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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宣布,翔龙民主共和国~~东南革命政fǔ~~在今天~~成立了!!!”
站在村中祠堂的前方,一张原本摆放祭品香烛的简陋供桌上,文德嗣手持一张仓促赶出来的演讲稿,对着下面那些神情麻木的嵊泗渔民,兴致十足地大喷唾沫:
“……在此,本人以东南革命政fǔ临时总理的身份,向诸位爱国民众们庄严宣布,这只是我们个人的一xiǎo步,却是革命事业走向胜利的一大步!我们革命党人的伟大旗帜,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挫折与磨难之后,终于又一次chā上了祖国的美丽土地……这标志着革命事业又一次走出了低谷,即将攀上新的高峰……”
文德嗣在台上每说一句话,下面的党徒们就很配合地鼓掌喝彩,把气氛烘托得异常热烈。但在菲里。泰勒上将的内心感觉之中,却是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喂喂,这货到底还要不要脸啊?这嵊泗列岛是他打下来的吗?分明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出!而且事先也没有向我请示一声,就自说自话地成立什么东南革命政fǔ,还自封政fǔ总理呢!像这样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荒唐搞法,叫人家以后怎么保持合作啊?”
他不由得脸sè难看地望向了身边的李华梅提督,非常不高兴地抱怨说道,“……再说了,就算我肯对此表示默许,你们也才刚刚在嵊泗列岛打下一颗钉子,辖下连一千个人都未必能有,就要建立政fǔ……这也未免实在是太夸张了。哪怕是东瀛列岛上的那些万石xiǎo大名,领土和人口的规模也不至于这样悲催吧!”
李华梅提督的脸sè,一时间也是又红又黑又白,宛如开了染坊一般,尴尬得不能再尴尬。
“……这个,您就当他是童心大发,在玩xiǎo孩子过家家的国王游戏好了,完全当不得真的……”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按着青筋狂跳的额头,微笑着试图解释,“……你看吧,他的演讲根本没人在听。”
听到这样的解释,菲里又皱着眉头定睛留神望去,果然发现除了文德嗣文总理带来的几个亲信党徒,还在那里上蹿下跳地不住喝彩之外,其余被驱赶来听演讲的本地渔民,都只是呆呆地望着供桌上的文德嗣。既不说话,也不动弹,连眼珠都不太转动。在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心理bō动,唯有一片麻木与空dòng。
虽然文德嗣文总理大人的演说水平着实不错,对于民主、自由、博爱这一系列普世价值先进观念的重要xìng,讲得是声情并茂、洋洋洒洒,但是那些台下的听众们,却对此依然兴趣缺缺,哈欠不断。若非被几个持枪的革命党人在后面bī着不能散场,他们恐怕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泰勒上将,您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党!一个根本没有力量发动群众的革命党!”
李华梅提督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也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的语调,颇为愤恨地对菲里低声说道,“……当前大部分的革命领袖,唯一的本事就是耍嘴皮子,唯一的目标就是争夺自身利益!表面上把自己吹嘘成救国救民的圣人,其实不过是一帮自sī自利、没有任何cào行的投机客罢了。
他们总是标榜民主共和,标榜道德和正义,要求天下百姓起来相助,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老百姓带去什么利益,甚至几乎没有为社会最底层百姓的利益说过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家伙根本就是为了自己在搞革命,没有任何为人民谋福利的意愿,只想着代替鞑子朝廷,继续压榨穷苦百姓……这甚至还不如魔教呢!至少魔教的神棍们能够给信徒喝符水治病驱邪,可他们这些‘只为自己革命’的‘革命家’又会替苦难的百姓们做些什么?唾沫luàn飞地讲一堆有关民主共和先进xìng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这个国度的人们,自然也对这群投机客们的所谓‘革命’,报以了最大的冷漠,始终都秉持着麻木、冷淡和不屑的态度……”
菲里在低头略一思忖之后,也就随着李华梅提督的话头,把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想走新路子搞人民战争,却根本发动不了群众;想走老路子玩军阀争霸,又没有足够的地盘和金钱……由此看来,贵国革命实在是前景堪忧啊!更别提还有这么一个急功近利的老资格领袖人物……”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祠堂前刚刚打出的“热烈庆祝东南革命政fǔ成立大典”的条幅,忍不住再一次叹息起来,“……我也不指望这些丢人现眼的家伙能够发挥多少作用,只要到时候别给我军添luàn就好了!”
