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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赶到全人班时差点迟到,幸好没被太阳王盯上,顺利偷偷溜进教室。真理亚说守感冒缺席,就没特别遭到怀疑。
第一堂课是「人类社会与伦理」,无聊得要命,我们克制著焦躁的心情,静待时光流逝。下课钟一响起,我和真理亚立刻把觉抓来说明来龙去脉。第二堂课是我一直很讨厌的数学课,这时候坐立难安的学生至少增加到三个。
我们望穿秋水的第三堂课,是各组自由研究,若有必要可离开学校。正当我们三人结伴要离开教室的时候,就碰上第一道难关。
「嗨──你们要去哪?」良问觉,眼神故意避开我。
「不就自由研究吗?」觉耸耸肩。
「所以问你们要去哪啊。我跟你们一样是第一组吧?」
「你不是都跟第二组的同学在一起?」真理亚不耐烦地说。
「可是我还是第一组啊,而且不都算你们这团?我不知道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良思索著他面临的不合理状况。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还没跟你解释过吗?」
觉拍著良的肩膀安抚他,但一点都不亲密,论谁看都不觉得这两人曾经是情侣。
「之前我们讨论过自由研究的主题,良刚好不在场。我们脑力激荡的结果,决定要研究雪晶的花样。」
「雪晶?搞什么啊,太幼稚了吧?我记得在友爱园的寒假作业就研究过了。」
良是我们的青梅竹马之一,不过他没与我和觉读和贵园,而跟守一样读友爱园。
「所以要研究用咒力可以变出什么花样啊。我们把工作分配好了,良就研究校舍后面的积雪吧。」
「要怎么研究?」
「首先用放大镜观察雪晶,把花样画下来,至少要一百种。然后把花样分成几大类,最后选几个不同的花样,试试看能不能用咒力转印到固定地点的积雪上。」
「成形的雪晶还可以改变形状吗?」良半信半疑地问。
「对!这就是本次自由研究的大重点。」觉来一个顺水推舟,「你听好,大多固体都是结晶构成,对吧?如果靠咒力改变水的结晶,不让它融化,也许能更自由地改变大多固体的特性。」
「哦……」良佩服地低吟,他对觉的鬼话毫无招来之力,随便唬弄就掉进陷阱。他果然不曾跟我们一同行动。
「原来如此,我就负责校舍后面喽?」
「没错,靠你了。我们分头研究校舍正面。啊,对,开始研究之后千万不要中断,不然就要从头做起。」
「我知道了!」良爽快地答应,前往校舍后方。
「恶魔。」我由衷地赞美觉。
「什么话?这是不得已。」
我们正大光明地走出校门,前往码头,天气冷到连包在毛线帽里的耳垂都冻到刺痛,天空还飘起小雪。因为觉必须回家收拾必要装备,我和真理亚搭著白鲢Ⅳ号前往守的家。气温比水温低,水道弥漫著温泉般的雾气。四处都结冰,来不及用咒力打破,就直接用船头撞碎,明明仍在町上,却像闯荡北极海的古代破冰船。
「你知道守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听我一问,真理亚低头沉思。
「不清楚……不过他最近有点抑郁。」
我对真理亚的说法有同感。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嗯……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应该只有我注意到。」
「你说说看。」
「他有一次咒力功课做得不好,其实不是很难的技巧,依守的实力应该是小事一桩,可是他这人就是悲观。不过是失败一次,真是没用。」
「就这样?」为这点小事离家出走?
