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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天道:“这个确实是我们的责任,我要深刻检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抓住他。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可能有办法找到他,如果不抓住他,他必定疯狂报复你,所以于公于私,都请你帮个忙。”
确实,现在不是怪警察的时候,抓住傲邪才是最重要的。我问:“在哪个医院?”
“市中医医院,我会安排人与你接洽。你的新手机号码可以告诉我吗?”
我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换了新手机和号码,并且极少使用,但现在不得不告诉他了。
结束通话,我发现秀姑眉头紧皱,脸色很难看。我说:“前辈放心,我马上过去,也许还能抓到他。”
秀姑极为忧虑:“救他的人只怕也不简单,你要小心,安全第一!”
我点了点头,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秀姑拒绝了陆南天的请求。青蚨门弟子大多体质阴柔,灵力很足,年轻弟子正是丹鼎门的首选猎物,躲避傲邪这样的人唯恐不及,绝对不会主动去得罪。现在青蚨门内忧外患,又不知道丹鼎门出了什么高手,所以青蚨门弟子绝对不能掺合进去。
我叫上喵太,出门时段凝芷等人都在门口以异样的眼神盯着我,我说有急事要走,叫她们看好了秀姑,不给凝芷多问的机会就快步走了。
二十多分钟后我赶到市中医医院,附近有好多警察和警车,有一个姓刘的大队长接待了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傲邪在急救室做手术时,双手双脚都铐在病床上,外面还有两个警察盯着。做完手术准备转移到顶楼一个特别的病房,两个护士推着病床,两个警察也跟了进去。当时是晚上快九点,住院处进出的人已经比较少,根据门口的监控显示只有一个年轻人走进电梯。几分钟后后有人在五楼发现两个警察和护士昏迷在电梯内,铐在病床上的傲邪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手铐,手铐的钥匙原本在两个昏迷的警察身上。
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调人包围了整栋楼,并带来了警犬,但是警犬只在电梯附近打转,可能是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影响了警犬的嗅觉。昏迷的两个警察和两个护士很快救醒了,都说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气,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最可凝的就是那个进入电梯的年轻人,但电梯里面没有监控,只有外面大厅的探头拍到了他的侧面照。医院内部的所有探头都没有拍到傲邪和年轻人离开的画面,整栋大楼都排查过了,现在正在附近设卡,调取附近路口的监控。
这个救了傲邪的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要求看图片,刘队长立即调出截图给我看。虽然图片不是很清晰,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年轻人就是枫羽云!
这怎么可能?上一次傲邪差一点点就杀了枫羽云,枫羽云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修为却废了,而且还有杀师之仇,他应该恨死了傲邪,怎么可能冒险来救傲邪?但要说不是枫羽云的话,又有谁会长得这么像他?
我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枫羽云的号码,但久久没人接,再拨打时,对方已经关机了。丹鼎门弟子大多是入室采花的淫贼,肯定擅长使用迷香,现在他又不敢接我电话,肯定就是他干的了!我怒不可遏,亏我还把他当成朋友,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却自甘坠落把傲邪给救走了。
“带我去电梯那儿,还有傲邪躺过的病床和碰过的东西我也要。”
刘队长应了一声,立即亲自带我去住院大楼的电梯处,那一个电梯已经停用,保留案发后的样子。旁边的另一个电梯还在正常使用,那么枫羽云和傲邪有可能从五楼转移到另一边电梯下来,离开医院了。
我抱起了喵太,抚摸着它的头和背,用意念告诉它:找到曾经在床上躺过的人。
喵太从我怀里跳了下来,蹿上病床在手铐上嗅了嗅,很快又跳了下来,在电梯间里转来转去,像是无从下手。
第二十一章宰相在哪里
陆南天等人团团围着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神不守舍,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好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感觉非常真实,我亲人被我们正在追捕的人抓住了,他们威胁我……现在我家里人的手机都打不通。”
陆南天眉头紧皱:“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又是我们团队的核心,怎能撒手走了?只是做梦而己,不要放在心上。”
“不,这不是一般的梦,可能是某种感应或者预兆。”
王诚钧道:“对,修道的人可以元神离体知道千万里外发生的事,还能预知未来,特别关心、特别重要的事快要发生前就会有心灵感应,这叫做‘心血来潮’,感觉很特别的梦可能是真的。”
陆南天狠狠瞪了他一眼,段凝芷、纪宗常、马宗伟、高立成、陶良松、不癫和尚都点头赞同,证明王诚钧说的话是真的,这更增加了我的担忧。”
陆南天道:“你家在哪里,把地址给我,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那边的派出所,叫他们到你家看一下。”
我坚决地说:“不,我要亲自回去,并且立即就走!”
段凝芷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由得背上一阵阵发冷,要是凝芷跟我一起回去,会不会正好出现梦里的艰难选择?我脱口而出:“不,我自己回去就行。”
段凝芷的表情有些阴郁,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带她回去,我已经见过她父亲并得到认可了,按道理我也该带她回去见我父母。换一个角度说,我亲人要是有什么事,她也应该与我一起面对,不带她去太不近情理了。
陆南天说:“你再考虑一下,这边不能没有你,关键时刻不能功亏一篑啊!”
