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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放在眼里
自己这个皇帝,虽然还远远不能说是傀儡,但也绝非什么享有四海的天下之主,甚至连大金王朝的这点儿残余江山,也无法做到完全掌控。所谓的朝廷政令,最多也就能通行于这江南千里之地罢了。
因此,只要那位雄心勃勃的黑旗军节度使,还没有在河内这座南朝旧都自封土龙皇帝(注),行南面称孤之逆举,朝廷就只能捏着鼻子听之任之……好歹能捞到一点贡品。
当然,作为搞政治平衡的手段,康德皇帝又下诏加封更南方的西贡镇黄旗军节度使为占城国公,给那位新晋的安南国主送上一个大致平级的对手……
……
一般来说,对于这些事不关己的外藩杂务,军机处的办事效率还是tǐng高的——反正办砸了也无所谓。
但是,等到以上此类琐碎事务全部处理完毕,中心议题再一次回到最初的财政缺口问题之后,在军机处开会的这一众大金君臣,又都陷入了一片尴尬而又压抑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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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按照DND设定的托瑞尔星球历史,翔龙帝国(ShouLung)曾经于DR1000年前后爆发分裂,最南方的六个行省被独立出来,建立起土龙帝国(TuLung)。对应到现实,就相当于一个放大版的越南。
一直到十四世纪,土龙帝国依然与翔龙帝国南北对峙,处于打打停停的僵持战争状态,两国的边境省份都因这场持久不息的战争而遭到极大破坏,白骨遍野,人烟稀少。
由于综合实力远不如北方邻居,受到漫长战争的拖累,在DR1350年左右,土龙帝国境内已是一片萧败景象。许多城镇已化为废墟,甚至那些还没有被遗弃的城镇中,也可见到许多废弃的建筑物。另一方面,由于国家机构的**无能,低效迟钝,令怪物和海盗的掠袭来去自如,猖狂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受害的那些xiǎo村庄无所依靠,因为国家根本不会派兵驻防,而自己又势单力薄,只有偶尔出现在村里的强大的巫师或游方的僧人,才会出手为这些穷人主持公道。
地方上也是军阀割据,皇权崩溃,贵族领主之间征战不休,只有在翔龙帝国发动南征的时候才会勉强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再坚持六个半世纪的模样。
而它的块头和现实世界的越南相比,又实在太大(除了越南和柬埔寨之外,基本相当于还把两广、云贵以及闽浙一部都给包括了进去),大到绝对无法让中原统治者不以为意,更不可能被列为“不征之国”,而铁定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要有能力,就非得发动南征恢复统一不可。
所以,在我这本书的设定之中,土龙帝国早已覆灭,翔龙帝国在数个世纪之前就恢复了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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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书的设定之中,这个末期的金帝国版图,大致相当于蒋介石前期的控制区域。富庶的江浙地区是京畿,江西、湖北、湖南是腹地,但各省的边缘已经有不少地方陷入割据,广东省若即若离,福建一直在与**党打拉锯战,台湾岛北部是**党的大本营,南部却被最后的东方修士mén派盘踞。而更遥远的川陕云贵和中原、山东、安南,都处于藩镇割据状态,各地实力派普遍与**党有些牵扯。
而图坎汗国在东方的疆域,大致相当于南宋后期灭金前夕,正在进行二次西征的méng古,关中、中原、山东还剩一些地方尚未征服,主力部队一直在西方鏖战,东边兵力稀少(按照史书记载,最少的时候在北京只留了一个千人队),虽然屡屡得胜,却只能暂时收缩,处于一种不稳定的和平状态。
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当图坎汗国主力军从西方胜利归来之后,这个苟延残喘的金王朝就该灭亡了。
——当然,按照故事的安排,这些图坎骑兵多半是要陷在西方回不来了。
第四章、臣是亡国之臣
第四章、臣是亡国之臣
第四章、臣是亡国之臣
我堂堂天朝,富有四海,理应是地大物博,应有尽有,为什么朝廷居然会穷到了这个地步呢?
望着账簿上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赤字,年轻的皇帝不由得满心郁闷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这个帝国并不是没有钱——仅仅是京畿所在的繁华江南各地,家产过百万两的富豪就有至少上千户,随便拉个几十家富豪出来凑到一起,估计就能比整个国库还要阔绰得多。
可问题是,尽管民间如此豪富,但朝廷的各项赋税就是收不上来。
事实上,在南迁之后,朝廷的疆域虽然萎缩了不少,但天下最为富庶的江南jīng华之地,却仍然处于掌控之中。就算是呈现出半独立状态的川陕、两广、中原、山东这些藩镇林立之地,朝廷也依然控制着大部分地方文官的任免,各大藩镇节度使们仅仅是拥有了一支效命于sī人的军队而已。只是在地方财政方面,大多数的进项都被藩镇诸侯们自收自支,上缴中央的财税数量有所萎缩罢了。
至于更加边远的云贵、安南诸省,虽然目前确实已经是鞭长莫及、完全失控,但从理财的角度上看,这其实反倒是一件好事,等于是帮助朝廷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财政包袱——在过去的统一王朝时代,由于这几个省份的地方长期财政入不敷出,朝廷可是每年都要给这些地方调拨几百万两“协饷”的……
但是,尽管帝国的疆域仍然广袤,在财政方面却实在是越来越困难了。
总体来说,朝廷户部在每一年的常规收入,主要可以分成以下这样几块。
第一块是田税,自从实行“摊丁入亩”,废除人头税之后,向农民征收的田税,就成了朝廷最基础的收入。但问题在于,一方面,那些拥有官绅身份或爵位的大地主,大豪强,一个个良田万顷,佃户上千,占据了天下至少**成的良田沃土,却依仗着各种特权,基本不必jiāo税,甚至视纳税为耻辱;另一方面,那些承担赋税徭役的自耕农,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日益稀少,大部分的庄稼人都只能沦为豪mén佃户……总体上看,有地的人不jiāo税,jiāo税的人没有地,这田税如何收得上来?