「其实还有,他很在意被太阳王纠正,然后我开玩笑说搞不好猫骗会来,他吓得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完全当真了。」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得扛一半责任?我不该提起班上同学消失的事情。
如果真理亚和富子女士的判断正确,守确实比我软弱许多。
我突然不寒而栗。
「一条炼子,总从最脆弱的环节断裂……」
「什么?」真理亚讶异地问,我回答没事,努力整理混乱的思绪。心底涌出毛骨悚然的想法,却怎么也无法厘清。
守家住栎林乡,位于町的最西边,我们要在这种季节正面迎向冰冷的河风,相当不舒服,抵达的时候脸已经冻到麻木。我将白鲢Ⅳ号绑在码头,背起背包,穿上雪板。我们的雪板融合适合越野的屈膝滑雪板、日本传统的雪鞋,以及雪靴等三样装备的优点。
雪板底下设有许多倒钩,前进时很顺畅,后退也能剎车,因此可以在平地行走,或按滑冰要领前进。使用咒力前进时,双脚张开与肩同宽,站稳马步。上坡不成问题,平地更想多快就多快,问题在下坡,用咒力持续煞车相当费神,藉滑雪技巧往下滑反而轻松。
真理亚穿著普通的鞋子,像精灵一般飘在半空。
我们到守的家,环顾四周有没有留下脚印。大雪唯一的好处,只有某人失踪时会留下脚印而已。
「嗳,会不会是这个?」
我找到的不是脚印,是两条一对的雪橇痕迹,间距看来应该是儿童雪橇。
「守不太会踩雪板,其实根本不会用。」
「他应该是翻出友爱园那时的雪橇吧。从痕迹来看,应该堆了很重的行李。」
在儿童雪橇上堆满行李离家出走,实在不算潇洒,但非常有守的风格。
我们等了一会,觉的小船从水道上飞驰而来。
「久等啦。知道他去哪了吗?」
觉从小船下来,他已经穿好全套雪地追踪装备,他的雪板比我更长更宽,更需要腿力,但好处是在静止的水面上可以替代水蜘蛛(注:踏水用的浮鞋)。我们三人跟著雪橇的痕迹前进,虽然守比我们早三小时出发,但儿童雪橇载满重物,很不稳定,速度快不起来。我们心底盘算,如果他还没决定上哪里去,或许两个小时就能追上他。
雪橇的痕迹从守家的后门往路上延伸,半途转向右边,上一座小山丘。
「看来他打算往没人的地方去。」觉这么说著。
「竟然不记得用咒力消除雪橇的痕迹,果然是守。」飘在我们头上真理亚说。
「可是为什么不用小船?」
我提出最初就想不通的问题,与其用不习惯的雪橇,不如用快几倍的小船,还能载更重的行李。
「或许是不想被人看见吧?」这或许是主要原因,不过也许有其他考量,毕竟从水道或河流逃走很方便,却容易被追上,难不成守想越过八丁标,往山里面去?
小雪停歇片刻,再度飘落,我们加快追踪步调。我和觉在雪橇痕迹两侧滑行,真理亚跟在后面,反覆用咒力让自己弹飞向前四、五十公尺,因为这样比持续飘浮轻松。
「等等!」
真理亚在后方大喊,我们便停下来。
「怎么了?」
我们减速回头问道,真理亚蹲在雪橇痕迹旁边四、五公尺的位置,低头查看。
「你们觉得这是什么?」真理亚指著雪地上的脚印,脚印窄长,不像人、熊或猴子,有点像是兔子,但尺寸太大,而且不是双脚并著跳,而像人类一样左右交互前进。
「应该是化鼠。」觉从我身后探头,气喘吁吁地说。
「化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在打猎吧?」
「打猎?」我警觉这足迹并不单纯。「如果是这样就糟了。」
「为什么?」
「你们看,这脚印不是一直跟著雪橇的痕迹吗?」
无论怎么看,都是在追著守。
雪地上的两条痕迹,带著我们来到人烟罕至之处,亦显示出雪橇在新下的软雪上艰难前进,碰到一个大陡坡。守应该认为山坡比雪堆好走,硬是斜行上去。