不癫和尚道:“他的心已经乱了,你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还是让他走吧。”
确实,我的心已经乱了,即使留下也不可能集中精神做事情。我对纪宗常说:“老纪,麻烦你照顾一下凝芷,拜托了。”
纪宗常郑重点头,我相信他是一诺千金的人,答应了我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都会尽可能保护凝芷。我拉着凝芷的手走到一边,定了定神低声对她说:“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敌人抓住了我一家人和你,杀了我太婆和爷爷,要我选择是杀你还是杀我妈……我害怕这会成为真的,所以不让你一起去。”
段凝芷吓得脸都青了,欲言又止。我拍了拍她的手:“也许只是一个预兆,我赶回去还来得及,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我走后你一定要小心,保证安全为第一!”
段凝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而且我会紧紧跟着纪道长他们,你也一定要小心!”
我招手叫喵太过来,用意念告诉它,叫它暂时跟着凝芷并保护她,喵太爽快答应了。
陆南天派了一辆警车送我去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心慌意乱,焦虑急躁,恨不得一步就回到家里。我想打邻居和亲友的电话问一问情况,结果手机里面没有任何亲戚朋友的号码,最近半年时间我换了好几次手机和手机卡,因为害怕手机会落进敌人手里,亲戚朋友的电话号码已经一个不留,除了我爸和我爷爷的号码,其他人的长时间没使用都记不住了。
我的家乡在大山之中,附近的城市都很落后没有机场,比较近的是福州和武夷山机场。去武夷山的飞机要转道厦门,而且马上要起飞已经停止售票,只能坐十一点去福州的飞机。在我焦急等等中再拨了一次我爷爷的手机,意然有人听了,手机里面传来爷爷的声音。
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踩到了陆地,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深深喘了几口气才说:“爷爷,怎么打了你好几次电话都没人听?”
“我手机落在家里了,昨晚徐家……不,张灵凤突然来我们家,死活要我们去她家过夜,还说是你的意思。我们拗不过她,只好都去她家坐了一夜,天亮了才回来。本来要打电话给你,你爸手机没电了没带充电器,我手机放在家里又忘记拿了。”
我有些诧异,我哪里有叫张灵凤带我亲人去她家过夜?对了,我离开家乡时,曾请她代为保护我家里人,难道昨晚她预测到有敌人来袭击,所以带走了我一家人?
我问:“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爷爷道:“好像有贼进来了,大门的锁都被撬坏了,有的房间也被人翻过,但是又没有丢值钱的东西。”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有人想要对我家里人下手,幸亏张灵凤带走了他们才逃过一劫。大概那些夜里到我家的人并不熟悉我家里的情况,更不熟悉村里的情况,以为找错地方就走了。
我叫我爷爷今天什么都不要做,一家人继续在张灵凤家待着,关上大门不要外出,一切等我回家再说。我爷爷也猜到有些不对头,嘀咕了几句说春播正忙,农活还没做之类,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虚惊了一场,知道亲人没事,我才定下神来,开始仔细回忆和推敲这个梦。显然我的梦不是空穴来风,是某种心灵感应或者预兆,产生变数的主要原因是张灵凤的师父进行了干涉。我曾经努力帮张灵凤摆脱了徐家的纠缠,一直关照她,现在她帮我亲人度过了一劫,这不正是因果报应么?
既然这个梦与现实有相符的地方,那么我能不能从这个梦里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个戴着京剧脸谱的人是谁?他虽然戴着面具,当时我却有熟悉的感觉,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也说过我是认得他。
我开始努力回忆我见过的,有可能是敌人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号,而且梦里的印像越来越模糊了。也许我只是在什么场合无意中见到过此人,没有留下太深的印像,所以现在想不起来了。
上了飞机之后,我还在想着梦里的情节,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联系,那人戴着京剧脸谱,梦里爷爷又说过“唱戏”两个字,会不会与唱戏有关?
唱戏,唱戏……小时候村里演戏时,我都会跟小伙伴们一起去凑热闹,甚至爬上后台的窗户看戏子,对唱戏还是有些印像的。画着大花脸的一般不是好人,大多是奸臣大官,在现实中戴面具则代表不以真面目示人,戏曲里面最常见的情节就是某书生中了状元,咸鱼大翻身……想到状元,我混乱的思绪顿时像闪电劈开夜空,豁然贯通了,梦里戴着面具的人就是宰相!
在我的仇敌之中,百消门擅长用毒,丹鼎门没有几个人,都与梦境不相符。换日门没有直接跟我结仇,也没交过手,还没有到需要这样逼迫我的地步,由此也证明梦里那些恶棍是江相派的,戴面具的就是宰相。
老骗子清风曾经跟我说过,解放后江相派已经没落,名存实亡。到了八十年代后期,江相派出了一个百年难遇到奇才,大力整顿江相派并收编了江湖八大门的残余人马,迅猛发展,从那之后骗子就像是雨后的春笋钻出来,遍地都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天才的新任宰相是谁,称他为“江湖之狐”,由此可知他的狡猾。
抓住几百个,几千个骗子也没用,会有更多骗子冒出来,只有抓住宰相才能真正扳倒江相派,才能真正解决对我的威胁。
可是宰相究竟是谁呢?我有些痛恨我的记忆力,我应该见过他的真面目,只要我能记起来,就可以直接去抓他,一了百了。可是在梦里我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明显特征,当时就想不起来,现在更模糊了。梦里有许多人抓着我亲人和凝芷,但我对他们的脸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他们的刀、枪,挥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