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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女教师忽然出现在了窗户,她立即对着张郁大叫,“小心,有好多怪物从你们的后面进来了!”
当她说完的时候,楼上竟又传来了剧烈的敲打声,还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丧尸吼叫。这时,张郁便听到了如狂暴雨点般的噼里啪啦声,实际上,那是木头被硬物所贯穿,木头碎块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女教师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刹时,又是一道剧烈的轰咚巨响。
就在此时,张郁等人所在的车子也遭遇了丧尸的疯狂拍打,它们敲打的力量比之之前更加的凶猛,都巴不得一掌将这辆铁疙瘩给拍成废铁。不少疯狂的丧尸竟然不畏惧枪械的射击,冒着死去的危险将脑袋从车窗中伸进来。
虽然说将脑袋伸进车内都没有一只能活着的,但是它们只要还没死,就会疯狂地冲你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地撕咬而来。张郁只好令众人赶紧将车窗摇上,这才免去了丧尸将脑袋伸进车内的危险。
这时,众人的身后也忽然传来了一道剧烈的轰咚声,一道道浑厚的丧尸吼叫也随之疯狂地传来。在那道轰咚声传来的刹那,众人竟然感觉到了大地在抖动。而车外的丧尸,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更加疯狂,甚至都将脑袋挤在了这辆车子上,不少丧尸的脑袋在疯狂中被挤成了肉酱,啪的一声,红白混杂的浆体全都洒在了车窗玻璃上。
王国巍在张郁的令下,开车往后退,这个过程竟然遭受到了强大的阻力。
张郁从车子的后视镜往后看,距离他们大概五六十米处学校后门,那边的一堵墙竟然轰然倒塌在了地面上,高大的混凝土墙与地面进行接触,那些混凝土碎屑跟是疯狂地砸向四面八方,一层层浓浓的细粒碎屑瞬间被卷上了高空,阻隔住了众人的视线。
只道是那层浓厚的烟尘中,有着无数的疯狂嘶吼传出。
从车子的后车窗上以及前车窗上,众人已经看不见什么东西了,只有一张张狰狞的面庞,以及无数苍白干枯的细小手臂膀。
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之中竟然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伴随着紫红色的雷光,整片天空瞬间变色。天空之中不停冒出滚滚的惊雷,本是白色的云彩竟然在瞬间化作了灰色,明媚的太阳光芒却也在悄悄地萎缩。
张郁知道,按照这样的速度,在数分钟后,整片天地将完全看不见一丝光芒。
当最后一丝橘色光芒消失的刹那,无数只丧尸从那层烟尘中突破而出,这一波又一波的咆哮就更是猛烈。
张郁他们只能看到它们在疯狂挥舞着手臂膀。
顺着它们一眼望下去,竟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竟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一道惊雷瞬间划过天际,伴随着轰咚巨响的雷声,一辆印着各种彩色字体的大巴车正疯狂地在公路上行驶。
“张郁,等着啊!”
这一道咆哮落下,大巴车瞬间撞开了无数只拦路丧尸,猩红的血肉,森白黏上碎肉的骨头,瞬间喷涌而出。
密密麻麻的丧尸在堆积满了这条公路,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地聚拢而来,见到这辆孤单的车子,它们疯狂地咆哮着,如同号角声在吹奏。
这最终的战役,已然吹响了前奏。
外传:安杰篇:回忆(上)
我的名字叫安杰,今天是2010年10月30日,距离丧尸危机的爆发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是一个怪异的天气,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是乌云遍布,惊雷滚滚在天。
我开着这辆来自风华酒店的迎宾车,直直地行驶在这条铺满丧尸的公路上,这辆车的钥匙是从一个名为柳雪儿的女人手中得到的。我本来是想要徒步奔跑到市中心小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将钥匙给了我。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张郁所做的交换,而她们两人,不,或者说大多数幸存者都没有提醒。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者是这样,他们认为没有必要说。
我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女人只是面庞憔悴地说了一句,“他们可能有危险了……”
说完就将钥匙丢给了我,这之后,我只见到她捂着面庞凄凄地跑开了,两位女人则去追她。
我只能无言地接过钥匙,从酒店的停车场中驶着这辆车直直开向学校,越是靠近学校,那些丧尸的数目便更是密集。当车子离市中心小学不足一公里时,道路上的丧尸密集度,几乎达到了密密麻麻与一望无际的地步。
我只能听见丧尸疯狂的咆哮,只能看见它们的腐烂面庞,腐烂的死尸臭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大倒胃口。
这条公路上忽然出现了那么多的丧尸,并且越靠近那所小学便越多,毋庸置疑,这些丧尸不正是向着那所小学方向前进的么?柳雪儿的料想果然没错,张郁这个小子,不,或者说是那个‘他们’,现在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大危机。
一想到这,我一脚踏下油门,车速瞬间提升,巨大的车轮子呼呼地旋转着,瞬间便将十多只丧尸给碾压在了下边,刹时,我只听见车底下传来噼里啪啦的骨骼碎响。
我本来是死死地注视着这条公路的前方,在我的不知不觉间,车速竟又增加了不少。在我的眼前,这辆车子的前窗口的玻璃板,我只见到许多丧尸扑来。
刹时,只听见呼啦的一声,整片玻璃板立即沾染上了一层层的粘稠血肉,我的视野顿时受阻。
避免撞车的危机,我快速地打开雨刷子,唰唰的几声,玻璃板上的粘稠血肉被两只雨刷子不停地快速划过,一下又一下,本来模糊的视线当下便又清晰了起来。与此同时,车子行驶的过程中,我又听见了车底下传来的噼里啪啦声……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茫然地望着前边的玻璃板,残留的猩红碎肉块,已经深深地落到了车子玻璃板的沟渠中,雨刷子,却是怎么也无法抹去掉。
但是两只雨刷子还在左右划动,不停地将一层淡淡的红色涂抹均匀,我不自觉地望出了神,那块玻璃板似乎正在放映那天的情景,所有人的面庞都出现在了玻璃板上。
