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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杨老子:“你见过玻璃罩子吗?”
杨老子点头:“你是说用玻璃罩住了?”
“不是玻璃,有比玻璃更硬、更透明的东西,眼睛看不到,枪也打不透,就是用这样的东西把整个宫殿罩住了。”
我的解释算是非常浅白了,杨老子却摇头:“这是仙人建造的,施了法术,只有真命天子才能敲得开,里面有个龙椅,坐上去就能当皇帝。”
对这种说法我只能在心里“呵呵”,是仙人造的我勉强可以接受,真命天子才能敲开的说法就是纯粹的迷信了。我问:“这是谁说的?”
杨老子有些迟疑:“好像是做梦,有个老人对我说的,那个叛徒也知道。”
“你们每个人都敲过了?”
杨老子怒气勃发:“怎能让那叛徒进来?想都不想想!”
我问:“你在这儿守着多久了?外面是什么情况?”
杨老子又有些焦躁起来:“不要问了,你已经敲过了不会开,现在快走,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我实在有些火,老祖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近人情,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我按捺着性子说:“再让我试一下,我也会法术啊!”
杨老子没有反对,我以右手食指在左掌写了一个字,画了个符号,按到大门上默念几句咒语,喝了一声:“开!”
这是闭门法的解除效果,如果这门是被施了闭门法,也许能破解。使完法术我用力推了几下,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看来我也不是“真命天子”,还是老老实实找路回去吧。池塘里面找不到出路,那就只能从洞口出去了,可是洞外又被二当家堵着,他不可能列队欢迎让我出去。
“老祖宗,你一直守在洞里没有出去过吗?”
杨老子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显然他一直在做一件事——阻止二当家靠近宫殿,其他事都没有做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去。
“我要出洞看看,也许有离开的办法,你肯帮我吗?”
杨老子深皱了一下眉头,豪气突生,颓废之气一扫而空:“走,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我暗松了一口气,自从昨天我拿地图给他看之后,他就变得很古怪,或焦躁易怒,或沮丧颓废,喜怒无常,直到这一刻他才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豪迈之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杨老子又回来了!
杨老子大踏步往前走,嘴里大声吆喝着,叫土匪们带上武器,紧急集合准备战斗。他说是出去找酒喝,土匪们都很兴奋,战意昂扬。这就是当首领的艺术,如果他说是帮我突围,没有人会奋勇向前,他说找酒喝,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的土匪们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很快战斗人员在洞口集合,杨老子向一个土匪要来一把驳壳枪递给了我。我说不会用,他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立即教我怎么装弹,怎么开保险,怎么瞄准。
入乡随俗,跟土匪在一起就得会玩枪,我只好用心学习。他是个神枪手,随口指点都是精辟独到的经验,又亲手点拨我的姿势和动作,试射几枪后我就能打中二十米外斗大的石头了。
我觉得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却很不满意:“不但要用手、用眼,还要用心,眼睛看哪里,心就要定在哪里,枪眼也跟到哪里。等你端着枪用眼睛慢慢瞄准,敌人早就走了,瞧你这缩手缩脚的样子,比女人绣花还娇气!”
“哦哦……”我只能装作虚心接受,肚子里却在腹黑,老祖宗你学开枪时,也不可能拿起枪来就能指哪打哪百步穿杨吧?
“走,拿外面的活人练枪去!”
第十五章孤独
山洞果然是在悬崖上,洞口离下面的山谷足有三四十米,下半截悬崖稍平缓,能够比较轻松地爬上来,靠近洞口约十米长几乎是垂直的,仅有一个地方可以勉强攀上来。但洞口外沿没有天然生成可以作为掩体的地方,只有土匪们搬来一些岩石叠成矮墙,不探头不容易打中下面的人,探起头来却又容易被下面的人打中,算是美中不足。
山谷中有些大树和巨石,可以看到许多屋棚依托巨石建成,杂乱无章,加上许乱晾晒的衣物,更加乱糟糟的。二当家的人有的聚在一起赌钱,有的躺在石头上抽烟或睡觉,几乎没人往上看。他们是攻的一方,心情来了就往洞里开枪,从来没有被主动攻击过,没有一点防备。
杨老子一声令下,众人居高临下一齐开火,立即放倒了好几个敌人。敌人到处乱蹿,或是闭着眼睛乱开枪,乱成一片,成了最好的靶子。我也在端着枪射击,但说来惭愧,初学乍练真打不中远处会动的人,好像一个都没有打中。
不过一两分钟时间,二当家的人就倒下了几十个,反击的枪声稀稀拉拉的。但是这些反击的人都已经找到了躲藏的地方,枪法也好,我们这一方也开始有人中枪倒下了。洞口的范围有限,无法改变角度看到下面躲藏的人,而下面的人却可以不旁换地方寻找最佳射击点,除非退入洞内,否则形势对我们不利。
杨老子把手一挥:“冲下去抢他娘的!”