事实上,在燕京陷落,皇室南迁之前,朝廷曾经执行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官绅一体纳粮纳税”之策,哪怕jī起天下士绅的抱怨,也要废除他们的免税特权,着重保障税收。
但是,在迁都金陵之后,朝廷声威愈发衰落,而地主士绅又是王朝的基石——为了安抚地方势力,稳固住这幢摇摇yù坠的帝国大厦,金陵xiǎo朝廷在不得已之下,只得全面恢复了那些大地主,大豪强的免税特权,以换取这些地方实力派的继续效忠……而代价么,自然就是财政上的一个又一个大窟窿。
更要命的是,随着朝廷迁都金陵,放弃河北、中原之地,而草原蛮夷随即大肆入侵,北方各省的贵戚士绅们不由得大为惶恐,为了躲避战祸,也纷纷携家南渡,一时间宛如过江之鲫。
这些人在南迁之后,又要四处见缝chā针,安置自己的田宅家业,于是让江南地区本来就很严重的土地兼并状况,就此进一步雪上加霜——没过几年功夫,江南的自耕农已经成了珍稀动物,朝廷的税源更是枯竭得不能再枯竭。纵然加上外地藩镇的上缴税款,朝廷每年的田税收入也只剩下了二三十万两银子而已。
因此,虽然康德皇帝非常清楚,只要恢复官绅一体纳粮纳税的政策,所有的财政问题立即就能迎刃而解,但他实在是没有跟全天下所有地主土豪一起为敌的勇气,不得不将这一帖猛yào给丢到脑后去了。
第二块是商税,在南迁之前,朝廷的田税还算充足,故而对商税有些流于形式。等到南迁之后,田税枯竭,朝廷不得不狠下心来,设立了厘金局,到处广设关卡,征收通行税(厘金),由于南方商贸发达,货物流通繁忙,最初倒也收入颇丰……只是跟前一项田税的情况颇为相仿,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的豪强士绅,还有京中的皇亲国戚,也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办法挖朝廷的墙根,先后软磨硬泡地获得了各种免税特权,不再缴纳厘金。而朝廷势力中衰的实际状况,又使得一切强硬策略都无法施行……
结果,到了如今这年头,天下就出现了这样一副无厘头的怪现象——在那些藩镇诸侯的领地,由于节度使们手握重兵六亲不认,厘金还能基本顺利征收,但也导致了百业凋敝、市井萧条。而到了朝廷治下,由于各方关系网实在太复杂,厘金局的征税日益困难,上缴税款逐年滑坡。虽然因为这样“自由”的氛围,导致了商业的繁荣发达,处处一派兴旺景象,可朝廷却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
第三块是盐税和矿税,这本来是天下有数的两大暴利产业,但由于制度的缺失,朝廷一直是用包税人代理的形式,把盐场和矿山都承包给了那些大盐商、大矿主,每一年上缴给朝廷的款项,都早已明确规定,很难大幅度加征,而且如今普遍都已经“预征”到了七八年之后,实在是没法再往上加了。
——倒不是说,那些依靠垄断生意,一直féi得流油的盐商、矿主们会缴纳不起这点xiǎo钱,而是有本事承包到这些金饭碗的家伙,个个都在朝中有后台,绝大部分索xìng就是王公大臣、后妃外戚的家人。所以,朝廷若是要加征盐税和矿税,就等于是在动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们的腰包……
基本上,只要皇帝稍微lù出一点这方面的风声,马上就会有无数“甘犯龙颜”的“诤臣”跳出来,慷慨jī昂地“为民请命”。然后就是整个朝廷上下一起发动,文诛笔伐,内外夹攻,还有走后mén游说,外加大批后宫嫔妃吹枕头风……直到bī得皇帝只能把这番xiǎo心思重新咽回肚子里。
最后一块是关税,由于康德皇帝严重怀疑自家朝臣的职业cào守,所以各地的海关都由宫中太监执掌,近年来收益一直不错,上缴税额屡创新高,也堵住了那些斥责他“宠信阉竖”的清流的嘴……但这毕竟只是一项补充而已,没法指望着光靠它来养活整个朝廷。
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这点儿可怜的家底之后,年轻的皇帝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哀叹自嘲——去年的朝廷财政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缘,而今年的财政状况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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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类似于这样的财政困境,朝廷在以前也不是没有遇上过。
二十多年之前,大金朝廷的版图还算完整,草原上的图坎汗国也只是刚刚开始南侵,尚未取得突破。然而,那一笔笔浩大至极的军费开支,就已经让当时的朝廷不堪重负,连首都卫戍部队都断饷了。
幸好,那年头的朝廷还有féi羊可宰——各地的佛mén寺院,借助出家人免税免役的特权,一面大批剃度俗人皈依,导致僧尼数量急剧膨胀;一面又yin*各地贫农乃至富户携田土产业挂名其下,历年来积累了无数财富,却让朝廷的税源大幅度流失,收入日益减少。
为了挽回财政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