……
10月29日,离MC城大约三四公里的南方的一栋别墅,在这栋别墅的庭院中,一具苍白如纸的尸体摆大字躺在草地上,它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那种臭味,就像是死在臭水沟中的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与臭水沟本身的臭味相结合而成的恶臭,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这具尸体的双眼眶没有眼珠子,一些红白混杂的粘稠液体,正从那个血肉模糊的豁口中缓缓流出。离尸体不远处的草地上,则是静静地躺着两个近乎稀巴烂的眼珠子,它们还连接着一丝紫红色的肉丝,苍白的眼珠倒映出了四人的身影。
……
就是在这个庭院中,我以逐渐模糊的眼睛看着他们三人,那种被屏蔽上了一层膜的阻隔感,真的是令我非常的难受。我想要看到有颜色的世界,我想要穿透那层屏蔽,穿透那层薄膜……可却始终穿不透。
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种窒息,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正在掐着我的咽喉,我真的很想说,那真的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我感觉到,我的语言能力正在退步,或者说,我正在逐渐遗忘它。
我记得当时向他们哀嚎过,我知道那种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祈求,“快点杀了我啊,它们马上就会占据我的脑子了,我能感觉得到,我不想变成它们啊!趁我还存有理性的时候,将我的脑子破开吧!”
我记得当我把话说完后,小雨和张芃这两个女孩,她们两人的哭声还是不减,似乎有往愈演愈烈的局面发展。我现在知道,她们应该是担心着我的。也可以这么说,她们也会为了我而伤心。
现在回想起那时,我现在甚至有一种跑上去将她们抱入怀中的想法。
可能,我那时也有这种想法,但我脑子中唯一的清明却是在提醒着我:你不能这么做,你也不可以这么做,你不知道你还能控制你的身体多久,你可能会伤害她们……
的确,我那时能够感受到它们试图占据我的脑子,想要将我的整具身躯完全占有。我的小脑已经没有知觉了,我也感觉不到大半身躯的拥有感以及操纵感,我那时以为全身上下已经麻木了。
我那时以为,这就是被病毒占据身体的感觉,亏我之前还想象:被病毒占据了身体的人是什么感觉?
现在,我终于是能体会了,可惜却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当我以苍白模糊的双眼扫视他们每一个人,隔着一层被屏障的薄膜,看着颜色近乎灰白的他们——我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饥渴感,它们在刺激着我的脑细胞,刺激着我去犯罪。就在这时,我的脑子却忽然出现了几个我怎么也不能料想到的字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吃了他们,吃了他们……
当这几些字体出现的刹那,我发现我已经不能再控制住那种嗜杀、嗜血、嗜肉的潜意识,这种意识还在拼命地冲击着我的脑细胞,企图让我的脑细胞在全身下达这样的指令,我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非常的不妙。
忽然,我扭曲着面庞大叫了一声,接着便向张郁跑了过去。
他们都在惊恐地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他们,虽然被一层白膜所阻隔,但我还是能够看见他们的伤悲以及愤怒。
他们为什么伤悲,他们为什么愤怒?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明白。
从他们看着我的表情,我以仅剩的视力能够看出:他们的恐惧以及厌恶。
可能是这样,我现在做了一个假设:他们或许想象不到,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分道扬镳,去走着我们不同的道路。他们或许想象不到,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伙伴会在如今演变成兵戎相见的局面。
我想,这才是他们恐惧和厌恶的原因。可能,伤悲以及愤怒也是这个原因。
那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丝伤感,从他们看着我的可怜面庞中,我知道了我的自私,我甚至出现了这样的念头:我,我不想死,我想和他们一起活下去,一起去到安全的地方,一起为了活着与丧尸拼杀!
我真的很想痛哭一阵,和那两位女孩子一起,当然还包括张郁了,不过那时的我想,他应该不会痛哭流涕。可惜,我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困难举动,我想,那些人类情感表达的器官,可能已经被它们给破坏掉了。
我终于明白了,丧尸被打的时候即使是能感觉到痛,但是它们也不能借用人类的情感器官表达出来。
这是身为半只丧尸之人的感悟,我想,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那么他们在变成丧尸之前,一定出现过与我目前一样的想象。
那个念头,也仅仅是我的一个美好想象罢了,我已经见到张从腰间郁缓缓地抽出手枪,接着,他还取下了消音器,唰的一声,立即就将漆黑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互碰撞,我又从他的眼睛中见到了悲伤还有怨恨。
我不知道他是否从我的眼睛中看出了什么,或许,他看到的只是一对缓缓覆盖上白膜的眼珠子。我们之前讨论过的,丧尸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只是一片翻白的绝望……我们为此很兴奋,翻白的绝望,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形容词。
我想,他现在的脑海中一定是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我的眼睛。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犹豫,我的听力似乎越来越清晰了,两位女孩子的哭声我全都听到了。我知道她们是在轻声抽泣,但在如今的我听来,却是像经过了超高音的音响的最大声量在播放,真的是令人震耳欲聋啊。
我无奈地苦笑在心中,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