和那个发来短信的手机号联系,结果跟我想的一样,手机关机了,那个手机号码完全是用来发短信用的,不可能打通。
老安一走就是十多个小时,我从中午等到晚上,不吃不喝。半夜十一点多钟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我无法保持淡定,立即找他问。
“看起来。”老安淡淡笑了笑,道:“你的朋友对你真的很重要。”
老安并没有卖关子,接着就把结果和我说了说。从互联网上查不到关于八渡古寨的事情,就只能通过别的途径。那棵云南松是一个提示,老安在老城跑了一圈,专门找那些西南过来的人,最后,他找到了一个厨子。
那厨子是老城最大的一个川菜馆里的主厨,是个彝人,从小在贵州生长,大概二十来岁的时候辗转到了四川,学到一手厨艺,从此以后四海为家,在老城这边已经住了差不多五年。老安找他聊了聊,其实本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让老安想不到的是,他刚刚提到八渡古寨,那个老彝人竟然激动起来。
而且,老安观察到,老彝人在激动之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恐。
“八渡古寨在贵州,离老彝人的老家不远。”
在偏远的西南,尤其是苗彝布依聚集的地方,基本没有村子这个概念,有的人把自然村落称为寨。老彝人的老家在北盘江附近,如果从现在的地理位置来说,应该是在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域内。在那种地势恶劣复杂的山区里面,交通闭塞,一个寨子就好像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在那种环境下,生存是第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黔西南民族成分复杂,彝人并非那块土地唯一的主人,不过如果一个地区内有两个相距比较近的寨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