四十四、基佬引导人民
四十四、基佬引导人民
四十四、基佬引导人民
当祥瑞号战列舰还在东海上紧赶慢赶的时候,上海租界的攻防战局,在经历了初期的悲惨大溃败之后,守军已经再一次站稳脚跟,与魔教党徒隔着滔滔的黄浦江,进入了新一轮互相对峙僵持的阶段。
由于对魔教的各种诡异伎俩——能抵御一切枪炮轰击的闭火分砂咒,让一切火器炸膛的yīnmén阵,以及封禁一切魔力和神力的黑狗血、月经带……诸如此类很恶心但却很逆天的玩意儿,租界当局事先毫无准备,严重缺乏相应的克制手段。再加上事发仓促,总督大人又在战前中了埋伏,因此保卫浦西租界的防御工事,很快就被人山人海一般的魔教信徒突破,繁华的市区也随之沦为了一片杀声四起的修罗场。
商行、码头、仓库、造船厂,还有那些奢华的西式洋房别墅,全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火光和烟雾之中。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魔教暴徒,兴奋地蜂拥着闯进了这片富庶的huāhuā世界,浑身带劲地开始放手大抢大烧。
除了唯一得到统一规范的杏黄八卦旗之外,他们的打扮服sè全都五huā八mén,手里的兵器也是luàn七八糟,从菜刀、棍bāng、长矛、铁尺,到长剑和斧头都应有尽有。只是由于修习闭火分砂咒,并且咒法不分敌我的缘故,没有人拿着洋枪火炮,即使是最jīng良的卫士,也不过披了一身铠甲,手里握着战斧或大刀而已。
上海租界虽然在这十几年里发展得颇为繁荣,但毕竟与西方世界远隔重洋,再加上又有东瀛这个附属国的分流,因此即使算上浦东对岸那些被就地释放的jīng灵和半jīng灵战俘,西洋各国的侨民旅客,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万多人而已。而聚居于此的江浙本地人,却多达二三十万,魔教暴徒一旦杀来,自然是首当其冲。
火光、鲜血、呐喊、哀嚎、浓烟……此起彼伏,无休无止。
当这一股股暴徒们不断推进的时候,几乎也都伴随着一条条火龙在向前延伸——无数座房屋被点燃。无数商铺被砸开……街面上那些躲避不及的行人,第一时间就被这些红了眼睛的暴徒们给打杀一空;哪怕是放下了mén板躲在家里发抖的住户,也都被暴徒们砸破mén窗拖了出来,一堆堆地当做“二máo子”砍掉脑袋。
那些筒子楼和格子间的住户,在大luàn之中也是同样的凄惨,往往是整条巷子都着了火,而巷口却又被暴徒持刀把守,若是有人试图逃出火海,哪怕是老弱fù孺,也会被打断手脚再丢进火里。
而那些奢华的西洋别墅,更是暴徒们冲击的重点目标。坚固的雕huā铁mén被无数双大手悍然砸开,看mén的猎犬也被无数根棍bāng打成ròu泥。mén户一旦dòng开,里面马上就是一场血腥惨剧——huā园中,楼梯上,客厅内,到处都流淌着刺鼻的血泊,横陈着逃跑不及被砍翻的尸体,以及哭叫着惨遭侵犯yín辱的nv眷。
各式珍贵的项链珠宝、丝绸绫罗、珐琅美yù,被这些粗鄙的暴徒们胡luàn地随意扒出橱柜,撕下窗帘、máo巾或者chuáng单什么的布料随便一裹,就扛着出mén,沿途窸窸窣窣地散落下许多xiǎo件零碎,引得不少人尾随争抢。而那些粗笨的箱笼物件,更是被成堆成堆地扔出来,随意丢在街上,任人搬走。
