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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捡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晓诺,只见晓诺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说。”
孟天楚他们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天逐渐放晴,雪已经没有下了,天地之间白茫茫地一片,让人才从昏暗地牢房里出来有些不能适应外面刺眼的光亮了。
孟天楚对跟在身后的小三子说道:“将习捡单独关押在一个区域里,暂时不要让任何人去探视他,若有人要见,无论是谁,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知道吗?”
小三子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另外,他大概感染风寒很长一段时间了,赶紧给他找郎中看看,不要再耽搁了。”
“是,大人。”
孟天楚带上斗篷上的皮帽,出了牢房的门,晓诺和简柠在他身后紧跟着,小三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长叹道:“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地就可以将这个案子给结了。”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背着手进了牢房。
孟天楚回到府衙,叫了师爷问话,那师爷一听是习捡地案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结结巴巴地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见孟天楚就要发火了,这才不得不交底儿,低声说道:“大人,您还是不要管这个案子了吧,这个案子不管是证据上有问题,而且……”
孟天楚阴沉着脸,道:“而且什么啊?”
师爷讪笑着说道:“习老爷子插手就不好办了。”
孟天楚:“他都不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可以一手遮天的吗?”
师爷赶紧说道:“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啊,万万不能这么说啊。”
孟天楚:“我倒是很想听听这个习老爷子是个什么来头。”
师爷见孟天楚地样子有些吓人,知道孟天楚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从柯乾这么快就倒台便知道了,师爷自然也是个墙头草,知道什么人是自己该巴结的,如今孟天楚娶了总督大人的千金,那势力更是不得了了,想收拾一个师爷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师爷:“那习老爷子虽然是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但如今杭州府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曾经是他的旧属,连宋远桥宋大人曾经都是他的门生,您想想看,这个案子不过就是个穷小子杀了一家三口,其实也没有……”
孟天楚听罢不由愤懑,拍案而起,吓了师爷一跳,赶紧不说话了。
孟天楚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个习捡没有后台就随便可以砍头了吗?那为什么柯大人不将这个人给办了?”
师爷见孟天楚发火了,赶紧解释道:“柯大人是觉得证据不足,这个人若是要杀定然要报刑部,就怕……”
孟天楚冷笑道:“哼,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乱,想看我孟天楚的好戏是吧,你不让柯乾去杀,倒让我去将这个人给砍了……”
师爷连连说道:“大人误会了,小的万不能将自己的衣食父母给害了,您说是不是?”
孟天楚:“那你什么意思?”
师爷:“我的意思是,将习捡放在牢房里不管他便是,时间一长自然就不会有人还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孟天楚:“混账,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
师爷不敢说话了。
孟天楚:“你刚才说的证据上有问题,是什么问题啊?”
师爷:“当时我记得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凶器,而且习捡当时也晕倒在地。”
孟天楚:“那你们凭什么认定就是习捡杀人?”
师爷:“钱塘县县令亲自过来给柯乾汇报的,说是他最可疑,而且还发现……”孟天楚:“发现什么?”
师爷:“习捡和自己的大妹妹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皆衣冠不整,有稳婆查验过女子尸体,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所以我们怀疑是习捡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孟天楚大喝一声,道:“糊涂!明天就随我到围村去一趟。”
师爷惊诧,道:“大人去围村做什么?”
孟天楚:“开棺验尸!”
师爷:“大人,尸体都找不到了,您去哪里验尸啊?”
孟天楚不解,道:“你什么意思啊?”
师爷笑着说道:“在习家母女三人出事的第二天晚上灵堂突然起火,烧的是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您查什么呢?”
孟天楚:“你好像很得意。”
师爷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的大人,而是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
孟天楚:“查出是谁放得火了吗?”
师爷:“自然是习捡!”
孟天楚:“为何又是他?”
师爷:“自然是想毁尸灭迹呗,要不怎么偏偏在他看守灵堂的时候就突然起火了呢?”
孟天楚:“那他怎么没有什么事情?”
师爷笑了,道:“大人,其他三个都是死人,而他是活着的,自然他可以跑出来,而死人怎么跑啊?”
孟天楚:“那母女三人是被何种凶器所伤?”
师爷:“当时我记得当时钱塘县的仵作陪着他们县太爷过来的时候一直还念叨着蹊跷。”
孟天楚:“为何?”
师爷:“听说三人都是脖子上割了一刀,伤口很深,是失血过多而死,奇怪的是从伤口来看凶器竟然都不相同,甚至还有过猜想,认为三个人的伤口用了三种凶器。”
孟天楚:“有这个必要吗?”
