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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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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放心,我们当然不会苛待师妹的。”
    那大汉话尚未讲完,石轩亭一掌拍在桌上,道:“一点也不用对她客气!”
    我听到这里,心中大吃了─惊。那三个大汉,也自面面相觑。石轩亭又道:“她如今在甚么地方?”那大汉道:“在我们的酒店之中,自然反锁在房中!”石轩亭叱道:“饭桶,她难道不会逃出去么?快去,若是走了,无论如何,追她回来!”
    那大汉立即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我心中不禁大为著急,立即摸出一张大钞来,放在桌上,向侍者招了招手,一等那大汉走出了门,我便立即也离桌而起。
    我明知如果再在一旁,偷听下去,便可以知道北太极门掌门石轩亭来到此间的原因。但是我不能不先去看视石菊,因为我从石轩亭铁青的面色中,看出他对石菊极恨,那种恨,绝不是正常的父女之间所应该有的。而石轩亭既然能派石菊来杀害黄俊,当然,对于石菊,处置起来,一定十分严厉,我绝不能使石菊落入他们的手中。
    而且,我还必须找到石菊,再和她一起,去找寻隆美尔的宝藏,不管宝藏找到之后,如何处置,我总想将它找到!因此,我才立即向外走去,我才一出门,便看到那大汉,伸手召了一辆计程车,我连忙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尾随而去。
    前面那辆计程车向市中心繁华地区驶去,我紧紧地跟在后面,可是,在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我确知那大汉是要回酒店去,查看石菊是不是仍在那里,但是这个广场的附近,却都是一些政府机构的大厦,绝没有什么酒店的!
    正在我疑惑不定,只得停下车来之际,那大汉足尖一点,已向我的车子,跃了过来,一跃到面前,手伸处,一掌已然拍在我的车窗玻璃上。
    那一掌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将车窗玻璃,震成粉碎。就在这一掌上,我看出那大汉的武功极高!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只有竭力镇定,道:“先生,你想作甚么?”我特地用法语问他,装作久在法国居住的亚洲人。
    可是他却冷笑一声,道:“朋友,别装傻了,你为甚么要跟著我,你是甚么人?”
    我佩服他眼光的锐利,及见识的广博。笑了一笑,道:“朋友,你总不见得希望在这里打架,被外国人笑话的吧?”
    那大汉一声冷笑,道:“那么你希望在甚么地方和我一见高下!”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和你无怨无仇,见甚么高下?”
    我一面说,一面以极其迅速的动作,踏了油门,车子向前疾驰而出,迅速地在第一个转弯处转了过去,而才一转过,我便立即将车停住,跳下车来,掩到街角,去看那大汉。
    只见他正迅速地向我这里走来,我在他将要走近的时候,心里不禁“怦怦”乱跳,因为他若是向我停车的这条横街走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我,而我再跟踪他的计划,也一定难以实现。
    幸而,他走到了街口,向另一条横街,转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我的汽车。我在他走出了七八丈后,便跟在他的后面。
    这一条街上,行人很多,他虽然仍是频频回顾,但是我却每次都巧妙地藉著迎面而来的人,掩遮了自己的身形,而不被他发觉。不一会,我已然瞧著他走进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去,在他进了门之后,我也立即跟进去,我看到他,踏进了电梯,我等电梯在“四”字上停止的时候,立即由楼梯前飞也似地向四楼跃了上去,在我到达四楼之际,我看到他正推开一间房的房门,向里面走进去,可能是我因为急促,而脚步声太响了些,他已然要走进房去,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看。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他面上立现怒容,我不等他出声,一个起伏,已然掠了过去,他一手仍然握著门球,一手“呼”地一掌,向我拍了过来。此际,正另有一对美国夫妇,从走廊的另一端,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我不能被他们发现我和人打架,因为美国人是最好管闲事的,我立即运足了十成力道,一掌迎了过去。“叭”地一声响,双掌相交,那大汉已被我的掌力,震退了三步,踉跄跌入室内,我也立即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我刚一将门关上,那大汉又狠狠地扑了上来,我身形一闪,在他身旁,掠了过去,就势用手肘在他的“软穴”,重重一撞。大汉立即跌倒在地。
    我也不再去理会他,叫道:“菊,你可在--”
    可是,我下面一个“么”字,尚未出口,只听得背后,响起了“呼”地一下金刃劈空之声,我连忙回过头来,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离我的胸前,已然只不过三四寸左右,危险之极!
    我连忙身形向后一仰,那大汉跟著踏前一步,匕首仍是指住了我的胸前的要害!
    我不由张口叫了一声:“好快的手法!”身子陡地向旁一侧,伸手一勾,已然向他的足胫勾去,那一招,乃是我师父所传的“疯子卖酒”,实在是百发百中的妙著!
    我足才勾出,那大汉身形一个不稳,已然向前,疾扑而出,那柄匕首,刺穿了厚厚的地毡,还“笃”地一声,刺入了地板之中!
    我不等他有机会站起身来,便踏前一步,一足踏在他的背上,不令他动弹。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卧室处有门球转动的声音,我喜道:“小淘气,你还不出来么?”
    我话刚一讲完,卧室的门,已然打了开来,我定晴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站在卧室门口的,并不是石菊!而是一个身材甚高,面肉瘦削,少说也在五十左右,但是双目神光炯炯的男子!那男子虽然穿著一身西装,但是却叫人一望而知,他绝不是经常穿西装的人,样子显得十分怪异!