「没想到那小子竟敢用儿童雪橇硬上啊。」觉看傻眼。
「守看起来胆小,其实挺不怕死的。」
又或是被更恐怖的东西追赶,所以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跟著雪橇痕迹上陡坡之后发现地上不再堆积雪花,仅剩结冰的路面,使得雪板东倒西歪,差点滑倒几次,如果没有咒力支援,早就头上脚下滚落下去。
陡坡拐出一个大弯继续往上,路边山谷愈来愈深,守应该想让雪橇快快登上坡顶,但路上长满歪斜的大树挡路,更往上又是岩石裸露的荒地,我们接下来不是走到绝路,就是回头。但守搭著沉重的雪橇,就算用咒力也很难在斜坡上转向,他应该是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哎,雪橇的痕迹不见了,你们知道去哪了吗?」
我在斜坡停下脚步,喊住其他两人。觉也摇摇头。
「不知道,雪橇的痕迹很深,就算在冰面也会留下痕迹,可是……」
「我从上面看看。」
像蚱蜢一般在陡坡上跳跃的真理亚,突然像汽球般飘向高空。
「这附近还有浅浅的痕迹。」
我用咒力撑著身体避免摔落谷底,手指摸著粗糙冰面上的刮痕。这时,指尖摸到触感奇特的物体,是岩石。坡面几乎没有能支撑我的突起处,我平贴坡面,看不清楚,但确实不是冰层,而是平坦坚硬的岩石,面积约三张榻榻米大。我用咒力吹开岩面薄薄的积雪,发现岩石中央有金属刮过的线条。
「觉!看这个!」
觉在山坡上灵巧转弯,停在我身边。
「你看,难道守的雪橇在这里……」
此时真理亚也降落到山坡上。
「我从上面没看到任何痕迹,应该没办法再往上了。」
「真理亚!糟糕了!」
真理亚听完我的说明,原本冻到发白的脸蛋更显苍白。
「守是在这里摔倒……掉到下面?」
我们往山崖下看,不知何时已经距离谷底数百公尺,如果摔下去,得用咒力好好自保才可活命。
「总之我们下去一点看看,就算真的从这里摔落,不一定会掉到谷底吧?」
觉说完,我们缓缓爬下倾斜三十几度的陡坡。下到约三、四十公尺时,雪板下的山坡触感倏地改变。
「是雪堆!」
山坡半路出现颇深的凹坑,堆满柔软的白雪。
「看来还有希望,或许这里成了缓冲垫,让雪橇煞住了。」
「可是没有任何从这里延伸出去的痕迹啊!」
真理亚忍不住发挥咒力,一股脑地想铲雪。
「太危险了!真理亚飘在旁边就好,我来!」
我制止真理亚,卷起强风一口气吹开积雪,飞舞的白雪让觉直往后退。虽然我对真理亚讲得好听,但不靠咒力站在陡坡上实在太过勉强,每几秒就要把起风的咒力转回来支撑身体。
突然,真理亚惊呼一声,我停住风。
「那里!就埋在那里!」
真理亚发出哀嚎,指著从雪堆里突出来的物体,似乎是铁制的雪橇脚。
「挖出来!我来,你们别动手!」
觉应该是想像出一支大铲子,一次次把雪挖起来扔到山崖,等雪橇大多露出来了,他就想像一双人手,精准快速地掏挖。挖完碍事的雪,他扶正翻倒的雪橇。雪橇上的行李摔得七零八落,但没见到守的身影。
「在哪?守在哪!?」真理亚急得几乎发狂。「既然不在这里,就是摔下去了?要快点救他才行啊!」
我犹豫著怎么回应,如果守还有余力使用咒力,应该会在这里停住身体,半途完全失去意识才可能摔落山崖,但如此一来就完全不可能活命。
「不对,等一下……」只有觉保持冷静。「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雪橇埋得这么深?」
我从他的口气中察觉一丝希望。
「不就是因为下雪吗?」
听了我的回答,觉缓缓摇头。
「没下啊。如果守经过才下了这么大的雪,雪橇的痕迹早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