白爷背着砍刀,手持短枪跳出去,土匪们紧跟着往外冲,只有杨老子和少数几个人留守以火力压制敌人。
洞外的石壁太陡,能落脚的地方不多,只有前面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迅速下去的。后面的人挤在一起,有的迟疑不敢下,有的被挤得掉下去了,惨叫之声令人胆寒,再加上敌人子弹打来,又有人中枪掉下去。土匪们开始害怕了,往回撤退,撤退时又有不少人中枪。
白爷等几个人到了下面,寡不敌众,很快也倒下了,下去的人根本不可能退回来。
土匪们死了第二天会复活,但是他们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同样会怕死,没死的人同样会伤心,所以吃了大亏立即士气低落,守在洞口的人也开始往里面撤。杨老子大骂,拔出手枪毙了一个,才没人敢后退,但是伤亡已经过半,不可能再往外冲了。
敌人的火力变得集中,打得我们不敢抬头,坚持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手榴弹飞了上来,落进矮墙之内。我虽然是第一次上阵,战争片去看过许多,立即趴下,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爆炸了,炽热的气浪把我掀得打了两个滚,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的妈呀,这东西爆炸起来,威力可比电影里面强得多了,亲身体验跟看电影完全不是一回事。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全是血,我有些慌了,一时之间也不知伤得有多重。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发现仅有肩头被弹片刮伤,伤口虽然颇深却没有伤到骨头,身上其他地方都没事。我比较靠后面,又及时伏下了,前面的土匪被炸得更惨,有两个人已经不是完整的,还有几个倒在地上不会动,全身是血。
手榴弹是不可能从山谷下面直接丢上来的,那么肯定是有人爬到洞口附近了,我顾不上伤口,急忙找回手枪对准洞口。果然,一个人冒出头来了,我立即扣动扳机……
驳壳枪的威力比普通手枪要大得多,近距离射击更见威力,一声枪响,那个刚探出来的头被子弹打穿,后脑处飞溅出一蓬红红白白的东西。
乌塔也爬起来了,身上到处是血,摇摇晃晃走到前面,举起一块巨石往外丢,外面传来轰鸣声以及惊叫声,好几个人被砸下去了。乌塔突然身体一颤,倒退两步倒下了,胸口被子弹打中了。
杨老子也没死,但一条手臂和后背都血肉模糊,伤得颇重。他一声不吭,举枪趴在矮墙边朝外射击,另有几个土匪也过去帮忙,把局面稳住了。
我使用止血咒止住了伤口的血,心里暗暗后怕,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死了会不会复活,要是不能复活,跟这些打不死的人拼命岂不是吃大亏?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里面的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也冲不进来,最终又是不了了之。这一次杨老子的人伤亡更惨重,完全没受伤的人只有三个,带伤的不到十个,其他全死了,有些人连尸体都掉在外面,他们还能复活吗?
虽然惨败,杨老子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情绪低落,抹了一把满是血和烟的黑脸,对我笑了笑:“运气不错,让你打中了一个。”
我瀑布汗,这算是夸奖还是算批评?他把手往我面前一伸:“你的‘自来火’不是送给我了吗?拿来!”
我急忙掏出打火机给他,他掏出铜皮的烟盒子,卷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烟,然后毫不客气收进自己口袋,走了。他的衣服被炸烂了,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脚步很稳,腰杆挺得很直,有一种坚定的力量。
我虽然还是有些猜不透他,但我敢肯定他不会再把我拿去点天灯了,而且他会竭尽全力帮助我离开。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男人间的心有灵犀吧?说起来我身上还有他的一部分遗传基因呢。
大量伤亡之后,山洞里面又是一片悲惨凄凉场面,救伤员的救伤员,抬死人的抬死人。作为土匪们的新“军医”,我不得不再给他们止血,就算是一种练习吧,平时想练习还没有机会呢。
这一次我注意到土匪们都没有把尸体火化或土埋,而是抬到他们住的地方,由此看来,他们应该知道死了会复活,或者潜意识中知道,否则火化了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人来吧?
土匪们是吃大锅饭,一日三餐都有妇女们煮好,男人们等吃就行了。吃过晚饭,我坐在一具尸体边等着,一定要弄清楚他们是怎么复活过来的。
整个山洞里面只有我这间屋子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光线昏暗,盯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目不转睛地看,绝对不是好受的事。要不是到了这儿见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好奇得我要命,我才不做这种傻事。
山洞里面不冷不热,空气清新,晚上特别安静,实在是睡觉的最好环境。我努力抵抗着睡意,坚持到了半夜左右,煤油灯越来越暗,然后熄灭了。我从半瞌睡状态中惊醒,急忙伸手到口袋里面摸打火机,没有摸到,这才想起打火机已经全了杨老子。
还好手机还在,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检查了一下煤油灯,原来是油用完了。我倒,怎么没想到灯油不够呢?现在只能用手机当手电筒了,但这样很快就会把电用完,既使只用屏幕的亮光,恐怕也支持不到天亮。
我把手机往尸体上一照,发现尸体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已经没有了,那家伙微有酣声,明明是个大活人!我顿时傻了眼,就在灯灭的一瞬间,死人已经复活了!
伸手摸我自己的伤口,却还有些痛,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他人的伤口会消失,连疤都不会留下,我的伤口却没有消失,这已经间接证明了我是不能复活的!
为什么他们能够复活,我却不能复活呢?我跟他们有什么本质区别?我开始陷入恐慌之中,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他们能死得起我却伤不起。
当一个正常人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全部是疯子时,一定会莫名恐惧,而我现在要比这种情况更强百倍,毕竟疯子还是活人,眼前这些看起来很正常的人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对了,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跟我一样情况,我不是唯一的另类。从昨天到这里之后,我就一直在忙碌和猜测,忘了要去找麻瓜聊聊——或者是我还没有想立即杀他,也没有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没去找他。但现在我必须要去找他了,即使他是敌人也能给我一点安全感,人是离不开同类的。
我立即出门去寻找,没住人的木屋一个个找过去。吃晚饭时,还有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