师爷:“所以才觉得奇怪。”
第487章 较量
孟天楚:“如此看来就更是有必要去一趟传说中的围村了。”
师爷见劝说不了孟天楚,只好不再开口了。
孟天楚从府衙回到家中,将案卷这才好好地从头到尾地仔细翻阅了一边,还真如简柠所说,从卷宗来看,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糊涂案子,不光是物证不全,而且证人证言也是显得差强人意,让人看过之后不禁有些匪夷所思,一个已经卸任的杭州知府为何对一个孤儿这般刁难,一家三口一夜之间糟了灭门是偶然还是有人蓄意而为?师爷说话也是自相矛盾,一会儿发现习捡晕倒在地,一会儿竟然又说和自己的妹妹同床而卧,看来有人是想掩盖事情的真相,故而欲盖弥彰将三人的尸体焚烧,是为了自保而选择陷害,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孟天楚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
孟天楚带着晓诺、简柠、柴猛、屠龙、王译一行人驾车出发去往钱塘县的围村,在钱塘县城的城门口被宋远桥的人马追上。
孟天楚在车上听见动静,并未起身而是稳坐在位置上,眼睛微闭仿佛睡着了一般,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去路,在车外大声说道:“孟大人,我们宋大人有请。”
孟天楚睁眼看了看简柠,简柠会意走出车去,那侍卫一见是简麒大人的千金,便躬身施礼,简柠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我们还要急着赶路。”
侍卫仿佛有些为难。这时从对面的车上走下一个人来,简柠一看是宋远桥,便索性下了车朝着宋远桥走了过去。
宋远桥笑着说道:“柠儿姑娘怎么也在?”
简柠施礼,道:“奉万岁爷之命帮孟大人处理一些府衙文书之类的琐事。不知道宋大人这个时候拦住我们的去路,所为何事?”
宋远桥没有回答简柠地话而是笑了笑,看了看孟天楚的车,径直走到车前,掀起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只见孟天楚端坐在位置上眼睛闭着,身边还坐着自己新婚的妻子晓诺。宋远桥虽说心里不禁愤懑,但见了晓诺还是赶紧挤出一丝微笑,晓诺也朝着宋远桥笑了笑,但没有开口。
宋远桥大声地咳嗽几声,孟天楚这才睁开眼睛,见宋远桥已经是咬着牙齿在忍耐地表情,暗自好笑,却故意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走到车前,蹲下身来。对宋远桥说道:“宋大人。怎么在这里?”
宋远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孟天楚惺惺作态的样子,道:“本官在此等候多时了。”
孟天楚假意意外,道:“哦,是在等卑职不成?”
宋远桥挥了挥手,示意孟天楚下车说话,孟天楚这才跳下车来,宋远桥指着不远处一个路边的茶棚说道:“孟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孟天楚招呼自己的人都下来休息一下。晓诺和简柠紧随其后跟着孟天楚和宋远桥进了茶棚,隔着他们两个人的桌子坐下了。
宋远桥看了看孟天楚身边地人。不禁露出嘲讽的神情,孟天楚看在眼里,心想着,我看你宋远桥今天怎么说服让我转身回头不去围村了。
宋远桥果然干咳几声后,慢吞吞地说道:“孟大人听说要去围村?”
孟天楚直言不讳,道:“正是。”
宋远桥揭开茶碗地盖子轻轻地浮着茶叶,用嘴吹了吹之后,这才抬眼看了孟天楚一眼,道:“这个季节去围村该不会是吃莲藕吧?”
一旁宋远桥的侍卫哄堂大笑,孟天楚也笑了,道:“我竟不知围村还有莲藕可以吃,我以为围村之后一个卸任的知府大人可以看。”
晓诺他们也笑了,宋远桥一下有些尴尬,道:“孟大人看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来给万岁爷看看。”
孟天楚哈哈大笑几声,看着宋远桥说道:“宋大人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嘛?”
宋远桥:“我还是奉劝贤弟,有些人不能碰就不要去碰,有些事情不该管就不要去管,不要以为你的身后有什么卫国公、公主天师给你孟大人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可一世了。”
孟天楚听罢忿然,但见宋远桥一副阴险狡诈的嘴脸正朝着自己冷笑,便忍住火气,转而轻松一笑,宋远桥以为孟天楚会拍案而起指着自己鼻子大骂,宋远桥如今就是想让孟天楚和自己翻脸,这样他也就好撕破了脸皮和这个师爷大干一场,但见孟天楚笑了,宋远桥却生气了起来。
宋远桥:“怎么,说到你孟大人的痛处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事实,怎么会是我孟天楚的痛处,应该是我孟天楚的荣幸才是,卑职不不明白地是宋大人指地那些不该过问的事情和人具体是谁,说的是什么事情,可否请宋大人说的清楚一些?另外还有一些关系你宋大人忽略了,这些都是你最最不该忽略的。”
宋远桥:“孟大人这个时候装糊涂就没有必要了吧,再说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替你想到的?”
孟天楚:“应该说卫国公一家都是我的后盾,您还疏忽了贤妃娘娘,不是吗?”
宋远桥被孟天楚地话给噎住,指着孟天楚说道:“你……你不要颐指气使地和我这样说话,我告诉你孟天楚习捡那个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了,你就是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天楚笑了,道:“瞧,我说,宋大人不会是刻意到钱塘县来请我喝茶地。原来是为了习睿你的恩师而来,真是个好学生。既然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那么为什么三年过去了,习捡依旧还关在府衙大牢里没有人过问呢?”
宋远桥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难道还想给那个小子翻案不成?”
孟天楚:“若该案真是冤案,那么翻案就是下官职责所在,我看并无不妥。”
宋远桥起身要走,道:“孟天楚你我同朝为官,日后不要怪我宋远桥没有提醒过你。哼!”说完拂袖而去。
孟天楚看着宋远桥忿然离去地背影,不禁有些沉重了起来。
晓诺走到孟天楚旁边见方才还一脸笑容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