    他一见到了我,便咧嘴“桀”地一笑,道:“小淘气?卫朋友,你是在叫我么?”
    我竭力定了定神,道:“你是谁?”我虽然发话问,心中却感到那是多此一举,因为他既然在这里出现,当然是石轩亭的人马。
    可是我却立即知道,知已判断错误,那男子解开了西装上装的钮扣,向他的皮带扣,拍了一拍,我一眼望去,心中不禁一凉!那男子的带扣,正是金光灿然的一个龙头!他已然表明了身份,他就是原来的赤水帮的龙头之一,“死神”手下两大高手中的一个!他又阴侧侧地笑了一下,道:“卫朋友,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也不用我再到处去找你!”我后退了一步,在退出之际,足尖已然重重地踢中了那大汉的软穴,令他全身发软,一个小时之内,爬不起来。道:“原来是赤水帮的龙头,失敬得很,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我一面说,一面又向后退了几步,已然倚壁而立,他却始终只是站在门口,面上的神气,似笑非笑,我必须极端小心,因为赤水帮的龙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智勇双全的人物!
    他冷冷地道:“也没有甚么,只不过想请阁下到一处地方去。”
    我立即再问他道:“到甚么地方?”他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道:“地狱!”我猛地一怔,趁他笑声未毕之际,迅速地拔出了手枪,喝道:“别--”
    但是我只讲出了一个字,只听得“拍”地一声,同时,又见金光一闪,紧接著,我手腕上一阵剧痛,五指不由自主一松,那柄枪已然落了下来,而那柄枪尚未落到地毯上,又是“拍”地一声,金光一闪,那柄枪被那两枚金莲子,打出了丈许开外!
    我心中吃惊的程度,实是难以言喻,因为那两枚金莲子上,我已然认出了他的来历!
    他射出了两枚金莲子,身子仍然站在门口,连一动也未曾动过!
    我面色惨白,道:“大师伯……原来是你!”在那两枚金莲子之上,我已然知道他就是我的大师伯!我一生所学极杂,但是正式拜师,却是扬州疯丐金二。我师父的先人,本是盐商,可以称得上家资钜万,但是他为人玩世不恭,轻财仗义,在他十五岁那年,便有不顾族人反对,将一半家产,化为现金,,救济那一年苏北大旱的灾民之举。在他三十岁那年,富可敌国的财产,已然给他用完,他也索性蔽衣败履,在街头上行乞。虽然有一些人,讥他为败家子,但因为扬州城内,受过他好处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老人家虽然名为“行乞”,实则大街小巷都有人拖不到他作为上宾之苦,衣食住,绝对不用耽心。他常和我说,与其有钜万家产,到处受人白眼,远不如蔽衣败履,到处受人招待的好。他在四十岁那年,才遇到我的师祖,我师祖是何许人,连我也不知道,但我曾听得师父讲过,师祖的武功之高,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一身本领,并不是师祖亲授,而是他的师兄,我的大师伯代授的。当我拜在疯丐金二门下之际,金二已然六十开外,他因为入师门晚,是以大师伯的年纪,比他还轻。当然,我也曾向师父打听大师伯的为人,但是师父却也不甚了了,只是说大师伯姓阴,除了武功绝顶之外,一手金莲子暗器功夫,更是独步天下!他并曾告诉我,大师伯为人古怪,以后若是见到了他,无论我武功已到如何地步,绝不可能是他的敌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唯一求脱身的办法,便是低声下气,向他认不是。我将师父的话,牢牢地记在心中,可是,在十多年的江湖生涯中,我却并没有遇到大师伯其人。真是万料不到,如今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与之相遇!虽然,我如今在做的事,理直气壮,他却成了“死神”的护卫,我绝不应该对他低声下气的。
    但是,一则,他是我的师伯,二则,我此际的处境,实是险极!因此我在吃惊之余,便叫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他面上现出了一个奇怪的神色,因之使他的面色,看来没有那样的阴沉,只听得他冷冷地问道:“你叫我作甚么?”我吸了一口气,道:“我……我以为你是我的大师伯。”他又打量了我一眼,道:“那么,你是金疯子的那个徒弟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只当我们的关系,即已弄清,事情便有了转机。怎知他的面色,又突然一沉,令人望而生畏,冷笑道:“你师父虽然出身富贵中人,但是人却可取,哪知他竟收了你这样一个人作徒弟!哼!”
    我一听这话。心中也不禁大是不服气,道:“师侄如何不对,尚祈大师伯指正。”
    那人哈哈大笑,道:“学武之士,要枪何用?我生平最恨人用枪,难道你师父未曾和你说过么?”他在讲那两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声色俱厉!我完全可以了解到他的心情,因为事实上,我也是最恨用枪的人。如果不是G领事给了我那柄枪,我身上是从来也不带火器的。自从洋人的势力入侵中国的近一百年来,中国武术大大地凋零了,这当然是由于火器的犀利,一任你内外功已臻绝顶,也难以抵抗的缘故。像我大师伯那种武林中的奇人,当然更对火器,有著切骨的痛恨。这可以说是近代武林中人落后于时代的一种悲哀。而武功造诣越高的人,这种悲哀也越深。我呆了一呆,道:“大师伯,枪是朋友给我的,我因为看出你武功在我之上,因此才想拔枪先发制人。”他“嘿”、“嘿”地冷笑几声,向前走出了两步。我沉住了气,道:“大师伯,师父曾对我说,你老人家武功绝顶,但是我却不明白,何以你老人家竟会和‘死神’这样的人在一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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