耐sè瑞尔帝国在上海租界,虽有两千多人的驻军,但其中最jīng锐的一批士兵和大部分的中高级军官,已经跟着黑日巫妖总督前去上海县城赴宴,然后就不幸中了埋伏,陷在了里头。并且,租界的主力部队和军营、演兵场、军火库,基本上都被布置在土地空旷的浦东人工森林,而非寸土寸金的浦西市区。待到事发之后,在一片群龙无首的húnluàn之下,也没有谁想到要渡江去增援。
因此,整个浦西的守备兵力,其实只有寥寥四五百人,而且还分散在十几个路口,魔教暴徒在用yīnmén阵炸毁了炮台,顺势突破外围护墙和壕沟之后,基本上就未曾再遭遇大规模的抵抗。纵然有些勇士扛着狼牙bāng和斧头出来拼命,也都很快被淹没在了汹涌的人cháo之中——据不完全统计,先后冲击上海的各路魔教骨干与武装信徒,大概能凑到百万人之多!
如此规模的猛烈洪流,基本上就是毁灭xìng的存在,又怎么能被一点自发的抵抗轻易阻挡住呢?
相反,还有一些租界内的流氓闲人,这时候也跟着趁火打劫。只要nòng一块红布包头。再举起一面杏黄八卦旗。就加入了施暴的队伍当中,对着各家店铺又砸又抢,让城内惨状变得更加凄厉!
事实上,租界内真正的西洋侨民,除了浦东森林的别墅之外,大多聚居在黄浦江畔的黄金地段,一见到情况不妙,就纷纷渡江东逃。而后面那些被魔教打成了“二máo子”的本地人,由于住处离江面较远,逃难迟了一步,渡船已经被划到对岸不再回来,登时就被阻隔在了水边。
一时之间,黄浦江西岸的堤坝上,当真是哭声震天。看到背后杀来的暴徒们越来越近,无数拖儿带nv、扶老挈幼的难民,只得四处找来一些mén板、木柴,甚至抱着脸盆、木桶,纷纷“扑通扑通”地跳入水中,试图渡过狭窄的黄浦江,躲进暂时还算平静的浦东大森林避难。
然而,此时浦东的耐sè瑞尔驻军早已沿江布防,并且成了惊弓之鸟,出于防备魔教jiān细hún入的打算,竟然禁止对岸的难民上岸登陆,若是不听劝阻的话,甚至会用排枪扫shè。
于是,他们只得哭泣着重新跳入水中,朝着下游漂去,看看有什么适合上岸的地方。可惜其中很多人都未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就直接被淹死在了黄浦江中。
在这种一片húnluàn的局势之下,驻泊在黄埔江上的几艘战舰也赶来助战,试图用炮击来封锁道路,阻滞暴徒的进攻,一度用开huā炮弹在魔教暴徒们中间制造出了一片血ròu风暴。
但是那些没羞没臊的魔教nv信徒,立即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地扒下kù子撅起屁股,摆出了专克一切火器的yīnmén阵,当场就让一艘装备着八十mén炮的三桅战列舰倒了大霉:整整一排舰炮同时炸膛。接下来更是导致船舱内堆积的库存弹yào起火殉爆,整条船都七零八落地给炸上了天,然后以木片木渣的形式,hún合着无数残肢碎ròu,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还把附近的另外两艘战舰砸得满目疮痍。
从此之后,耐sè瑞尔帝国的驻防战舰,基本上就只敢沿江巡逻、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