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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陆晓明是不介意地笑著的,反倒是他劝陈到不必放在心上,反正升职与否,他这个警察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酒喝得多一些了,人的心也就醉了,这一醉,难过的事也藏不住了。
陈到看著陆晓明趴在桌子上,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喝了口酒,突然抄起酒瓶就是一摔。
“去你妈的,同性恋又怎麽拉?!去你妈的,同性恋就不是人啊!去你妈的……呜……”
最後,陈到倒先哭了起来。
“晓明,我对不起你啊……”他甕声甕气地哭,再也没个遮拦。
“别,别说这话。”
陆晓明伸过手,拉过陈到的手臂,把他的手掌抓进手心里,紧紧地扣住。
“哥,我想吃梨,你去洗个给我。”
陈到心里难过,什麽也说不出了,他抬起头,看了眼陆晓明,嘴一咧,又哭了起来。
“晓明,不如我们分开吧,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结婚照不都拍了吗,哪能说分就分呢?”陆晓明摇头,把陈到的手握得更紧些。
“去洗个梨给我吃,解解酒,头痛。”
陈到跌跌撞撞地开了箱水晶梨,他挑了个最大的,拿自己的袖子使劲擦了擦,递给了陆晓明。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曾经推著水果车吆喝的自己和还穿著巡警制服一脸青涩的陆晓明。
陆晓明啃了口梨,边吃边对陈到笑,“水多,肉甜,你就是会挑。好吃,好吃。”
“是啊,要不是我会挑水果,恐怕我们之间还没今天呢。”陈到也跟著笑了起来,声音有点哑。
“说得我就冲一梨就跟了你似的。”陆晓明乐了,一口又啃下一大块梨,他眼瞅著陈到,看见对方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象是有些高兴又象是夹杂了些心酸。
那个晚上就那麽过去了,没人去收拾狼籍的桌子,陆晓明和陈到相拥著入睡,都紧紧地抱著彼此。
屋子外面传来了轰隆声,陈到朝外面看了看,变天了,果然要下雨。
气象最终还是没骗人。他站起来,自嘲地笑笑,朝阳台走去。
以前,他就是每天站在阳台这里目送陆晓明骑著自行车去上班。
那天,他习惯地早起,做了早饭,是陆晓明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他把粥舀在碗里,洒了点葱花,那是陆晓明的习惯。
吃了早饭,陆晓明穿好笔挺的警服,和陈到吻了吻才轻轻开了门出去。
那时他们已经领养了一个女儿,叫陈露。
为这事儿,陆晓明还不乐意过,说这下自己不就成了陈到的老婆了吗?
不过这比起一家人的幸福来,毕竟是小事儿。他最疼陈露,比陈到还疼。
“晚上吃什麽?”
陆晓明都下楼了,陈到一个人在收拾碗,忽然想起间事就冲了出去,楼道里挺安静的,他问话的声音格外响。
“吃你!哈哈哈。”
“呸!晚上我炖鸡,你爱吃不吃!”
陈到听著几声模糊的答应声,知道陆晓明走得远了。他站在门口,等了会,听不到脚步声了才回到屋里。
陈到劝过几次陆晓明别再干警察了,反正自己的水果生意越做越大,也需要人帮忙。警察这工作不仅累,而且风险高,更何况因为自己这事儿,陆晓明想必在局里也挺受排挤的。可是每天回来,陆晓明都是副笑脸,让人看不到他背後的一些东西。
但是陈到能看到,因为那个自信潇洒的首席大弟子形象後来渐渐在自己面前消逝了。
“小露,你先去睡吧,爸爸……再等会。”
“恩,可是叔叔回来了,爸爸要告诉我哦。”
“好。”
陈到不是第一次等陆晓明回家了,警察局那边经常有突发的情况,等到半夜人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陈到把给陆晓明留的鸡汤放在保温盒里,又夹了些菜起来,他做好了一切,总觉得落下了什麽。後来他看到放一边的水果箱,这才蹲下去挑了个梨出来。
他拿水洗干净了,又把梨皮擦得发亮,然後摆到桌上最显眼的地方,以便陆晓明一回来就能看到。
可是,最後他也没有等到陆晓明回来。
电视里隔天就播出了陆晓明因功殉职的新闻,陈到惊得说不出话,好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脸湿了,泪水一直滴到手上。
陈到转过头,往桌上那颗梨看了一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凉。
站在阳台上的陈到觉得有一种直到骨子里的寒意,他浑身激灵了一下,然後回到了屋里。
墙上挂著二十年前的老照片,照片里有两个男人,他们站在一起,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